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散与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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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旧屋


  有哲人说过,“鸟的寂静,
  是对未知的命运,
  保持一种沉默和警惕。”
  犹如光阴,走到夜的尽头
  鸟类停在什么地方
  真相就发生在这个地方
  一个人住进旧屋
  如果感觉到身心荒凉
  花园的手指
  将以另一种仪式演绎
  鸟类的音乐。
  你的存在,使房间更空
  像夜晚,这样妖娆、黑暗……
  在你之前,旧屋里除了帕斯
  还住过了谁?
  似乎是特朗斯特罗姆
  一个人走进梦里,如此之深
  “当他重新走回旧屋,
  是否还能记起,他在哪里?”
  如果有风声敲门
  那就让牧师、骑士和女主人
  随一片春光进来
  窗外,蝴蝶的影子
  没头没尾。流水的节奏
  无须刻意去调试
  选自《绿风》2019年3期

我的人生仿佛虚构


  我不是贤人,也不是悲情英雄
  去不了浮华、乖张之气
  我的人生仿佛虚构
  在回忆里等你,如同等一辆街车
  我的激情,可以穿透
  美人的笑容。但己无法进入
  事物的另一面
  人事依稀。我无心让陶氏的
  三千亩菊花,种在蔚蓝的湖面
  只想做一个金色的美梦
  在一贫如洗的天空,让桃花盛开
  让村民的黄昏
  流连于纯净的夕阳
  且把人生当成一次远行
  将尘土交给湖水
  就有了行走的敞亮
  将季节握在手上,丰收的稻麦
  像磅礴的波浪
  走着,走着,就淹没了我的故乡
  你说:长路漫漫无知己。我说:
  每一个起点都是归途

消散与存在


  别样的巷子。茨威格的巷子
  是一个多雨的秋天,从树枝上下来
  一切传统的东西,都在消散
  比如,一场从容的落叶
  随风而逝。事易时移。
  或许消散,是一种合理的存在
  想起去年走过的巷子
  除了石阶、老槐,一扇破窗户
  低过黄昏的屋檐
  己没有什么行人。我是今天
  唯一行走的事物
  但已被昨天和未来抛弃
  小巷的深处,不见自然之境
  也没有神的指引
  从一事无成的巷子走出来
  走回自己的经验
  我的巷子越来越窄
  在妥协、退让和隐忍中
  已经无法掂量,人心的轻重
  该散去的,就让它散去吧
  我的巷子,己垂垂老矣
  相对早晨的阳光
  我更接近于,傍晚的暮色
  如同此刻。只需一点安静的时间
  守护自己
  ——即将溃退的晚年

每片月光都是过客


  路过午夜,路过长安的月光
  从湖水的枕边路过
  我看见一朵牵牛花的心事
  越过了墙头
  这是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优雅而大胆的举动,让我的眼神
  略显慌乱。但立刻被一丝微风
  拂以平静。
  一个心如过客的人
  看万千山水,如遇见一场雪
  每一个夜晚
  都是一段前世的姻缘
  斜飞的燕子
  对一封过期的信件
  早己失去了,展读的心情

在玉林北路


  在玉林北路,所谓的时光
  像格窗一样暗淡
  我用几多蔷薇,问候秋风
  问候一个幼稚园——
  等待孩子的母親。如果夜色
  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我愿意陪他,再年轻一次
  我的耳朵,不自觉地伸进了
  时间的乐谱
  忽略一切敞亮的空间
  像一只夜莺,在内心颓废
  我似乎忘记了
  这些,人类的声音
  像万物的快乐
  在市井流淌。从锦江秘密的水道
  流过一片落叶的伦理
  窄小的巷子,灰暗的墙
  除了音乐和咖啡,再没有堪称
  苦难的东西
  有这些就够了
  陈旧的椅子上,挤满了
  黑色的语言
  拂去那些,音符一样的尘埃
  我愿与一只矫情的白猫
  共享孤独
  一个穿过琴声的人
  是最无奈的,比如一只苹果
  落入一个巨大的口袋
  在秋天和水果之间
  一切闪光的东西
  都被一阵凉风,消耗殆尽
  以上选自《草堂》2019年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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