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星空和云朵的味道:我是神秘的职业评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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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西饼店,当你被四溢的“刚出炉蛋糕香气”吸引进去时,或许并不知道,那气味是职业评香师饿着肚子选出来的——没错,那些蛋糕店、巧克力店、咖啡店里香喷喷的气味,都不一定来自食物本身;当你盛装走进五星级酒店宴会厅,顿感典雅怡人的芬芳让人心情舒畅。如果你买了闻着有股隐约香气的华硕F6V笔记本,或者哪天你用传说中的低温按摩催情香氛蜡烛想与爱人共度良宵,我要告诉你,这些美妙的香味都是评香师的鼻子筛选出来的;而高级香水或沐浴露等,经调香师无数次配方修改后,最终能否推向市场也是他们说了算。评香师是个非常新鲜的小众职业,目前在我国从事这一职业的仅有区区数百人。85后美女谢佳眉,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她玩着芳香赚MONEY的酷生活,令人大开眼界!
  阴差阳错当上评香师
  星空是什么味道?云朵又是什么味道?当我们沉浸在一款香氛中时,是否好奇,这沁人的味道是由谁决定?答案就是“评香师”。 左闻右嗅之间,就能找出客户最喜欢的味道,带给人们完美的嗅觉体验,他们被称为用鼻子工作的“超人”。如今在网上大名鼎鼎的谢佳眉,就是这样的“神女”。
  苗条的身材,白净的皮肤,一头乌黑秀发,笑的时候显得俏皮而迷人。今年25岁的谢佳眉,是位举手投足间透着优雅和灵气的江南美女,说起话来语速不快,条理异常清晰。在成为颇具神秘色彩的评香师之前,她在上海一家香精公司市场部做销售工作。
  其实女孩以前学的专业和香气完全不搭界——法律英语。高中毕业的时候报志愿,谢佳眉基本上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喜欢什么,所以那个时候别人报一个什么专业,她就跟着一起报了。“但是我自己的兴趣其实在于一些抽象的,比较艺术、好玩的一些东西上。因为我本身是一个想象力很丰富的人。”
  谢佳眉说,现在她在大学里学的专业基本算是抛弃了,不过,它倒是培养了自己思维的严谨性。的确,评香师离不开理性和严谨,但也要保留极致的感性。“决定入行,也算是一个感性的决定吧。在市场部的时候,我就常常和评香师们打交道,觉得评香这个行业更值得我去深入发展。”
  一切就这样从零开始了。“通常八点半到公司,吃过早饭,就去香精库里点五款香。这叫‘早闻’,其实就是类似于上学时的‘早读’,因为早上刚起床,神清气爽,你的嗅觉最灵敏。”谢佳眉说,这样的基本训练每天都要进行,“天生嗅觉超群的人当然是有的,可大多数人其实都很平凡。我也平凡啊,就必须努力训练,没什么捷径可走。”
  有意思的是,第一次坐进调香室,在大师的指导下进行闻香时,谢佳眉感到满心愉悦。然而,连续闻了30分钟不同类型的香精后,女孩的鼻子忽然失去了辨别能力,大脑渐渐麻痹,再闻什么香型都成了一个味儿。她当时吓了一跳,都说耳朵有聋的时候,没想到各种香料闻多了,鼻子也会“聋”。后来经师傅解释小谢才知道,短时间内大量闻(尤其气味相似的)产品,会觉得什么都闻不到,或者闻什么都是一个样。这种情况很正常,只要让鼻子休息五分钟到十分钟就可以。
  其实这只是一个小状况,接下来困难更是一个接着一个。“有些压根闻不到,有些闻到了,但不知道怎么记住。”谢佳眉说,“有种琥珀香料,我一开始就闻不到。它属于底香的香料,而且挥发性不是特别强。”那个时候她很紧张,甚至有点害怕。“但还好,因为气味是一个很奇怪的体系。如果不进这行的话,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自己闻不到某些东西。后来我的鼻子慢慢接受并习惯了这种香料,就自然闻得到了。”
  而“怎么记住”,又是另外的一个大难题。谢佳眉说,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联想记忆,如果它能让你想起以前闻过的东西,就会马上记住。如果你从来没有闻到过它,那就要死记硬背。
  评香师的工作经验需要长期大量地闻,可能普通人平时闻二三十种香料,就觉得已经受不了了,但平时谢佳眉每天都要闻上百款,这还是最少的。“如果你闻得足够多,能靠嗅觉把这些味道全都铭记在心的话,就会逐渐积累起一个属于自己的香气数据库”。这样,当有客户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产品时,评香师就可以在第一时间挑出恰当的香精了。
  为银行配出“让客户信任的味道”
  2011年3月的一天,温州客户王先生选择了一个桃子的味道。那天小谢闻了差不多60个香型,“可能大家平时都觉得,桃子味道很简单嘛,一个很水润的,甜甜的水蜜桃的味道。但是水果里面提取不出来香精,所以我们需要用各种人工合成的原料去营造这个桃子的感觉,所以特别难选。”那天接到任务后,尽管谢佳眉忙得连中午饭都没顾上吃,不过她还是挺开心的,因为客户对她调制出的“水蜜桃”非常满意。
  评香师的工作其实就像一个翻译,起到一个桥梁作用。把客户的主观想法化成行业语言,跟调香师沟通,并协助调香师修改配方,化成一个具体的实在的气味。谢佳眉说,大多数的时间里,评香师都是服务于客户的,要根据需求找到他们想要的香型,这一步,称之为“选香”。
  “有的客户要求很简单,比如要将一个花香用在蜡烛里面,这个是非常好操作的。谢佳眉印象较深的还有一家牙膏生产企业,定制一种“雨前龙井”的味道。尽管小谢干这活时并没有费多少劲,事后客户却乐呵呵地主动送来一个大红包,原因是消费者很喜欢在刷牙时能感受到这种清新的香茶气息。所以,新产品投放市场后颇受欢迎。
  “有的客户会要求比较多,例如对方想要一个苹果的味道,但要清新一点,不能太甜,这就需要我们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最有趣的是,一次一位大客户过来,请谢佳眉帮忙设计一个香气,说这个东西是要放在银行的,它要闻起来给大家一个什么感觉呢?让你特别信任他,让你特别安心地把你的钱交给他,就这样一种奇特产品。客户近乎荒诞的想法逗得女孩忍俊不禁,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非常抽象、古怪的气味呢?但又不能不认真对待。
  后来她反复琢磨:要把这个非常抽象的想法,化成一个比较具体实在的对气味的描述。比如说它可以是一个非常经典的男士的气味,甚至是年纪有点大的一个绅士,不轻浮。给人的感觉非常稳重和睿智,特别放不开。但是储户就觉得这个味道是有信任度的,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   这是谢佳眉的总体设计。而面向调香师的语言可能是,这个馥奇香要按照最经典的架构去调制,香柠檬和薰衣草不要太飘,适当增加柏木香和香根草,琥珀香要降低甜度,哦对了,银行可抠门了,注意控制一下成本,我们再用不同的溶剂,做强度和挥发性测试。调香师自己的语言就是各种原料化学式……
  最后经过她和调香师的无数次配方修改后,这种“闻起来就能安心地把钱存在这里”的气味,终于横空出世。后来被中国银行、工商银行、建设银行等金融机构采用。
  还有的客户非常天马行空,他说想要一个星空的味道、白云的味道。谢佳眉笑着说,“其实这个星空白云我也没有闻过,不知道什么味道,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想象力匮乏了。所以需要动用自己精灵古怪和五彩缤纷的幻想。”最后女孩通过丰富的想象力以及她对香气的理解,就把这个虚幻飘渺的概念,化为一个实在的气味。“这个定调整个都是黑色的,比较有神秘感,香水可以稍微稳重一点,比较黑色的概念,特别地阴沉同时又很优雅。”她说。
  “气味对人的影响力,可能比你想象中大。它是感性的,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你。而我们所做的,正是如何让气味去决定消费者的购买行为——听起来是否很不可思议?”女孩举例说,
  路过西饼店,当你被四溢的“刚出炉蛋糕香气”吸引进去时,或许并不知道,那气味是职业评香师饿着肚子选出来的——没错,那些蛋糕店、巧克力店、咖啡店里香喷喷的气味,都不一定来自食物本身;当你盛装走进五星级酒店宴会厅,顿感典雅怡人的芬芳让人心情舒畅。如果你买了闻着有股隐约香气的华硕F6V笔记本,或者哪天你用传说中的低温按摩催情香氛蜡烛想与爱人共度良宵,我要告诉你,这些美妙的香味都是评香师的鼻子筛选出来的。
  听起来,这似乎并不容易。谢佳眉笑了,“所以说,保持旺盛的好奇心对评香师来说太重要了!比如我,其实是一个‘酒鬼’。”她顿了顿,“不相信吧?当然我绝对不是酗酒,只是非常乐意品尝与味道有关的一切东西,没有这份好奇,评香就很难继续。”
  最好玩的是,在网上,不少美女曾津津有味地向MOMO(谢佳眉的网名)请教:香水能不能催情?她说,“其实从我的专业角度来讲,催情这个词语,我只会把它跟蒙汗药和春药联系在一起。但是我觉得香水是一个非常浪漫、有调情的东西。催情和调情是不一样的。当你整个人妆容非常精致,穿着很好看,你精心打扮想去约会的时候,再搭配上一款非常好的,非常美妙的一个气味,对整个人的提升是非常好的。”
  不当BOSS,只想把评香做到极致
  内行都知道,调香师对原料十分了解,香水都是他们调出来的。在香精制造企业及香水公司里,调香师调出的香水或香精是否适合消费者的需要,能不能推荐给客户,是否可以推向市场,不是调香师自己决定的,也不是CEO说了算,这个工作,是由评香师来完成的。可以说他们有着决定新产品命运的生死大权。
  评香师对气味的感知非常细腻,谢佳眉能准确分辨出香精之间很细微的差别,因为调制一款香味,不管是阳春白雪的高级香水,或是下里巴人的香皂,都要精益求精,香气融合得恰到好处。这样才能为产品的用户体验增添一份芬芳,多一滴少一滴都不行。
  女孩解释说,每一瓶香水都由三个香调组成,即“头香”、”体香”和”尾香”。打开香水瓶盖,最初闻到的那股味道叫做头香。这种香气很重要,它是一瓶香水给人的第一印象,但头香气味中含有酒精成分,并不是一瓶香水真正的味道。头香散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体香,这才是香水真正的香味,因为这时香水中所含的酒精已完全蒸发,体香的淳正香气一般可以持续几小时。最后就是尾香,它能在你的身上存留数日之久,但香味很清淡,似有似无。谢佳眉说,调香师创造一种新香水之前,都要在小山一样的香精瓶堆里嗅上很长时间。难的是,这三种香调的原料既要香气和谐,又必须各具特色,融合一起后能微妙地“一层一层”变幻出不同的香味。
  所以,谢佳眉当“鉴定官”时,面对每一个气味都需要抛开个人喜好,从客观的角度去权衡、权量。而气味本身是非常主观的,这就需要评香师丰富的经验,细腻的嗅觉,以及对市场与消费者的深入了解,去综合评判一款新产品的好坏。“比如它的气味是不是做的足够平衡,香料之间的结合是不是足够好,符不符合它的品牌形象。最后可能会预测一下它的市场表现。”
  可是,评香师就不会出错吗?“我们经常会做一个测试,叫Triangie,就是拿三根闻香纸,其中有两根是一样的额,另外一根不一样的,用嗅觉进行盲评,选出那个不一样的。”谢佳眉说,这也是他们的日常训练之一,目的就是保持评香师对香料的敏感度。
  事实上,这对一个评香师来说,还远远不够。“你得文艺一点儿,”谢佳眉解释,“有艺术感知力。”空闲的时候,她读了很多与香水有关的书籍,还经常跑去看画展,“比如,清新的香料味道好比一幅国画,热烈的香料味却很想梵高笔下的《向日葵》。”她又想了想,“大叔和正太闻起来有什么区别?前者是爱马仕大地男士淡香水,后者则是高田贤三纯净之水。”
  对谢佳眉而言,评香是一个把“事业与兴趣完美结合”的工作,“在一个小众行业里踏踏实实地做到极致,未来会一片光明。”
  不过,日子久了,她却养成了一大堆的“职业病”。“拿到一个东西就会马上分辨出它的味道组成,逛超市的时候很痛苦,看到什么都想闻,闻到之后就想记住。”“还有啊,在香水领域,我现在不仅博爱,还十分挑剔。”谢佳眉说,“我会根据心情选择香水。有一次,要和一个我不是很喜欢的人一起吃饭,并且不得不去,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要和他制造一点距离感!”她俏皮地吐了下舌头,“我喷了一款绿植味特别突出的香水,对我来讲,它不太亲和,会营造一种冷漠的氛围。”
  她感慨地说,曾经很兴奋,觉得自己在“探索一项从未被探索过的技能”,后来发现这个想法异常天真。“评香师这个职业听起来很光鲜,也很简单,说好闻就是好闻,说不好闻就是不好闻。但是这全是漫长的沉淀和积累啊!”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嗅觉会不会也跟着“老去”?“其实长年累月的接触,只会让你的嗅觉更灵敏。”谢佳眉说。她认识一位来自法国的调香师,已经70岁了,他让她觉得,人变老一点都不可怕,相反,知道的东西越多会越豁达,越开心。
  和那些热衷于跳槽的年轻人不同,谢佳眉打算“做到底”,未来的所有计划,也都是为了做一个更棒的评香师,“会去德国参加一个培训,会修一个艺术类的课程,没准还要考个品酒师,”她狡黠地笑,“再开发一下味觉也挺好。”
  好玩的是,因为评香师要靠鼻子去工作,所以她对鼻子呵护有加。不仅不能磕着碰着受任何伤,就连平时吃饭也会尽量避免像大蒜、辣椒、榴莲、臭豆腐等辛辣和重口味的东西,因为这些食物会对嗅觉造成影响。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事故,女孩甚至还给自己的“超级鼻子”买了巨额保险呢!
  评香师是个高薪酷职业,问起具体收入,谢佳眉却笑而不答。据内行讲,她的年薪至少在60万到100万元之间,国内顶尖的已经拿到300多万元。但是与起欧美同行相比,也仅仅是人家的零头而已。不过,也有国外公司想以“技术入股”的方式把谢佳眉挖走,联合开发个性香水,但都被女孩拒绝了,因为她对当老板不感兴趣。
  谢佳眉相信,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一片亮丽晴空,因为她不仅拥有宝贵的鼻子,更有打造一个名牌人生的信念和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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