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里克·卡瓦纳诗十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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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语:
   在今天的英语世界,爱尔兰是一个相对边缘的国家,哪怕它曾经出现过王尔德、萧伯纳、乔伊斯、叶芝、希尼等堪称世界一流的诗人、作家。显然,经济的标准在其中起着极大的作用,与之相邻的“日不落”帝国似乎也已日薄西山,与此相伴随的是他们的文学也流失了很多关注度。这无疑是一种糟糕的诗歌政治。我想,如果因经济的美元中心主义而忽略了爱尔兰及其类似的民族,损失更大的恰恰是写作中的我们自己。卡瓦纳的诗歌可以证明这一点,他将抒情的声音置放进日常和泥土,突出了陈词滥调的重围,书写着爱与悲悯这一古老的主题,歌颂了大地的厚重与辽阔,以略含讽刺的语调嘲笑在铜臭中打滚的人们,并立意在时间的流逝中重建美的梦想。由此,我们可以发现,一种古老的传统仍然在卡瓦纳的诗歌中闪烁着语言的光芒。(汪剑钊)
  序 曲
  再创作一首诗吧,他说,
  不然人们会认定你的才华已逝;
  阿波罗在中年时也退出了
  弓箭手行業。
  尽快出版一本书吧,以证明
  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的喜剧精神还未折损,
  尽管悲伤占据了先机。
  你试探性收回了拳头,
  想知道老道的沉默是不是
  比写诗更好的应对。
  你并不具备表演的才能,
  在你脸上,找不到享受艺术时
  愠怒苦恼的表情;真诗歌
  是超脱于强烈痛苦的内心的笑。
  仅仅是无聊就能击败你,
  伪装的幽默也一样。
  你没有欺诈的机会,
  还不如对上帝诚实。
  让你的笑声在户外的阳光下穿行,
  穿过那些病态的妓女,她们正高唱着
  虚幻的爱之歌,携着私生子
  在假泉池中接受假牧师的洗礼,
  仪式被记者们捣毁。让笑声继续行进;
  当经过神情严肃的教授身边时,他正抚弄着
  一篇尚未发表的论文——
  “孩子!我的孩子!我亲爱的宝贝”
  论文标题是《1901年的一些诗人》。
  要留意那些极度肃穆的面孔,
  一颗空心里能容纳一名无赖。
  小心点,别流露出任何轻蔑,
  他们把伪装搞成了一门科学:
  艺术委员会的骗子们活跃在
  各个地方城镇,他们如果听到了
  一种似乎过于真诚的声音,就会大呼“古怪”,
  然后卷起道具,和钱一起消失。
  但讽刺是无益的祷告,
  不过是可怜的野苗,
  你必须深入腹地,沉湎于
  慈悲的狂喜之中,在那里,
  苦难在夏日的空气中翱翔,
  磨石变成了星星。
  然后细数你的祝福,记住
  所有爱过你或对你友善的人:
  那些执行怜悯任务的女人用亲吻
  或厨房劳作的方式来拯救你,
  透过喜剧的面纱感知
  诗人在悲苦中的精神。
  收集那些不是砂砾而是
  永恒的欢乐之路的残迹,
  行走其上的旅行者将获得永生。
  心怀让你陷落于神秘的奇异之树,
  重新去爱只为你而生长的杂草吧。
  聚集因冥思而闪亮的溪流,
  一个激荡的世界就会形成,
  一个不会因人而摇摆的世界。
  以及,不要在穷困面前
  失去了爱的决心。
  假若陈词滥调需占一席之地,
  不要指责他谦卑的面容;
  他的情感是善意的,
  他在更伟大的传奇中扮演了一个角色。
  此刻我胸中那头驯服的猛虎
  正在无欲的丛林里激情燃烧,
  平静地走,不要在意
  你苦寻中的应许之地,
  在那里,世俗的智与富
  接管了爱人的庸常生活。
  请无视权力的分裂,
  唯有爱人方能护佑爱人。
  降临节
  我们经历了太多考验,
  尝遍了太多滋味,爱人——
  奇迹不会从一个宽阔的缝中
  穿透进来。但是,在降临节
  昏暗的房间里,干硬的黑面包
  和无糖的苦修茶能召回
  一个孩子珍贵的灵魂,
  我们将毁灭我们盗取但
  不可使用的知识。
  像孩子般观察世界,你会发现
  每件陈腐之物都透出新鲜。
  黑而倾斜的阿尔斯特山上的奇迹,
  或在与某个老愚夫冗长对谈中
  听闻的震撼的预言,都会唤醒我们,
  带我们到院子口,去观望开世时的
  哀鸣、泥坑、车辙和古老的马厩。
  哦,圣诞节过完,
  我们就再也不用去寻找
  重燃古老词组的变迁了——
  在飒飒有声的论争现场,
  村童蹒跚学步的路途上,
  纯朴正派的人们中间,
  我们都能见证到。
  他们在花园的树下施肥,
  向生活倾注丰饶的平凡。
  我的爱人,难道我们不富足吗?
  上帝,我们不要求理性的报酬,不想知道
  点滴的模糊措辞为何包裹着酸心的陌生感,
  也不会在您的日常话语中去分析某种暗示。
  我们把由泥土铸就的
  快乐、知识和自觉劳动的报酬   扔进了垃圾桶——
  基督降临,携着
  一月之花。
  多石的灰土地
  啊,莫纳亨多石的灰土地,
  你窃取了我爱中的笑声;
  你掠走了我童年的欢情,
  你给了我你孕育的土块。
  你阻碍了我童年的脚步,
  我相信我的蹒跚学步中
  有阿波罗的姿态和步幅,
  含混的咕哝里有他的语声。
  你告诉我农耕不朽!
  啊,征服绿野生活的犁!
  你的顶杆绷得太紧,你的犁铧
  在我额间光滑的草地上已磨钝。
  你在热烘烘的粪堆上唱
  胆小鬼的歌,
  你用疥螨熏臭我的衣裳,
  你喂养我以猪的饲料。
  你阻隔了我的视野,
  让我看不清美,爱,与真。
  啊,莫纳亨多石的灰土地,
  你撬窃了我宝贵的青春!
  失去了多少欢娱的时辰,
  所有钟爱年轻小伙的女人们。
  啊,我能否再次抚摸这怪物的背脊
  或用一支不带恶意的笔
  把他的名字写进寂寞诗行里;
  能否提及那黑色原野,我的抒情诗
  在那里第一次轻快地飞翔,
  它曾为农民的祷词所羁縻。
  毛拉欣沙,庄莫里尔,布莱科仙科——
  无论转向哪,我都能看到
  莫纳亨多石的灰土地上
  有死去的爱在为我而生。
  因尼斯金路:七月夜
  自行车三三两两经过——
  比利·布伦南的谷仓今夜有舞会。
  用隐晦的方式交流秘密是规矩,
  眨眼示意或轻推手肘以表达欢喜。
  八点半,绵延一英里的道路上已
  漆黑一片,没有男或女的身影,
  也听不到轻叩石头秘密的脚步声。
  我和每个诗人一样,总是
  庄严地谈及冥想,又对此厌恶至极。
  哦,亚历山大·塞尔柯克知道
  集君主、政府和国家职能为一身的困苦。
  一条路,一英里的国度,我是
  统治河岸、石头和一切繁盛的主。
  虔 诚
  做一个诗人却不懂这个行业,
  做一个爱人却抗拒所有女人;
  两段反语造就了伟大的圣人
  和令人痛楚的天堂关隘。
  雇工男孩
  不要让我比那个迟钝的、
  做事总慢一拍的男孩更灵醒。
  他在多纳格莫因
  为约翰·马奎尔打杂,
  从不空想幸运会在
  下一个看不见的路口等他;
  也从不奢望娶妻又离异这种事。
  他知道他想知道的——
  怎样种植最好的土豆;
  约克猪的背上怎樣长肉,
  山脊上如何生出粘土。
  他懂得知足,当命运之主
  赐予这个农耕国家野兽们的
  物产如此微薄——
  他们被诅咒,却还要活下去。
  诗 人
  冬天封存了我。
  我被隔在
  光亮、笑声和舞会
  之外。
  我像一名修士,
  在阴暗的房间里
  抄写我灵魂中的
  古怪经历。
  在那光亮中发生的
  一切呵,
  都不如青蝇的诱引。
  但又如何!
  我愿做一只青蝇
  或家蝇,且让这名修士,
  这桩苦差事,
  留在黑暗中。
  致晚杨
  梳妆还未过半,
  啊,迟到的新娘!
  你让牧师,
  新郎,和宾客
  等了整整一小时。
  草甸合唱团
  正在演奏婚礼进行曲。
  两垄田之外,
  绿叶繁茂的枝头,
  松鼠已然在狂喜中跳跃。
  讽刺的意味
  我不如掌握笔头或钱袋的人有胆识。
  我的诗里有不少为奴的情结。
  当我挺直肩膀,勇敢直面世界,
  我看到命运冷冷地给我下咒:
  我会成为躬身忏悔的人,
  行乞是我的使命;
  为了美的梦想,我应当生来目盲,
  应当满足于落在后头,
  目视前方的石头镜面般映照出
  上帝的喜悦:
  二手故事的讲述者,
  二手的荣耀。
  让心灵应和生命的寓意,
  目视花朵在强大的力量下盛放,
  这并不正确。
  十 月
  哦,木叶黄,你为我创造了
  一个世界,让我的过去和现在都
  凌驾于时间之上。当我漫步于
  城镇边缘树木掩映的街道,
  我无需去思索“永恒”。
  微风如往日吹拂,
  甚至气温和风的轨迹也依旧。
  这逝去的年华令我忧伤。
  现在我有所确定,无论我走到哪里,
  总有些东西属于我。
  我想在这大街上游荡,不关心其它,
  除了土地给予的祝福。
  我的一生都是十月,在某个种植园里,
  光曾被狐狸遮挡,但光捕捉到了我,   并向我行注目礼。
  此时,一个男人在犁地种冬小麦,
  我十九年的光阴沉沉压在双脚上。
  让常识见鬼去吧
  我们从常识中所得的
  比利益更多的是挫折;
  在门的上方写着:
  放弃希望。
  这是一家拒绝承兑
  有日期的圣灵支票的银行,
  因此,我特别想对所有
  理性的诗歌说:见鬼去吧,
  别让忧郁的傻瓜
  拖累了世俗的智慧。
  滚石不生苔;
  没有什么能弥补
  在光明下怠于飞翔的遗憾。
  让这些人慢慢磨蚀
  自己的神经和筋骨吧。
  实现不了的愿望
  将会一直摇晃,
  并在最后时刻苏醒。
  我有种感觉,
  透过理性的天花板上的洞,
  我们不必上大学
  就可飞抵知识。
  那无形的
  沉醉于繁星——并非
  全然地沉醉。
  我穿越夜晚的田野与沼泽,
  这无法言说的虚无,
  幽灵般的白杨在此
  对静谧的乡村耳语。
  我走在天空下,
  天空并非黢黑或者蔚蓝,
  亦非灰白、通红或棕黄。
  一种不安的惊异,
  印第安
  幻影和雷声。
  希腊文明的恢宏,
  埃及云锦编织的荣耀。
  啊,讲不下去,
  讲、讲不下去,
  一个陈年的故事。
  和 平
  有时我心怀歉意,当
  野草在寂静山谷的石头上生长,
  鸭茅斜爬过车辙交错的小路,
  我讲出口的却不是乡音。
  乡民们站在畦头,谈论着
  萝卜、土豆、玉米苗,
  或除了草的堤岸来显示胜利。
  “和平”仍在这里兜售它的饰品:
  彩梳、围巾和牛角项链。
  在哀鸣的树篱旁,一只野兔
  坐在畦头,俯视着树叶覆盖的犁沟;
  一把旧犁倒放在杂草丛生的田埂上,
  有人正扛着耙子回家。
  在那个童年时代的村子里,有什么傻瓜会
  站出來与暴君战斗,为了
  “爱”、“生命”、和“时光”?
  1943年10月
  雨下了,雨下了!
  落在高高的麦垛上,落在铺着茅草的
  马铃薯坑上,落在屋里头的青贮饲料堆上,
  落在牛棚的屋顶上,牛已睡着了!
  阳光洒下来了,阳光洒下来了!
  在芜菁叶上,在残茬上——
  在火鸡踮脚过田埂的地方——
  在多事之秋的和平角落里,它多么明亮!
  风信子之爱
  浓荫下会长出风信子,
  五月时你在那里,我也在那里;
  因着各自的原因,我们俩
  都得推迟参加顿绍伊林的晚会——
  感怀于这奇妙的缘分,我们
  一起走过了那个种植园。
  我们为青草地,旧铁环,以及
  在枯叶间编织着不和谐绿颜色的
  常青藤而着迷,并对驶过的马车
  感到好奇,只偶尔地,会看一眼
  路边种植园里的风信子,
  且不大声惊叫,怕把它们吓到。
  我们要有智慧,别让它们猜到
  有人在观察,
  否则我们就无法捕捉到
  它们孩子般自然的美德。
  我们不会强求种植园里的风信子
  给予太多我们所渴望的奉承。
  人类会有其它的爱——它们也许这么想。
  我们会有报春花、蕨类植物、野蔷薇、
  甚至生锈的栅栏铁丝、缺乏阳光照射的
  酢浆草河岸上的紫罗兰。是的,我们只是
  顺路看一眼种植园里的风信子,但
  这对蒙昧中的冥思也有着重要意义。
  我们将在屡次的匆匆一瞥中了解爱。
  啊,树根下泥土的褐色是如此浓烈!
  上帝在城里的时候,我们会从天堂偷东西——
  透过种植园的树干,我看见了
  一张天使的笑脸,那时,
  你我正缓步走向车站。
   译者简介:刘蓉,诗人,译者,湖南常德人,现居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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