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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体育是人类的一个梦,这个梦以戏剧的形式呈现,运动员、裁判员是舞台上的演员,而观众是人类自身。
我没有强健的体魄,也没有灵巧的身躯,但依然有梦,美丽的体育之梦。我的体育梦起自1981年的日本大阪,当时女子排球世界杯正在举行。在河北乡村的一个土坎旁,宋世雄的声音如同上帝的福音通过收音机将中国队与日本队决赛的实况送到我的心里。随着中国女排夺得世界杯冠军,一个10岁乡村少年开始了他的体育梦想。
尽管我的百米成绩高过17秒,仰卧起坐一个也不能完成,但我的体育梦却像春天的种子一样萌发,成为后来生活的一个重要内容。
二
奥运会是人类集体释放激情和梦幻的场所,每一届奥运会都会创造英雄,谱写神话。
1984年的美国洛杉矶,太平洋东海岸的浪花迎来了西海岸一个屡次与奥运失之交臂的国家。麦收后的打谷场上,村里的惟一一台黑白电视机前,黑压压的人群第一次认识奥运,其中就有一双13岁小孩的眼睛。通过电视屏幕,他看到了五星红旗指引下的方队进入开幕式会场;听到了一个叫做许海峰的人用手枪射落了本届奥运会的第一枚金牌;看到了体操王子李宁在吊环、双杠、自由体操上绚丽的表演,栾菊杰灵巧的击剑身姿以及大力士们敢把泰山举起的豪情。当然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女排成就三连冠的伟业。作为一个小球迷,他怯怯地写下了一封祝贺信,寄给了刚刚回国的女排大姐姐们。
一个13岁的心灵在国歌声中感受到自豪,在奥运会中得到了快乐。奥运会这三个字作为关键词在我的意识中深深扎下了根须。之后的汉城奥运会、巴塞罗那奥运会、亚特兰大奥运会、悉尼奥运会、雅典奥运会,20多年的时间,这三个字以它特有的魅力伴随着我的成长,直到现在。
三
从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度焕发出从未有过的活力,体育在11亿人口的心目中率先吹响了强国梦的号角。1991年,北京首次提出申办奥运会。
这时,我已经到了北京。对体育的热爱,使我加入到申办的洪流中,与北京市民一同随着申办的进程起起伏伏。这期间,一个小小的中国结与奥运紧紧相连,我也对奥运有了更深的了解。我知道了奥林匹亚山是奥运的发祥地,这里的橄榄枝在公元前就曾经熄灭过战争的火焰;我知道了由雅典出发的现代奥运会也曾经受到了德国、日本法西斯的摧残,但全世界人民向往和平、友谊、进步的呼唤却越来越强烈。对奥运深入的了解,使我20岁的青春接受了奥运精神的洗礼。
1993年9月28日,国际奥委会蒙特卡洛执委会会议,北京以43比45两票之差败给悉尼。消息传来,正在等待庆祝胜利的我们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在体育中一直收获快乐的我第一次品尝到竞争中残酷的另一面。那一天,我们在天安门广场将一箱啤酒喝得精光,我们也在悲伤的气氛中一直坐到天明。
2000年奥运会与北京擦肩而过,我心中的奥运也在失败的冲击下更加接近真实。
四
1999年,北京再次启程,开始申办2008年奥运会。经过了8年的时间,北京的城市建设更加完备,经济实力也更加强大,人们对奥运会的期盼更加强烈。
此时的我,对足球、篮球、排球、乒乓球、自行车、赛车、赛艇、田径、游泳等各种体育项目更加关注,我隐隐约约感到奥运正向北京招手。
由于工作的原因,2008年奥运会评估团在京考察期间,我亲身经历了评估委员会的工作。我看到了委员们从中国厨师细如发丝的拉面、巧夺天工的糖人以及生旦净末丑的京剧中感受到古老东方文化时的赞叹;看到了北京市民夹道欢迎期盼奥运的激动心情;看到了13亿人分享奥运快乐的美好前景。在评估团结束工作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团长维尔布鲁根说:“我看到了真实的北京,我感觉到了中国人民的友好和热情。”
2001年7月13日晚,当满头银丝的萨马兰奇在莫斯科说出:“第29届奥运会举办地北京”时,整个中国沸腾了。我在长安街上,夹杂在欢呼的人流中一遍遍高喊:北京赢了!那一夜,北京万人空巷;那一夜,北京通宵欢庆。
北京奥运会申办成功后的第二天,一切恢复了平静,人们上班下班各自进行各自的事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知道此时的一切已经与一天前的一切发生了变化,走在街道上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了奥运这个词语。当天,我找到一位写诗的好友,共同商讨自己能为奥运做些什么?商量来商量去,最后的结果还是诗歌,用自己手中的笔为奥运放歌。
五
体育是一个梦,也是一面真实的镜子。在这面镜子中,和平在战争的缝隙中生存,友谊在仇视的对峙中萌发。正是因为有了战争、仇视、傲慢,人类才产生了和平、友谊、团结的梦想,才产生了奥运会。
在奥运诗歌的写作中,我知晓了这个道理。翻开奥运会的历史,我们不难发现,在以和平、友谊、进步、公平为原则的奥运精神下,仍然浮现出战争、种族歧视、政治对抗、欺骗与谎言等种种不和谐声音。这是人类的悲哀还是自身的缺陷?
2008年3月24日,当北京奥运会圣火火种在希腊奥林匹亚点燃的时刻,坐在电视机前的我忽然感觉光明之神宙斯与诗歌之神缪斯合二为一,他们告诉我:正是因为人类存在这样和那样的问题,奥运会才显得更加重要。
奥运会是神圣的,是全人类美好梦幻的集合;诗歌是神圣的,是文学的桂冠;当二者结合在一起的时候,诗人只是一支笔,一支将神的颂歌呈现在白纸上的笔,能够作为这样一支笔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
我庆幸,自己成为了那支幸福而幸运的笔。
感谢诗歌!感谢奥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