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舍大门紧闭，操场上荒草丛生……如今，闲置撂荒的校舍在京郊农村并不鲜见。随着农村生源逐年减少，农村中小学不断撤并，很多乡村校舍闲置下来。据统计，近几年，北京市通过撤并，减少了超过1 500所小学，其中大多数在农村。（2015年11月30日 《京郊日报》）
　　就在几天前，国务院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完善城乡义务教育经费保障机制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要求加快探索建立乡村小规模学校办学机制和管理办法，建设并办好寄宿制学校，慎重稳妥撤并乡村学校，保障当地适龄儿童就近入学。
　　事实上，关于“撤点并校”的讨论，已不是第一次进入公众视野。犹记得2011年甘肃正宁校车事故发生后的第二年，国务院办公厅就印发了《关于规范农村义务教育学校布局调整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明确提出“要规范农村义务教育学校撤并程序，坚决制止盲目撤并农村义务教育学校”。如果说彼时的政策是对盲目撤并乡村学校引发“并发症”的一种及时救治，那么当下国务院对撤并乡村学校要慎重稳妥的再强调，则应该是对此前既有问题的再思考和再纠偏。
　　将《通知》与《意见》进行对比，其实不难发现，二者虽然在表述上各有不同，但其落脚点都是通过政策上的指引来强调“乡村学校不可盲目撤并”。由此不难看出，当前国家对乡村学校的撤并及管理，并不缺制度、规章上的约束，缺的只是如何将这些好的政策落到实处。对此，我认为应该着重思考以下几个关键问题。
　　其一，什么样的“撤并”才算慎重稳妥？在我看来，一个慎重稳妥的“撤并”决策，至少应包含以下两个要素：一是要给民众基本的话语权，让民众可以就这一问题发表不同的观点；二是决策者要对撤不撤、怎样撤、撤之后教育质量如何保证等关键问题进行广泛讨论和科学论证。如果缺乏这两个要素中的任何一个，那么做出怎样的决策都算不上慎重稳妥。
　　其二，如何建立一套科学、严厉的问责机制？这些年来，虽然我们通过一系列政策对乡村学校的撤并作了规范和指引，但始终未对盲目撤并、乱撤并等违反规定的行为进行有效问责。即便有追究，很多时候也是以严重事故的代价“换取”的。这种制度上的不完善，不但在一定程度上纵容了盲目撤并、乱撤并等行为在一些地区蔓延，还在现实里加剧了教育的不公，剥夺了受教育者应该享有的权利，滋生了诸多本不该出现的教育问题，如校舍荒废、校车事故、辍学率回升、低龄儿童寄宿等。因此，只有进一步建立健全问责机制，才能让盲目撤并回到制度解决的轨道上来。
　　其三，对已经撤并的乡村学校有没有一个科学的评估，对其可能存在的“后遗症”有没有及时治理？“科学评估”“防范治理”，其实都是撤并乡村学校要稳妥慎重的要求之一。如果我们只在撤并前大费心思，却不能对撤并后的系列问题加以评估并进行治理的话，那么它所引发的不良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总之，对撤并乡村学校的政策指引固然是重要的一环，但如何将政策落到实处，如何通过更缜密的制度、更完善的措施去激发这一政策的善意，还需要在执行上多下功夫。如果还是“因循守旧”，“有政策不执行”，那么撤并乡村学校所带来的问题可能一直无解。
　　（责编 欧金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