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里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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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敦东区是一片贫穷混乱的地方,居民大多是移民或移民后代。这里始终笼罩着一种沉迷的情绪,人际关系冷漠,犯罪率高,堪称城市地狱。
  麦克一家就住在这里,10年前,他娶了一个美丽的乌克兰姑娘雪莉。现在,他有一个儿子与一家小超市。麦克总是愤恨父母将他生在这里,也总怀疑雪莉嫁给他是因为想要拿到绿卡和钱。一年前,他和一个俄罗斯女模特勾搭在了一起。
  一个夏日晚上,麦克像往常一样准备打烊。突然间灯熄了,是大面积的城市停电。他立即紧张起来,几年前有过同样的事故,整个世界一片混乱,几十家店铺都被打劫了。
  就在麦克惶惶不安时,妻子雪莉带着儿子瑞克出现在门外。雪莉一进店就跟麦克说,与其让冰柜中那些冰淇淋融化,不如拿出去让在外面乘凉的邻居分享。麦克严厉地斥责了她,他可不想有一丁点的损失。
  第二天,麦克得知附近的商场被抢劫了,他赶紧回到店里费尽心思地布设机关。到了晚上,街区依然一片漆黑。麦克突然被一阵细微的声音惊醒,声音来自于保险柜。
  他悄悄摸过去,借着星光,发现保险柜前半蹲着一个人影。原来,麦克在保险柜上放了一瓶饮料,里面注射了干燥剂,一旦进入人体,会引起剧烈腹痛和四肢麻木。
  麦克让黑影用手电筒照亮脸,才给他解药,没想到对方却说如果他天亮前没出去,店铺就会毁于大火。麦克愤怒地让雪莉去报警,没想到雪莉竟然让麦克先救小偷。麦克不肯,雪莉失望地提出了离婚,并说自己早就知道麦克出轨的事情。麦克担心离婚分割财产,便软了下来,答应给出解药。
  由于手电筒已经被毁,麦克一阵乱翻,怎么也找不到解药。黑影在一声声呻吟,瑞克被吵醒了,问妈妈是谁在哭。雪莉解释说,有人生病了,需要光明才能救治。瑞克找到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半根红蜡烛与一盒火柴,是他圣诞节时藏起来的。
  就在雪莉准备点燃火柴时,黑影突然说:“请将你的丝袜借我用一下。”套上丝袜,点亮蜡烛,在火光中,雪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但无法判断是谁。
  雪莉将解药给黑影吃下,搬来饮用水给他灌肠,不厌其烦地清理。瑞克奇怪地问:“这个人为什么要把头罩起来?”雪莉假装轻松地说:“他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所以难为情地将脸遮起来了!”瑞克咯咯地笑起来。
  麦克有些不安,在这小空间,他却仿佛被隔离在另一个世界。
  黑影的语气越来越温和,对雪莉充满了感激。麦克听出,强盗的四肢能活动了,他的心再一次紧张起来。他靠近了妻子,试图请求她的原谅。没想到黑影居然说:“麦克,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我们说出做坏事的动机,如果能得到雪莉的原谅,我们就放弃彼此的仇恨!”
  麦克和雪莉错愕地看着黑影,他开始说了:“我的父亲是被黑帮打死的,当警察对此毫无作为时,我对这个世界的秩序发生了怀疑。于是我加入黑帮,并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整治那些虚伪的人。麦克,所有东区关门歇业的商店都将在今晚遭到洗劫。你们这些商人,情愿让食品腐烂也不分送给居民。可是我没有想到,雪莉会救我这个坏人!就像这半根蜡烛,燃烧了自己,却照亮了黑暗的世界。”
  大家都静默了。在橘色的烛光中,一切诡异的气氛都消失了。麦克也忍不住讲出了心声:“我一直都自卑,我觉得雪莉并不爱我,只是为了绿卡和钱。出于报复,我才出轨……”
  雪莉深情地说:“麦克,如果是为了绿卡,我大可以嫁给更有钱的人。发现你有外遇后,我曾经想离开你,但是我想给你机会,因为我们拥有共同的孩子!至于小偷先生,我非常感激您对我的信任,天亮以后,您的身体就会好了。”
  完全敌对的3个人,在半根蜡烛的照耀下,渐渐消除了彼此的敌意,彼此将心里的话和盘托出。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射进来时,桌上的烛光终于化成一缕轻烟熄灭了。黑影扯下罩在头上的丝袜,麦克和雪莉惊异地发现,他竟是49街有名的“好人卡特”。
  卡特在49街上开了一家书店,雪莉和麦克怎么也无法将他和黑社会联系起来。不过,他们从彼此的笑容里仿佛看到,黑暗已经过去了。
  下午,停电依然在继续,愤怒的市民开始走上街头闹事。麦克的超市门口排起了长龙,居民将在这里得到免费提供的食品和饮用水。麦克和雪莉还将店里的饮料和可以烹煮的食物送到了附近的老年公寓。在领取食品的长队伍外面,一些人在维护队伍的秩序。
  傍晚,“好人卡特”变魔术般地运来了一车蜡烛和电筒,沿街挨家挨户派送。
  当大家互相分享食品、家家户户像过圣诞一样点亮蜡烛、整个街道像星空般美妙的景象在电视上直播后,徘徊在东区上空的愤怒和躁动慢慢平息了下来。
  城市地狱怎么会在一夜间变成天堂?只有3个人知道,这是半根蜡烛引起的。
  (摘自《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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