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季咏叹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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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就像一粒时间胶囊,你把思绪揉碎,又把回忆丢进去,让它们和青春一起发酵,淬炼出一段最美的时光。而在刚逝去的夏季,我伴着蝉鸣如织,整理出初中三年最好的回忆。看着它们,曾经的画面如同电影场景般,在我眼前一一浮现。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那是2015年的夏天,7月3日。天空像是被飓风刮过,没有一丝云,如同被水晕开的蓝墨水。厚重的阳光倾泻在路旁高大的法国梧桐上,投下一片片浓重的阴影。
  随着中考成绩的公布,我的初中时代落定了最后一颗尘埃。有人哭了,有人笑了,然后,像是电影被按了暂停键,很多人沉默了。家里那些未被处理的十几公斤卷子、练习册和一支用了一半的黑色0.5号签字笔,仍清晰地提醒我时光已然流逝。
  每个学生的记忆里都会有“卷子”这部分内容,它在斑驳陆离的生活中是一片突兀的苍白。当时间将童年的色彩涂黑,这份苍白便成为记忆中的永恒。或许将来已到而立、不惑之年的我们,仍会在深夜梦回学生时代,重温考数学时忘带圆规,或者考英语听力时有人大声咳嗽的恐慌。
  有人调侃说,有三种情况一定会下雨:中考、高考、萧敬腾来了。我们中考期间就下了三天雨,以至于第三天考英语时,我裹着厚实的校服外套在考场里哆嗦,还因为几个大喷嚏遭到监考老师的“怒目而视”,不过这冷意很快被弥漫在考场的紧张氛围冲淡了。
  甚至在考前拍毕业照的那天,也下雨了。同学们的脸上都是夏天湿热所带来的潮红,规规矩矩地站着,像一排排沙丁鱼罐头。待摄像机的红点扫过每个人的眼睛,大家便一哄而散,迅速切换到考生模式。直到中考之后拿到照片,大家才发现:哦,男神女神就在我旁边;哦,这人傻笑得像是21染色体多了一条;哦,很多人一脸悲壮,像是即将踏上战场。
  仿佛冥冥中的轮回,我第一次走入初中的时候,也是个雨天。2012年8月30日,夏天余温已尽,教学楼旁的四季海棠鲜艳欲滴的颜色令我惊叹。在初秋,这海棠在万物走向凋敝时盛放,鹤立鸡群般放射着夏天一样的活力,而我却在这生机里找不到北——幼小的我在偌大的新校园中光荣地迷路了。我对着校园平面图看了半天,好久才找到正确的方向,使得当天新闻中没出现类似“初一新生校园内走失,现代学生自理能力堪忧”的报道。那时的我可不像现在,闭着眼也能从教学楼抄近道去食堂,从实验楼穿过“奖杯陈列区”来到办公楼,并记住了每个摄像头的准确位置——方便躲在楼里吃泡面。
  三年里,海棠经历了四季风雨,花开花落。可现在,仲夏夜茫,七月未央,它刚开放就成了我初中生涯最后的影像。那艳红的花朵,那花下追逐嬉闹的少男少女,也只能浮现于记忆中。海棠始终虔诚地留在原地,见证着不同时间里上演的相似故事。它最有资格慨叹:时光是天地间最公平的存在,残忍而匀速地从每个人的生命中流过,只余似水流年可待追忆。
  对于我,这三年海棠花开,终也不算辜负了。 记得当年草上飞
  回忆总是不经意地让人心生感叹,就如我写下“躲在楼里吃泡面”这几个字时,嘴角便忍不住地上扬。
  那是初一时候的事,当时我们有一位“剽悍”的年级主任,她颁布了一道禁令——不许去小卖部买泡面吃。现在想来,主任也是为我们这群“小豆芽”的健康着想。
  禁令刚颁布的时候,一群红领巾乖宝宝们,瞪着无比“纯真”的大眼睛,严格地遵守着这项不成文的规定,没有丝毫怨言。
  但后来竟然有几个“叛逆者”向“权威”发起挑战——他们偷偷地藏在实验楼里吃泡面。这道禁令突然像被蚂蚁攻开的千里之堤,慢慢裂开了口子——“去实验楼吃泡面”成为一项运动,竟然悄悄盛行开了。
  于是,每到中午,校园里都会上演这样的画面:小豆包们一人端着一碗泡面,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实验楼进发。抱着“法不责众”的错误思想,大家组团一起行动,甚至还编出行动暗号:“今天吃什么?”“——你懂的!”互相交换一个神秘的眼神后,大家心照不宣地奔赴小卖部,抱上几桶泡面,“挥一挥衣袖”便走。
  后来有位“狗头军师”发现,实验楼里密密麻麻地布满摄像头,丝毫不亚于高危雷区。刹那间,所有“犯事”人员有了危机感,惶惶不可终日。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大家记熟了摄像头的位置之后,就能躲着走了。同学间的配合也愈发默契:“大A、小B、猪头C,吃吗?”“吃!”言简意赅。
  再后来,我们教室换了地方,“去实验楼吃泡面”运动也随之销声匿迹,雁去无痕。
  现在再回想当年吃泡面的行为,大家都要傻笑好一阵——不过是一群小屁孩的青春叛逆期到了,老师不让干的偏去干,未见得多有趣,只是为了追求刺激罢了。
  不知后来的初一学生有没有继承这项“光荣传统”,继续为小卖部的泡面销量做贡献呢?三年经历得太多,好多事如过眼云烟,不过“草上飞”。但这鲜活的场景却仍记忆犹新,恍若昨日。
  吾师“小Y”传
  上文提到“剽悍的年级主任”,你猜她是何许人也?
  此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L,名小Y。她在江湖上的名号那可是响当当的,我们初中部同学无人不晓。
  小Y是何方神圣?为何这般厉害?让我悄悄告诉你关于这位女侠的一些轶事。
  首先,小Y痛恨学生迟到。她在年级会上三令五申:“7:20之前到校,不许迟到!”其目光之“凌厉”,表情之“坚定”,令目睹此情此景的学生永生难忘。
  没想到第二天,我就因堵车在7:25到校,被小Y叫到办公室一顿“臭骂”。够惨吧?可谁知祸不单行,老天存心看我好戏,军训时我曾在全班人员都沉寂时自荐当数学课代表,结果“报应”来了——当我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办公室,顿觉“造化弄人”——小Y正等着我,她竟然是我们的数学老师!
  “你就是数学课代表?”小Y的表情很惊讶,但我的心情更复杂,她简单的一句问话,吓得我腿都软了。这也导致后来几天,我心情紧张,工作频频失误,惹得小Y龙颜大怒!我很想辞职,李太白曾经说过“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只可惜我虽然姓李,却不如李白那么潇洒。于是,我只得加倍小心地工作,一周后,情况才有所好转,工作逐渐顺手。两年后,我成功荣膺小Y口中“最喜欢的课代表”头衔。好吧,我以“自身经验”告诫大家,不要迟到,尤其在小Y面前。   其次,小Y狠抓教学。开学第一天,小Y脚踏8cm高跟鞋来到教室,气势好不威武。开口不是自我介绍,而是:“我们今天学习有理数,周四测验,明白吗?”吓得小花朵们连“明白”都忘了说。
  小Y上课讲究“快、狠、准”。“快”是进度快,你见过初一学生掌握“全等三角形”吗?大概也只有我们这批学生有这份“荣耀”了。“狠”是指她批起人来毫不留情,一张利嘴堪比《蒲柳人家》里的一丈青大娘。好嘛,竹筒倒豆子般一顿猛批,直批得人面色惨白,血压升高,心率过快,眼冒金星。“准”则是逮人准,“看我火眼金睛逮一个”是小Y排行NO.2的口头禅。排行NO.1的是什么?当然是“一脚把你踢出实验班”。
  啊,忘记介绍了,小Y上课还有个习惯——当她提问“这题谁会做”时,你一定要举手。因为举手的同学她可能会点,不举手的同学她一定会点。两害相权取其轻,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选前者。至于鱼龙混杂,难辨真假的举手者嘛,你一定要无比勇敢无比真诚地直视小Y美丽的双眸。小Y的测谎技术神准,只要你眼神飘忽,手指颤动,小Y的“火眼金睛”就会“逮”到你,然后进入“狠”的环节。我认为,凡是在小Y课上不曾失手的“惯犯”们,可以直接前往美国中央情报局、克格勃、以色列情报和特殊使命局,以及大名鼎鼎的FBI任职了,绝对有王牌特工的潜质。
  第三,小Y语文奇差。都说天才不是完美的,小Y一代数学武林宗师,却过不了语文的坎儿。先是她独特的山东方言,然后是自创的词汇“rōu rōu dā dā”“yù mo”等,最后还有创意改编:海(天)马行空。
  我们公认,小Y对我们腹肌锻炼所做的贡献不可磨灭。为什么?你试试想笑又不能笑,只能憋着的感觉啊!
  第四,小Y的举止是教室中的一朵奇葩。试问各位看客,你是否见过上课边退着走边讲课以至于鞋掉了,不需低头,用脚就能找着再穿上的奇人?是否见过一把撅断粉笔,一边扔着玩,一边大喊“抛物线”的女侠?还有,黑板也默默见证了小Y的“罪行”。我们班那块崭新光洁如婴儿皮肤般的黑板,历经小Y两年的“辣手”摧残,早就光荣负伤,伤痕累累。
  不过,拜女侠神恩,我们班数学成绩超好,甩出其他班不止一小截儿。每次区统考时,我班满分同学都有一大堆。
  对了,我们学校的校园网上有计算机高人创设的“表白墙”,上面有很多同学的真心话。其中有人在上面写了:“小Y,我爱你!”大家看到都会心一笑。感谢这位仁兄的幽默,道出了我们的心声。
  我们是多么庆幸,能遇到这样神一般的老师,她就如叱咤风云的武林大侠,带着我们“磨枪历练”,等待给“中考”最后一击。
  她,就是个传说!
  走过三年·正青春
  从“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的略略感伤,到“记得当年草上飞”的搞笑温暖,再到“吾师‘小Y’传”的诙谐幽默,三年的回忆是那么鲜活,它们如流水般从我的脑海中划过,宛如昨日。
  无论如何,悲伤已然忘却,美好铭记于心,曾经的畏惧也已烟消云散。虽然在去年暑假之后,我们便带着初中的温暖记忆,走向了更高更远的地方。但是,好在我与同学,一群嘻嘻哈哈的青春少年,都不曾辜负初中那三年的美好时光。
  我们的青春,一直都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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