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彭芝:中意“阅读”的学生更会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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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以往相比,2014年北京高考改革动作很大。尤其是语文学科和文科综合,不仅增加了微作文这类新题型,试卷考察角度也与生活实际联系得更为紧密。考察的重点开始偏向考察的是学生对知识能力的运用。
  中国人民大学附属中学校长刘彭芝发现,有着良好阅读习惯的学生似乎在更会学习,表现得也更加“如鱼得水”。她坦言,文理科学生在语文学科上并未有太大差距。那这群被喻为“高手”的学生究竟有着怎样的学习秘笈?他们是否真像传闻般仅靠“刷题”来提升学习能力呢?
  学习需要一个良好习惯
  小学就成为全国最年轻的国际象棋棋艺大师,国家一级运动员,今年高考总分693分,语文单科143分并排名北京第二,这就是高三(1)班的小勇同学。
  谈及语文学习心得,小勇认为首先要有一个“积累”的良好习惯,这对语文学科来说很重要。从高一起,他每周都坚持名段摘抄,语文老师还推荐了《古文观止》等60多篇诵读篇目。
  “三年下来,这种文化积淀对高考最后的大作文很有帮助。”刘彭芝说,人大附中特别注重培养学生的个性,或者说特别欣赏在某一方面的一种突出能力。平时,小勇比较喜欢将一些国外哲学家的例子引用到大作文里。然而,语文佟老师从最初对他比较有个性的写作就经常表示十分赞赏。可以说,老师的鼓励使他慢慢对写作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也试着在空闲时间里经常动笔头练习。
  同桌郭一阳语文成绩同样是143分,她感触最深的是,语文试卷中关于对联的考察。对联属于文化常识,语文佟老师经常给同学们灌输一些对联小知识,让学生对对联有一定了解,即使在考场上遇到对联也不会慌。
  在耳濡目染之下,郭一阳对语文学科信心倍增,还产生了一种亲切感。“2014年春节,佟老师鼓励我们给老师送的祝福语就是对联。语文真的不是靠刷题刷出来的,而是靠平时一点一滴泡出来的。”
  理科生郭文颂语文同样考出了傲人成绩。理性思维的她认为语文能力最重要的就是学会知识“迁移”,多做题不如精做题。以前,她最擅长写的就是记叙文,到高二开始接触议论文写作时很不适应。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她开始养成摘抄的习惯。翻开她摘抄的两个厚厚大本,里面记录了满是工整优美的手抄字。不管是老师推荐的还是同学推荐的,抑或是她感兴的,有整篇也有节选。
  差不多每晚,郭文颂都有固定的时间来阅读这些美文,语感积累也在不断产生着潜移默化的影响。在高考大作文中,她选择将文章中心立意为“别让老规矩老去”,要珍视传承老规矩。
  由于习惯性“迁移”思考,郭文颂在答卷时联想到一篇名为《城市的标志》的文章。当时,她就感慨老规矩应该成为老北京的一个标志,立即将这个思想引入文中。“我觉得城市的标志就该是它传承已久的规矩,是这个城市的人所拥有的一种情怀,或者这个城市的人应该珍视和尊重的东西。”
  思考是一种学习能力
  说起人大附中,毕业生赵东方直言这自己是从小到大最爱的一所学校。除了天资聪颖外,这所学校教给她一种叫“合理思考”的学习能力。如今,她就读于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在所有学科中,赵东方最痴迷的就是文综里的历史学科。她说,历史老师李晓峰的特殊教学方法真正让自己学会的是对历史的探究精神,就像做学术一样去感悟这门科目。
  由于李晓峰老师会给学生们讲一些在大学里才接触的历史思想,这激发起赵东方对历史的浓厚兴趣。《中国近代史》、《中国现代史》、《中国当代史》、《全球通史》、《世界史》、《世界近代史》、《世界现代史》等这些属于大学生的书籍早已被她浏览多遍。
  由于李晓峰老师不主张学生做任何习题,所以同学们只有一本教材。与其他人不同的是,赵东方是一个会“读”书的人。她把书里与中学历史教材有关的部分全部摘录下来,并做成电子版,再加上老师发放的补充材料,做成了一本252页的电子版教辅书。“高三我看了10遍自己编的书,但不是完全为了考试。每次看到那些学术性的文字,我都很喜欢。虽然我不知道历史具体考了几分,但一定不会差。”
  如果不来人大附中读高中,赵东方说自己可能做不了很多想做的事,也见不到一个这样宽广的世界。高二时,受部分准备出国的同学影响,她开始了两手准备。回首过往,她并不主张出国,只是觉得在出国过程中锻炼了能力。“正因为学校这样宽松的环境,我才可以做这样的准备。”
  那时,赵东方考了SAT和托福。虽是一名文科生,但她仍考了SAT的数理化且成绩均为满分。同时,她还自学了美国大学的预科课程,都与经管专业有关。人大附中请了一些大学教授进校园,给学生们讲微观经济学。受这个影响,赵东方考了统计学、宏观经济、微观经济、微积分,没想到成绩还都挺好。
  “这一切都锻炼了我的学习能力,尤其是时间分配,感觉自己在高二就为自己拼了一把,感觉高三肯定没问题。”赵东方变化最大的就是阳光自信了。刘彭芝认为,这也是人大附中的学生最大的特点。所以,高考对学生来说仅仅是一个考试而已。
  阅读是文科思维的关键
  人的境界高低决定了人的成功高低,文化的修养与母语或者文字是有关系的。俗话说,人文提升的是人的境界。在刘彭芝看来,语言是思维,学生在接触语言文字时,可以感受到里面的生命与情感。她说,学校始终大力推广阅读的广度和厚度,让学生在阅读整本书里学会文科思维,而非简单的碎片式阅读。
  单是高二那一年,李一鸣就阅读了近60本课外书籍。她阅读的方向比较杂,从文学到历史,从社会到经济。自小志向要报考北大法学专业,她已精读了孟德斯鸠的《论法的精神》,甚至还阅读了《君主论》。
  “即使我语文考得不错,但这不说明阅读一定要直接反映在成绩上,它是一种人文素养的积累,是对知识面、视野和思维的一种开阔,可以帮助你形成文科思维模式。”李一鸣在高三时偏爱写议论文,经常引经据典入文章并获得高分。
  刘彭芝说,人的成长必须有根据地,根据地建立起来之后,人生的根底就扎实了。人大附中提倡读《论语》,因为它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中国文化的代表,代表了中国的一种精神,甚至是一种信仰。“而我们培养的就是一种中国信仰。”   纵观今年语文考题,高三语文老师佟世祥直呼试卷考查的是做人的精神境界。比如说阅读延伸题,以天下为己任,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时刻把百姓放在心上,虑于民也深,则谋其始也精,即使自己身处逆境,也要被百姓牟利,有所作为。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是忘我的人,是心怀家国天下的人,是以天下为己任的人。他觉得今年的语文考试,这几个方面是我作为一线老师所感受到的,语文的工具性和人文性,大语文观、大国文观的一个具体的体现。
  刘彭芝是这样看待阅读魅力的:“小而言之,关系到一个学生的学习能力、文化素养和心灵的空间;大而言之,关系到一个国家的文化品位、竞争实力、民族情结和精神走向。”她认为,表面上是看文章,但实际上是看文章背后的人,因为文如其人。读一首诗抑或读一篇文章,学生可以通过阅读知道作者背后的山有多高、海有多宽、天有多高。可以说,丰厚的阅读积累是做大事立大业的根本,它既丰厚了人文素养,也为取得文科优异成绩奠定基础。
  会考试不证明是”书呆子“
  文科生李一鸣在高三前一直在打理科竞赛,她基本都是靠自己看竞赛书,成绩也很不错。她感慨最深的是,学校给学生提供了很多平台。高二时,她做的生物课题是学校和北大及美国的一所高中合作的,让她提前接触到高校在科研上的规范方法和论文写作方面的相关知识。
  生物学习对李一鸣最大的影响和收获,是知识上的精进。文理分科后,如果能够继续一门理科的科目,对学生的思维也是一种锻炼,反映在逻辑性和表达方面。生物与其它课不太一样,与某些科目有一些相通之处,会形成一个相互促进的作用。
  历来,人大附中就人才辈出,可谓卧虎藏龙。学校的学生本身就是宝贵的资源,每个人各有所长。很难说在这个年级里谁最优秀,要是用不同的标准去考量每个学生,都会有自己的闪光之处。“不论是学生活动还是竞赛,哪怕是一些小的技巧,也会出现很多技术型的人才。”
  而郭一阳的课外舞台就是学校的交响乐团。乐团给了学生一个非常自主的空间,完全由是学生自主管理,包括团规的制定、出国或去外地演出的一些手续办理。作为团长的她,每次都负责收发团员身份证、登机牌等,团里的工作让她懂得了如何合作、包容、理解、 换位思考,对老师的工作也有了更深的理解。舞台上的演出经验,无疑给她带了很多自信。
  高考前,很多同学会有一些焦虑情绪,但郭一阳就睡得特别好,因为她相信自己能做到最好。
  “兴趣”变身高分助推器
  在人大附中生活6年的方正阳是一名理科生,他高考的语文单科成绩位列京城第一。说起对语文学科的感受,他坦言就是两个字——“好玩”。在他眼中,语文不是一张试卷,也不是一门学科,更像一个老朋友。
  “今年高考语文强调生活和实际应用,我给它点个赞。”方正阳直言,人大附中给学生提供了很多丰富的生活,这些也正是语文源源不断的素材和动力。高中时,他参加了演讲和辩论比赛,而演讲中排山倒海的气势、辩论中丝丝入扣的逻辑,这些都需要语文作为基础。
  初二时,方正阳第一次在学校接触到桥牌,如今已达到全国青年赛水平了。学习桥牌的五年时间,他享受了很多优质的资源,不时得到大师的指点。桥牌有很多胜负,他每天都和输赢打交道。在经历了很多竞赛后,对胜负的体会特别深刻。所以,在高三的几次作文考试中,他都以桥牌为话题来谈竞技体育中的得与失。“因为有真实感受,我在写文章时感觉完全是我手写我心。”
  方正阳考得如此优秀的成绩,方妈妈十分欣慰。她认为,文科的学习尤其是语文,考的是一种综合素质,也是一种能力的体现。只要平日注重人文素养的积累,考试时自然能力就会体现出来。“外界对人大附中有诸多误解,我儿子就是理科实验班的,他参加各种竞赛但不参加各种辅导班,他学习但兴趣广泛。”
  方妈妈由衷说到,“孩子在人大附中的宽松育人环境下,学会了独立思考,心态阳光。只有当学生具有健全人格时,才能在作文中体现出有高度和深度的立意,才能考出高分。”
  低音小提琴是郭一阳自小练习的乐器,她深信文学是艺术之母。所以,时常会把音乐方面的一些感悟运用到语文作文中去。
  高三时,郭一阳遇到一篇名为《我想握住你的手》的大作文,她写的内容就是肖邦。因为平时爱听肖邦的音乐,也比较热爱古典诗词,所以她那篇作文的构思就是写肖邦音乐的普适性,包括它与中华文化共通性。在她看来,有一些情感是全世界共通的,不会因为语言的阻碍而阻滞,所以用这个立意写了一篇文章。音乐和文学真的是相通的,有时候文化氛围可以运用到考场。
  “爱因斯坦曾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我换一个说法,兴趣就是动力。”刘彭芝建议老师应用语文学科的魅力去吸引学生、感染学生、引领学生。语文课本是文学选本,博大精深;语文的外延是生活,丰富多彩。
  作为语文老师,如何发挥引领作用呢?刘彭芝主张语文课要把语言的磁力发掘出来,让学生真心喜欢语文,那就是学习的最大动力,取得好成绩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让孩子们感觉到国学的魅力。同时,要加强语文学科与生活的联系。让学生深切感受到语文的表达能力就是工作能力,语文的学习能力就是他未来的人格素养和人文素养。
  她认为,老师的教学不是让学生把老师的特长变成学生的特长,而应该让学生的特长发挥到极致,这是老师的一个基本教学原则。只有这样,学生才会有一个较好的教学成绩反馈。
  董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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