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50年代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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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我们有的已经退休,有的正准备退休,大多数人不是中产阶级,积蓄不多,房子不大。但知足常乐,不与自己过不去,也不与人家过不去。
  “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
  我们出生于50年代的人,从懂事起,就被长辈们称为“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一代,从懂事起我们就知道自己是幸福的,是幸运的。
  我们被长辈们告知,从时间来说,我们有幸逃脱了“三座大山压在头上”的岁月;从空间来说,我们并不如“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人”那般悲惨,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们的童年稍稍有些无忧无虑的味道,那时候天总是很蓝,云总是很白,公园里花红柳绿,来往人们都有着当家作主的自豪与喜悦。
  那时的物质生活并不是最好,但大家都差不多,努力工作,吃饱穿暖,全心全意建设社会主义奔共产主义,近前的目标和远大的理想都是既定的。至于人生态度,像马克思的“在科学之路上是没有捷径可走的,只有在崎岖小路的攀登上不畏艰险的人,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像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光阴而后悔,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他可以说,我的整个生命与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共产主义。”这些句子,我们在似懂非懂的时候就背得滚瓜烂熟,并深信不疑。
  我们阅读《小朋友》杂志和《少年时代》杂志,参加少年宫的合唱队,以及书法、美术、数学兴趣小组,有一张免费的图书卡,每周出少先队的墙报,兴趣爱好广泛而正当。我们很纯洁,很无邪,几乎接触不到坏的东西,包括坏书、坏歌、坏电影,当然地,爱憎分明,健康成长。
  我们中的不少人,第一次感到忧虑是因为家庭出身。我们是唱着“我们要拥护共青团,准备着参加共青团”的歌儿成长的,因此当进入少年,几乎不假思索地递了入团申请书。可是我们入团很难,我们以为团组织考验我们,拼命地做好事,但还是入不了团。
  有一天,在学校操场一角,有团干部找自己谈话,才恍然大悟。我们原来以为新社会没有坏人了,不知道父母辈都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他们中,除了工人和贫下中农,其他学生啊、职员啊、小业主啊,都难保有“污点”,资本家、地富反坏右不用说了,都是人民的敌人。我们被告知,要入团,必须与家庭划清界限。
  而我们那时所处年龄段,正好是今天的花季、豆蔻,但也是所谓的逆反期啊。我们没有美丽的“花季、豆蔻”,倒有了内容实在的“逆反”。与家庭划清界限,背叛家庭,变成一件时髦的事情。
  接着就是“文革”和上山下乡了。“文革”的学生领袖和红卫兵干将,大多是出生于40年代末的“老三届”的高中生。相差几岁,也许是他们多读了几年书,也许是他们已经接纳过来宜某位师长的人生启蒙,他们可比我们成熟得多了。而我们这些“50年代”,包括“老三届”的初中生以及当时整一代“停课闹革命”的小学生,无论大辩论、大串联、造反、抄家、领袖接见,还是迁户口支农支边,看起来轰轰烈烈,实际上都只是跟屁虫而已。从来没有或是很少有人想过我们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我们的下乡倒是要比40年代出生的兄长们幸运多了顺利多了,因为我们是有“护身符”的。我们是带着毛泽东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很有必要……”的最高指示去的,谁敢不“欢迎他们去”?尽管后来知识青年,尤其是支边的知识青年也吃了相当多的苦头,但至少,我们下乡不是被当作遣送去改造的坏人看待的。
  我认为,出生于50年代的人的最大的群体特征,是知识的亏欠,甚至是常识的亏欠。中断的学业就像一个大窟窿,永远也无法弥补。
  40年代末的“老三届”的高中生,至少初中是毕了业的,而那时的初中毕业生底子相当扎实,数理化的基本常识都通了,古今中外名著也已有所涉猎。在北大荒的漫长冬季里,那些老高中生在烧暖的炕上整本整本地讲述《安娜·卡列尼娜》、《红与黑》、《悲惨世界》……小几岁的我们听得如痴如狂。
  我们的生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潇洒
  “老三届”初中生以及后面的“新二届’初中生,如果上面有哥哥姐姐的,就多少占了点便宜,爱学习有脑子的人可以拿哥姐的课本来翻翻,后来恢复高考制度时就可以一举中榜。但绝大多数人没那么幸运,或者说没那个脑子,浑浑噩噩就把青春挥洒了。我曾经遇到过一个1957年出生的人,算起来“文革”开始时她是二年级的小学生。这位穿着打扮颇讲究品牌的女士(我讲出来你不要笑话我们50年代人),居然不知道月亮、地球和太阳是绕着谁转的。“真的。”她满心委屈地说,“可是谁也没有告诉过我啊,我怎么会知道呢?”那年她32岁,她的女儿3岁,女儿再长几岁,大概就会知道月亮、地球和太阳的转法了。
  知道自己没文化,我们中的许多人在接受“再教育”后又回头接受“再教育”,除了为数不多的人通过高考成了真正的大学生,更多的是上了所谓“五大”,即所谓“业大、夜大、电大、函大、职大”,而且多数人在拿到一纸大专文凭时已年过而立,已为人父母。当这样的文凭被用人单位认可,不由得感激涕零。
  “五大”通常是在夜间授课。我们把小儿女交给父母,上了一天班后,匆匆赶往教室,往往是开课不到半小时,鼾声此起彼伏。
  该学的也都学了一遍,复习考试我们极其刻苦认真。我亲眼看见我的邻居把小卡片挂在水龙头上方,一边做家务一边背题目。学得再苦,我们是不会作弊的,也不会造假文凭。我们所接受的教育让我们从来也不会朝那方面想,更何况,我们是真想学习。
  只是亏欠的大窟窿永远也无法补上,十多岁学习和三十多岁学习,过程和结果,都是不一样的。当我们好不容易应聘到一些需要高学历的岗位,紧赶慢赶,似乎终于赶上了时代的节拍,才发现,与前人(“文革”前大学生)比,我们差了许多,与后人比,我们差得更多。
  我们这代人的婚姻,见到过一个调查,质量比较一般,稳定性倒不错。因为谈婚论嫁的最佳年龄户口尚在农村,有的为生存而婚嫁,有的为解决户口而婚嫁,更多的就这么耽搁下来。都有那么个信念,成家立业,不立业怎么成家?等返城,一个个都已成了大龄。七姑八舅、同事邻居都来牵线,看着差不多就是了。因此结婚普遍较晚,但也因此而比较珍惜。再说,一开始就没有过多的浪漫期待,也就不存在太多失望。如此群体性的婚姻难状况,也真的是史无前例的。
  我们这代人有个优点,心态比较好,通俗说,就是不“作”的。如今我们有的已经退休,有的正准备退休,大多数人不是中产阶级,积蓄不多,房子不大。但知足常乐,不与自己过不去,也不与人家过不去。
  看看四周,生于80年代的人处于花样年华却常常郁闷,生于70年代的人即使处处领先仍然压力很大,生于60年代的人忙忙碌碌充满忧患,我们能够理解他们,但我们不会这样,我们把许多事情,都已经看懂了,看淡了。我们的生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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