黄语蝶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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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死后才想起为你作画


  就像描述那天傍晚钟楼底意外碰见的传教士
  一样,
  我画一个人,从不具姓名的城市,
  带来一双微烫的、黄梅雨般的眼珠。
  人们做祷告时望进去,发现数张湿漉漉的脸庞
  内敛回望,像望早秋一簇衰败的水仙
  在说:无常,无常
  无法挽留的都大胆画出来!画一个佛子,也会
  手舞足蹈,
  他偶尔无罪的欢快,类似过去,类似潮涨,
  类似一片幼叶承载的。画黄昏他与整片山坡
  相顾无言,
  留声机里舞曲放到第二遍,有声音唱
  一九九七年,一九九七年,人们想要的东西
  当然也可以不画别的,只画他哭,
  留下银白,湖绿,橄榄绿的泪痕。画他锈了。画
  他看我。
  画他胸口别了尊小小的,哭泣的圣母像,
  我就终于问他,
  你怎么把苦难别在心头。
  怎么为同一件事哭,为我们所有人
  哭同一件事而哭。为正在哭而哭,为过去未曾
  留意的
  为数以万计预备到来的
  画我的画被扔在了地上,他就从纸里,
  以这双眼珠,这等怜爱,遥远地
  递来最后一次的温柔
  2020.3.11

如此你将我正过来一遍

反过来再一遍


  端详和分析已经重复很多次。不够,
  所以摔打和亲吻再很多次。这个星期六的夜
  里,
  雨将我正过来一遍,反过来再一遍。
  雨滴犀利。但不再去管,
  这把小刀,是遥远深空的谁,
  向我投掷,把我贯穿,再钉进大地。
  真的啊,很久没有坦然,
  接受这样裸露的时刻了。湿润,从头到尾
  是如此可怜的一个形容词,以至于轻易放弃
  以至于
  “有必要吗?”我没有问出口。
  他收回按住我脖子的手,把我从阳台拖回去。
  重复到这里,外面的街灯正逐渐失去缝隙,
  他找的那些绵密的理由终于插了进去,
  于是房间里黑色的部分
  理所当然变得更黑,我的脸也理所当然变得
  静音。
  真的啊,什么都不用再说,
  他总该知道的,
  我们是一切没有结果的爱侣。
  2019.4.7

破败35


  脑海中幻想最好可以在九个月前怀孕这样
  现在就能拥有一个人的绝对忠诚的女人
  口中吐露沒有关系我相信你的谎言
  以此抗衡眼前这个男人最真挚的谎言
  再仔细确定一遍他说的是我爱的是你
  今天就是35岁生日吗已经有了资本
  告诉那些年轻丫头们35岁
  其实也没什么不同除了35岁的乳房更
  像两只瘪掉的月亮而不是你们童话故事里的
  那种
  月亮有时候会苏醒过来但是
  请在高跟鞋底或者冰箱后侧无论哪里只要男
  人看不见的地方
  隐秘地写下但是但是但是
  以此祭奠眼前这个男人最真挚的谎言
  再仔细确定一遍他说的是我爱的是你
  如此有时候月亮会苏醒过来
  2019.4.18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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