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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越南华人华侨作为社会特殊群体,是中越关系的晴雨表。 越南对华人华侨政策做的每一次调整,都与中越关系的亲疏好坏密切相连。他们的经历见证了中越发展历程,对我们进一步了解中越关系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华人华侨;中越关系
中图分类号:G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812-2485(2009)09-058-017
越南华人华侨继承和发扬了中华民族聪明智慧、勤劳勇敢的优秀品德,他们与越南人一起共同开发和建设,他们的处境和国家的政策紧密相连,他们的谋生经历见证了中越关系曾有过“同志加兄弟”到“兵戎相见”的历程。本文将从越南华人华侨不同时期的经历体现中越关系的发展历程。
一、中国人移居越南的原因
根据商务印书馆1995年出版的《新华字典》的解释,“华侨”指“侨居国外的具有中国国籍的人。不包括临时到国外工作、访问、学习和旅行的人,以及国家派驻外国的公务人员”。“华人”指已经加入或取得了所在国国籍的中国血统的外国公民。这些中国人离开祖国移居越南的原因有政治,也有经济方面。政治方面无非有以下几点:(1)不满中国当时政权统治,带领家属邻众,逃往越南;(2)由于战争缘故,为了躲避战乱而迁来越南定居;(3)征战未归直接留在越南;(4)法国殖民期间,法国招募大量的中国人作为劳动力进行掠夺开发越南殖民地;(5)人口贩卖,被卖到越南(占极少数)。经济方面则包含:(1)因在国内贫困破产不得不到越南谋生,小商贩和手工业者因经商移居越南;(2)近些年来中越关系有了新发展,随着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建设进程不断加快,越来越多的中国商人去越南投资经商,和当地越南人一起开发建设,这些人后来也渐渐成为了新时期的越南华人华侨。
二、越南不同时期对华人华侨的政策
根据中国人移居越南的流量可大致分为三个时期:
(一)10世纪中叶至19世纪中叶,这时期越南成为自主独立的封建国家,与中国维持着宗藩关系,经历了几个朝代的更替,是中国人移居越南人数增长时期,特别是宋末、明末清初,出现了大规模移民。不同时期的越南封建政权对华侨华人采取的政策各不相同。
在后黎晚期,郑阮纷争,北方郑氏对华侨华人采取较为严厉的限制政策,“恐惹起清朝藉故干涉”;南方阮氏则采取较为宽容的自治政策,“利用明人之人力物力,一面抵抗北方之郑主,一面促进南疆之开拓及建设”;在阮福映复国的过程中,华侨华人起了重要作用;复国后,百废待兴,阮福映既要利用华侨华人之力发展生产,又要修好同中国的宗藩关系,同时他本人又有着某种华侨华人“情结”,因而对华侨华人封官予爵 ,采取较为优抚宽厚政策;其后的统治者为了稳固统治,逐渐加强对华侨华人的管理。阮朝时期,对华侨华人的政策有例可循,有法可依,逐渐细化。
越南封建政权对华侨华人的政策,主要是根据其国家利益而制定,同时受到中越关系等因素的影响。总的来说这一时期,越南封建对华侨的政策主要是对他们严加管理。例如,1663年,越南封建王朝下令各处地方官调查登记,“家属内有清国客人寓居者,随宜区外,以别殊俗”。把清代代移居越南的华侨同原来已在越南定居的中国人以及当地人区别开。
而在这一时期移居越南的华侨,得不到中国封建王朝在法律上的承认。1713年康熙帝下令:“反出洋久留者”,命令地方上的大官“行文外国,将留下之人,令其解回,立斩”。雍正、乾隆也采取了类似于这样严厉的政策对待华侨。
17世纪中叶,明末清初有一批明朝遗民,他们不愿意成为清朝的臣民,逃到越南一心想维持明朝的香火被称为“明乡人”。这些移民经过数代变迁,与越南妇女不断通婚,所生混血儿越来越具有地方色彩“明香”已渐渐失去原来特色。明乡人受到阮氏政府的优待,被获准应试科举、补用官场等优惠待遇。在阮朝朝廷,有不少明乡人担任着重要官职。他们也就慢慢地被认为是越南人。
这时期的华侨华人带去了中国先进的科学技术和文明,和越南人一起共同开发和建设中促进了越南社会的发展。
(二)第二个时期始于法国建立殖民政权至新中国成立。这个时期华侨移居越南人数剧增,是华侨社会经济发展时期。法国的入侵割断了中越宗藩关系,但是却让中越两国在抗法斗争中结下了深厚的兄弟情谊。
在抗法战争中,越南进步的华侨团体,积极发动广大华侨参加武装斗争和生产运动,支援越南人民解放斗争。他们采取捐款义卖等方式协助前线战斗,还组织青年先锋武装奔赴抗法前线,配合越南人民作战,同时开展抗法宣传工作以取得国际舆论帮助。在敌占区中,法军和保大伪军肆意迫害华侨、压迫华侨和越南人民。敌军的暴行激起了华侨和越南人民的强烈不满,他们联合通过罢工等方式进行不屈不饶的斗争。华侨和越南人民反迫害斗争,不仅配合了反法运动还促进了反对美吴集团运动的发展。
这一时期法国代替了越南对华侨华人的统治。在经济上争取各种苛捐杂税,加强对华侨的压榨;同时采取以华制华、分而治之的分帮政策加强对华侨的统治。
这一时期,中国政府开始注意维护华侨利益问题。1885年李鸿章与法驻华大使芭特纳签定第二次天津条约,其中一条规定:“凡中国侨民、工匠、商贾,若无责备之处,其身家产业均得安稳,与法国保护之人无异。”1946年,国民党伪外长王世杰与法国大使签订协定,其中一条是“中国人民在越南应享有不差于最惠国人民所享有之待遇。”对“居留越南之中中国人民所征之税以身份税,不得重于越南人民所纳之税。”由于中国处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中国政府不可能真正地和有效地维护越南华侨的正当利益。
从这时期我们可以看出中越站在同一战线并肩抗击法国侵略者,华侨华人为抗击法国侵略作出中了重大的贡献,他们的义举促进了中越友谊的发展。
(三)第三时期是从新中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中国与越南建立了外交关系。中国人大量移居越南的现象已不复存在,如今来越南定居还是少数的,大部分是属于经商居留。在这段时期中,因为中越关系的变动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1.1949年到60年代前期。1950年中国第一个承认越南民主共和国,中越正式建立邦交,结束了越南孤独无助的状态,随后援助越南抗法和抗美,从多方面给予越南无偿资助。两国密切的政治关系以及越南面临着恢复与发展经济的艰巨任务,使北越政府很重视华侨问题。在抗法斗争中,越南共产党为了集聚力量,团结和发动各阶层投入救国战争,把华侨看作越南重要的革命力量之一。华侨在越南两次救国斗争中都做出了可圈可点的贡献。1954年10月,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刚从北越山区迁回河内不久,即宣布废除法国殖民地政府歧视和剥削华侨的人头税。1955年,中共中央曾就解决华侨的国籍、权利和义务等问题,同越共达成协议确定了就居越南北部的华侨和越南人民享有同样权利;尊重华侨自愿选择国籍等原则。当时曾有不少华侨被招聘进越南国家机关、医院和研究所工作,一些华侨学生还被派到外国留学深造。
2.60年代中期到1979年。在这段时间,中国处于文化大革命中,局势比较动荡而苏联则加紧推行全球扩张战略,插手越南事务,对中越采取离间计使越南全国掀起一股反华暗流。越南当局对华侨施行分化、同化政策。把华侨中的爱国分子或撤职或解雇,取缔华侨学校、医院,不允许学习中文,妄图实现“越化”。但这一时期,北越还处于抗美战争的艰苦阶段,与中国的关系主流也还是友好的,并未采取过激的、露骨的排华运动。
1978年中越两国关系系趋于恶化,越南当局更加疯狂地大规模驱赶南北内地的华侨。为迫害华侨找借口,越南当局曾“以人口调查”为名,强迫华侨登记为越南国籍,不少保留中国国籍的华侨被剥夺就业和升学的权利。越南地方当局和公安随时非法闯入华侨民宅,强令填写“自愿回国书”,并乘机敲诈。大批华侨辛苦劳动所得被非法没收,多少家庭颠沛流离,无处安身。大量华侨被驱赶回国,无疑增添了中国政府的财政负担。中国政府就此问题多次进行协调无效,中越关系走向对抗。
3.从80年代开始,越南政府对华侨华人的历史地位和作用重新定位。一是强调华侨华人与越南人民享有同样权力。特别是随着中国的改革开放不断一步步地走向成功,而越南因为在1978年公开侵柬反华后,在政策上失道寡助,在经济上受到许多国家的制裁和封锁,正面临严重的危机。在内外交迫情况下,越南渐渐取消了反华政策,转而想办法改善与中国的关系。1982年11月越共中央书记10号文件写道:“华人应被看作越南54个少数民族一员,因而应被看作越南公民”。此后越南当局视华人为一个少数民族,纳入越南民族问题的范畴来处理,强调“实现民族平等”,加强“民族团结”。二是承认华侨华人的历史贡献。越南在1992年2月召开的华人工作会议上指出:“在建设和保卫祖国的事业上,华人长期以来同越南各族人民共同生活,共同劳动”;“现在华人积极支持越南的改革事业,正在为发展国家经济文化作出积极贡献”。三是承认排华是个错误,使越南陷入危机。越共“六大”后,他们重新评价了黎笋对华外交政策,公开承认反华排华是引起越南经济恶化的原因之一。1991年中越两国关系恢复正常化以来,越南重修了对华侨华人不利的政策,对华侨华人从优照顾。(1)着手纠正过去在华侨财产问题上偏差。近年来,越南针对华侨华人的财产问题,对退赔华侨华人的房产、财物的原则、标准、时间、要求作了明确规定,为指导其地方政府做好此项工作提出了一些具体政策界限;(2)允许被驱逐的华侨返越定居和在新经济区的华人返回原籍居住;(3)对华侨转籍问题采取了灵活措施,纠正了过去强迫华侨加入越南国籍的做法,让华侨自己选择决定自己的国籍;(4)培养华人干部,重新使用华人骨干。同时吸纳华侨官员,通过华侨管理华侨的方式,缓解华侨和越南人的矛盾。
越南通过调整华侨华人政策改善了中越关系,促进了越南华人社会的稳定的同时也缓解了国内经济的困境。中越两边的民间边境贸易偶尔也会偷偷来往,即使在中越对抗期间也未间断过,而两国政府公开表示建立友好关系的决定更是加强了中越的贸易合作,边境贸易的开放极大地促进两国经济和两国人民传统友谊发展。
三、小结
越南华人华侨是中越关系的晴雨表,中越关系变化导致了华人社会地位升降起落和华人问题的尖锐化。国家的利益是至高无上的,一切政策的制定首先从国家利益出发。越南对待华人华侨的态度也正是国家意识的表现。华侨华人因其特殊的政治地位,漂泊在海外,自身利益和地位和祖国的国力强弱也紧密相连。中越关系从古代宗藩关系到近现代从“同志加兄弟”到“严重对立”又“走向改善”,越南政府根据不同的时期不断调整对华人华侨的政策。尽管政策有变动但是越南华人华侨勤劳勇敢、坚韧不屈的优秀品德一直不变,他们与越南人一起共同开发和建设越南,是传播中华文化文明的使者,在中越发展的新时期对促进中越友好关系发挥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如今,华人华侨利用语言和身份优势,在商品贸易、旅游业、餐饮业和教学等领域上都具有别人不可比拟的竞争力,他们无疑是联系中越友好往来的重要纽带,是促进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早日建立的主力军,在今后的中越关系发展中将继续扮演重要角色。
参考文献:
[1]郭明.中越关系演变四十年[M].广西人民出版社,1992.
[2]李白茵.越南华侨与华人[M].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0.
[3]邱文福.越南华侨华人政策的调整以其影响[J].东南亚研究,1995.1.
[4]尤建设.试析17 世纪后期至19 世纪中期越南封建政府的华侨华人政策[J].西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第32 卷第6 期.
[5]刘笑盈,于向东.战后越南华人四十年历史之变迁[J].华侨华人历史研究,1993.1.
[6]杨江发.南华侨华人近况[J].东南亚研究,1991.1.
关键词:华人华侨;中越关系
中图分类号:G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812-2485(2009)09-058-017
越南华人华侨继承和发扬了中华民族聪明智慧、勤劳勇敢的优秀品德,他们与越南人一起共同开发和建设,他们的处境和国家的政策紧密相连,他们的谋生经历见证了中越关系曾有过“同志加兄弟”到“兵戎相见”的历程。本文将从越南华人华侨不同时期的经历体现中越关系的发展历程。
一、中国人移居越南的原因
根据商务印书馆1995年出版的《新华字典》的解释,“华侨”指“侨居国外的具有中国国籍的人。不包括临时到国外工作、访问、学习和旅行的人,以及国家派驻外国的公务人员”。“华人”指已经加入或取得了所在国国籍的中国血统的外国公民。这些中国人离开祖国移居越南的原因有政治,也有经济方面。政治方面无非有以下几点:(1)不满中国当时政权统治,带领家属邻众,逃往越南;(2)由于战争缘故,为了躲避战乱而迁来越南定居;(3)征战未归直接留在越南;(4)法国殖民期间,法国招募大量的中国人作为劳动力进行掠夺开发越南殖民地;(5)人口贩卖,被卖到越南(占极少数)。经济方面则包含:(1)因在国内贫困破产不得不到越南谋生,小商贩和手工业者因经商移居越南;(2)近些年来中越关系有了新发展,随着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建设进程不断加快,越来越多的中国商人去越南投资经商,和当地越南人一起开发建设,这些人后来也渐渐成为了新时期的越南华人华侨。
二、越南不同时期对华人华侨的政策
根据中国人移居越南的流量可大致分为三个时期:
(一)10世纪中叶至19世纪中叶,这时期越南成为自主独立的封建国家,与中国维持着宗藩关系,经历了几个朝代的更替,是中国人移居越南人数增长时期,特别是宋末、明末清初,出现了大规模移民。不同时期的越南封建政权对华侨华人采取的政策各不相同。
在后黎晚期,郑阮纷争,北方郑氏对华侨华人采取较为严厉的限制政策,“恐惹起清朝藉故干涉”;南方阮氏则采取较为宽容的自治政策,“利用明人之人力物力,一面抵抗北方之郑主,一面促进南疆之开拓及建设”;在阮福映复国的过程中,华侨华人起了重要作用;复国后,百废待兴,阮福映既要利用华侨华人之力发展生产,又要修好同中国的宗藩关系,同时他本人又有着某种华侨华人“情结”,因而对华侨华人封官予爵 ,采取较为优抚宽厚政策;其后的统治者为了稳固统治,逐渐加强对华侨华人的管理。阮朝时期,对华侨华人的政策有例可循,有法可依,逐渐细化。
越南封建政权对华侨华人的政策,主要是根据其国家利益而制定,同时受到中越关系等因素的影响。总的来说这一时期,越南封建对华侨的政策主要是对他们严加管理。例如,1663年,越南封建王朝下令各处地方官调查登记,“家属内有清国客人寓居者,随宜区外,以别殊俗”。把清代代移居越南的华侨同原来已在越南定居的中国人以及当地人区别开。
而在这一时期移居越南的华侨,得不到中国封建王朝在法律上的承认。1713年康熙帝下令:“反出洋久留者”,命令地方上的大官“行文外国,将留下之人,令其解回,立斩”。雍正、乾隆也采取了类似于这样严厉的政策对待华侨。
17世纪中叶,明末清初有一批明朝遗民,他们不愿意成为清朝的臣民,逃到越南一心想维持明朝的香火被称为“明乡人”。这些移民经过数代变迁,与越南妇女不断通婚,所生混血儿越来越具有地方色彩“明香”已渐渐失去原来特色。明乡人受到阮氏政府的优待,被获准应试科举、补用官场等优惠待遇。在阮朝朝廷,有不少明乡人担任着重要官职。他们也就慢慢地被认为是越南人。
这时期的华侨华人带去了中国先进的科学技术和文明,和越南人一起共同开发和建设中促进了越南社会的发展。
(二)第二个时期始于法国建立殖民政权至新中国成立。这个时期华侨移居越南人数剧增,是华侨社会经济发展时期。法国的入侵割断了中越宗藩关系,但是却让中越两国在抗法斗争中结下了深厚的兄弟情谊。
在抗法战争中,越南进步的华侨团体,积极发动广大华侨参加武装斗争和生产运动,支援越南人民解放斗争。他们采取捐款义卖等方式协助前线战斗,还组织青年先锋武装奔赴抗法前线,配合越南人民作战,同时开展抗法宣传工作以取得国际舆论帮助。在敌占区中,法军和保大伪军肆意迫害华侨、压迫华侨和越南人民。敌军的暴行激起了华侨和越南人民的强烈不满,他们联合通过罢工等方式进行不屈不饶的斗争。华侨和越南人民反迫害斗争,不仅配合了反法运动还促进了反对美吴集团运动的发展。
这一时期法国代替了越南对华侨华人的统治。在经济上争取各种苛捐杂税,加强对华侨的压榨;同时采取以华制华、分而治之的分帮政策加强对华侨的统治。
这一时期,中国政府开始注意维护华侨利益问题。1885年李鸿章与法驻华大使芭特纳签定第二次天津条约,其中一条规定:“凡中国侨民、工匠、商贾,若无责备之处,其身家产业均得安稳,与法国保护之人无异。”1946年,国民党伪外长王世杰与法国大使签订协定,其中一条是“中国人民在越南应享有不差于最惠国人民所享有之待遇。”对“居留越南之中中国人民所征之税以身份税,不得重于越南人民所纳之税。”由于中国处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中国政府不可能真正地和有效地维护越南华侨的正当利益。
从这时期我们可以看出中越站在同一战线并肩抗击法国侵略者,华侨华人为抗击法国侵略作出中了重大的贡献,他们的义举促进了中越友谊的发展。
(三)第三时期是从新中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中国与越南建立了外交关系。中国人大量移居越南的现象已不复存在,如今来越南定居还是少数的,大部分是属于经商居留。在这段时期中,因为中越关系的变动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1.1949年到60年代前期。1950年中国第一个承认越南民主共和国,中越正式建立邦交,结束了越南孤独无助的状态,随后援助越南抗法和抗美,从多方面给予越南无偿资助。两国密切的政治关系以及越南面临着恢复与发展经济的艰巨任务,使北越政府很重视华侨问题。在抗法斗争中,越南共产党为了集聚力量,团结和发动各阶层投入救国战争,把华侨看作越南重要的革命力量之一。华侨在越南两次救国斗争中都做出了可圈可点的贡献。1954年10月,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刚从北越山区迁回河内不久,即宣布废除法国殖民地政府歧视和剥削华侨的人头税。1955年,中共中央曾就解决华侨的国籍、权利和义务等问题,同越共达成协议确定了就居越南北部的华侨和越南人民享有同样权利;尊重华侨自愿选择国籍等原则。当时曾有不少华侨被招聘进越南国家机关、医院和研究所工作,一些华侨学生还被派到外国留学深造。
2.60年代中期到1979年。在这段时间,中国处于文化大革命中,局势比较动荡而苏联则加紧推行全球扩张战略,插手越南事务,对中越采取离间计使越南全国掀起一股反华暗流。越南当局对华侨施行分化、同化政策。把华侨中的爱国分子或撤职或解雇,取缔华侨学校、医院,不允许学习中文,妄图实现“越化”。但这一时期,北越还处于抗美战争的艰苦阶段,与中国的关系主流也还是友好的,并未采取过激的、露骨的排华运动。
1978年中越两国关系系趋于恶化,越南当局更加疯狂地大规模驱赶南北内地的华侨。为迫害华侨找借口,越南当局曾“以人口调查”为名,强迫华侨登记为越南国籍,不少保留中国国籍的华侨被剥夺就业和升学的权利。越南地方当局和公安随时非法闯入华侨民宅,强令填写“自愿回国书”,并乘机敲诈。大批华侨辛苦劳动所得被非法没收,多少家庭颠沛流离,无处安身。大量华侨被驱赶回国,无疑增添了中国政府的财政负担。中国政府就此问题多次进行协调无效,中越关系走向对抗。
3.从80年代开始,越南政府对华侨华人的历史地位和作用重新定位。一是强调华侨华人与越南人民享有同样权力。特别是随着中国的改革开放不断一步步地走向成功,而越南因为在1978年公开侵柬反华后,在政策上失道寡助,在经济上受到许多国家的制裁和封锁,正面临严重的危机。在内外交迫情况下,越南渐渐取消了反华政策,转而想办法改善与中国的关系。1982年11月越共中央书记10号文件写道:“华人应被看作越南54个少数民族一员,因而应被看作越南公民”。此后越南当局视华人为一个少数民族,纳入越南民族问题的范畴来处理,强调“实现民族平等”,加强“民族团结”。二是承认华侨华人的历史贡献。越南在1992年2月召开的华人工作会议上指出:“在建设和保卫祖国的事业上,华人长期以来同越南各族人民共同生活,共同劳动”;“现在华人积极支持越南的改革事业,正在为发展国家经济文化作出积极贡献”。三是承认排华是个错误,使越南陷入危机。越共“六大”后,他们重新评价了黎笋对华外交政策,公开承认反华排华是引起越南经济恶化的原因之一。1991年中越两国关系恢复正常化以来,越南重修了对华侨华人不利的政策,对华侨华人从优照顾。(1)着手纠正过去在华侨财产问题上偏差。近年来,越南针对华侨华人的财产问题,对退赔华侨华人的房产、财物的原则、标准、时间、要求作了明确规定,为指导其地方政府做好此项工作提出了一些具体政策界限;(2)允许被驱逐的华侨返越定居和在新经济区的华人返回原籍居住;(3)对华侨转籍问题采取了灵活措施,纠正了过去强迫华侨加入越南国籍的做法,让华侨自己选择决定自己的国籍;(4)培养华人干部,重新使用华人骨干。同时吸纳华侨官员,通过华侨管理华侨的方式,缓解华侨和越南人的矛盾。
越南通过调整华侨华人政策改善了中越关系,促进了越南华人社会的稳定的同时也缓解了国内经济的困境。中越两边的民间边境贸易偶尔也会偷偷来往,即使在中越对抗期间也未间断过,而两国政府公开表示建立友好关系的决定更是加强了中越的贸易合作,边境贸易的开放极大地促进两国经济和两国人民传统友谊发展。
三、小结
越南华人华侨是中越关系的晴雨表,中越关系变化导致了华人社会地位升降起落和华人问题的尖锐化。国家的利益是至高无上的,一切政策的制定首先从国家利益出发。越南对待华人华侨的态度也正是国家意识的表现。华侨华人因其特殊的政治地位,漂泊在海外,自身利益和地位和祖国的国力强弱也紧密相连。中越关系从古代宗藩关系到近现代从“同志加兄弟”到“严重对立”又“走向改善”,越南政府根据不同的时期不断调整对华人华侨的政策。尽管政策有变动但是越南华人华侨勤劳勇敢、坚韧不屈的优秀品德一直不变,他们与越南人一起共同开发和建设越南,是传播中华文化文明的使者,在中越发展的新时期对促进中越友好关系发挥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如今,华人华侨利用语言和身份优势,在商品贸易、旅游业、餐饮业和教学等领域上都具有别人不可比拟的竞争力,他们无疑是联系中越友好往来的重要纽带,是促进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早日建立的主力军,在今后的中越关系发展中将继续扮演重要角色。
参考文献:
[1]郭明.中越关系演变四十年[M].广西人民出版社,1992.
[2]李白茵.越南华侨与华人[M].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0.
[3]邱文福.越南华侨华人政策的调整以其影响[J].东南亚研究,1995.1.
[4]尤建设.试析17 世纪后期至19 世纪中期越南封建政府的华侨华人政策[J].西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第32 卷第6 期.
[5]刘笑盈,于向东.战后越南华人四十年历史之变迁[J].华侨华人历史研究,1993.1.
[6]杨江发.南华侨华人近况[J].东南亚研究,19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