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克斯:冲破世界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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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孤独》这部世界名著安静地掩卷了,加西亚·马尔克斯因病辞世,享年87岁。哥伦比亚总统桑托斯写道:“哥伦比亚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人物辞世,留下千年孤独和悲伤。巨匠,永不消逝。”马尔克斯的“魔幻现实主义”已经成为一种“符号”,他打开了一扇门,使中国作家能够把现代主义技巧用在自己对本国文化的想象中,带来中国文学80年代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启发了整整一代中国作家。本文特选取对马尔克斯的专访,让读者更好地了解他的创作经历。
  我的小说每一行字都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
  问:在你的作品中,你所描绘的现实已经有了一个名称,即魔幻现实主义。我觉得,你的读者往往对你所讲述的魔幻事物津津有味,但对产生这些事物的现实却视而不见……
  马尔克斯:那一定是他们的理性主义妨碍他们看到,拉丁美洲的日常生活告诉我们,现实中充满了奇特的事物。美国探险家F.W.厄普·德·格拉夫曾在亚马逊河流域作了一次令人难以置信的旅行。他见过一条沸水滚滚的河流;还经过一个地方,在那里,人一说话就会降下一场倾盆大雨。我认识一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他们读了《百年孤独》并不大惊小怪,因为说实在的,我没有讲述任何一件跟他们的现实生活大相径庭的事情。
  问:那么,你在作品里所说的一切都具有现实的基础?
  马尔克斯:在我的小说里,没有任何一行字不是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的。比方说毛里西奥·巴比洛尼亚吧。我大约四五岁的时候,住在阿拉卡塔卡。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电工换电表。后来他又来过好几次。有一次他来的时候,我看见我外祖母一面用一块破布赶一只蝴蝶,一面唠叨:“这个人一到咱们家来,这只黄蝴蝶就跟着来。”那个电工就是毛里西奥·巴比洛尼亚的原型。把俏姑娘雷梅苔丝送上天空,则是有一位老太太,一天早晨发现她孙女逃跑了;为掩盖事情真相,她逢人便说她孙女飞到天上去了。
  他们影响了我
  问:在你漫长的写作生涯中,谁对你的影响最大?
  马尔克斯:首先,是我的外祖母。她不动声色地给我讲过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仿佛是她刚亲眼看到似的。我发现,她讲得沉着冷静,绘声绘色,使故事听起来真实可信。我正是采用了我外祖母的这种方法创作《百年孤独》的。
  问:是她让你发现自己会成为一个作家的吗?
  马尔克斯:不,是卡夫卡。我十七岁那年,读到了《变形记》,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莎一天早晨醒来居然会变成一只巨大的甲虫,于是我就想:“原来能这么写呀。”原来在文学领域里,除了我当时背得滚瓜烂熟的中学教科书上那些刻板的、学究式的教条之外,还另有一番天地。这等于一下子卸掉了沉重的包袱。
  问:除了卡夫卡之外,还有哪些作家对你产生过影响?
  马尔克斯:海明威。他不是一个伟大的长篇小说家,但是个杰出的短篇小说家。他有句名言:他说,短篇小说仿佛一座冰山,应该以肉眼看不见的那个部分作基础。也就是说,应该以研究、思索、经过搜集然而没有直接选用的材料作为基础。让人获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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