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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 一九四七年我在上海闵行中学教书,周末则到市里头找朋友,星期一早上再搭公共汽车回到学校上课。在闵行的时候,为了等开学,暂时住在县卫生院里。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住着卫生院的一间宽畅的厢房,大家居然相安无事。袒腹而卧,朗吟书诗,刻木槌石,旁人不以为怪,甚至还有几位大夫认为朋友,现在仍然觉得十分难得。房子前头有一口小天井,碎石铺就的图案地面拥着一棵近一尺直径的黄杨树。我天天看着这棵树,那么完美、挺拔,绿叶婆娑。多年想望的刻木刻的木口木刻板,要算材料,足够我半辈子用的。对这棵黄杨,我几乎是一个卑鄙到家的实用主义者心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