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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过渡期,中国产业的选择是什么?保护还是开放?答案还是开放。
古人云“世异则事异”。也就是说,世界变迁了,人们的处事方式也必须随机应变。1947年英美主导起草关贸总协定时,它们是以自由贸易理论为基础的,因为当时英美处于世界竞争力的顶峰。直至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还不遗余力地推崇完全的自由贸易。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弗里德曼就是自由学派的杰出代表。他反对任何的政府干预。半个世纪之后,时过境迁,许多新兴经济在兴起,英美都不再坚持自由贸易,而改用公平贸易的口号。
近20年来,世界经济的变化可以说是最为巨大的。求变是成功的关键。中国加入世贸谈判的过程就是不断求变的过程。不断地进行改革开放,不知不觉地发现我国经济发生了震惊世界的巨变。1987年加入谈判开始时,我们的谈判对手要求我们取消外汇券,当时中国没有多少外汇,外汇券就是为了限制个人持有外汇。随着贸易的发展,外汇储备增加了,外汇券终于取消了。但谈判的战场又转移到经常账户的自由兑换。由于不断的改革开放促进了出口连年高速增长,外汇储备急剧增长,经常账户的自由兑换也实现了。现在的压力在资本账户的自由兑换,现在条件还不具备,但相信早晚也会实现的,只是等待时机而已。关键也是求变。希望西方诸国稍有耐心。中国不会让它们失望的。
后过渡期,中国产业的选择是什么?保护还是开放?答案还是开放。当然保护国内产业免受不公平竞争是必要的,但总体而言,还是要开放。古人说的“世异”的现代版就是全球化,这个大背景谁都不能回避。它为每个国家都提供了巨大的机会,但同时存在巨大的挑战。资源的最佳配置会在全球范围进行。我国企业稍有松懈,印度就会迎头赶上,印度不仅仅要服务外包,他们也在静悄悄地在制造业上同中国争国际投资。中国企业只有锐意改革,与时俱进,保持活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以为后过渡期可以松口气,不欠人家的了,不需要再改革,再开放,那将会犯致命的错误。我国制造业至今所取得的成功就是因为抓住了全球化这个机遇。服务业滞后就是因为没有赶上趟,或者说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可能有人会争辩说,制造业的开放是不成功的,因为没有拿到核心技术,没有自主品牌,没有自主知识产权。我们不要割断历史。20年前我们的头等要务是赚取外汇,购买现代制造业设备,提高制造业水平。目标达到,但现在意识到还有不足,应该说是好事,可以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全球化下,要有取有舍,有优势的行业要充分发挥优势,没有优势的行业要借用别人的力量,加速自己的发展。关起门来,慢慢发展就会坐失良机。制造业的成功经验完全可以供服务业借鉴。中国有如此巨额的金融资产,难道就不可以通过开放的办法使它更快地增值吗?实际上已开始这样做了,只是思路还可以更广一些。
发展外贸也应提倡科学发展观。贸易能够促进经济发展就是因为通过交换可以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有些部门做风险评估,单从外国产品是否会占领国内市场来讲风险,从本行业是顺差还是逆差来判断风险,而不是从对国家经济总体效应来评判,不是从我们的比较优势来评判。结论都是反对扩大市场准入,主张农业也要顺差。能做到固然是好。是否符合科学发展观颇值得思考。我国土地资源和水资源奇缺。强求农产品贸易顺差难道不担心土地和水资源沽竭吗?如果我们每个行业都要顺差,那我们的贸易还能持续发展吗?若照这种思维方式就一定不会实现和谐世界。
服务业开放要加大力度。从对WTO承诺的程度看,中国服务业开放程度高于巴西、印度。问题出在实施。以基础电信为例,我们承诺允许合资经营,外资可持股49%。但至今没有任何外资进入,不是外资对电信业不感兴趣,而是因为监管过严,至今仍然是国家垄断。国家垄断的正当理由应该是公共利益,也就是说为公众提供价格低廉、质量上乘的服务。当前公众对垄断企业的霸王条款抱怨甚多,这已是公开的机密。加快服务业的开放有助于快速提升服务业的地位和国民经济的是显而易见的。也会有利于开发更多的服务品种,为更多的服务企业提供机会,通过竞争使消费者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