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千里迢迢来到纳米比亚北部小城奥普沃,就是为了一睹著名的“红泥人”——辛巴族原始部落(Himba People)。当初最早认识纳米比亚,就是看了网上摄影师拍摄的辛巴族少女照片:浑身红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发亮,奇怪的装束打扮,赤裸的上身,给人极大的震撼。由于现代文明的迅速侵入, 辛巴族的原始生活受到极大的冲击,有相关专家预言辛巴族文化将在未来十几年中消失,所以我们赶个末班车去看看。
长途跋涉寻觅原始部落
说起辛巴族部落,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和背景知识。据说17 世纪,辛巴人从安哥拉高原迁徙至如今的纳米比亚地域,其后一度成为非洲大草原上最为富庶和强大的游牧民族之一。但如今, 他们依旧停留在原始的生活状态—— 聚集在一个个孤立村落里,依靠传统畜牧业为生,远离现代文明。现在辛巴族生活在纳米比亚的北部地区,是个上万人群体的半游牧民族,他们主要以畜牧业养殖牛羊为生。辛巴人很原始, 仍旧沿用比较原始的劳作生活工具, 而辛巴族妇女在村落里承担着绝大多数日常劳作,包括挤牛奶,照顾小孩, 挑水,甚至建造房屋。因为辛巴族都生存在比较荒漠的沙漠气候区,很少受到外部世界的影响,特别是在殖民统治时期,他们一直维持自己的传统生活方式。辛巴族女子展示美的方式与众不同。她们拒绝穿上衣,而喜欢袒露上身。最特别的是,她们喜欢把一种红色石粉和着奶油涂抹在身上,就连头发也要用这种“红泥巴”裹着。因此,在外人看来,辛巴人的皮肤永远都是红色的—— 有人因此将这种红色称为“辛巴红”。据说,她们这么做,是为了抵御烈日暴晒。由于缺水,辛巴女人一生都不洗澡, 一辈子都裹在“红泥巴”中。
为了更好地接触原始部落,拍到最真实的人文照片,我们通过酒店找了一个专业向导Jimmy。Jimmy 是辛巴族人,会他们的语言,但他从小与父母在奥普沃长大,所以跟其他大部分纳米比亚人一样生活,而且英语流利。他是职业向导,所以知道摄影爱好者的要求, 安排我们去距离奥普沃100 多公里的偏远辛巴族村庄,估计商业味会少些。按照网上的攻略说法以及Jimmy 确认的信息,我们在去村庄前先安排去当地超市采购,买些面粉、面包、大米、烟草等生活用品送给辛巴族,花费大约200 兰特(约90 元人民币),算是见面礼吧。
我们在崎岖的碎石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然后转到一大片没有路的灌木丛里再开半小时,才算到达,果然是很偏僻的村庄。辛巴人用枝条做篱笆, 将村落圈在一个圆形区域内。村落最中间是牲口栏,再往外散落着一些小屋, 那是他们生活、居住的地方。
神奇的红泥裹身,有趣的部落习俗
我们走进村庄的时候,大部分村民都躲在一个木棚子下面烤火避雨。大家看见我们都很诧异,估计很久没游 客来这么偏远的村庄了。首先要向族长和族长的大老婆打招呼,然后依次问候其他人。打招呼时要握右手,但和我们平时的握手方式又不同。握手时,只有手掌前的手指部分相互接触, 然后轻轻捏一下就行了,嘴里还得说: 摩罗!(辛巴语,意为“你好!”)
尽管早就听闻一个辛巴男人可以娶很多辛巴女人,只要他有足够的牲畜(主要是牛和羊)就能办到,这点跟东非马赛人很类似,但是我没料想到一个辛巴族家庭的人口总数会那么庞大。大人可能十来个,还不包括在外务工的, 小孩,不下几十个。当然,他们不一定是一个辈分的,很有可能这个是族长某个小老婆的儿子,而旁边年龄差不多的很可能已经是族长的孙女。所以一个小小的木棚根本挤不下那么多人,况且几根木头抵挡不了越来越大的雨势, 于是族长邀请我们到他的屋子坐坐。
茅草屋是圆锥形的,比马赛人的屋子空间略大,大家席地而坐。Jimmy 开始给我们介绍辛巴族的一些常识, 例如怎样区别辛巴族的男孩和女孩: 男孩的辫子是往后梳的,女孩的辫子是往前梳的。这是个区别的好方法, 因为他们没有那么明显的衣着特征,很难分清男女。而更小一些的孩子,为了将来编辫子,头发会留成不同的图案, 也可以区分。
最让我们感兴趣的当然是红泥人的肤色。其实只有辛巴族女性才抹这种红泥,而男人是从外貌上看很普通的黑人,也穿普通的衣服。女性每天都会抹这种自制的,用羊脂和赭石粉混合成泥状物质。据说这种物质具有封闭毛孔的功能,从而达到保暖的效果。所以辛巴族女性一直都是赤裸上身。Jimmy 说他曾经有一次涂过,结果一觉睡下来浑身冒汗,而旁边的人却冷的发抖。这种红泥抹在身上让肤色变成红色,与本身的黑色综合而变成暗红, 如果在阳光的照耀下,会有釉彩的光泽。成为专属的“辛巴红”,所以辛巴族有红泥人的别称。此外辛巴族妇女的辫子也很有特色,我们看上去感觉很脏,但是对于她们来说却是很好的保养。
雨没完没了,Jimmy 只能继续介绍辛巴族来打发时间。估计他把所有知道的知识都在今天说完了。辛巴族的遗产继承挺有意思:一旦族长过世, 继承他所有财产,包括整个家庭,不是他的儿子,也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他的侄子。这很令人不可思议。按照普通人的观念,如果是这种规定,子女还会很孝顺的赡养自己的父母吗? 还是应该由继承遗产的侄子来赡养?
最后,他们知道我们要走了,所有小孩齐刷刷地跑来,知道会有东西分发,这似乎已经成为了这里的惯例。族长也很懂礼节,让所有小孩排好队感谢我们。看着他们纯真中透露出的渴望,自己真不知道是辛酸还是羡慕。我想人们在物质没有那么富足的时候, 是不是反而没有很多的烦恼和纷争?
当一回圣诞老人
Jimmy 打听到靠近奥普沃的地方雨停了,于是我们驱车往回赶,争取再看一个村庄。雨虽然是停了,但天气依旧阴沉,看不见丝毫阳光。在这个村庄里,年轻男人和女人都出门打工了, 只剩下老人和小孩。村里的族长已经过世,根据之前Jimmy 说的辛巴族特有的继承传统,他的侄子接替了族长的位置。但因为原族长的大老婆还在, 所以她还是拥有最高的威望。
我们刚到村庄,所有的小孩呼啦啦全涌上来。好家伙,一个村庄不就一个大家庭嘛,居然有近50 个孩子。于是我们开始扮圣诞老人派送小礼物。哗啦一下小孩子全过来了,无数只手伸向我,有点招架不住。突然我灵机一动, 把Jimmy 叫来,把一袋糖和气球塞给他。这招果然有效,Jimmy 立马被众小孩重重包围。不过他已经多次见过这种场面,经验丰富,马上喊来族长, 让小孩排队领糖。
一群小姑娘跟我们混熟后,开始玩自己的小游戏。几个人围起来,依次表演舞蹈,其余人在旁打拍子唱歌。所谓的舞蹈也就是转转圈什么的,但她们玩得很高兴,我们也看得很带劲儿。天气依然没有转晴的意思,最后我们送上买的日用品,告别辛巴族回到奥普沃。
第二天早上离开奥普沃前,我去超市补充物资,看见一位年轻的辛巴妇女牵着小孩在超市里采购生活用品, 相比前一天看到的那些村庄里的辛巴族妇女,显然少了一份原始的纯朴。随着越来越多的辛巴人涌向城市,走进现代生活,估计没有多少年辛巴族和他们特有的文化即将消失,希望那一天来得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