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蒂克写不成史,只有友谊来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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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歌长了一张看不出年龄的脸。
  十六七岁的年纪,脸上已经特别有轮有廓了。好吧,忒有轮有廓了些,加之其举手投足间又充满了成熟的韵味,以至于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分外诚恳地朝他鞠了一躬,“老师,您好!”
  那厮在身前沉默许久,终是淡淡道:“同学,你好。”
  后来我才知道他在占我便宜。
  清歌是他的名儿,比起一般的名字,清歌二字带有十足的古风意韵。苏轼曾有首著名的词《定风波》,里面就有一句“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瞧瞧,瞧瞧!多么清朗通透的佳名!
  可惜那厮是个不解风情的主儿。
  他一贯觉得“清歌”这俩字儿也忒娘炮秀气了些,照他的话来讲就是他宁愿有个像我们班大爽哥的名字——“姚大爽”这样的,一听就让人想拍案而起,直呼:“哇,是个真男人,猛男人!”
  但迫于父母的压力,他无法直接在他名字上动手,索性就给自己取了个小名,方便我们叫他。
  于是,翩翩佳公子的“清歌”摇身一变,成了自带《乱世巨星》BGM的“大哥”。
  大哥16岁时身高便逼近190,常年的体能锻炼使他自带一身强壮的腱子肉,加上那张看不出年纪的脸与不羁的性格,很快便在男生当中立了威,成了当仁不让的大哥。
  平日里,大哥往往只需挥挥手,大喊一声:“走!”就有一帮男生跟在他屁股后头,打篮球,玩滑板,翻栏杆去校外野……以至于不是我们这一栋教学楼的,都知道我们五班有个男生很“大哥”,很“陈浩南”。
  但偏偏就有人不识好歹,悠悠然然、兜兜转转地把一封情书羞赧地递给了大哥。
  这原本并非是一件坏事,若对面是位可爱可亲的女孩子,我猜想,大哥可能还会娇羞又礼貌地将其义正词严地拒绝:“对不起,我目前呢,还是想以学业为重。”
  但,好巧不巧,对面非但不是个可爱可亲的女孩,甚至不是个女孩,而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男孩子。
  天地良心,这可真是个天大的误会,请容我慢慢道来。
  与大哥纤夫般的体格所不同的是,他的内在,其实住了位云淡风轻的才子。不管他本人怎样激烈地矢口否认,但大家似乎都对此心照不宣。
  学校一贯乐于鼓舞学生参加各种省市级的比赛。这不,就在昨天清晨,校领导站在司令台上热热闹闹地表彰了几位参与文学知识竞赛获奖的同学。
  而有幸获得市一等奖的,全市只有三位,我们学校就占了两个名额,大哥和某某。
  某某是位难得的才女兼美女,内外兼修、德才兼备,啥都好,就是性子淡漠了些,和大哥一同站在领奖台上时,眉目间清冷动人,与一旁乱挥手瞎得意的大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实呀,那封散发着粉嫩嫩泡泡的情书,本该是递给某某的。无奈递情书的那位老兄一是孤陋寡闻,没听过某某的名头;二是千算万算,没算到台上站着的两位能人,一位叫“宋清歌”,一位叫“冯征”。
  我想,是个人都会在校领导读出两人的名字后,下意识地觉得,佳人该配佳名,如“宋清歌”这般亭亭风雅的名字,除了台上的这位佳人,再无旁人可配了。
  于是那位老兄在一睹佳人的容颜后,一见倾心,又觉得始于颜值,终于才华是何等的风光恣意。当天便动了笔墨,洋洋洒洒地写下了长达4页的情书,托人于第二天的早晨塞进那位令他心心念念的“宋清歌”的课桌抽屉里。
  而与此同时,真正的宋清歌正汗流浃背地和一帮兄弟做引体向上,大喘气儿的同时,丝毫没有察觉自个儿的名头早被人暗暗地盯了去。
  于是乎,那天早晨,我刚结束晨跑,气喘吁吁地回到自己位子上喝热水,就听得大哥在后头大喊了一声:“Oh,my god!”吓得我差点儿一口水喷在同桌老斐的脸上。
  我忙不迭地转过头去,发现大哥花容失色,哦不,大惊失色,指间颤巍巍地夹着几张粉嫩嫩的信纸。
  斜桌老蔡是个忍不住的,当下便冲了过去,看到底发生了啥。看着看着,连带的,老蔡也失了面色。细细品读了一番情书的内容,越瞧越上头,越瞧越不对劲儿——
  这字儿,忒丑了些,倒像个男生写的;这语句,忒肉麻了些,你又不是何书桓,你整这出儿嘎哈;还有这作者,字里行间描写的人物形象和大哥有点儿差距啊!
  难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大家又是一阵八卦纷纷。
  但大哥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一下就淡定下来,以十分直男的方式,直截了当地将此次事件划为了恶作剧一列,不多去搭理。
  只是万万没料到,那位动了笔墨的老兄会如此沉不住气,仅过了两天时间,就兜兜转转地瞎转到了我们班的后门口。
  那老兄也是个性子烈的,劈头盖脸就是一句问:“请问宋清歌同学在吗,我找她有事儿。”
  这话,好巧不巧,被经过后门的我给听到了。
  忍住从原地蹿起的冲动,我很是认真地把那人上上下下都打量了番,看看到底是哪位神仙,敢动大哥的念头?
  我正思忖着,头顶突然罩了层黑影,不知何时,一米九的大哥站在了我旁边,很是奇怪地盯着那老兄瞧,而后者也回以同样奇怪的眼神。我见他俩视线汇集处暗潮涌动,似有火花,连忙识相地溜到一边。
  “……”
  那二人对峙着,沉默许久,看得我是一阵不解。
  终于,那老兄发话了,语气微妙:“你就是宋清歌?”
  大哥道:“是啊,你找我?”
  老兄:“宋清歌……不应该是个妹子吗!”
  眼瞧见大哥额上的青筋弹了弹,大爽连忙在一旁岔开话题:“这位同学啊,你是不是找错人啦?”说着,很是机灵地掏出一封不知何时揣在手里的粉嫩嫩,问道:“这个……是你的吗?”
  那老兄像是猛然反应过来,“难……难道冯征才是她!”
  话音刚落,脸上立时就变得红扑扑的,像一颗熟透了的大苹果。
  他忙不迭地向大哥道歉,十分懊恼地跺跺脚跑远了。
  大哥依旧站在原地,满脸黑线。
  后来?
  后来啊,大哥依旧是大哥喽,没改名字的大哥。写情书的那位老兄在追求女神的道路上屡屡碰壁后,索性就把劲儿都用在了学习上,竟一跃成了文科班的頂梁柱。原先那些酸溜溜的文风一改态势,反倒写得翩然脱尘,时常和大哥的文章并驾齐驱,作为范文在各班传阅。
  因为俩人时常在语文组的办公室里头碰面,虽说有了略感尴尬的初识,一来二去却也成了兄弟,整日里和大爽、老蔡他们混在一起,成了令老师们既头疼又舍不得骂的男孩们。
  其实相遇与相知本身就足够扑朔迷离了,何况少年们爱瞎折腾,硬生生地在校园里头劈进了几道干脆的晨光,于是花逢人笑,清风永驻,不是佳话胜似佳话。
  有朋自误打误撞而来,何乐而不为呢?
  袁千益,笔名一湛、尹川,浙江宁波人,怀揣着一颗文字梦的数学专业的老姑娘。写文时长4年,不定期混迹于各类校园期刊中,发表过三十余篇文章。喜好热闹且有趣的人事,哪儿有好玩的就往哪儿窜,日常为“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美好日子而努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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