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河路(外三首)

来源 :东风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wyzwayjx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雪中乌鸦
  
  回家的人还没有起身。天空骤冷
  雪顺着风的方向,起伏、浩荡,越来越渺茫
  大地退到了一根根玲珑的树枝上。
  这些迷途的归鸦,多像老家外出谋生的兄弟
  抱着身子,困在树枝一样的脚手架上
  不安地张望,让人内心发怵。
  直到寒冷褪去羽毛,直到悲伤离开肉体
  雪,我看透了你的辽阔和纯洁!
  这些大地的真相,仿佛雪天遗落的一个个污点
  被风轻易擦去。谁说诗人没有故乡
  老屋檐下的那些冰凌
  又在我内心生长
  冬天仍在铺天盖地,回家的人还没有起身
  我已白发苍苍……
  
  鸟声停在窗前一棵树上
  
  鸟声停在窗前一棵树上,迅速围拢来的寂静
  可以点亮我们的内心
  趁天还没有黑干净,我们绕着自己小区散步
  道路反复纠缠,黄昏在逐渐复杂
  镜月湖仍然一池欲飞的浅水
  小红鱼沉浸在睡莲叶下一动不动,好像在等明天
  升起来
  岸边。去年种下的植物,今年就花开满枝
  绿袍加身了。58岁的本地香樟
  108岁的北京白腊……是否在掩人耳目
  就像这拔地而起的楼价
  我们已无法考证。悬崖上的一个网球场好像
  要失去依靠,在空中摇晃。活动场上孤单的器械
  我看到了自己将息的影子
  回到楼下,脱去鞋袜,赤脚接受鹅卵石按摩
  夜色覆盖了我们的内心和脚步声
  
  沿河路
  
  河水细小而克制。景物狭窄,从一个地方开始
  再从另一个地方绕开。一溜没有修剪的草坪
  腆着松弛的妊娠纹,让一段美满的尘世生活
  在沿河路的嘈杂中浮起,又埋没。天空悬挂着
  一块无法洗去的忧伤。沿着四月的方向
  头顶槐花纷扬,地面人群亲密无间,隔件薄衫
  传递着温暖和汗渍。河水收藏了多少脚步声
  尘世的每道隙缝都被挤满,河水永远不会孤单
  洗去泥土,萝卜青菜仍然唇红齿白。一个与我
  毫不相干的人,递给一把香椿。真觉得
  有一棵树要被我吃掉似的。婴儿一样的竹笋
  让我心生怜悯。操着外乡人的口音,低下身子
  憋出几句山居土语,没有人询问你的出身。
  旧书摊没什么旧书,线装都是印上去的痕迹;
  没有标签的瓷器,埋在一堆怪异的石头里
  难辨真伪;一座鎏金的观音,袖口里藏着几滴
  黯淡的污渍,双手合十,端坐在一朵莲花上
  在河边树林里普渡众生;可笼子里的小鸟
  羽毛温顺,翅膀早已锈死。一个人在一个地方
  待久了也会迅速老去。只有这些花花草草
  还在生生不息,花开四季。河水没有带走时光
  稠密的树荫在道旁不断生长。另一边,一块块
  傲然的石头,在不断地泄漏祖先的智慧和秘密
  古今那么多名人,优雅地成为了风景的一部分
  天上的羊群会否掉下?光阴执著着,河水细小
  路途蜿蜒。你仍在一步步接近尘世内心的涛声
  
  两个泥瓦匠
  
  我只知道连襟。他们说是
  “一担挑”。兄弟模样的两个泥瓦匠
  只是年长的更像个师傅。
  他就是个师傅。一个慢
  另一个更慢。一支烟,差不多要抽一天
  我没见过他们用火机
  半天,才贴了五块砖。他们说
  这不是慢。这么大的砖,我们头一次遇见
  一张嘴,满口郧西腔。拖泥带水
  像戏曲里的一截道白
  在山谷里荡漾。
  他们从早到晚,不停地摆弄着砂子、水泥
  和这些泥土烧白的砖块
  那把泥瓦铲都磨亮了,明晃晃的
  像把刀,自如地割着。
  师傅在不停地咳嗽、流涕,还不时地
  过来提醒徒弟。
  咳嗽里,我感到了铁和水泥灰
  也感到了山坡上的野花在开
  我在想一条扁担,它的两头
  能够挑些什么……仅仅两个女人?
  那种血肉相连的亲密,就像这些日子
  倚着日子。
  下班的时候,我看见他们骑着同一辆自行车
  师傅在后座上。一溜烟
  驶出了北京路……
其他文献
亲爱的老公,一切都好吗?你的生活状况,你的身体和你的心情。我每天都有这些对你的牵挂。最担心的是你的心情。你一定总是在被那些你不能实现的愿望而并不算大事的事而闷闷不乐,也一定坚持你不吃早点的不好的习惯和抽烟而影响着你的身体。我为我不能照顾到你而自责。因为我们现在相隔在两个不同的城市,为了学业。尽管我们的心是永远在一起的。  我依旧会每天不定时地想到你。想到那个叫人难忘的我们一见钟情的相识相恋的圣诞节
期刊
2008年3月,一个春风和煦的季节,东风杂志社东风电信处联合主办了一次笔会,40多位文友网友汇聚一堂,经过交流创作经验,畅言心得体会,产生了许多较好的作品。  下面摘选几篇,谈谈读后感。  梅花蕊的散文《雪趣》,读来清新活泼,妙语连篇,那戏雪的场面在作者的描绘下历历在目,别开生面。且看:“冬雪装扮的小树被笑声感染,将一树白雾撒在了我们的脖颈间,惊叫着跑开将雪抖落……复又跑到树下,孩童般使劲摇晃树干
期刊
前些时上映了一部影片,名字叫什么来着,大家都不怎么记得,只听说最近市里的电影院每天都公映一场,很有意思,何熙心里也就自然而然的想去瞧瞧,回家便跟王大志说,“老公,有个电影,你带我去看。”说着,满眼的温柔,脉脉含情。王大志和大话玩家PK正杀得起劲,便随口答道:“等杀了这小子再说。”何熙不高兴了,侧身横到电脑屏幕前,杏眉倒竖,用手恨恨地点了下王大志的额头,一字一顿地说:“你……再……说……一遍!”  
期刊
提起“百灵鸟”文学社,人们马上就会想到东风公司热电厂,提起热电厂,人们马上就会想到“百灵鸟”文学社。由此可见,热电厂的“百灵鸟”已小有名气,“百灵鸟”也为热电厂争了光。近日,我们又欣喜地读到百灵鸟的几篇作品,(载本刊上期)这些作品来自生活的第一线,是作者观察生活、体验生活的结晶。袁乙宁的《记忆中的绿毛衣》和李波的《平安是福》,就是写的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小事、甚至琐事。从这些小事、琐事中,发现生活的哲
期刊
记得少不更事时,曾专门为“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作过“考证”。硬是要在周边环境中步步都找出花草来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我居然还为自己"考证"的成功颇为得意过一阵。待到成年之后,方才知道古人这句词无非是个激励人们热爱生活的“泛指”而已。  匆匆忙忙的几十年过去,年过不惑的我在东风总医院工作期间,繁忙劳顿之余的最大欣慰,就是生活到了一个“十步之内必有芳草”的环境。  风和日熙的春天,医院内樱花盛开、桃李争
期刊
难报三春晖    以母亲为核心的家教是很严格的,她关注着我的言行举止,并且促发了我少年时期浓厚的书生气、过于拘谨的性格。在母亲看来,考学是孩儿的最大要务,只有考取大学,才能跳出“农门”,彻底摆脱“苦刨地球”的命运。她仿佛一个牧羊人,手持牧鞭,口发号令,要我这可怜兮兮的羔羊专心向前,日里夜里啃吃着书页——书中有“黄金屋”,书中有“颜如玉”,有农家子弟的金光大道、锦绣未来。  “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
期刊
要不是和秋约好,我一分钟也不愿待在这人进人出的咖啡厅里。试想想,一个有妻室的半老男人和一个妙龄女郎约会,且是在这种场所,别人会怎么说?也许这只是我的迂腐。我摆弄着面前那杯淡而无味的咖啡,百无聊赖地望着进进出出的的人们。虽说我是写小说的,可在这些人当中我简直找不出一个人的外表足以吸引我还得坐在这儿。尽管他们看上去穿着入时,风度潇洒,可一个个又都大同小异,基本上是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细究起来,恐怕不仅
期刊
铸造分公司的王兵,早年用镜头拍遍了襄樊的山山水水,成为厂里的“摄影大家”。近些年,他又用收藏丰富业余生活。  王兵的收藏不但跨类很多,而且藏品丰富。不大的居室里,书柜里、桌台上到处摆放着根艺作品和古玩,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几十件之多,而这还只是他众多收藏品的一部分。  上世纪八十年代,王兵与同伴到十堰市大西沟游玩,中午时分,一行人在小溪旁休息吃饭,王兵看见溪水中有个树根很奇特。像一只奔跑的小鹿。于是,
期刊
晚上九时,老公的手机传来短信声,我本无心打探,却又情不自禁,“谁呀?!是不是那个秀秀,藕断丝连啊!”  秀秀是跟他一个院里一起长大的漂亮姑娘,上次在超市第一次碰到她,一米七三的个头儿,说话都得让我仰视,还有那一身上千元的“洋装”把我的衣服比得黯然失色,我想这一辈子我是不可能忘记她了。  今天又是习惯性的,只想开个玩笑而已,其实老公只要说,“亲爱的,这世上我只爱你一个人!”我就会千娇百媚。  可是,
期刊
当心灵枯竭困惑的时候,我总会到有书的地方去寻找灵感与寄托,书中真的有“黄金屋”、“颜如玉”,尤其是家中那个伴随我成长不断更新的书柜里,总有让我充实与顿悟的源泉。最近,在挤挤挨挨的书架上,我总会不自觉抽出一本叫做《禅说心得》的书静默地翻看。  说起这本书,对于从来就不信仰什么的我,自从阅读之后竟对禅说佛学还真有几分信仰。那是在去年的秋天,一次东风总医院通讯员培训班活动中,有幸看到脑外科主任彭翔拿着一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