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鹰从这里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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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吉林省实验中学(空军首批青少年航空学校),他们被称作“小鸟”;到空军航空大学,他们被誉为“雏鹰”。
  从吉林省实验中学到航空大学的距离,仅一路之隔;从“小鸟”到“雏鹰”,却非一步之遥。
  少年有梦,不追不行
  在吉林省,实验中学属于自带门槛的名校。其中的“小鸟班”,更不是想进就能进。
  就拿2015级新生来说,150多项的身体初检让原本3000人的报名队伍一下精简到200人,最终入选的60人也倍加珍惜进“小鸟班”的机会。
  长春本地人吴若平可谓“根正苗红”,爷爷和父亲都是“老部队”。上初中时,他曾被实验中学大门“少年军校”所吸引,得知招生信息后早早报了名。“扎入部队,我指定不带放手的。”16周岁的吴若平谈及军营还有些腼腆,灿烂的笑容纯粹且美好。
  来自吉林白城的孙浩源踏着表哥“阵亡”的道路成了一名“小鸟”,刚上高一的他脸庞上写满稚嫩,眼神却向人传递着一股子的坚定,“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或者叫梦想,这让我们与普通高中生不同,知道朝着哪个方向去努力”。
  他们口中的共同目标是考上航空大学,梦想当然是成为一名飞行学员。
  高二的牛战捷坦言一旦成为飞行学员,便会一条道走到黑,将来还想当宇航员。在他看来,有目标的高中生活特别快乐充实,选择青少年航空学校这条路也无怨无悔。
  如今已是大一飞行学员的史晏松当年可以就读吉林省内任何一所重点中学,他的妈妈多次劝说:“去所更好的高中,考个好大学不成问题。去学飞行,一切还是未知数。”但史晏松一口咬定,就要学飞行,就要开战斗机。
  已在航空大学基础基地学习生活近3年的高三学生,终日耳濡目染接受军校的熏陶,举手投足间已有“雏鹰”的气质,他们挺拔、干练、灵光。“他们已经把自己当成集体的一员,铆足劲学习就想考上航空大学,成为飞行学员。”高三班主任杨卓飞老师这样评价“小鸟班”的学生们。


  梦想可期,不拼不行
  平日享受军校学员待遇,高考也有相应加分政策,不能不说飞行的天平是朝着青少年航空学校倾斜的。“这并不意味进少年班就是进保险箱,不努力一样被淘汰。”少年班教导员张作良会时常给大家“敲边鼓”。
  从往届的招生情况看,身体与成绩犹如一对坚硬的矛盾体把不少学子拒之飞天门外。
  “坚决不允许使用手机,高中三年一不留神视力就会下降,不论多少,却足以被淘汰。”少年班队长朱文亮对一些成绩优异因体检“转身”的学生感到十分惋惜。
  为激励大家提高学习成绩,少年班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定:考入省实验中学前400名的学生可以有节制使用手机。但是,这条规定形同虚设,考入前400名的学生都不会想使用手机,都想把成绩再提一提。他们与普通招飞的学员一样,有择优进入清华、北大、北航三所名校学习的机会,这让他们削尖脑袋往前钻。
  其实每年中考进入少年班的生源质量并不乐观,据吉林省实验中学领导介绍,多数学生并达不到该校的公费录取线,相较于其他学生来说,差距明显存在。
  高二年级区队长牛可汗说:“有差距就拼命赶,飞行员不就是越飞越高嘛!”
  为了飞行,作为高中生的他们真是蛮拼的。从早晨7点进入教室,到晚上10点晚自习结束,少年班学员们打破传统“两点一线”高中生活,终日就铆在教室这一点,晚饭都由基础基地食堂送到教室。周一到周五,日复一日。
  到了周末,以航空大学为圆心的方圆三公里内可以看到“小灶四起”,家长们陆续把孩子接走请老师单独补课,几乎所有学生要么在补课,要么在去补课的路上。吉林省内的一些家长甚至跟到长春陪读。
  没有一段努力是白费的。打开高一期终考试的成绩单,红色标注提高成绩,绿色标注下降,不难看到“万红丛中几点绿”;以高二模拟考试成绩来看,25人中19人在加分下能如愿考入航空大学;在高三,登榜比例也能达到60%。
  “不拼不搏,高中白活。”牛可汗给自己的高中下了这样一个定义,同时在他看来自己“有一颗‘迷彩色’的心”,他希冀经过少年班三年的打磨,自己能如一把利剑,带着灵魂一飞冲天。
  “熊孩子”学飞行,不做不行
  时间回到2014年11月26日,那是空军首次组织少年班飞行学员体验飞行的日子。
  早晨6:10,天微亮。“01请示起飞!”“01,可以起飞!”随着指挥员干脆的命令,一架战机飞上泛红的天空。
  在飞行现场,多数学员都惊呼:“没想到十六七岁就能开上飞机!”“刺激”“超爽”……第一组学员飞回来后,休息室里炸开了锅。你飞到哪号空域,我做过什么飞行动作,今天还能飞几组,一个个话题交流很热烈。看着学员们欣喜若狂的样子,教官李鹏飞说:“和我们当初一样,一飞上天空就感觉飞不够,恨不得待在天上不下来。”
  完成飞行课目后,教官对他挺满意,问还有没有想飞的动作。学员缪睿可没客气,张口就要了俯冲跃升。飞完缪睿就有点后悔,感觉还不过瘾,“应该要个斤斗”。
  “带、滚、压、迎、蹬、带、回”,虽说缪睿把横滚动作要领背得滚瓜烂熟,可真正做起来却有些吃力。向左横滚六七次,有点不舒服。于是他向教官提出了“能不能向右横滚几次,把不适感‘顺’回来”,蔫坏的教官二话没说,随即向右横滚,缪睿后来发现自己真的是错了。“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事后,教官用坏坏的笑回应了这些“熊孩子”。
  学员史晏松在第二个飞行日就飞了斤斗。第一次高速俯冲时,“比坐过山车还惊险,感觉心直往下掉”。再次俯冲,史晏松便找到方法克服这种感觉,“一憋气一顶住,把心‘蹲’回去”。后来,史晏松就在教官王彦坤辅助下,参与完成了横滚、斤斗等特技飞行。
  飞行前,学员们都领到两个黑色塑料袋,装在左袖口袋里。这黑色塑料袋成了学员口中的“荣誉勋章”。它的使用与否,证明“吐”与“不吐”。   学员孟智超飞行归来就吹嘘:“塑料袋根本就没用,飞着飞着信心就会上来。”小孟的底气不是没有根据,从入校开始,少年班就针对学员的身体要求制订了专门的体能训练方案。“别看他们小小年纪,身体底子可厚实着咧。”吉林省实验中学老师王磊说。
  圆梦蓝天,你行我也行
  学员史晏松的微信名叫“猎鹰”,朋友圈几乎所有信息都与飞行息息相关。他曾转发一条寻物启事,并用“一位好长者!一位好鞭师!一位好朋友!”来形容那位失主,丢失身份证的失主名叫王彦坤,是航空大学飞训基地某团飞行教官、全军优秀教师。
  史晏松与王教员结识于去年体验飞行,他有幸跟着王教员上天兜了几圈。后来,史晏松称他为“师傅”,尽管只跟师傅飞了四天,但他一直都这么叫着。史晏松一直盼望,两年后筛选飞行,他还能再跟师傅飞;三年后学初教机,他可以正式当师傅的徒弟……
  真的从“小鸟”摇身变“雏鹰”后,航空大学这个“雄鹰的摇篮”并没有给他们优待,相反高年级的老班长会有“特殊照顾”。史晏松从一开始就没跟同批战友表明自己“少年班学员”的身份,因为不想让战友们认为是“特殊个体”。
  “新训阶段,关乎学习生活训练的所有事情都会要求更严、标准更高,但凡做不好就会被以‘少年班’身份来批评。”学员严子夏对此深有感触,“言下之意很明白,我们需要比普通学员做得更好。”
  今年已是首批少年班学员帅洪涛在基础基地的第五个年头,他认为,“更适应军校生活”是他们起点上的优势,“对飞行事业的认同”则会让以后有更大的优势。
  多数少年班学员进入航空大学后都担任骨干职务,从事学员连管理工作也是得心应手,新学员入伍有思想波动,作为同龄人的他们都会主动靠上去开导战友们。在该校倡导自主管理的大氛围下,学员15连指导员张建宇大胆放手,在他看来,“这些学员成熟、稳重,懂规矩、知分寸”。
  学员二旅旅长徐炳烛与飞行学员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一直躬身在飞行人才培养的第一线,他对青少年航空学校这一新生群体有个人独到的见解:“他们为飞行学员群体注入了新的色彩,散落各学员队的他们也好比满天星辰,点亮着梦想的夜空,他日也必有可为。”
  飞行人才早期培养,没有不行
  飞行人才早期培养是世界空军强国的通行做法:与飞机、天空相伴成长,获得翱翔的本能、思维和力量。
  从2011年开始,空军采取军民融合的方式,选取吉林省实验中学等省级示范高中,依托空军航空大学等创办飞行少年军校,从优秀初中毕业生中选拔培养飞行学员苗子。到2015年全面铺开,全国成立16所青少年航空学校,为此招收1000名学员。空军希望,三年后可以从他们之中选拔超过400名更具职业认同感、更有飞行天赋、更加热爱空军的飞行学员,同时弘扬空天文化、提升国民航空素质,从而助力中国空军实现“空天一体、攻防兼备”的战略转型。
  谈起创办飞行少年军校以及后来成立青少年航空学校的原因,空军招飞局一位领导说:“世界主要国家普遍重视飞行人才早期培养开发;我国历史上曾采取开办滑翔班、建立飞行学员早期培养基地等形式培养飞行学员苗子,孕育和培养了一大批堪当重任的高级将领和优秀飞行人才。”
  早期培养的关键是“建立空中思维”。航空大学邢国平教授解释,“地面看空中、空中看地面,思维习惯和思维方式、视野都不一样,身体感受也不一样”。
  早期培养,正是希望较早就从各个方面造就符合现代空军要求的精英。
  邢国平的看法是,一个孩子飞行梦的实现,也是军队、国家利益的实现,“是不是应该从他的角度出发,考虑他的诉求、想法,让他自主地发展?”
  学员牛战捷的话恰好回答了邢教授的疑问,他认为,“能把飞行梦想与报效国家联系在一起,何乐而不为”。
  当然,前伸培养不是速成,而是早期介入、早期选才、早期培养,尽早把比较好的人领到飞行队伍中来。作为航空大国的基础性工程,飞行人才早期培养与储备,没有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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