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彻查风暴”该彻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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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上海证券报》、《21世纪经济报道》、《经济观察报》等媒体报道,上海市已于今年4月份掀起了一场“土地彻查风暴”。到目前为止,上海市负责土地及地产的相关主要领导人如殷国元、陈士杰、朱文锦等已经被中纪委及上海市纪委调查。殷国元、朱文锦等人的落马,为上海市土地闸门打开了一个缺口。殷国元原为上海市房地局副局长,分管上海土地长达10年之久,而上海市房地局土地利用处原处长朱文锦则是殷国元的老部下,此二人为上海土地案的关键人物。
  据调查,殷国元落马的主要原因是在任职上海市房地局副局长期间,滥用职权,违规审批、批租上海土地,为开发商非法牟取暴利。2004年,正值上海房价大涨之际,时任上海房地局副局长的殷国元高调唱多上海楼市。当时他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上海房地产市场纯粹是供给大于需求,因此房价的上涨,并不是因为地价的关系,而是买气太旺,否认了上海房价与地价之间的密切关系,间接为自己开脱责任。
  上海是全国的金融、经济中心,也是土地政策的风向标。一个殷国元,不过为一个小小的副局级干部,而朱文锦则不过为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而已,但是,为什么就是这两个小小的官员竟然能将全上海的土地控制于一己之手?
  很显然,没有强大的制度庇护,是难以有如此“作为”的。上海所有的地产项目的兴建,所有的土地动拆迁,所有的土地资源的审批和招拍挂,几乎都要经过这个土地和房地产管理部门——上海市房地局(原为上海市土地管理局),而就是这么一个政府权力部门,竟然直接和间接掌握着上海市的土地价格乃至上海市的房价涨跌。
  据上海市统计局官方网站的数据显示,仅从1995年到1999年的五年,上海市通过土地批租出让的地块分别为258幅、207幅、220幅、262幅、639幅,相应的出让面积分别达到640.30万平方米、378.66万平方米、461.36万平方米、421.05万平方米、799.3万平方米,总计2700.67万平方米;截止到今年一季度,上海市工业地产市场地价已经上涨了8%,而上海房价的涨幅,也从1995年的20%,上涨到了2007年的近40%,上涨幅度之大,跃居全国之首。
  似乎可以这样说,地价飞涨是房价飞涨的主要动因,而上海地价的飞涨,主要是由于控制上海土地规划、审批及招拍挂管理的政府权力部门,而殷国元等人无疑是其中主要负责人。
  因此,彻查官员是必要的,但是,仅仅彻查官员显然是不够的,也没有抓住问题的症结所在,更为重要的是,应该反思和“彻查”现行的中国土地制度。
  从制度上讲,地价飙升的根本原因是源于政府对土地的绝对垄断,而这种绝对垄断又导致了地方政府和开发商之间的利益关联,开发商是地方政府的一级土地代理商。土地财政是构成地方财政收入的主要部分,而土地财政又是地方政府的预算外收入。
  从而,地方政府与开发商之间的某种微妙的利益就形成了一种制度性关联,一般的土地开发商实际上并没有对土地及地价的绝对垄断权,而只有地方政府才具有绝对的垄断权和话语权,为什么如此呢?因为,根据现行的宪法规定,土地属于国家所有,是公有财产,任何私人并无对土地的所有权,因此,开发商只有通过政府的相关权力部门,才能获得对土地的绝对控制权及使用权。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没有政府背景的开发商是不可能拿到地的,也更不可能参与土地市场交易。因此,所谓的土地交易市场,实际上便是由政府部门控制的绝对垄断市场,这样的土地交易,是绝对违背市场经济规律的,而这样的土地价格,也就只可能是只升不降的。
  如果没有切断政府部门与土地市场的根本利益链条,那么,撤了一个一把手,同样会出现第二个一把手。绝对的制度缺陷和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如何切断政府权力部门与土地之间的利益链条及制度关联,才是“土地彻查风暴”最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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