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擒“黑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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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著:维奇·佩特雷蒂斯(澳)
  编译:刘长煌
  失踪的丈夫
  2000年5月25日,刑警史蒂夫·查普尔中士休假回到警局,还没有坐稳就接到电话要出警,有个叫吉娜的女人报警说丈夫失踪了。史蒂夫认识吉娜夫妻俩,他们在蓝湖边上的大篷车公园开熟食店,这是离史蒂夫家最近的商店,史蒂夫经常去买牛奶和报纸。
  吉娜的丈夫叫安杰洛,夫妻俩租用一辆破旧的大篷车开店,靠近迷人的蓝湖,生意一直不错。蓝湖是澳大利亚南澳州米森特镇的一个巨大的人工湖,因为含氯非常高,湖水与游泳池一样绿油油的,感觉挺奇怪。
  吉娜35岁,成熟美丽,却有点悲惨,第一任丈夫27岁时去世,当时他突发怪病,连医生都束手无策,留下两个年幼的孩子。失踪的安杰洛是第二任丈夫,结婚五年了。
  吉娜说话时略带意大利口音,她说一周前的晚上,她和安杰洛吵架,他一气之下就离开了,此后杳无音信。
  史蒂夫拿出一张失踪人员登记表,边听边填。
  安杰洛33岁,看上去像“南欧人”,满头黑发,浓密的小胡子和网球运动员约翰·纽科姆长得很像。吉娜说保险箱里少了5000美元,肯定是他拿走了,但是没有开走丰田四驱皮卡车。
  史蒂夫问他们俩为什么吵架,她说5月18日晚上,安杰洛抱怨生活枯燥无味,语气很不和善,她则叫他“滚蛋”。
  史蒂夫从她的声音中感觉到恼怒。
  安杰洛出走之前打了一个电话,她不知道打给谁,隐约听见他说了两个字“见面”,然后就挂断了。之所以一个星期后才报告失踪,是因为他曾经出走过一次,那是在同年的2月份,他也是感觉压力很大,情绪激化,夫妻俩吵架后,他去州城阿德莱德市和父母亲住一起,后来他平静下来了就回来了。
  “他会不会自杀?”史蒂夫问。
  她摇摇头。
  “有没有其他女人?”
  “镇里有个女人叫桑德拉的,和他走得比较近,这次可能在一起,但是不敢肯定。他走的时候没有带衣物,也没有开车,没有去老家,不知道去了哪里。”
  回到警局后,史蒂夫给安杰洛的两个朋友打了电话,都说没见过他。他们还证实安杰洛曾经在2月份与吉娜吵架后去了州城。
  史蒂夫给安杰洛的父母打电话,他们惊讶不已,根本不知道他失踪了。
  史蒂夫去找桑德拉,但她的住址中没有人,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他再次和安杰洛的家人通话,叫他们联系那些能想到的人。
  5月27日,安杰洛的好友和直系亲属都没有找到他的踪影。查了安杰洛的银行账号,发现失踪以后没有资金变动和消费记录。史蒂夫找吉娜要来了更多的照片,在新闻媒体上发布寻人启事。
  安杰洛的家人寻找各种可能的线索,电话打到了巴布亚新几内亚,这是他唯一的国外朋友所在地。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一点音信都没有了呢?毕竟只是夫妻因琐事吵架。史蒂夫再次来到大篷车熟食店,在周围来回地走动。他在想,目前有几种可能性:自杀了、和另一个女人私奔了、出了其他意外。
  安杰洛的护照还在保险箱中,排除了出国旅行的可能。
  吉娜重复了自己的说法,说5月18日快午夜时最后一次见丈夫,他们吵架,他打了个电话然后就离开了,走的时候穿一件深色的套衫,上面印有“湖边熟食店”字样,淡色裤子和黑色球鞋。他曾经为了租金的事与公园管理人员吵过几次架,和其他人没有发生过不愉快。
  热心的屠夫
  谈话期间,有个叫刘易斯的中年男子一直在场,他解释说,他是安杰洛和吉娜的朋友,經常在一起打牌,他住在公园的一个小木屋中,现在镇里做屠夫。
  史蒂夫问屠夫有没有发现安杰洛有什么难处,屠夫回答说没有什么难处,就是偶尔会和吉娜的孩子闹点不愉快。
  安杰洛失踪十天了,调查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5月29日,安杰洛的家人来到了米利森镇,史蒂夫和他们进行了长谈。家人担心他的安全,因为安杰洛不吸毒,也不欠钱,不会凭空就消失了。他们担心吉娜有外遇,会对安杰洛不利。
  因奸情而杀害亲夫的事屡见不鲜,史蒂夫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前两天吉娜和他交谈时,已经暗示过史蒂夫,刘易斯和他们夫妻俩都是好朋友,仅此而已。
  吉娜曾经提到5月18日晚上23点45分,安杰洛打过固定电话,史蒂夫查过电话记录,但是电话拨出去的计费,才有记录,打进来的不计费,就没有记录。不过那么晚,还有人打电话进来“约会”?
  问到安杰洛是不是买了人寿保险,她回答说不清楚,可能买了,不知道多少钱。
  安杰洛的家人提到过一件事,就是安杰洛曾经申请成为国家紧急服务局的志愿者,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拒绝了,感到很生气,会不会因此而自杀?他很容易冲动的。
  史蒂夫决定去屠夫刘易斯的家里看看。刘易斯个头不高,短发,中分。走进小木屋,只有屠夫一个人在家。
  史蒂夫单刀直入,问屠夫是不是和吉娜相好,屠夫连忙否认,解释说他们只是好朋友,经常在一起玩纸牌喝酒,他自己有妻子,只是最近分居了。他还说,失踪那天他见过安杰洛,除了有点焦躁以外,没有其他不正常的现象。安杰洛经常情绪不稳定,脾气暴躁。
  当问到桑德拉的时候,他说上个周末吉娜曾经开车去桑德拉的家里寻找安杰洛,但是没找到人。
  在告别的时候,刘易斯说担心吉娜和两个孩子,能不能经常去陪陪他们。史蒂夫回答说,这是他们之间的私事,警方不会过问。
  回警局的途中,史蒂夫一直在考虑那个电话,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见面”,没有时间地点,而且车也没有开走,吉娜又坚持说没有听见有车来接他。安杰洛的失踪有点莫名其妙,而吉娜有外遇的可能性非常大。
  第二天,史蒂夫再次找桑德拉,这次终于见到了她。她说没有任何安杰洛的消息,更没有和安杰洛打过电话,只是去熟食店买东西时和他聊过几次,连朋友都算不上。   锯齿状伤口
  6月3日,史蒂夫向局长汇报案情,局长强调尽快作出结论,因为警力有限,有很多警务工作急需处置,对一起成年人失踪案没有必要投入过大。史蒂夫总觉得这起失踪案不简单,如果时间拖长了可能就没办法搞清楚真相,高度的责任感让他不能放下。他坚持要求深入调查,请求局长支持。局长指派刑事侦探库特协助他。
  库特提出找安杰洛的家庭医生了解一下情况。经查看记录,安杰洛出走的那天晚上,吉娜受了伤,手臂割破了,在诊所缝针。
  两名警察再次找到吉娜,问她手臂是不是受伤了?她说是的,并卷起袖子露出深深的锯齿状伤口。她解释伤口就是在那天晚上造成的。问她为什么以前没有告诉过他们,她说不希望安杰洛惹上更多的麻烦,只是两个人简单地撕扯了一下。
  吉娜受伤和安杰洛失踪,已经构成了刑事立案的条件,史蒂夫立即联系犯罪现场调查员、高级警官菲尔·阿吉,一名经验特别丰富的痕检技术员。
  阿吉是当天晚上20时30分赶到熟食店的。他为吉娜拍照手臂伤痕时,惊奇于伤口竟然是锯齿状的,切口很深,触到了骨头。她从厨房抽屉里拿出一把大刀,说是安杰洛用过的刀。她说是在厨房里被刺的,但是阿吉检测了厨房,没有发现血迹。
  阿吉勘查了安杰洛的丰田车,尽管洗得相当干净,但后备厢后部的一小块污渍经测试呈血液阳性。
  那天晚上安杰洛出走以后,吉娜叫刘易斯开车送她去诊所,当时开的就是丰田车,她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用绿色毛巾缠绕手臂。阿吉提出要看看那条绿色毛巾,她说给了米勒太太洗,米勒太太负责洗她家里的衣服,不过她最近去珀斯度假去了。
  史蒂夫、库特和阿吉在一起分析了案情,一致认为吉娜和刘易斯合伙杀人的可能性极大,用的就是丰田车运走尸体。
  理论假设是一回事,要证明其真实性又是另一回事。
  周末,警察与澳大利亚应急服务义工组织一起,在蓝湖湖畔公园及周边地毯式搜寻安杰洛的尸体,但是一整天的工作没有任何发现。
  6月6日,阿吉叫同事带来了更先进的血液检测设备,他们打算把丰田车上的血迹提取进行分析,但是令人沮丧的是小斑点被擦洗干净了,好像有人在隐瞒什么。阿吉和其他技术人员决定把丰田车外壳拆解,进行全方位无死角的检测。假如是用这辆车运输的尸体,那么肯定是放在后车厢,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所以重点放在后车厢。
  功夫不负有心人,技术人员在玻璃槽下面的夹缝里面发现了血迹。史蒂夫紧紧地握紧拳头,愤怒地爆出一句“该死的黑寡妇”。
  前夫的死因
  库特去了一趟阿德莱德市验尸官办公室,调查吉娜第一任丈夫的死因。依据记录,他死于成人呼吸窘迫综合症和“假定的病毒感染”(性质未知),最终医生将他的死因定为病毒感染,然后就埋葬了。
  史蒂夫找到安杰洛的家人,问安杰洛是否献过血,以查证他的血液资料,如果没有,那就要和直系亲属进行DNA血相匹配。
  痕检技术人员对熟食店进行了搜查,寻找一切证据。他们发现了一瓶标有“毒药”字样的瓶子,立即进行了扣押。吉娜也上交了那条绿色毛巾,米勒太太已经回来了。
  史蒂夫找到米勒夫妇,他们也住在公园的大篷车内,离吉娜的不远。海伦说,安杰洛失踪后的第二天早上5点30分左右,吉娜打电话给她说手臂受伤了,请她帮忙照看熟食店,她答应了,顺带帮忙一起把衣服洗了,包括那条沾满鲜血的绿色毛巾。
  由于吉娜存在众多的疑点,以及与屠夫刘易斯的关系不明不白,但又一时难以找到犯罪证据,史蒂夫和库特向阿德莱德市重案组提出申请,请求在吉娜的大篷車里安装窃听器。
  6月9日,重案组专门召开会议,听取了史蒂夫的汇报,经过近三个小时的讨论,同意采取窃听的方式获取线索。
  6月10日,吉娜和刘易斯被传唤到警察局接受盘问,趁此空隙,警方技术人员成功地在大篷车里面安装了一个窃听器。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史蒂夫每天都领取录音带,然后分头听录音并进行分析。结果显示,吉娜和刘易斯极少谈起失踪的事,他们倒是经常相会,有时候会出现“我爱你”的表白声,接下去就是亲热的声音。现在可以肯定他们俩是情人的说法不是谣言。
  为了促使他们谈到安杰洛,警察天天去找他们谈话,给他们施压,但是他们俩一直保持冷静。
  6月12日,当地电视台为了协助安杰洛的家人发布寻人启事,特意在大篷车前面拍摄家人的视频。
  “回来吧,安杰洛,我们都很悲伤!”吉娜在镜头前大喊,真情流露。
  由于在吉娜的大篷车里面没有听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警方设法又在刘易斯的家里安装了窃听器。
  6月14日,刘易斯家里的录音带显示海伦·米勒太太到访了刘易斯家,她对刘易斯说她的压力很大,随时有崩溃的危险。刘易斯叫她使劲练瑜伽,用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案件出现了重大突破,米勒太太竟然也参与了该案。
  难寻的尸体
  警方搜索安杰洛尸体的活动一直没有停止。公园基本上都被搜遍了,依然没有发现任何迹象,但是办案警察一致认为,安杰洛就在公园周边不远的地方。
  6月16日,警方决定从海伦下手,她善良而且单纯,应该是整个案件中最薄弱环节。果然,海伦走进审讯室就非常紧张。史蒂夫说安杰洛死了,就是被吉娜和刘易斯杀死的,她也参与了,再不说清楚就是同案犯、包庇犯,从重处罚。她稍做抵抗就崩溃了,连忙辩解说她没有参与杀人,只是帮忙看了一下孩子。5月19日凌晨1点,也就是安杰洛出事的那天晚上,刘易斯来到她的大篷车,说安杰洛出了意外,请求她帮忙看管孩子。她爽快地答应了,跟着刘易斯来到了吉娜的大篷车,吉娜说她和安杰洛打了架,她的手臂被砍伤,需要刘易斯开车送她去医院,请海伦帮忙照顾两个孩子。两个小时左右,刘易斯和吉娜回来了,说安杰洛已经死了,吉娜开枪击中了他的头部,所以流血不多。
  交代完以后,海伦很害怕,史蒂夫叫她和丈夫最好离开公园,到亲戚家住一段时间。   6月17日,警察以涉嫌谋杀罪逮捕了吉娜和刘易斯,两人都要求见律师。
  史蒂夫认为吉娜更容易突破,刘易斯老练,比较难对付。
  律师到达后,史蒂夫要求吉娜说出安杰洛的弃尸地点,吉娜保持沉默。
  第二天,阿德莱德市星空搜救队的成员应邀来米森特镇协助警方搜寻安杰洛的尸体。山谷里有个内脏坑,当地的屠夫常常将杀猪的残余倒在里面。25名队员在坑内搜索了一整天,没有发现人体。
  6月19日,史蒂夫再次找到吉娜的律师,说如果吉娜供出尸体的位置,将会算作一个从轻处罚的情节,对她本人有利,也可以减轻安杰洛家人的痛苦。当天下午晚些时候,律师回电说吉娜愿意带警方寻找尸体,但是中间不回答任何问题。史蒂夫表示同意。
  史蒂夫和同事带着吉娜和她的律师,开车来到公园旁边山上的烂泥路上,吉娜一言不发,只是用手指示方向,脸上毫无表情。越过几座山峰,走过一座小桥,再过了几分钟,她突然示意停下来。
  “走错了。”吉娜突然冒出一句话。
  史蒂夫很生气,她明明知道尸体在哪里,却故弄玄虚。律师说她已经累了,要求回警察局。
  回到警局后,史蒂夫在想,这条路应该是正确的,只是到了现场她畏惧了,退缩了。于是他立即和同事带着火把回到了小桥边,然后分散寻找。走出不到500米,空气中就飘来腐烂的臭味,他连忙喊叫同事们过来一起寻找臭味的来源,很快就在浓密的灌木丛中看见一只靴子。他凑上前一看,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映现在眼前,穿黑色的套头衫,上面赫然印着“湖边熟食店”的字样。
  第二天一早,警察蜂拥而至,把灌木丛砍出一条路来。现场勘查人员处置现场,法医在进行简单的尸检。
  屠夫失手
  当地电视台在较远的地方拍摄警方的动作,报道警察破获杀人案的消息。
  6月26日,史蒂夫再次提审刘易斯。因为找到了尸体,刘易斯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了,愿意交代问题,不过他一直拒绝接受史蒂夫的审讯,因为史蒂夫留着浓密的胡子,总让他想起死去的安杰洛。
  刘易斯描述了自己与安杰洛和吉娜的关系。最初他很喜欢安杰洛,和他是好朋友,后来他多次目睹安杰洛对吉娜和孩子拳打脚踢,开始同情她们母子,在她的倾诉中,慢慢地和她好上了。
  有一天晚上下班回家时,他碰见了海伦,她说已经将睡觉的药片压碎放进安杰洛的食物中了,她经常为安杰洛和吉娜做饭。海伦还告诉他,她的儿子安德烈曾经去墨尔本买毒药对付安杰洛,但没有买到。海伦和儿子同情吉娜,愿意帮助她摆脱安杰洛。
  经过几个月的折磨,吉娜终于下定决心一定要除掉安杰洛。
  5月18日谋杀发生的那天晚上,吉娜叫刘易斯过来,说安杰洛再次虐待她和孩子,她有些歇斯底里,说一定要杀死他。就在这时,吃了药熟睡的安杰洛竟然醒了,他猛地朝吉娜扑过去,却被什么东西绊倒了脚,头撞到了橱柜的角,当场就晕了过去,头上起了很大的包,但没有流血,这就是为什么技术人员在室内找不到血迹的原因。
  刘易斯把昏厥的安杰洛拉出大篷车,将他装进四轮驱动的后座,准备送往医院。吉娜彻底失去了理智,大喊大叫,叫刘易斯杀了他,但是刘易斯感觉下不了手。
  经过山路小桥时,安杰洛苏醒过来了,他叫刘易斯停下来,因为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在这个荒郊野外,他感觉很恐惧。
  吉娜尖叫,大声喊叫刘易斯快点下手。这时安杰洛虽然行动不便,但是他也大声喊叫,责问他们要干什么。
  在这种激烈的情緒爆发中,刘易斯拿起杀猪尖刀,刺向安杰洛。只刺了一刀,但足以致命。
  安杰洛在挣扎,吉娜凑上去,死死地按住他,刘易斯下意识地再刺了一刀,这次却刺到了吉娜的手臂,鲜血直流,但是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痛。
  安杰洛停止了呼吸,屠夫刘易斯把他驮起来,抛进了浓密的灌木丛中。
  安杰洛就是这么被杀的。
  案中案
  史蒂夫感觉里面还有故事,海伦叫儿子到墨尔本买药,买了什么药?这个药是怎么给安杰洛吃的?
  6月28日,史蒂夫逮捕了海伦·米勒,她承认和儿子安德烈协助吉娜杀害了安杰洛,因为他们看不惯安杰洛虐待吉娜母子。最初的计划是让他吸毒,然后伺机杀害,让人们误以为他死于毒品。
  安德烈在墨尔本做色情生意,熟悉黑社会市场,他第一次买来了200毫克的安定,有人告诉他,这个剂量足以迷晕一匹马,对付一个人更没问题。后来,吉娜设法把这些安定掺在可乐、咖啡和波特酒里给安杰洛喝了,但是只让他迷糊了一阵子,没有失去知觉。
  第二次,吉娜给安德烈600澳元到墨尔本买毒品。由于安杰洛不吸毒,所以他对毒品很敏感,只吸了一点点就放弃了,没有什么效果。
  第三次也就是5月18日晚上,海伦将十八粒抗抑郁药倒入鲜奶中,制成奶油泡芙,安杰洛吃了,这一次他睡得很熟,随后海伦母子俩离开了。
  屡次尝试都失败,吉娜几乎要疯了,她再也无法忍受了,她要安杰洛的命,还要他的全部财产,而不是一半。安杰洛的保险金和资产总计近40万澳元。
  安德烈被抓后爆料了一个重大新闻,他说安杰洛不是刘易斯杀害的第一人,他曾经雇了一个叫布鲁依的流浪汉去杀安杰洛,付了1000澳元。布鲁依拿钱后却不动手,刘易斯一气之下就把他杀了,地点就在刘易斯的家里。有一天,刘易斯把海伦母子俩带到他家里,叫他们擦洗客厅里的地毯,说他杀了布鲁依,尸体扔到小桥旁边的山上了。
  史蒂夫连忙向局长报告此事,局长安排了技术人员到刘易斯家里勘查现场,另外派人到小桥旁边的山上寻找尸体,这个位置其实和安杰洛的抛尸地点是同一个区域。
  史蒂夫查询了全国叫布鲁依的失踪人口,没有符合条件的人员。海伦母子也没有见过布鲁依本人,所以这起谋杀案缺乏物质证据,难以立案。史蒂夫在想,是不是刘易斯为了测试他们母子俩的忠诚度,炮制了这个骗局,以此来吓唬他们母子俩。
  2001年2月,法庭正式开庭审理吉娜·阿戈斯汀妮、加里·刘易斯以及海伦母子俩合谋杀害安杰洛一案。
  由于海伦母子俩只起了辅助作用,而且积极配合警方工作,在法庭上成为检方证人,指控吉娜和刘易斯谋杀,所以从宽处理。海伦·米勒被判四年有期徒刑,一年内不能假释。安德烈·米勒被判一年缓刑和三年守行令。
  审判开始后,吉娜和刘易斯的律师将无罪辩护改成有罪辩护,诉求从轻处罚。刘易斯说布鲁依的事完全是编撰出来的,目的是拖延杀害安杰洛的时间,他真的不想杀死安杰洛,还有一层意思是为了吓住海伦母子俩不去告密。
  2001年2月26日,吉娜和刘易斯因谋杀安杰洛分别被判处20年有期徒刑,不能假释。
  判决后不久,那个被吉娜指责为安杰洛的女友,起先人们认为和安杰洛私奔的女人桑德拉,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自己家里吊死了,警方调查结论是自杀。
  吉娜第一任丈夫死因调查难以进行,法医说,如果他是中毒身亡,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其尸体中不会留下毒药的痕迹。
  警察对布鲁依的寻找始终没有停下,但一直没有结果。
  多年过去了,史蒂夫一直认为布鲁依谋杀案可能存在,只是受害者不见得叫这个名字而已。他还认为吉娜远不是她自己描述的那么被逼无奈才杀人,而是精于算计,非常老练,而且她的前夫死得不明不白,她得到了前夫的人寿保险金。
  2020年,过去了20年,吉娜刑满释放,走出了监狱。
  刘易斯在2014年被转移到塔斯马尼亚监狱服刑,由于表现良好,2016年提前获释,改为社区监管。
  史蒂夫已经退休了,每当想起这件案子,总感觉发生在昨天,所幸当时坚持调查,没有轻言放弃,终得案情大白,沉冤昭雪。
  本篇选译自《澳大利亚一线警察真实故事》(Compelling True Stories from the Frontline of Australia’s Police ),作者维奇·佩特雷蒂斯(Vikki Petraitis),澳大利亚警方作家
  (责任编辑:冯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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