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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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转眼2017年的“年”已经过去。随着我们的生活水平越来越好,很多人都觉得,现在过年好像缺少了以往的年味。我自己也是深有体会。可能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物质生活的不断丰富,满足感的不断上调,使得自己已没有儿时对过年时的渴望和激情。
  年味去哪了呢?有时静下来,会不自觉地回忆起儿时过年的场景,时间回到八十年代初期,当时的我正在读小学。当时我们国家的社会形态还处在计划经济时代,人们的收入比较低,各种生活日用物资更是非常匮乏。吃喝穿戴都是跟據每户的人口数量凭票限量供应。除了主食可保证每人都能吃饱以外,其他物资供应的数量非常有限。也只有过年期间国家调控才会放开一些,供应相对充足的物资。记得那时快到过年的时候,天刚刚亮人们就会拿着各种票证早早排上长长的队伍等待在百货店,副食店的门前。
  正式进入春节应该说是腊月二十三,这天是传统的小年,按风俗家家都熬腊八粥,泡腊八蒜。也是从那时起像我们这些孩子们也开始蠢蠢欲动,鞭炮摊前时时会围着一群群的孩子,那些身着喜庆外衣的爆竹烟花静静地躺在摊面上等待着它们的小主人。孩子们会手里使劲攥着只有过年父母才会给的一点点零用钱,认真地掂量着、比较着还会不时参考一下其他小伙伴的意见后才会最终买下自己最理想的爆竹烟花,当孩子们手里拿到这些爆竹烟花后个个脸上喜不自禁,要是这时突然出现一个“土豪”(买的炮竹烟花数量超出孩子们想象中的多)孩子们就会齐齐地投来无比羡慕的目光。把爆竹烟花买回家后,我们这些孩子不舍得一整鞭一次放完,而是把一整鞭爆竹一个个折下来放在口袋里,然后点燃一只香,来到院中、胡同中单个放,走到哪里放到哪里,如果有个别点燃后没响的,我们也会从地上拾起来把爆竹从中间折断挤出里面的炮药然后用香把炮药点燃,看到它“兹”地一闪接着一缕青烟升起我们才会安然走开。一声声的爆竹的响声在大院和胡同中回荡,空气中弥散着炮药的味道,这种味道让我们感受到了年的气息,进一步刺激着我们这些孩子亢奋的神经,除了兴奋还是兴奋。
  腊月二十六,传统民俗“炖大肉”,这一天各家各户的大人们会在自家搭起来的小小的厨房里忙碌起来,慢慢地一股股久违的肉香从各厨房中钻了出来,用不了多久小小的院子里已装不下满满的油腻腻的香气,于是这种被酝酿了整整一年的香气簇拥着飘向胡同。还没进小院就会敏锐嗅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肉香,一阵阵一簇簇地刺激着我们这些孩子那可怜了一年的小胃口,那时的我就会走到厨房门口问母亲:“妈,肉嘛时能吃?”语气中带着焦急和期盼。到了吃饭的时候妈妈会给我和弟弟每人拨出一小份来,当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吃完自己碗里的那份后会同时用贪婪的眼神看着妈妈,这时妈妈已把肉封好盖子储存起来,妈妈会说:“先吃点解解馋,剩下的过年才能吃。”我记得每年同样的这句话我一直听到十四五岁。此时我和弟弟会伸出舌头仔细地把唇边残留下的一点点油渍舔干净然后失望地看着桌上平时看起来不算寡淡的素菜突然间就没有了食欲。
  腊月二十七,民俗“炖只鸡”,那时的城市里还没有卖冷冻鸡的,每家每户都是提前买来活鸡,等到这天来宰杀。杀鸡宰猪这是过年必不可少的习俗,但这个过程确是让我有些瑟瑟战栗胆战心惊,想想人类的节日变成了动物们的劫日,我心里不免会产生一些悲悯,很快随着从热汤翻滚着的锅中不断飘散出来的鸡肉的香气,之前的一丝感伤也随之化作了强大的胃动力。
  腊月二十八,民俗俗称“把面发”,北方地区家家户户要一锅锅蒸出过年这几天要吃的馒头,这天蒸出来的馒头比我们平时吃的要白许多,因为只有过年国家才会给家家户户供给一些当时叫富强面的面粉,这种面粉不仅颜色白而且还很细,蒸出来的馒头又白表面又光滑。馒头出锅后我就会和弟弟争着或用筷子头或用完整的大料瓣,蘸上妈妈提前调好的食用红色,点在冒着热气的馒头上,马上雪白的馒头上就出现了一个个红圆点点或是一朵朵红色的六瓣花朵。虽只这点点的一抹红,立马给将到来的春节增添了许多喜庆的气氛。
  腊月二十九,民间有“贴到有”的习俗,这天早上一家人早早起来,想多睡会儿懒觉的我也在母亲一阵阵的催促声中不情愿地钻出温暖的被窝。在母亲的指挥下,我和弟弟把一张张大红色的“福”字“吊钱”春联贴在光亮洁净的玻璃窗和被擦得干干净净但留着历史痕迹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木门上。当阳光穿过玻璃窗照进屋子时,窗上大红“吊钱”的光影印在屋内的墙上,不大的小屋马上变得红火起来。此刻院子里其他邻家也都贴上了大红福、吊钱、春联,使得平时看上去杂乱破旧的老院子犹如穿上节日的新衣。就连大片因年久而被腐蚀了的灰暗色的砖墙及墙上常年留下的煤饼子的黑色印记也不在那么刺眼。“年”真真实实地就在眼前了。
  大年三十这天,天还没有完全亮我就已经醒了,望着窗外依然灰蒙蒙的天空焦急等待着最后一抹暮色的退去,当晨曦的第一缕朝霞刚刚露出半个头,我就迫不及待地从床上起来,其实起床后也不知道要干什么,那也无所谓了反正心里就是兴奋再也睡不着了。想出去放炮又太早院里其他邻居大多还没有起床。于是把自己存放鞭炮的盒子打开,一遍一遍认真地点查着盒子里的鞭炮,犹如要上战场的士兵一样做着精心的准备。等到天光大亮随着邻家纷纷拉开窗帘走出屋外后,我和弟弟就会胡乱地吃上一口早点,口袋装满散炮点上香跑出屋外。
  吃过午饭妈妈态度坚决地让我和弟弟午睡一会儿,百般无奈地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外面不时传来或远或近的爆竹声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不时瞄一下柜子上的小钟表感叹时间怎么走得如此之慢。终于熬到妈妈叫我们起床,此时妈妈已把我们过年穿的新衣、新鞋都准备了出来,我和弟弟高兴地换上新衣和新鞋,在邻里爷爷奶奶,叔伯婶娘们的赞美声中跑出院子找小伙伴一起放炮玩耍去了。
  年夜饭是一年中最丰盛的,我知道从今天开始丰盛的饭菜会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这么长时间的跨度让我心里感到满满的幸福。临近午夜十二点,当零点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外面隆隆的炮声已响彻天边,夜空被五颜六色的烟花点亮,爸爸带着我和弟弟来到院中与左邻右舍一起加入到这一年一度喜庆盛会中,妈妈则会站在屋里透过玻璃窗双手捂住耳朵满脸开心地看着我们。整个城市都被这喜庆的气氛所笼罩。
  从初一开始,爸爸妈妈带着我和弟弟穿上新衣去给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及亲朋拜年,熟人相见第一句话肯定是,过年好,对方会回一句过年好,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真挚而喜庆的笑容。
  过了正月十五,生活慢慢都恢复到了原本的节奏,这时的我会感到一种巨大的落差感,感叹时间怎么走得那快。有时我会翻一下日历计算着下个春节,还有十一个月零十五天,轻叹后又感到时间怎么走得那么慢了呢。带着不舍期待下一个春节的来临。
  多少年过去了,具体从哪一年开始我已不在对过年产生激情了,我也说不上来。但每当想起童年时过年的情景,身上总是暖暖的,那股暖流是来自于身体中的血液里,来自于内心深底的记忆。有时我把这种经历讲述给女儿,她听后一脸的好奇和许多的问题。回忆是美好的,但相较于过往我们更应对今天美好生活多一些敬畏多一些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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