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参选这一场阳光青春政治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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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又到人大竞选年。与往届略有不同的是,本届的区县选举,独立参选者纷纷涌现。至今为止,仅在微博宣布独立参选各地区县选举的,就有30-50人。这其中,不仅有李承鹏、夏商、吴丹红这样的知名人物,更出现了一些80后的身影。
  独立候选人的出现,并非新鲜事。过去十多年,北京、深圳等地一直都有独立候选人竞选人大代表的案例。他们当中既有成功也有失败。北京市海淀区、东城区,都有过独立候选人当选人大代表的先例。
  而在今年,随着微博的兴起,独立参选人大代表的人士多过了往年,表现也更为活跃。微博,为他们表达自己的参选意愿、凝聚人气提供了一个平台。在李承鹏宣布参选后,立刻有热心的网友为其制作了竞选海报,跟帖的网友们纷纷留言支持——“好玩,期待看一场阳光青春政治剧。”
  有评论认为,虽然人大被中国民众戏称为橡皮图章和表决机器,但是越来越多的中国精英看到,只有深入这部机器的内部,才能对这部机器的运行产生一些影响。
  
  李承鹏的参选梦之队
  
  决定参选前,李承鹏已是中国最知名的时评作者之一。“我感觉,仅仅发言,常常是无力的。”李承鹏说。在他看来,自己好像关注度很高,一篇博客有数十万甚至数百万的点击,有种“好评如潮”的错觉,但那些感觉常常是令人眺惚、虚无的。自己的写作、发言,只能引起共鸣,却不能实现“知行合一”,令李承鹏常感写作者的无力。2010年年底的乐清事件中,李承鹏一直密切关注事态发展,就当地政府的处理方式、案件可能存在的疑点,提出质疑。然而,此事仍不了了之。“一直没有人大代表站出来,质疑乐清事件。”李承鹏感慨。
  类似的公共事件后,李承鹏感觉,自己除了写作,应该做点什么。他将自己的写作,比作塑料做的“投枪匕首”,希望能有真正的行动力。在汶川地震、玉树地震、舟曲泥石流、“杀城管小贩”夏俊峰案中,李承鹏—直尝试以捐款、募捐、拉赞助建学校等方式帮助受害者。但他也希望,在这些单个的行动之外,自己能与政府建立“特别善意的一个合作方式”,就是参选人大代表。“其实我对当官并没有多大兴趣,我也不想跻身行政官员。但我认为,中国应该多一点人大代表,去独立地听取、处理、发表意见。”李承鹏说。
  去年年底,李承鹏曾在微博试探性透露,有意参选成都的区人大代表,半小时内便被转发8000多次,留言多热情支持。当时SOHO中国有限公司董事长潘石屹还在微博E转给他一份参选须知,可是微博很快就被删@To而到T/+年“两会”期间,“看到那些雷人代表的雷人议案,让我‘被代表’得很着急,情不自禁就要跳出来自己选”。今年春节后,李承鹏开始接触社会各界人士,商议自己的参选计划。他向媒体透露,学者于建嵘、法学教授贺卫方、作家韩寒、导演冯小刚、记者王克勤等均已接受成为其参选顾问团、助选团成员;知名律师陈有西、斯伟江,也已答应为其提供法律咨询。“这是一支梦之队。我希望自己当选,而非做个姿态。可以说,结果已是过程的一部分。
  李承鹏正式宣布参选意向后,上海作家夏商随即跟进,宣布参选上海静安区区人大代表。对于参选,夏商的心态复杂。夏商是上海户籍,他有两重身份,一为作家、一为经商。从宣布参选的时间上看,夏商的参选看似跟风,其实他有此想法已达数年。其间,亦向一些法律界人士进行简单咨询。
  2010年的上海静安大火中,夏商是最为关注此事的微博网友之一。也曾因大火死者“头七”的献花活动,被派出所询问过。虽然平日多关注公民活动,但夏商并无太多从政念头。他对记者表示,自己参选更偏重的是,在法律框架下'走独立参选人大代表的流程,以“唤醒公民意识”。夏商说,上海是国际化大都市,静安区是上海法治、文明程度最高的区,城市化基本完成、动迁也比较少;当选后,要处理的也主要是一些琐碎的事情,“代表充当的是政府和选民之间的润滑剂”。“我对参选持谨I真乐观态度。上海是开明的城市,法制观念较强。我不认为会有很大阻力。反而因为公民的独立参选,彰显了城市的尊宪形象,为其带来美誉。无论成败,一个区县级人大代表作用有限,更多是象征意义,但它将使没有真正选举过的选民对人大及政府产生好感,知道了自己的权利和义务,产生公民意识。”
  
  80后参选者的使命感“我能做什么”
  
  5月30日星期一,京杭大运河边,生于1984年的徐彦迈出了民主参选的第一步。在宣布参选地方人大代表后的第五天,这名27岁的创业者面对摄像机,伴着头顶轰鸣的飞机声,录下2r--篇长达十分钟的参选演说:“我是一个完全透明的参选人,我会是让一个本选区选民都认识、随时都能找到我的人大代表。”这位戴黑框眼镜、穿POLO衫、用心留着胡子的年轻人,对着几米开外那个黑洞洞的高清摄像镜头滔滔不绝:“我希望选民不是因为我是独立参选人而投选票给我,而是因为他们了解我徐彦是谁,了解我能做什么将会什么,并且信任我,这才是对我们每个人的生活的负责。”这段或许可以称为国内第一段独立参选人的参选视频,在当晚10点通过网站的审核。发表之后,数小时内就获得了数百次的点击。
  从高中时代到大学,徐彦—直都是学校的共青团干部。用他的话讲,不仅“根正苗红”,而且“积极参与组织的政治生活”。2004年6月,徐彦正读大一,便作为群众代表,申请旁听了浙江省政协九届七次常委会会议。会议间歇,他拿起话筒,针对当时对学生宿舍网络和供电限制使用的问题,抨击了大学校方的死板管理。对徐彦来说,大学前的人生,是他完成“我是谁”的认识过程,而大学毕业后的人生,则始终是他对“我能做什么’的追问。
  2006年,徐彦就以网名“徐瑞延”在浙江电台下属频道主持房地产评论视频节目《瑞点延论》o视频中,满嘴胡须的小徐依然穿着POLO衫,努力表现出一派老练的江湖作风,语言辛辣。后来,他便以实名开始在门户网站上发表各类评论文章。
  这个80后的年轻人,并不像社会上认为的那样自私、功利,反而对社会不公非常敏感。看得多了便生发了这样的想法:怎么才能解决这些问题?怎么才能帮助他们?
  其他独立参选人的做法使徐彦受到了启发:如果自己能成为一名代表人民的人,或许就真的可以做些什么。不过,在决定参选人大代表后,他的所有“不务正业”之举全部暂停。因为“如果以人大参选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无论什么样的个人观点,都远不如汇集公众的真实民意来得有力量”。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徐彦已感受到,参选是一个严肃的决定,需要投入相当大的精力,并且已经开始影响到了他在广告公司的工作。使他感到轻松的是,开明的公司老板得知此事后,已允许他自由地调配工作时间,保证参选的顺利。
  和徐彦几乎同时决定在杭州参选的,还有24岁的粱永春。相比徐彦的成熟,粱永春一身职业装,外表秀气,甚至有些腼腆。梁永春也是一个创业者,也是微博达人。他在微博上最大的活动,是组织了平台上最大的创业交流群,并每周主持一场创业者和天使投资项目的洽谈。乍看起来,梁永春和政治完全搭不上边。
  然而,他却从小就表现出了某种政治天赋。小学三年级时,父亲为他从校长手里要来了学校图书馆的钥匙。这名小学生便开始以两个星期一本书的速度啃下《红与黑》等名著。
  不过,他没有着迷主人公于连周旋于上层社会的交际圈,而是看出这本书中裂变的社会阶层。长大后,梁永春遇到了对自己“影响深远”的—本书:《中国农民调查》,通过这本书,他终于意识到,国内许多问题的症结在于'底层的人民缺少反映他们心声的途径。他养成了扭心里默默思考这些问题的习惯。在他看来,大多数人虽然和他一样对社会有许多想法,但都被买房等现实的问题牵绊,忽略了思考的自由,继而害怕选择不寻常的人生。
  “更多接受高等教育的‘80后’对社会问题的认识都在慢慢加深,但整个社会氛围中都缺少参与意识,使许多人觉得政治离自己很远。”他说。或许苦于这种日常交流的贫乏,粱永春只能常常在家中,与早年闯荡珠三角、思想较开化的父亲讨论各种社会问题。尽管生性腼腆,但在决定参选的时刻,梁永春却表现出了相当的坚定。
  消息传出,不常联系的同学和朋友,都特意打电话来问:“参选的人,真的是你吗?”梁永春说,参选的决定源自他内心的使命感:作为一个年轻人,他有必要通过参选为改变社会现实做出些努力;作为一名刚刚转正不到一年的共产党员,他认为这也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践行中国共产党十七大报告中关于“依法实行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的承诺。
  当然,在虚拟社会获得大量支持后,两位80后的参政行动在现实生活中能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尚需检验。(据《21世纪经济报道》《中国新闻周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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