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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州学派是王门后学中最具影响力的学派之一,颜钧是泰州学派中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代表人物,在整个泰州学派发展过程中具有承上启下的关键作用,独特的仁学思想一方面简化儒学理论,创新实践精神,真正实现了儒学平民化,另一方面他的思想已有跳出传统儒学的趋向,使泰州学派不断受到传统礼教的攻击,最终走向衰落。 第一部分,时代背景和学术渊源。16世纪中叶以降,随着专制政治恶化、市民阶层兴起等诸多历史、文化等方面因素,学术界的关注重点由朱子学逐渐转向阳明学,而在意识形态领域出现了追求个体价值和欲望的平民思潮。以颜钧为代表的泰州学者积极回应这一时代需要,立足平民阶级发展平民儒学,使泰州学派迅速获得广泛支持,一度成为晚明显学。 第二部分,颜钧仁学的简易本体论。仁学思想从孔子后逐渐成为儒学的核心思想之一,颜钧同样给予这个问题重点关注。作为阳明后学,他在心本体上沿袭阳明的思路,但在仁本体的论述上则超越了阳明的道德理性和王艮的自然良知,将自然性提高到与道德理性平行的高度,抛弃了道德本体的绝对主体地位,具有创新性,并为泰州后学所继承和发扬。同时,颜钧自称是孔孟之学的传承人,仁学思想表现出对程朱理学的批判和对孔孟仁学的复归,但通过比较可以发现,颜钧所言继承只是人文精神的继承,其仁学的创新性更值得研究。 第三部分,“放心体仁”的工夫论。颜钧在工夫论上坚持形上理念就在形下之中,“制欲非体仁”的独创见解直接打破了前人天理与人欲对立的思路。他提出新的体用关系,首先为本体论增加自然性,本体贯通形上形下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减弱本体的先天价值预设和对现实的限制。同时在体仁的工夫论上倡导本体在现实中的自然发用,没有对个人在现实中追求的欲望进行明确限制,增强人的主动性与自觉性,使本体关系转变为即事即本体。泰州后学继承了颜钧的自然化特点,逐渐出现抛弃先天本体论的倾向,使得泰州学派有超出心学的趋势。 第四部分,以“百姓日用”为核心的社会实践。颜钧继承王艮的“百姓日用即道”的思想,在深化讲学活动的同时为王艮的理想社会提供具体实践措施。颜钧的“安身”说是基于平民阶层珍惜生命的伦理观提出的,不仅继承王艮重视保全肉体生命的思想,而且强调人的精神面貌,希望能延年益寿。为宣扬个人价值提供理论支持,但其中暗含着先利后义的义利观,出现了背离儒家传统义利观的萌芽,并为泰州后学所继承,使得泰州学派逐渐超出传统儒学的框架,最终走向衰落。他关于“安身运世”的理论不仅体现了自我对社会发展的重视,是内圣外王思想发展历程中的重要转型;而且说明他不拘泥于传统理论,真正做到了以平民阶层的思想诉求为基础。 第五部分,平民儒学与精英儒学如何从对立走向调和。我们应对颜钧仁学做出更为客观的评价,不应只拘泥于他是否是传统儒者还是悖于名教,而应将其作为一个复杂的个体来全面理解其思想发展历程。在现代社会,传统儒学似乎只被视为一种精神资源,只从学术视角被讨论和开发,成为少数人需要讨论的问题,这无疑将其局限于精英儒学的范围内。而实际上,现代儒学也需要实践理论和行为,在经济、政治等其他领域发挥传统文化的独特作用,那么心学就需要被大众所接受,这就走向另一个问题,如何避免平民儒学与精英儒学产生对立,而这是现代儒学走出僵化困境的关键。颜钧当时的诸多尝试,以及他暴露出的一些问题可以带给我们十分有益的启发,对现代儒学的发展是具有借鉴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