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复“美式反击”香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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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4日,前谷歌中国区总裁、现创新工场CEO李开复,联合61家中国公司高管发表公开信,谴责美国做空研究机构“香橼”,称后者“将攻击目标对准那些没有任何问题或只有极少问题的合法公司”。联名者中,包括了京东商城CEO刘强东、奇虎360董事长兼CEO周鸿祎、搜狗CEO王小川等知名企业家和创业者。
  早在联名公告一周前,李开复已经以个人名义发表了一篇名为《中国概念股做空者——打假还是造假?》的报告,称香橼通过先后卖空中国概念股股票和撰写针对这家公司的负面报告,从中牟取暴利,而且报告中所采用的数据和研究方法漏洞百出。
  两个多月前,香橼发布了一份针对香港上市公司恒大地产的研究报告,称其存在财务造假问题并且面临巨大债务压力,该报告导致恒大股价急速下跌,市值一度蒸发80亿港元。8月24日,在针对奇虎360的另一份报告中,香橼则称,该公司的资产价值被高估,并且提醒投资者应该注意奇虎360的声誉、管理记录、商业道德,以及在中国互联网界留下的口碑。
  面对李开复的指责,香橼回应称李开复已从一群投资者处获得了1.8亿美元的投资,牵头方即为奇虎360。李开复及联名企业随即予以否认,李表示创新工场并未与这些公司有过多利益关系,并且针对香橼的报告内容和动机提出更多质疑。
  李开复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中国企业想要在海外上市和立足,就要学会别人的做事方式,而像香橼和浑水这样的国外研究机构,尽管揪出了一些自身存在问题的中国公司,但同时伤害了更多有生命力的中国公司。“这并不是一个其他人站在船上看热闹的问题,而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做空博弈
  恒大地产集团董事局主席许家印曾用“土匪”、“强盗”和“侵略者”来形容香橼创始人安德鲁?莱福特。泰富电气董事长兼CEO杨天夫则说,自己曾经恨不得把手下逮到过的一个香橼调查员“当场吃掉”。
  从2006年起,安德鲁?莱福特开始对中国海外上市公司发起进攻,从针对中国科技发展集团(CTDC)的第一份报告开始,迄今,已经有21家中国公司遭到其质疑,无一幸免于股价暴跌。2011年4月,他发布的针对财务软件开发商东南融通的研究报告,导致后者在一个月后因涉嫌造假被纽交所停牌,两个月后因不再符合上市标准而正式启动退市程序,4个月后正式退市。
  在业界,香橼已经和浑水齐名,他们都是猎杀中国公司战绩最为辉煌的第三方研究机构。
  毕业于美国西北大学政治系的安德鲁?莱福特11年前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做空史。2001年,他建立了一家名为“股票柠檬”的博客网站,专门发布看空的研究报告。他曾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柠檬是自己最喜欢的水果。在英语中,“柠檬”还有缺陷之意。
  2007年,安德鲁?莱福特将网站更名为“香橼”,并且把主要注意力从美国本土企业转向中国海外上市公司。与其他做空公司一样,现年41岁的安德鲁?莱福特从不讳言通过做空牟利。对中国企业来说,安德鲁?莱福特是个神秘人物,他不会中文,甚至没有来过中国。
  向香橼宣战后,李开复组建了一个名为“citronfraud”(香橼骗局)的网站,揭露了安德鲁?莱福特在美国曾多次受到指控:他的第一份工作在期货公司,可因为“做出虚假和误导性的陈述来欺骗客户以及诈取客户利益”被美国国家期货协会查出,公司被查封,他本人被禁止进入行业3年。2002年在一家传媒公司任职时,他被公司起诉窃取了总值大约2.5万美元的6张支票。2010年,他又在佛罗里达与人发生争执而被捕。关于期货公司和佛罗里达被捕的经历,安德鲁?莱福特在接受采访时曾多次予以了证实。
  一个在本土有过不良记录的美国人,轻而易举地把中国企业家弄得焦头烂额,但在出尽风头后,形势似乎正在起变化。在安德鲁?莱福特遭到中国企业家联合反击时,浑水创始人卡森?布洛克日前表示,自己已经将注意力移出中国。或许,中国企业与做空机构的交战才刚刚开始。
  美式反击
  在征讨香橼的事情上,李开复说自己并不是什么带头大哥,也没有直接接触过香橼公司或是安德鲁?莱福特本人。他在半个多月前看到了香橼发布的调查报告,发现其中有很多内容并不符合实际,于是群发了一百多封电子邮件给中国各大公司高管,提议组织一个联盟。
  他得到的回复基本上都是“好的,我参加”,但一些被香橼报告提过的中国公司的高管们大部分认为自己英文不好,上电视去辩论不太方便,去法院告香橼又不一定打得赢官司,希望息事宁人,大事化小。
  李开复说:“我觉得这是一个经典案例,告诉中国公司应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外国公司。通知媒体,发律师函,这是美国人的做事方式,要想在美国上市和生存,必须学会这种方式。”他认为尽管香橼仍然在辩论,但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因为“起码它不敢再写类似的报告,有一百多双眼睛在盯着,至少不能再草率撒谎”。
  很多评论认为,上百家中国公司联手打击一家外国小机构,是在以大欺小。李开复并不否认过去有很多中国公司通过造假在海外上市,并且被类似香橼和浑水这样的做空机构揪了出来。但在美国人眼中,这让他们有足够理由拒绝更多没有造假的中国公司。他表示,这是自己鼓动反击的动机。
  “如果中国希望今后能够有自主创新或者国际品牌,肯定是要去国外上市的,这并不是崇洋媚外,只是外面的市场环境相对来说更加公开和公平,有更多顶尖分析师。(国外股市)在上市周期、盈利要求和透明度一些问题上,更适合高科技公司发展。如果因为几个骗子就把国外上市的路给封了,是很大的损失。”李开复认为,香橼和浑水这两家公司对市场的影响力很大,“比尔?盖茨和乔布斯的一个结论并不能让一家公司的股价被瞬间腰斩。”
  尽管中国公司开始反击做空,但此前很多被最终证实的造假传闻,让支持者也显得不那么自信,这也是做空机构报告不仅能在美国中获得市场,同样也能在中国国内获得呼应的原因。
  “中国企业家要学会沟通,不能上市之后就不和国外打交道了,这样很容易信息脱节,还要学会捍卫自己的权益,要学会打官司。当然,要被国外认识,首先要站得住脚,自己造假或不严谨,即使没有这样的做空机构,也迟早会出问题。”李开复说。
  9月4日上午
  在谷歌前中国区总裁,现任创新工场董事长兼CEO李开复牵头下,包括六十多名创投界、企业界人事签署一封联名信,指责香橼将合规公司作为目标。伪造信息撰写报告
  9月4日下午
  香橼研究回应,称李开复是由于得到奇虎360的投资才为其辩护
  9月4日晚上
  李开复在微博否认其因奇虎360的投资而辩护。直至傍晚,论战双方相互质疑还在继续
  香橼研究公司
  是一家做空和民间调查机构,通常采用预先卖空,然后发布负面投资报告的方法狙击有问题公司的股票并获利。2006年至今先后狙击20家中国概念股公司,其中15家股价跌幅超过66%,7家已经退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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