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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关于宗教功能的问题，人类学、宗教学、社会学等都有很多论述。本文区别于其他论述的地方是借鉴包尔丹在《宗教的七种理论》中对功能化约论的介绍的基础上对宗教功能的重新概括，并试图描述出以心理、社会、反社会的三个维度的功能框架。
关键词：宗教的功能；化约论；宗教功能多元化
文章编号：978-7-80736-771-0（2010）04-156-02
关于宗教功能的阐述我们熟悉的有很多，如孙尚扬先生在《宗教社会学》中对中国宗教在维系宗法性社会结构及其秩序方面的分析；杨庆堃先生在《中国社会中的宗教》中关于祖先崇拜对家庭整合,传统节日对社区、宗教的政治作用和宗教对传统道德秩序的作用等。不同于以上从宗教现象上对宗教功能的具体描述，本文着力从心理化约论、社会化约论和功能化约论的角度对宗教的功能作一概括。
一、宗教的功能理论
1、弗洛伊德的心理化约论
弗洛伊德认为人类所广泛信仰的宗教是“普遍的强迫性神经症”，与通常的由于性压抑引起的神经症类似，宗教是一种自私心的压抑。甚至在《一个幻觉的未来》中，他直言不讳的认为信仰是一种幻觉，一种病态标记，抛弃它是健康的第一标志。基于这种思想，弗洛伊德在与《摩西与一神教》中分别提出了他对图腾信仰产生和摩西故事的大胆推测。在《图腾与禁忌》中他推测：“图腾信仰产生于俄狄浦斯情结，产生于强有力的矛盾情感中；它们导致人类最初的重大罪孽，然后将被杀死的父亲转变成一个神，并许诺以性压抑作为侍奉他的方式。”[1]（P79）在《摩西与一神教》中，弗洛伊德猜测摩西是一位埃及王子，他收留了希伯来奴隶并以新的一神教的信仰把他们联合起来逃离埃及，但是在回迦南路上的沙漠中他们遭受到了灾难，摩西的选民背叛了他，抛弃了他的神并把他杀死。希伯来人用粗暴的火山神耶和华代替了摩西所倡导的神。这种原始族群的反叛导致了两种感情后果：爱与惧。因此犹太教把上帝理想化，将他变成一个仁爱的神，并平息由于他被杀而导致的内疚。基督教感到了同样的爱与罚的混合情感，不过以宣称赎罪的要求作答。
从以上对图腾信仰、犹太教和基督教中摩西故事的推测中我们可以看出弗洛伊德所理解的宗教信仰是源于人类的潜意识。这些都可以用俄狄浦斯情结来解释，即由于性欲怂恿犯下的弑父罪产生了人类对于父的爱与憎的复杂感情，出于事后的内疚情感，儿子把父亲描述成一个仁爱的神让后代通过禁欲等方式来膜拜，以减轻自己的负疚感。信仰成了自我的“现实原则”对性欲的本能与社会父子情感的冲突平衡后的结果，成了一种幻想，宗教在这里只留下了心理慰藉的功能。
2、涂尔干的社会化约论
涂尔干的宗教思想主要体现他的著作《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当中。书的第一卷他就指出宗教信仰的一个共同特征：对所有的事物分为“凡俗的与神圣的”。在第二卷中他通过对澳大利亚的部落原始宗教的分析，特别是关于萨摩亚人的“神”、苏人的“瓦坎”、易洛魁人的“奥伦达”和美拉尼西亚人的“曼纳”的分析提出“真正的图腾膜拜既不针对某个确定的动物或植物，甚至也不针对某个动物或植物的物种，而是针对遍布于这些事物中的混沌力量”[2]（P190），即在第七章中集中阐述的“图腾本原”。而不管是氏族的神还是图腾本原，都只能是氏族本身，氏族被人格化了，并以图腾动植物的可见形式表现在人们的想象中。因此在涂尔干的宗教理论中“神产生于图腾本原，它一步一步地通过氏族，现实形成灵魂，然后是作为氏族灵魂的祖先，最终成为超越它们的更高的以及最高的神。”[1]（P132）书的第三卷则主要阐述了三种膜拜仪式：消极膜拜仪式、积极膜拜仪式和禳解仪式。并指出：消极膜拜仪式包括禁忌或塔布，是一种群体中的自我牺牲；积极膜拜仪式主要是献祭仪式，是一种群体的确认和加强；禳解仪式体现的是一种黑暗、邪恶的社会感情，一般在死亡和灾难发生的时候举行。
从以上的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出涂尔干的宗教明显是社会的，它起源于对氏族力量的信仰并通过宗教仪式提醒人们社会感情，起着维持社会稳定发展的功能。
3、卡尔·马克思激进的功能化约论
在阐述马克思的宗教思想之前我们必须先要有两个认识：首先，马克思主义是一个完整的思想体系，传统的宗教理论只占其思想体系的一小部分；其次，马克思主义致力于形成一个共产主义社会，消除剥夺使被压迫者解放出来。基于这种观点，马克思认为政治和宗教等上层建筑实际上是由经济基础和阶级斗争的动力决定的。而当时建立在资本主义经济、阶级社会基础上的宗教是“一种纯粹的极端的意识形态、一种极端的信仰体系，它的主要目标只是为压迫者所喜欢的社会提供理由或接口。实际上，宗教完全由经济决定，根据它们自身的是非曲直来看任何教义或信条是没有意义的。”[1]（P178）在分析基督教神学的时候，马克思认为基督教所创造的上帝只是人类所有的优良品质的折射和集合。所有上帝的善良、美丽、诚实、智慧、慈爱、坚定只是我们理想化的人类个人品质，而基督教社会颂扬的更多是怯懦、自卑、自甘屈辱、顺从和驯服。而我们要做的并不仅限于解释，而是改变世界。因此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引言中马克思写到：“废除作为人民幻想的幸福的宗教，也就是要求现实人民的现实幸福。要求抛弃关于自己处境的幻想，也就是要求抛弃那些需要幻想的处境。”[3]（P47）即推翻资本主义的剥削的生产方式和阶级政治。
从以上的论述我们可以看出，马克思对宗教的阐述实际上是对资本主义文化的一种抨击。
二、宗教功能多元化的思想和宗教功能的框架
1、宗教功能多元化
尼古拉斯·卢曼关于宗教的功能多元化的论述很全面。在他的分析宗教具有整合和解释的功能，而且在面对社会分化和科学发展的过程中宗教有功能转移。在解释当今世界的宗教复兴的时候，他说“作为一种亚文化，宗教没有能够成功地面对分化的需求，因而受到了制约或惩罚；然而与此同时，宗教在扩展其将不确定性还原为确定性功能任务时，找到了继续存在下去的各种手段。”[4]（P251）可以看出宗教的多元化功能在被社会其他组织或团体肢解、替代后，宗教在重新寻找它生存下去的理由，一种能满足人类现代化生活的需求。
2、宗教功能的框架
关于宗教功能的框架前人已经有了很多归纳，如对功能进行正负功能的划分、从心理——道德、文化——社会的维度构建等。在这里本人尝试用三个功能化约论的学者对于宗教功能的理解来分析。
首先，是个体心理方面的宗教功能。如果说宗教起源于原始人类对于睡眠、做梦、生老病死、自然现象的困惑，又由这种困惑他们产生了认知的需求，因而对自然界如何运行发明了最初的图腾和灵魂思想，那么宗教的世界观发挥的就是一种缓解人们对未知的恐惧的功能。其次，是社会方面的功能。社会方面，宗教发挥的功能根据控制手段的不同分为软控制和硬控制。软控制包括伦理教化、宗教的激励功能和由此形成的归属感，这种控制主要通过个人的社会化实现，类似于弗洛伊德里面“超我”的形成。硬控制主要是通过宗教组织、禁忌等方式来实现。最后，是宗教的反社会功能。个人方面主要体现在如马克思所说的宗教带有的精神鸦片性质。社会方面首先是宗教的保守力量，如在基督教的历史上许多的哲学家、科学家和革命家被视作异端被烧死；其次是宗教的破坏性力量，这里最著名的就是“十字军东征”了；最后是许多宗教的明显特征，宗教信仰导致了大量社会财富的浪费，对社会生产起了很大的消极作用。
最后要说的是，这种功能框架的构建类似于人类学、哲学和社会学家对于人文科学普遍理论的追求。它在尽量考虑全面的同时忽视了很多具体的内容。然而不得不强调的是一种多元的关于宗教功能框架的理想模式的建立仍然必要，它在实践过程中的指导意义仍然很重要。
注释：
[1][美]包尔丹.宗教的七种理论[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2][法]爱弥儿·涂尔干.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
[3]郑天星.马克思恩格斯论无神论宗教和教会[M].北京：华文出版社，1991.
[4][意]罗伯特·希普里阿尼.宗教社会学史[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
（责任编校：田静）
关键词：宗教的功能；化约论；宗教功能多元化
文章编号：978-7-80736-771-0（2010）04-156-02
关于宗教功能的阐述我们熟悉的有很多，如孙尚扬先生在《宗教社会学》中对中国宗教在维系宗法性社会结构及其秩序方面的分析；杨庆堃先生在《中国社会中的宗教》中关于祖先崇拜对家庭整合,传统节日对社区、宗教的政治作用和宗教对传统道德秩序的作用等。不同于以上从宗教现象上对宗教功能的具体描述，本文着力从心理化约论、社会化约论和功能化约论的角度对宗教的功能作一概括。
一、宗教的功能理论
1、弗洛伊德的心理化约论
弗洛伊德认为人类所广泛信仰的宗教是“普遍的强迫性神经症”，与通常的由于性压抑引起的神经症类似，宗教是一种自私心的压抑。甚至在《一个幻觉的未来》中，他直言不讳的认为信仰是一种幻觉，一种病态标记，抛弃它是健康的第一标志。基于这种思想，弗洛伊德在与《摩西与一神教》中分别提出了他对图腾信仰产生和摩西故事的大胆推测。在《图腾与禁忌》中他推测：“图腾信仰产生于俄狄浦斯情结，产生于强有力的矛盾情感中；它们导致人类最初的重大罪孽，然后将被杀死的父亲转变成一个神，并许诺以性压抑作为侍奉他的方式。”[1]（P79）在《摩西与一神教》中，弗洛伊德猜测摩西是一位埃及王子，他收留了希伯来奴隶并以新的一神教的信仰把他们联合起来逃离埃及，但是在回迦南路上的沙漠中他们遭受到了灾难，摩西的选民背叛了他，抛弃了他的神并把他杀死。希伯来人用粗暴的火山神耶和华代替了摩西所倡导的神。这种原始族群的反叛导致了两种感情后果：爱与惧。因此犹太教把上帝理想化，将他变成一个仁爱的神，并平息由于他被杀而导致的内疚。基督教感到了同样的爱与罚的混合情感，不过以宣称赎罪的要求作答。
从以上对图腾信仰、犹太教和基督教中摩西故事的推测中我们可以看出弗洛伊德所理解的宗教信仰是源于人类的潜意识。这些都可以用俄狄浦斯情结来解释，即由于性欲怂恿犯下的弑父罪产生了人类对于父的爱与憎的复杂感情，出于事后的内疚情感，儿子把父亲描述成一个仁爱的神让后代通过禁欲等方式来膜拜，以减轻自己的负疚感。信仰成了自我的“现实原则”对性欲的本能与社会父子情感的冲突平衡后的结果，成了一种幻想，宗教在这里只留下了心理慰藉的功能。
2、涂尔干的社会化约论
涂尔干的宗教思想主要体现他的著作《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当中。书的第一卷他就指出宗教信仰的一个共同特征：对所有的事物分为“凡俗的与神圣的”。在第二卷中他通过对澳大利亚的部落原始宗教的分析，特别是关于萨摩亚人的“神”、苏人的“瓦坎”、易洛魁人的“奥伦达”和美拉尼西亚人的“曼纳”的分析提出“真正的图腾膜拜既不针对某个确定的动物或植物，甚至也不针对某个动物或植物的物种，而是针对遍布于这些事物中的混沌力量”[2]（P190），即在第七章中集中阐述的“图腾本原”。而不管是氏族的神还是图腾本原，都只能是氏族本身，氏族被人格化了，并以图腾动植物的可见形式表现在人们的想象中。因此在涂尔干的宗教理论中“神产生于图腾本原，它一步一步地通过氏族，现实形成灵魂，然后是作为氏族灵魂的祖先，最终成为超越它们的更高的以及最高的神。”[1]（P132）书的第三卷则主要阐述了三种膜拜仪式：消极膜拜仪式、积极膜拜仪式和禳解仪式。并指出：消极膜拜仪式包括禁忌或塔布，是一种群体中的自我牺牲；积极膜拜仪式主要是献祭仪式，是一种群体的确认和加强；禳解仪式体现的是一种黑暗、邪恶的社会感情，一般在死亡和灾难发生的时候举行。
从以上的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出涂尔干的宗教明显是社会的，它起源于对氏族力量的信仰并通过宗教仪式提醒人们社会感情，起着维持社会稳定发展的功能。
3、卡尔·马克思激进的功能化约论
在阐述马克思的宗教思想之前我们必须先要有两个认识：首先，马克思主义是一个完整的思想体系，传统的宗教理论只占其思想体系的一小部分；其次，马克思主义致力于形成一个共产主义社会，消除剥夺使被压迫者解放出来。基于这种观点，马克思认为政治和宗教等上层建筑实际上是由经济基础和阶级斗争的动力决定的。而当时建立在资本主义经济、阶级社会基础上的宗教是“一种纯粹的极端的意识形态、一种极端的信仰体系，它的主要目标只是为压迫者所喜欢的社会提供理由或接口。实际上，宗教完全由经济决定，根据它们自身的是非曲直来看任何教义或信条是没有意义的。”[1]（P178）在分析基督教神学的时候，马克思认为基督教所创造的上帝只是人类所有的优良品质的折射和集合。所有上帝的善良、美丽、诚实、智慧、慈爱、坚定只是我们理想化的人类个人品质，而基督教社会颂扬的更多是怯懦、自卑、自甘屈辱、顺从和驯服。而我们要做的并不仅限于解释，而是改变世界。因此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引言中马克思写到：“废除作为人民幻想的幸福的宗教，也就是要求现实人民的现实幸福。要求抛弃关于自己处境的幻想，也就是要求抛弃那些需要幻想的处境。”[3]（P47）即推翻资本主义的剥削的生产方式和阶级政治。
从以上的论述我们可以看出，马克思对宗教的阐述实际上是对资本主义文化的一种抨击。
二、宗教功能多元化的思想和宗教功能的框架
1、宗教功能多元化
尼古拉斯·卢曼关于宗教的功能多元化的论述很全面。在他的分析宗教具有整合和解释的功能，而且在面对社会分化和科学发展的过程中宗教有功能转移。在解释当今世界的宗教复兴的时候，他说“作为一种亚文化，宗教没有能够成功地面对分化的需求，因而受到了制约或惩罚；然而与此同时，宗教在扩展其将不确定性还原为确定性功能任务时，找到了继续存在下去的各种手段。”[4]（P251）可以看出宗教的多元化功能在被社会其他组织或团体肢解、替代后，宗教在重新寻找它生存下去的理由，一种能满足人类现代化生活的需求。
2、宗教功能的框架
关于宗教功能的框架前人已经有了很多归纳，如对功能进行正负功能的划分、从心理——道德、文化——社会的维度构建等。在这里本人尝试用三个功能化约论的学者对于宗教功能的理解来分析。
首先，是个体心理方面的宗教功能。如果说宗教起源于原始人类对于睡眠、做梦、生老病死、自然现象的困惑，又由这种困惑他们产生了认知的需求，因而对自然界如何运行发明了最初的图腾和灵魂思想，那么宗教的世界观发挥的就是一种缓解人们对未知的恐惧的功能。其次，是社会方面的功能。社会方面，宗教发挥的功能根据控制手段的不同分为软控制和硬控制。软控制包括伦理教化、宗教的激励功能和由此形成的归属感，这种控制主要通过个人的社会化实现，类似于弗洛伊德里面“超我”的形成。硬控制主要是通过宗教组织、禁忌等方式来实现。最后，是宗教的反社会功能。个人方面主要体现在如马克思所说的宗教带有的精神鸦片性质。社会方面首先是宗教的保守力量，如在基督教的历史上许多的哲学家、科学家和革命家被视作异端被烧死；其次是宗教的破坏性力量，这里最著名的就是“十字军东征”了；最后是许多宗教的明显特征，宗教信仰导致了大量社会财富的浪费，对社会生产起了很大的消极作用。
最后要说的是，这种功能框架的构建类似于人类学、哲学和社会学家对于人文科学普遍理论的追求。它在尽量考虑全面的同时忽视了很多具体的内容。然而不得不强调的是一种多元的关于宗教功能框架的理想模式的建立仍然必要，它在实践过程中的指导意义仍然很重要。
注释：
[1][美]包尔丹.宗教的七种理论[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2][法]爱弥儿·涂尔干.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
[3]郑天星.马克思恩格斯论无神论宗教和教会[M].北京：华文出版社，1991.
[4][意]罗伯特·希普里阿尼.宗教社会学史[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
（责任编校：田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