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影帝奥德曼:演戏是疗愈憎恨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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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常担纲电影主角,却常是存在感最强的那一位,成为单亲爸爸之后,为了就近照顾孩子,接连演出《哈利波特》《蝙蝠侠》等系列卖座电影,终靠着诠释高难度的邱吉尔,夺下生涯首座奥斯卡小金人。
  在电影《最黑暗的时刻》里,有场戏是这样的:即将进入白金汉宫、接受英王任命为首相的邱吉尔,在妻子协助下打理服装,两人都因庞大压力而全身颤抖。好不容易一切就绪,妻子拍拍丈夫的肩,要他“走吧,去做你自己!”英国男演员加里·奥德曼饰演的邱吉尔却回了句,“哪一个自己?”转身挑选合适的帽子搭配时,邱吉尔又喃喃自问了一次:“今天,我该做哪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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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里的邱吉尔,将每顶帽子视为截然不同的自我象征;诠释邱吉尔的欧德曼,彷佛也拥有在不同人格之间,切换自如的独门法宝。他演过嗑药的庞克乐手、吸血鬼德古拉伯爵、《哈利波特》天狼星、《黑暗骑士》富正义感的警长等,角色间毫无重叠,观众难以从极具差异的荧幕形象,推测真实世界中的奥德曼性格。
  美国时间3月4日,出身英国的奥德曼凭着扮演英国近代最重要政治家邱吉尔,首度夺下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在这之前他已捧回金球奖、英国影艺学院、美国演员工会等奖项最佳男主角。《滚石》杂志在去年电影上映时即盛赞,“奥德曼是这星球最棒的演员之一。”

曾遭戏剧学院拒于门外当工人、屠夫追逐演员梦


  加里·奥德曼,1958年出生于伦敦南部典型的蓝领家庭,有酗酒问题的父亲抛弃妻子离家,奥德曼七岁以后,由母亲独力抚养,中学辍学后在运动用品店打工时,无意间看见麦坎·迈道尔在电影《愤怒的月亮》的演出,深受吸引,立志当演员。
  立定志向后,欧德曼立刻报考英国最具盛名的皇家戏剧艺术学院,期待接受正统的表演训练,但试镜主考官不仅拒绝了他,还语重心长地建议:“我们欢迎你明年再来试一次,但你应该找件演戏以外的事过活。”出于年轻人的傲气,欧德曼再也没回到皇家戏剧艺术学院敲门,反而获得了罗斯布鲁佛学院的奖学金,到该校修习戏剧与表演。
  1979年取得学位后,奥德曼开始在伦敦寻找演出机会,毕业后那五年,陆续做过生产线工人、戏院服务员,甚至还当过拿刀宰猪的屠夫,咬牙栖身社会底层,为的就是支撑成为专业演员的梦想。
  奥德曼出身背景与另一位英国实力派演员丹尼尔·戴路易斯极为相似,戴路易斯今年也以电影《霓裳魅影》入围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两人年龄相仿、皆来自伦敦、同样在20世纪80年代的伦敦西区剧院崭露头角,因此常被外界比较,但两人的演艺事业,因为一次关键抉择,走上不同的道路。
  1984年,奥德曼认定剧本设定不合理,婉拒了《豪华洗衣店》,这部讨论了移民与种族歧视、阶级等社会议题的片约,导演找上戴路易斯主演,结果不仅在英国受到好评,剧本还入围奥斯卡。戴路易斯因此快速窜红,在1990年就以《我的左脚》获得首座奥斯卡金像奖,已拥有三座小金人。
  1985年,奥德曼才因充满爆发力的舞台表演风格拿下舞台剧奖项,并于隔年再次获得主演电影《崩之恋》的机会,演出迷幻狂放世界里的庞克摇滚贝斯手席德。1987年,奥德曼诠释剧作家乔欧顿,入围英国影艺学院奖最佳男主角,此后,他的事业重心也正式由艺术舞台转往大荧幕。
  20世纪90年代,奥德曼移居美国,接下大量风格歧异、甚至荒诞不经的角色;而无论挑战任何角色,奥德曼的脸部表情、肢体语言与口音声调,都让人难以挑剔,“除了甘地与女作家维吉尼亚·吴尔芙,没有角色难得倒奥德曼。”《卫报》这么形容。

克服酒瘾、家庭优先意外开出不同戏路


  “我把演戏与投入不同角色,当成治愈自我憎恨感的解药。”这是奥德曼经常挂在嘴边的名言,表演是他跳脱现实的出口。从吕克·贝松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的神经质腐败警探、《第五元素》的古怪富商、《空军一号》的俄罗斯恐怖分子,他的荧幕形象总是以反派居多。
  大量饰演恶棍的那段日子里,恰好也是奥德曼生活的灰暗期。20世纪90年代初期开始酗酒,曾在1991年因酒驾被捕,直到对戏演员也忍受不了,他才下定决心在勒戒所摆脱酒瘾。2000年美国总统大选出现争议,奥德曼主演的《暗潮汹涌》恰好于同期上映,饰演共和党议员的奥德曼,不满电影剪辑美化民主党,引起亲自由派的好莱坞反感,让他演出机会锐减。
  2001年,奥德曼和第三任妻子感情破裂,女方控诉奥德曼在小孩面前对她施暴,双方经历离婚官司后,由奥德曼取得两名幼子监护权,一口气成了两个小孩的单亲爸爸,还有与第一任妻子生下的长子,俨然是自己母亲翻版。
  他回忆当时,“一觉醒来发现我是个43岁、有两个小孩要照顧的单亲爸爸,这一切都出乎我所预期,但事情就是发生在我面前,我必须处理。所以我做了个决定,要多待在家里。”家庭与事业,在一夕之间同时陷入低潮,迫使奥德曼展开全新人生。
  为了陪伴孩子,已戒酒的奥德曼决定不再参加不必要的派对与首映会,“我不奢望得到奥斯卡,我不需要那些公关活动。我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应付作为‘名人’的事业,我宁可每天和孩子一起吃晚饭。”他说在家庭与事业之间,优先选择了前者,却反而让奥德曼开出一条意想不到的戏路。
  以往,奥德曼总是看角色决定是否接下片约,例如他曾推掉《剪刀手爱德华》,只因为自认无法演出痴情男子,但为了照顾家庭,工作标准改为“钱多事少离家近”,因此参与《哈利波特》及《蝙蝠侠》系列电影演出,尽管戏份只是陪衬,他毫不在意,“拍《哈利波特》只要六周,收入不但足以养家,还有七个月的时间陪小孩。”
     在《哈利波特》及《蝙蝠侠》系列电影里的温情不渲染演技,让奥德曼彻底撕下身上的反派与神经质标签;随着电影在全球热卖,他的事业再次攀上高峰。2012年,好莱坞媒体统计每位演员参与演出电影的票房总额,结果显示,奥德曼是史上总票房最高的男演员,截至2014年,奥德曼演出电影在美国累积39亿美元票房,全球票房总额更超过99亿美元。
  收放自如的演技,再加上“洗白”的荧幕形象,使奥德曼再次接到许多独挑大梁的机会,终于在2012年以间谍小说改编的《谍影行动》初尝入围奥斯卡滋味。到了2016年,则是《最黑暗的时刻》导演莱特拿着剧本,邀约奥德曼挑战早已被优秀演员诠释无数次的邱吉尔。

戒慎恐惧接下角色诠释邱吉尔精髓入魔


  “我说不要,因为他太重要了。”这是接获邀约当下,奥德曼的第一个反应,“我面对的挑战不只是诠释他的外在,他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英国人,他是偶像、神话、巨人,对于这个角色,我感到恐惧。”他说。
  但这次,奥德曼没有放过眼前机会。怀着恐惧接下了挑战的他,花了整整一年时间研究角色,从邱吉尔的演说、影像、著作,他什么都看,唯一避开的就是近期其他演员饰演的邱吉尔,因为他不想受到任何诠释影响,直到电影杀青。
  拍摄期间,奥德曼每天花超过三小时化妆,并穿上重达六公斤的硅胶,以复制邱吉尔外型;为了让每次化妆发挥最大效益,拍摄时间动辄超过15小时。奥德曼还趁着拍摄空档,以全身邱吉尔装扮,在电影里的地图室向现任(第五任)妻子求婚,他自嘲个人投入角色的程度,疯狂到让妻子认为“每天是和邱吉尔一起入睡,早上才和奥德曼一起醒来”。
  在奥德曼口中,身为政治家的邱吉尔是个“能投、能打、又能跑”的全能型棒球选手,必要时完美扮演各角色、发挥功能。奥德曼演员生涯也是如此,很多时候尽管不是主角,依旧能在观众心中留下强烈存在感;机会到来时,他也证明自己有能力创造经典。
  当年被皇家戏剧艺术学院拒于门外,此后再也不曾回头的青少年,40年来不断以作品证明自己有能力成为顶尖演员,就像首次担任首相的邱吉尔那样,从未因为任何理由而退缩停滞。(摘自台湾《今周刊》)(编辑/小美)

从“万年绿叶”到最佳男主角之路——加里·奧德曼大事记


  1958 出生于英国伦敦新十字区
  1965 父亲离家,自此单亲
  1974 辍学,曾在零售店与屠宰场打工度日
  1976 进入罗斯布鲁佛戏剧表演学院
  1979 开始演出舞台剧
  1984 参与电影《与此同时》演出,首次在电影中担任主要角色
  1986 在电影《崩之恋》中饰演知名争议乐首Sid Vicious,获得好评
  1991 参与名导奥利佛·斯通作品《刺杀肯尼迪》,饰演杀手
  1994 在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中饰演恶警,被誉为“史上最凶恶反派角色”
  1997 参与《第五元素》、《空军一号》等卖座电影,皆扮演反派配角
  2004 开始在《哈利波特》系列电影中饰演“天狼星”,在年轻世代中打开知名度
  2005 开始参与《蝙蝠侠》系列电影,饰演戈登警长
  2011 凭《锅匠,裁缝,士兵,间谍》一片首获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提名
  2018 凭《至暗时刻》屡获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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