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与存封

来源 :莫愁·小作家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fff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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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凌晨两点就起床了,去参加远房奶奶的葬礼。她为人亲和,但我的生活和她并无太多交集。每次去她家,都会看见她在摘菜,然后笑着对我说:“又来找小鹏玩啊?”我轻轻地“嗯”一句,便进去玩了。她于我的记忆,便只有这么多。
  她的死,并没有让我多么伤心,只是觉得有一个曾经认识的人,忽然消失了。反倒是那天晚上,堂哥家热闹非凡,左邻右舍,集聚一堂,闹腾腾地喝着酒、吃着小菜。葬礼仿佛给平时繁忙的人们提供了一个社交的机会,他们好像忘了,这是葬礼。
  我坐在爷爷腿上,问:“死会怎么样?”他笑着说:“死就是人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我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这一刻,我觉得死亡仿佛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死”会发生在自己或亲人的身上。
  很久之后的一天,我还在熟睡中,爸爸忽然把我喊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叫我穿上衣服,说带我去见外公最后一面。
  朦朧的夜色中,我们驱车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舅舅阿姨还有哥哥姐姐们围坐在床边,个个低着头,擦着眼泪。挤满人的屋里,仿佛死一般的沉寂。看着床上毫无血色的外公,我有些震惊。他真的是我的外公,戴着呼吸面罩,用力地呼吸着,骨瘦如柴,脸上满是沟壑。
  时间啊!
  我记得以前的外公神采奕奕,无所不能,此刻却奄奄一息,被死神扼住喉咙。他苍白至此,是我不曾见过的模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慢慢地,外公的呼吸渐渐减弱,直到停止心跳。我实在不敢相信,我的外公突然就这样没了,我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我如此的近。可死去的外公,好像永远住进了我的心里。日后再去外公的小院时,我总觉得他还是在院里的桂树下忙碌着,择菜、洗菜,忙个不停歇,不经意间对我喊一声:“囡囡,准备吃饭啦!”
  或许人死了,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这个你曾经生活的地方,今后会发生什么,你再也无从知晓,你完全和这个地方脱离了联系,消失了,湮灭在漫漫的时间长河中。等你死后,或许你的孩子还记得你的模样、你的性格,你生平做过的事。你的孙子或许只记得和你短暂的相处时光。这样一代又一代,等到最后一个记得关于你细节的人也去世了,一个人就真的消失了。关于这个世界,你留下的所有痕迹,这个世界关于你的全部记忆,被时间一一抹平。
  没有人能和时间抗衡,每个人都是岁月中的一粒尘埃,无数人汇集成了一条历史长河。可我还是要感谢死亡,正是因为面对过死亡,我才更深刻地领悟生命的不易,敬畏生命!珍惜生命!让我的每一天都变得精彩而有意义,每一天都演绎着独属于我的故事。忆起,花满城;存封,心依然。这也就够了!
  岁月静好,时光清浅,阡陌之间,花木飘香,站在时光的风口,看云卷云舒,静心、惬意、安然!
  周雨奇:江苏省南京市第十三中学高一(8)班学生
  指导老师:张苓
  编辑 闫清 1453337028@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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