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如儿女半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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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教学生画画的时候,齐白石总提到一句话,“用笔的方法叫半如儿女半风云”,也就是说在思考的时候,要如小儿女缠绵一样仔细地对待每一个细节,但是当思考好了之后就可以如暴风骤雨一样迅速挥洒在指尖。
  “小儿女”的缠绵和“大风云”的犀利,其实是一组矛盾,而两种矛盾的特征能够在一个个体上得到融合,这就是审美的核心——纯粹但丰富。试想一棵百年的老梅花树看似要枯死了,突然从上面长出一棵小小的花蕾,暗香扑鼻,“老树着新花”。好似一个平时非常严肃的人突然讲了个特别好笑的笑话,你会心中有惊喜。
  齐白石的年代流行非常文人气、含蓄的风格,但是他坚持泼辣、直白的画法。在他看来,画画儿就是有了想法,就一笔一笔画下来,修改它,完成它,欣赏它,然后再去画另外一张。所以,看着这些画稿格外地让人喜欢,因为从中能知道他的“大风云”之前的那些“小儿女”的经营,非常仔细。
  从齐白石的画稿中,时常能感觉到这个人是天真可爱的,而且有一颗特别像小朋友的心。他在自己的画墙上贴了一张条——我的画多少多少钱,一分不能少。他不像别人那般扭捏的表达,不愿意花时间跟人情周旋,因為他对于自己作品中每一笔“小儿女”的勾画都赋予了很深的真情。这种天真,不是任性,更多的是一种选择“只把我的园子耕好,结我的果子,我只关心这个园子里面的收获”的状态。当人有了自己坚持的“规则之外”和小世界的时候,其他事情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画画确是这样,在心里经营想了一年,突然落笔的时候可能五分钟画完了,旁观者只看到“大风云”的时刻,但是这痛快背后可能要有“日日挥刀五百次”的经历才能练出如此的果敢。如果我们要学齐白石,学的更多的不是“大风云”,而是“小儿女”,就是他的匠心。
  匠心是什么?就是把自己列为资质平平的一个人,应该做的努力每一步都要做到,专精于一项艺道。而艺道所指的不仅仅是画画、写字、插花等风雅的事情,与人说话接触、日常工作,甚至今天的菜做得比昨天好吃,也都是匠心。它可以延伸到把在职业、专业里面的精神放到生活的每一处,从而对自己的人生品质有所要求。
  (青芒摘自爱艺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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