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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柯小可和他的铁杆伙伴阿奔、阿放正在学校操场上的绿茵场上追逐一只欢快的足球。
阳光下，这只镶嵌着黑色条纹的新足球以一个漂亮的弧线飞出，“咣”地打在了球门边框上，反弹回来，落在一块空地上，不偏不倚击中一个正在飞旋的木陀螺。
“哎哟！”正在抽陀螺入了神的同班男生小双气得直跺脚。
“小双，把球扔过来！”柯小可叉着腰高声喊道。
小双回头朝操场上望了一眼，见是柯小可捣的鬼，嘴唇嗫嚅了几下，不再说什么了。他把球捡起来，扔回足球场。
下课铃声响起，柯小可三人满头大汗，躺在草地上休息。
“明天体育课，咱们还踢这个球！”阿放说。
“咱们把这只足球藏起来，不要放回器材室！”柯小可提议。
“好主意！”阿奔说。
“这样好吗？”阿放有些犹豫。
“怕什么，咱们至多是专享足球使用权而已！”
“藏哪儿呢？”阿放问。
“藏在鬼屋后面吧！”柯小可说。
“啊？”阿奔和阿放吃了一惊。
2
鬼屋是校园东北角落里一处荒废的仓库。传言，有人路过鬼屋时，听见里面传来阴森可怖的救命声……传来传去，大家都觉得那里闹鬼。
夕阳下，阿奔和阿放在通向鬼屋的林荫小道“望风”，柯小可把足球包在湿淋淋的球服里，偷偷地朝鬼屋后面走去。
他抬头望了一眼鬼屋里残旧的窗棂，壮了壮胆子，绕到屋后的杂草地里，小心翼翼地把足球扔进去。
柯小可舒了口气，正转身离开。一抬头，只见一个细长的人影立在树荫下。
“妈呀！”柯小可不由得一惊，眼前站立的不是别人，而是小双！
柯小可气得朝小双的胸口擂了一拳：“你这个家伙儿，不声不响地跟踪我！”
小双往后退了一步，咧嘴笑了：“我玩陀螺时手被竹鞭杆划伤了，我来扯些止血草。”说着，他扬了扬手中一把绿色的草叶。
“真是乡巴佬！流血了不贴创可贴，扯什么止血草！”柯小可鄙夷地说，“你刚才什么都看到了？”
小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许说出去！”柯小可压低声音，不容置疑地说，“如果说出去，下次攻城就没你的份儿了！”
3
攻城是风靡校园的游戏。一群男孩子分成人数相同的两组，各自占领一个“营地”，分兵把守，攻城陷阵，你冲我撞，玩得不亦乐乎。
柯小可和阿奔、阿放是攻城游戏的组织者，他们几乎可以决定让谁参加，让谁退出。
刚从乡下转学来的小个子男生小双，身体瘦小得大风能刮跑，常常只能站在一旁当观众。
不过，也有人手不够的时候，柯小可安排他做一个无足轻重的守城员，尽管如此，小双也十分珍惜这个机会。
课前的攻城中，柯小可本来安排了小双，但是柯小可的同桌阿水临时要求参加，人数不对等，柯小可就让小双退出。
阿水是学校执勤队的队员。学校执勤队由每班推荐的两名德智体均优的学生组成，发现同学的违规违纪行为可向校长报告，因此在学校里颇有权威。
小双只好可怜巴巴地蹲在一旁，十分失落。
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体育老师突然吹着口哨把操场上的学生赶走了。原来，今天上午，学校要举行全区小学教师足球赛，得事先清出场地了。
4
上课铃声刚响，班主任朱老师就气冲冲地走进教室。
“昨天下午体育课，你们哪些人玩足球了？”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器材室少了一个新买的足球！”体育老师跟在班主任身后。
柯小可、阿奔、阿放一下子紧张起来。
“那只足球是特意为今天的足球赛准备的，再不还回来就耽误比赛了！”体育老师的话让柯小可心里一沉，这下闯祸了。
谁也不作声。
“昨天踢球的人都给我站起来！”一脸严肃的吓人的朱老师不深挖出真正的“作案者”，绝不罢手。
柯小可心里像是揣了一只东奔西窜的兔子，惴惴不安。他左望望，右瞧瞧，见有其他几个踢球的男生站了起来，只好也起身站立。
“你们的球还回去没有？”
“还回去了！”一个叫阿志的男生响亮地回答。
其他几个跟阿志一起踢球的也回答得很干脆。
“小可，你们的球没有放回去？”朱老师排除了其他对象，把如同针芒般刺人的目光转向了柯小可。
“还……还了……”毕竟心虚，柯小可语无伦次起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朱老师语重心长地说。
柯小可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小双告密了？”他用眼角的余光再次快速瞟了一眼趴在课桌上一动不动的小双，只见小双像只没精打采的小刺猬，缩作一团，把脑袋埋低低的。
“没还……”柯小可吞吞吐吐地说。
“藏在哪里了？”
“在鬼屋后面的草丛里……”柯小可小声回答。
“谁干的？”
柯小可不吭声。
“说实话！”朱老师立马提高了分贝。
“小双！”柯小可猛然抬头，大声说。
小双像是光脚板踩到烧红的烙铁似的，腾地跳了起来，他涨红了脸：“你诬赖！”
这时，阿奔和阿放看出了苗头，连忙附和道：“没错，是小双放的！”
“你们全都是诬赖！”小双急得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珠子瞪得圆圆的。
“阿水，你昨天下午执勤，有没有看到小双去校园后的仓库？”朱老师问。
桌子底下，柯小可的脚尖轻轻地踢了一下阿水的脚跟。
阿水站了起来：“我看到小双从仓库后面走过……”
5
当阿奔和阿放看到小双握紧了拳头，梗着脖子从朱老师的办公室走出的时候，心里颇有些不自在。
课前的攻城游戏时间，柯小可觉得应该“补偿”一下小双，提议让小双作为主力出场，但是小双却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一个人拿着陀螺朝鬼屋后面走去。
望着小双远去的背影，三人大惑不解。
上课铃声响了一阵，坐在窗边的柯小可透过北边的窗户，远远地望见小双两手空空地从鬼屋后面不紧不慢地朝教学楼走来。
大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谁也不知道小双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午三人刚到学校，朱老师和小双早就在保卫室等待多时了。
朱老师铁青着脸，见他们进来，点开了校园监控回放。
一段清晰的画面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柯小可手里拎着用衣服包裹起来的足球，鬼鬼祟祟地来到鬼屋后的荒草地，把足球小心翼翼地扔了进去。接着，他东张西望一番，猛然看到了刚扯了一把草药的小双……
柯小可哑口无言
原来，小双上午找到了朱老师，说他在鬼屋后面玩陀螺，忘了拿回来，再去找的时候就不见了。他请求朱老师带他去保卫室看看装在校园后面围墙旁的监控录像。朱老师被他执拗不过，就只好带他找保卫室，结果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
当柯小可、阿奔和阿放蔫头耷脑的那一刻，小双昂首挺胸，大踏步地走出了保卫室
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校园里鸟语花香。操场上，一群孩子正在阳光下踢球、攻城：小双此刻最想做的，就是去鬼屋后的草丛里找到自己藏起来的陀螺，痛痛快快、响响亮亮地抽上几鞭子。
（责编 冉振平）
柯小可和他的铁杆伙伴阿奔、阿放正在学校操场上的绿茵场上追逐一只欢快的足球。
阳光下，这只镶嵌着黑色条纹的新足球以一个漂亮的弧线飞出，“咣”地打在了球门边框上，反弹回来，落在一块空地上，不偏不倚击中一个正在飞旋的木陀螺。
“哎哟！”正在抽陀螺入了神的同班男生小双气得直跺脚。
“小双，把球扔过来！”柯小可叉着腰高声喊道。
小双回头朝操场上望了一眼，见是柯小可捣的鬼，嘴唇嗫嚅了几下，不再说什么了。他把球捡起来，扔回足球场。
下课铃声响起，柯小可三人满头大汗，躺在草地上休息。
“明天体育课，咱们还踢这个球！”阿放说。
“咱们把这只足球藏起来，不要放回器材室！”柯小可提议。
“好主意！”阿奔说。
“这样好吗？”阿放有些犹豫。
“怕什么，咱们至多是专享足球使用权而已！”
“藏哪儿呢？”阿放问。
“藏在鬼屋后面吧！”柯小可说。
“啊？”阿奔和阿放吃了一惊。
2
鬼屋是校园东北角落里一处荒废的仓库。传言，有人路过鬼屋时，听见里面传来阴森可怖的救命声……传来传去，大家都觉得那里闹鬼。
夕阳下，阿奔和阿放在通向鬼屋的林荫小道“望风”，柯小可把足球包在湿淋淋的球服里，偷偷地朝鬼屋后面走去。
他抬头望了一眼鬼屋里残旧的窗棂，壮了壮胆子，绕到屋后的杂草地里，小心翼翼地把足球扔进去。
柯小可舒了口气，正转身离开。一抬头，只见一个细长的人影立在树荫下。
“妈呀！”柯小可不由得一惊，眼前站立的不是别人，而是小双！
柯小可气得朝小双的胸口擂了一拳：“你这个家伙儿，不声不响地跟踪我！”
小双往后退了一步，咧嘴笑了：“我玩陀螺时手被竹鞭杆划伤了，我来扯些止血草。”说着，他扬了扬手中一把绿色的草叶。
“真是乡巴佬！流血了不贴创可贴，扯什么止血草！”柯小可鄙夷地说，“你刚才什么都看到了？”
小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许说出去！”柯小可压低声音，不容置疑地说，“如果说出去，下次攻城就没你的份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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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是风靡校园的游戏。一群男孩子分成人数相同的两组，各自占领一个“营地”，分兵把守，攻城陷阵，你冲我撞，玩得不亦乐乎。
柯小可和阿奔、阿放是攻城游戏的组织者，他们几乎可以决定让谁参加，让谁退出。
刚从乡下转学来的小个子男生小双，身体瘦小得大风能刮跑，常常只能站在一旁当观众。
不过，也有人手不够的时候，柯小可安排他做一个无足轻重的守城员，尽管如此，小双也十分珍惜这个机会。
课前的攻城中，柯小可本来安排了小双，但是柯小可的同桌阿水临时要求参加，人数不对等，柯小可就让小双退出。
阿水是学校执勤队的队员。学校执勤队由每班推荐的两名德智体均优的学生组成，发现同学的违规违纪行为可向校长报告，因此在学校里颇有权威。
小双只好可怜巴巴地蹲在一旁，十分失落。
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体育老师突然吹着口哨把操场上的学生赶走了。原来，今天上午，学校要举行全区小学教师足球赛，得事先清出场地了。
4
上课铃声刚响，班主任朱老师就气冲冲地走进教室。
“昨天下午体育课，你们哪些人玩足球了？”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器材室少了一个新买的足球！”体育老师跟在班主任身后。
柯小可、阿奔、阿放一下子紧张起来。
“那只足球是特意为今天的足球赛准备的，再不还回来就耽误比赛了！”体育老师的话让柯小可心里一沉，这下闯祸了。
谁也不作声。
“昨天踢球的人都给我站起来！”一脸严肃的吓人的朱老师不深挖出真正的“作案者”，绝不罢手。
柯小可心里像是揣了一只东奔西窜的兔子，惴惴不安。他左望望，右瞧瞧，见有其他几个踢球的男生站了起来，只好也起身站立。
“你们的球还回去没有？”
“还回去了！”一个叫阿志的男生响亮地回答。
其他几个跟阿志一起踢球的也回答得很干脆。
“小可，你们的球没有放回去？”朱老师排除了其他对象，把如同针芒般刺人的目光转向了柯小可。
“还……还了……”毕竟心虚，柯小可语无伦次起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朱老师语重心长地说。
柯小可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小双告密了？”他用眼角的余光再次快速瞟了一眼趴在课桌上一动不动的小双，只见小双像只没精打采的小刺猬，缩作一团，把脑袋埋低低的。
“没还……”柯小可吞吞吐吐地说。
“藏在哪里了？”
“在鬼屋后面的草丛里……”柯小可小声回答。
“谁干的？”
柯小可不吭声。
“说实话！”朱老师立马提高了分贝。
“小双！”柯小可猛然抬头，大声说。
小双像是光脚板踩到烧红的烙铁似的，腾地跳了起来，他涨红了脸：“你诬赖！”
这时，阿奔和阿放看出了苗头，连忙附和道：“没错，是小双放的！”
“你们全都是诬赖！”小双急得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珠子瞪得圆圆的。
“阿水，你昨天下午执勤，有没有看到小双去校园后的仓库？”朱老师问。
桌子底下，柯小可的脚尖轻轻地踢了一下阿水的脚跟。
阿水站了起来：“我看到小双从仓库后面走过……”
5
当阿奔和阿放看到小双握紧了拳头，梗着脖子从朱老师的办公室走出的时候，心里颇有些不自在。
课前的攻城游戏时间，柯小可觉得应该“补偿”一下小双，提议让小双作为主力出场，但是小双却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一个人拿着陀螺朝鬼屋后面走去。
望着小双远去的背影，三人大惑不解。
上课铃声响了一阵，坐在窗边的柯小可透过北边的窗户，远远地望见小双两手空空地从鬼屋后面不紧不慢地朝教学楼走来。
大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谁也不知道小双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午三人刚到学校，朱老师和小双早就在保卫室等待多时了。
朱老师铁青着脸，见他们进来，点开了校园监控回放。
一段清晰的画面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柯小可手里拎着用衣服包裹起来的足球，鬼鬼祟祟地来到鬼屋后的荒草地，把足球小心翼翼地扔了进去。接着，他东张西望一番，猛然看到了刚扯了一把草药的小双……
柯小可哑口无言
原来，小双上午找到了朱老师，说他在鬼屋后面玩陀螺，忘了拿回来，再去找的时候就不见了。他请求朱老师带他去保卫室看看装在校园后面围墙旁的监控录像。朱老师被他执拗不过，就只好带他找保卫室，结果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
当柯小可、阿奔和阿放蔫头耷脑的那一刻，小双昂首挺胸，大踏步地走出了保卫室
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校园里鸟语花香。操场上，一群孩子正在阳光下踢球、攻城：小双此刻最想做的，就是去鬼屋后的草丛里找到自己藏起来的陀螺，痛痛快快、响响亮亮地抽上几鞭子。
（责编 冉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