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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从理论上说，预算编制博弈模型的均衡解既是能产生企业效用最大化的策略，也是预算编制中博弈双方的最佳策略。但是现实环境导致的模型变异，阻碍了预算功能的发挥。本文基于博弈视角分析了传统预算编制中的问题，并提出了以超越预算为指导思想的改进路径。
关键词：预算编制 动态博弈 超越预算
Traditional Budgeting Defect Analysis and Improvemen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Game
Wang Man Yi Li
Abstract：From the theory of games,the equilibrium solution of budget making is not only the strategy which can help corporations to maximize their usefulness,but also the best tactic in the process of budget making for both sides.However,model variation caused by the changing practical environment,hampers the functions of budget making from developing.From the perspective of game,this paper analyzes the defects in traditional budget making,recommending an improved model-beyond budgeting.
Keywords：Budget drafting Dynamic game Beyond Budgeting
【中图分类号】F224【文献标识码】C 【文章编号】1009-9646(2009)03-0126-05
预算是预算监控者（企业的管理层)与预算执行者（预算的具体执行单位)从各自利益出发，在相互沟通、协调后而形成的一种均衡。它不仅应产生效用(Eμi)最大化的企业预算，最大限度地满足企业管理层利用预算管理手段实现经营目标和长远规划的目的，而且，应该极大地对各预算执行单位起到激励和约束作用，使其努力工作，创造佳绩。但是，由于传统预算的编制不能体现随着外部环境变化动态的过程，影响了预算的使用功能和应用效果。本文试图通过传统预算编制缺陷及造成模型变异的分析，探索改进传统预算编制缺陷的路径和方法。
1.博弈——预算编制中的“战争与和平”
在预算的编制过程中，企业预算监控者和预算执行者均以“理性人”主体为假设前提，从自身的利益出发，做出有利于自身的决策。每个主体各自决策的选择都会受到对方决策选择的影响，同时也会影响对方的决策。一般情况下，企业最后通过并实施的预算方案是双方利益的体现，是双方在预算编制这一博弈活动中的均衡结果。
企业预算的均衡状态反映了预算监控者和预算执行者在预算编制过程中实现双方Eμi最大化的战略组合，以及双方最优行动决策的组合。从理论上讲，均衡条件下编制的预算将产生效用最大化的企业预算，但是，由于在预算编制过程中，企业监控者和预算执行者的任何一方在进行决策时，对对方的特征、战略空间及支付函数等因素基本上处于不完全信息对称的状态，双方在预算编制的过程中，其行动有先后顺序，并且后者的行动能够在观察到先行动者后再做出选择。因此，预算编制过程是一种不完全信息状态下的动态博弈过程。
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企业的预算编制并没能反映这种动态的博弈过程。在预算编制方法的选择上，多数企业仍采用固定预算、定期预算等静态方法，在预算考评时，直接将期末运行结果与预算指标进行比较，当销量、价格和成本等因素变化较大时，静态预算指标则表现出盲目性、滞后性和缺乏弹性，难以成为考核和评价员工的有效基准。当外部环境发生变化时，无法模拟现实生活中预算编制的动态博弈过程。由于完全信息下静态博弈和不完全信息下动态博弈两个模型所求的均衡解不同，博弈双方的策略不同。因此，为使预算编制的动态博弈
过程更接近实际，需要从预算编制的理想模型入手，探寻其中的规律。
2.预算编制的理想模型——完全信息下的静态博弈
根据博弈理论，在完全信息下的静态预算博弈中，预算监控者和预算执行者都完全了解博弈中各种情况的得益，双方同时各自独立地做出决策。另外，在预算博弈中，局中双方可以支配的总资源是一定的。因此，一方的可支配资源增加意味着另一方的减少，从这个角度看，双方的利益始终不可能一致，表现为混合策略的博弈形式，其特点是预算监控者和预算执行者在博弈过程中的策略选择是服从一定概率分布的函数，他们之间不存在纯策略的纳什均衡①。
2.1 预算执行者的策略空间。
预算执行者在上报其预算数字时，存在虚报和实报两种策略选择。如果预算执行者选择虚报预算，将使其获得的资源数量大于实际需要的资源数量或争取到小于可能的产出量的预算数，从而获得收益。当然，虚报的成功也要付出代价，主要是申报信息成本，如信息采集、处理成本、时间机会成本，以及审批过程中可能花费的人际关系成本等。
2.2 预算监控者的策略空间。
预算监控者的策略空间则为调整或同意。调整了预算执行者的预算数，可能意味着预算监控者能够制定出符合本企业实际情况的预算方案满足企业长远的战略要求和发展规划，实现企业价值最大化。但是，如果预算监控者的专业判断失误将会对预算执行者造成干扰。当然，预算监控者也有成本，例如，对预算执行者的申报信息进行甄别而花费的信息辨析成本（人工成本、时间机会成本）以及可能的工作失误需要承担的责任（上级的批评及不信任等）。
2.3 模型的构建和求解。
根据以上的设定和条件，本文给出完全信息的静态预算博弈情况下双方得益矩阵25，如图1所示：
预算执行者
预算监控者 调整同意
虚报 实报
F-C -F-C 0
-R R0 0
图1 静态博弈得益矩阵图
其中，R为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时获得的收益，C为预算监控者的监督成本，F为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被发现时的罚金。假定监控者一旦实施监督，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的行为就会被发现，且C＜F。在这个假设下，不存在纯策略的纳什均衡，只能求解混合策略纳什均衡。
令p为监控者监督的概率，则不监督的概率为1-p，q为执行者虚报预算的概率，则实报的概率为1-q。如果给定q，监控者监督(p=1)的期望效用为：E1(1,q)=q(F-C)+(1-q)(-C)，不监督（p=0）的期望效用为：EH(0,q)=q(-R)+0·（1-q）。
解联立方程E1(1,q),EH(0,q)，即E1(1,q)=EH(0,q)时，解得q*=C/(F+R)。即：对预算监控者而言，如果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的概率大于C/(F+R)，预算监控者的最优选择是调整预算；如果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的概率小于C/(F+R)，预算监控者的最优选择是同意；如果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的概率等于C/(F+R)，预算监控者可随机地选择调整或同意。
如果给定p，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q=1）的期望效用为：EY(p,1)=p(-F)+R(1-p)，实报预算（q=0）的期望效用为：EN(p,0)=0·p+0·(1-p)。
解联立方程EY(p,1)，EN(p,0)，即EY(p,1)=EN(P,0)时，解得p*=R/(F+R)
对预算执行者而言，如果预算监控者实施调整预算的概率小于R/(F+R)，预算执行者的最优选择是虚报预算；预算监控者实施调整预算的概率大于R/(F+R)，预算执行者的最优选择是实报预算；预算监控者实施调整预算的概率等于R/(F+R)，预算执行者随机地选择虚报预算或实报。因此，该混合策略的纳什均衡是p*=R(F+R),q*=C/(F+R)，即预算监控者以R/(F+R)的概率实施调整预算，预算执行者以C/(F+R)的概率选择虚报预算。
由此可见，执行者虚报的概率越大，预算监督者的监督成本越高；被发现时的罚金越高，虚报预算的概率越小；虚报预算获得的收益越大，监督者监督的概率越高，被发现的概率也越高，因此，执行者反而不敢虚报预算。
3.预算编制的现实模型——不完全信息下动态博弈
但是，从上述完全信息下的静态博弈模型得出的预算博弈结论，只适用于比较理想化的一种状态。在实际预算编制过程中，博弈双方既不完全了解对方的得益，也不是同时采取行动，而是预算执行者先提出一个预算数，报给监控者，监控者再决定调整或者同意，使预算编制过程表现为一种不完全信息下的动态博弈过程。
3.1 预算编制的单轮次动态博弈。
不完全信息的预算编制的动态博弈具有如下两个特点：
3.1.1 博弈局中人对于对方的收益并不完全了解，此时的博弈信息是不完全的。虽然监控者得到了执行者报上的预算数，但是，监控者并不知道真实的实报预算数是多少。监控者在执行者虚报或实报的情形下都有可能选择不相信执行者而调整预算。
3.1.2 预算执行者和预算监控者的策略选择不是同时的，而是有先后次序的。在预算编制过程中，通常是预算执行者先报上预算数，然后预算监控者进行审批。即先由预算执行者主动提出对己最有利的策略，再由预算监控者对预算执行者的选择进行判断后作出相应的策略选择。
根据博弈的相关理论，可以用博弈树图(如图2所示)表示不完全信息下的预算编制的动态博弈过程：
由图2可以看出，预算执行者存在虚报或实报两种策略选择，而且能够先提出自己的策略。而预算监控者此时却无法明确判断预算执行者的策略类型，只能根据自己可以得到的信息判断自己处于信息集（图中的椭圆形）的节点1或节点2，然后再决定自己下一步的行为策略。
同理，我们再根据双方的收益函数做进一步的分析。设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的收益为R，其虚报预算的行为被发现的概率为p，发现后预算执行者应支付的罚金为F，发现后为减轻处罚与上一级监控者合谋而分割出去的收益（也可以称之为合谋支出）为H，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的预期收益为E，这里，影响预期收益的因素有R,p,F,（假定R和p是独立变量）。则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的预期收益为：
E=R(1-p)-(R+F)p
此时，在给定p的情况下，预算执行者有以下两种选择：
(1) 若E＞0，即F＜R(1-2p)/p，此时虚报预算的预期收益为正值，虚报预算行为在经济上是值得的，则预算执行者就有了虚报预算的经济激励因素，这时预算执行者就可能虚报预算。
(2)若E＜0，即F＞R(1-2p)/p。此时虚报预算的预期收益为负值，虚报预算的行为在经济上是不值得的，但若预算执行者在虚报预算行为被上一级监控者发现后，存在具有减轻处罚或者是合谋的途径与可能性，且为减轻处罚的支出H小于虚报行为被发现后所发生的损失R+F，则预算执行者就具有了虚报预算的经济激励因素，这时预算执行者也可能虚报预算。
3.2 预算编制的多轮次动态博弈。
预算编制的博弈过程不是一次博弈就能完成的，是一个多轮次博弈的过程。执行者上报预算数，监控者同意，则预算就此结束。监控者调整，执行者接受，预算也就此结束。若执行者不接受，则要调整策略，再次循环进行此前的博弈过程。
以预算的资源配置过程为例，假设某企业的资源额度为M，预算监控者在能保证各执行部门正常工作的前提下，尽量压缩执行部门的预算。而各执行部门则从自身利益出发，以保证工作完成所需的最小预算额度为底线，尽可能争取较大的预算额度。在预算监控者与执行部门进行的“由下至上、由上到下、上下结合”的多次动态博弈中，会消耗企业资源。因此，设定在预算编制的过程中每进行一回合博弈，公司的整体可利用资源的折扣系数为r④( 0 第一回合博弈：执行部门上报预算资源额度，申请的预算额度为M1，则企业总部剩余的资源为(M-M1)。若预算监控者审批通过，则博弈过程结束，否则进行下一回合博弈。
第二回合博弈：预算监控者没有批准上报的预算额度，而是进行调整，提出一个新的预算数，预算额度为M2。若执行部门接受，此时执行部门实际得到的预算额度为r1×M2，企业留存的实际得益为r1×(M-M2)，博弈过程结束，否则进行下一回合博弈。
第三回合博弈：执行部门没有接受M2,预算监控者再次进行调整，提出最后的预算方案M3，预算监控者在第三回合所最终确定的预算额度是根据所掌握的信息，认为这个额度是足以维持执行部门日常工作的预算额度。预算额度为M3，公司留存的资源为(M-M3)。此时，预算执行部门必须接受预算方案，实际得到的预算额度为r2×M3，企业留存的实际资源为r2×(M-M3)，博弈过程结束。
利用逆向归纳法分析这个份额的博弈过程。倒推到第一回合博弈：如果执行部门知道一旦博弈进行到第三回合，预算监控者将提出预算数M3，执行部门的预算额度为r2M3，而企业留存的收益为r2(M-M3)。若执行部门在第一回合中提出的M1使得预算监控者审核通过的实际收益不少于第三回合，而本部门得益比第三回合的得益大，则符合执行部门的利益最大化，即：
(M-M1) ≥r2(M-M3)
M1≤M-r2×M+r2×M3
因此，在第三回合预算监控者提出的预算方案执行部门必须执行的前提下，各执行部门会在第一回合提出预算数：M1=M-r2×M+r2×M3。预算监控者也会审批通过，公司留存收益为：(M-M1)=r2×M-r2×M3。即是预算博弈的子博弈完美纳什均衡解。
最后，本博弈的前提条件M3是博弈双方底线，即预算监控者在保证公司正常运作的前提下拨给执行部门的最小预算额度。若预算监控者对执行部门的信息把握失误，给出的预算额度过小，执行部门在被迫接受预算的情况下将会使工作任务不能完成，预算就会失败。
在预算编制的单轮次和多轮次博弈模型中，不仅研究了执行者虚报预算的概率及预算博弈模型的最优解，同时，也分析了预算双方的最优策略及最有利于企业目标的策略。从理论上来说，最优状态应该是执行者如实上报预算，监控者也不用调整预算，不用花费成本来进行监督。但模型的均衡解并不是这样，而是执行者以一定的概率会选择虚报。这是因为数学模型与现实之间的差距造成的。因此，我们应该设计不同的手段和方式来使均衡解向现实中的理想解靠近，通过寻找产生模型变异的主要影响因素，采取措施来阻止某种行为的发生，使得预算向有利于有利于企业发展目标的方向不断改进。
4.超越预算——基于预算博弈缺陷的改进路径
博弈是一种游戏，而控制游戏的最佳途径是制定公平合理的游戏规则。因此，为有效发挥预算功能，企业首先要建立预算编制过程中的制度建设，明确不同利益主体之间博弈的基本规则，使博弈局中人只能在制度允许的框架下做出对己有利的策略选择，保证预算按既定轨道运行并达到均衡。
超越预算28是近年来盛行的一种新的预算管理理念，它以修订传统预算的弱势为基础，以企业持续改进为终极目标，以相关的关键业绩指标和业绩趋势为控制基础，给予管理人员一定程度快速反应、自主决定的权力。杰里米和罗宾29将超越预算定义为：为满足位于管理一线经理人对决策权的需求而设置的一套管理模式。超越预算解决了由于外部环境变化带来的博弈制度变更问题，使得博弈规则更为实用，从而在新制度下重新构造博弈过程。
4.1 完善预算编制准确性的考核标准。
博弈模型的解表明，由于预算编制过程中监控者和执行者之间存在着信息不对称，预算执行者凭借自己的信息优势，总是以一定的概率在虚报预算。因此，只有解决预算松弛的问题，才能优化博弈模型。
为抑制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的行为，应将其薪酬与预算的完成情况及预算的准确度结合起来，借鉴美国学者韦茨曼提出的真实导向的报酬计划（truth-inducing pay scheme）模型，引导预算执行者在预算编制中的行为。当实际业绩高于或低于预算的两种情况下，执行者薪酬的计算公式分别为：
当A≥T时，B=bT+a(A–T)
当A 其中，B是预算执行者的奖金收入，A是其实际业绩，T是预算目标，a、b、c均是奖惩系数，00，当预算是客观准确的时候，实际业绩超出预算会得到奖励。
虽然这种报酬计划模型可以诱导执行者在参与预算时提供真实信息，减少执行者制造预算松弛的动机。但是，由于执行者目标函数是使其薪酬最大化，所以执行者会有较大的隐瞒真实业绩、虚报预算基数的倾向。当预算监控者给出的预算目标是以上期实际业绩为基础时，将会引发“棘轮效应”，使得预算执行者为了规避风险，往往宁可放弃本期的超额奖励，而不愿招致下期不能完成任务受罚的风险。因此，为科学引导预算执行者在预算编制中的行为，可运用超越预算的思想完善真实导向的报酬计划，通过实行全员式参与预算，并引入反映预算准确率的计分指标来引导下级真实地报预算。
为了避免员工在申报预算时制造松弛，可以在考评中引入反映预算准确率的计分指标，构建超越预算的多元化指标体系，以引导员工的行为。预算的准确率是指预算核心指标的实际完成值与其预算目标值之间的差异率，将预算准确率作为计分指标之一，实际上是真实报酬计划模型的一种简化做法。引入这个计分指标可以鼓励预算执行者“说真话”，使其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及预算监控者下达的预算目标，提出切实可行的预算，提高预算数据的准确性，进而提高预算编制数据对监控的指导作用。同时，为了防范预算执行者通过业绩操纵来谋求多期间最优化的行为，可以对比前后期预算指标的增长率与合理增长率的差异。合理增长率可通过前述的标杆法，依据同业、其他分子公司的增长情况以及上级对内外部环境的变化等来确定，引入相应的奖惩系数，从而促使业绩尽可能真实。
4.2 采用动态的预算编制方法。
传统预算编制通常是基于历史资料对企业将来的经营状况进行预测。在预算执行过程中常常会出三种情况；一是教条主义，往往很多企业认为预算制定出来就一定要严格遵守，凡是预算中未规划的业务、项目，再重要的也不予以考虑；二是把预算中分配给本部门的资源看作既得权利，带着“不用白不用”的思想，认为预算有余而不用就是吃亏，甚至想办法花钱“完成”预算；三是由于企业预算管理组织体系层次繁多、预算编制过程复杂，一旦有来自上级领导层的修正要求，就会在处理过程上带给预算执行部门繁重的负担，因此下级管理部门也不愿意在期间对预算进行修正，消极对待预算调整的需求。这三种情况造成了预算在期间中的呆板僵化的问题。
对快速反应的组织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一个开放的、持续的、适应性强的战略流程，要能确保组织快速应对刚刚萌芽的威胁或机会，而不是受制于僵化过时的方案计划。就此而言，企业要做有规律的滚动预测，并确保顺利获取需要的资源。
“超越预算”的重点在于促进资源配置科学、合理，具有柔性、动态、准确的特征。它改变了在传统预算中将年度预算作为重中之重的静态管理理念，缩短预算的编制期间，变“长预算”为“短预算”，通过采用滚动预算(可以每3个月为一个周期，同时预测以后5～8个月份的相关情况)，使预算能够更好地适应外部环境，具备更好的柔性，从而解决了传统预算期间僵化、编制方法固定的弊端。
滚动预算与传统预算的最大区别在于：滚动预算不需要在每个会计年度结束时，将实际收入、成本和其他要素等与预算目标相比较；它所包含的变量仅仅是诸如订单、成本、费用等相对比较容易取得的数据。由于滚动预算的数据经常按最新的经济走势、顾客需求等更新；没有设定的盈利目标，经理人员并不会因达不到目标而受到惩罚，可以避免人为操纵数据的行为，同时，由于企业的信息与控制系统让企业员工共享，任何人为操纵数据的做法注定要失败，使得用于滚动预算的数据较为真实和准确。另外，由于滚动预算总是保持稳定的时间跨度，这使得企业能够判断业绩是否可以达到预期的目标。
4.3 目标控制与过程控制有机融合。
由于传统预算博弈模型中的预算数是基于企业过去的经营状况，通常是以上年完成数为基础制定，对未来市场和竞争对手的关注不够；只考虑了企业自身，未将竞争对手情况纳入预算编制的考虑范畴。传统预算目标的制订，往往倾向于“看后、看自己”，而不是“看前、看对手”。预算年度目标传统预算是计划的数字化形式，预算指标也只反映了财务性，而将一些能反映企业发展的重要非财务指标排除在外。
同时，传统预算模式强调预算的“刚性”，缺乏对预算的及时调整(除非是预算所依赖的外部环境发生巨大变化)，即使进行调整，繁琐的流程也使商机丧失。因此，在传统的预算编制中，预算数在模型里产生的均衡解不是企业最优均衡解。在这样的预算体制中达到的博弈均衡策略，也不能体现企业的动态的战略目标和执行过程。
当前，企业正处在一个多变的环境中，预算的功能已经不仅体现在企业计划的数字分解和安排，而是要保证多变环境中的企业柔性和尽可能消除发展过程中的不确定性。超越预算重视企业与市场的关系，具有开放性特征。市场观念使预算管理的视角从企业内部扩展到企业外部，要求企业预算改变传统分析中的诸多静态假设，积极改进预算编制方法以适应在变化的外部环境下进行预算管理，缩小了企业经营与市场环境的价值，增强了预算的相关性和有效性；超越预算将视角扩大到企业整体，具有结果控制与过程控制相结合的特征。
超越预算强调战略目标合理确定，从生产经营的各个环节和各个方面来保证其最终实现。要求企业预算管理不仅仅停留在对结果的分析，而要通过过程控制将生产各个环节和最终目标相联系；超越预算具有动态性特征。战略目标的确定是和特定的内外部环境相适应的，在环境发生变化时还要相应的做出调整；超越预算重视企业文化，具有个性化特征。重视管理者、员工、顾客、合作伙伴之间的相互信任。
4.4 预算编制的整体协调。传统预算被用来同时满足资源规划和考核评价两方面的需求。当预算用于资源配置时，预算必须随着环境的变化而不断调整，资源规划特别强调“柔性”，而考核目标一旦确定，就必须保证严肃性，根据预算来进行考核时，必须有一定的“刚性”要求，除非内外部环境的重大变化，一般目标不会更改。随着技术进步和市场竞争的日益加剧，原本稳定、可预测的经营环境变得不确定了，现代企业要具有对意外的变化不断反应，以及适时根据可预期变化迅速调整的能力。这种背景下，预算如果同时用于资源规划和考核评价，不协调就会变得非常明显。
一般情况下，执行部门的产出高于预算就能获得业绩奖励。而预算定的越高，业务量完成的越多，反而越难得到奖励。即使很费劲的完成预算，也不如低报预算者的业绩看起来好。而且，高报预算还可能为以后年份的工作形成压力，因为一般公司都有逐年增加业务完成量的进步心理。总之，传统预算的业绩评价功能容易导致执行者在预算博弈过程中低报预算，而不是实报预算。
超越预算将预算的资源配置功能和考核评价功能分开，预算不再是对员工的约束和评价标准，而是沟通和计划的工具。主张将预算的作用、内容和范围局限在对现金流量的预测和计划上，而传统预算的控制与激励作用则由其它绩效管理制度——例如KPI(关键绩效指标)考核来替代。这一分离不仅可以解决预算本身功能之间的矛盾，而且，由于KPI涵盖着大量非财务指标，考核评价较全面，能更好地体现战略导向。
超越预算将预算的资源配置功能和考核评价功能分开，预算不再是对员工的约束和评价标准，而是沟通和计划的工具。主张将预算的作用、内容和范围局限在对现金流量的预测和计划上，业绩衡量则由其他管理工具来完成，以解决预算本身功能之间的矛盾。
5.引申
虽然世界著名的CEO杰克·韦尔奇说过：“预算是美国公司发展的一大障碍，应该彻底地放弃预算”，他认为预算编制的博弈过程中所产生的资源浪费是不可避免的结果。正如博弈论中的“囚徒困境”所揭示的原理：个体理性与集体理性之间存在冲突，双方经过博弈而最后达到的结果，将不可避免地使整体利益达不到最优的目标。但是，超越预算并不是放弃预算，而是对传统预算的扬弃，它将不完全信息下预算监控者与预算执行者之间的博弈过程，转变为一个分权的过程，将决策权下放至一线管理人员，强调企业与员工的信任，增加了预算编制的灵活性、预算管理的弹性。
在一般情况下，预算博弈的结果是双方找到了均衡点，这是一个恰好的点，它不仅使一方得到比正常所需多的预算，也使另一方履行其职责，调整了部分预算，进而形成预算博弈中的纳什均衡解。但是，所谓的最优均衡解也只是相对的，这与超越预算的思想不谋而合。由此可见，超越预算及博弈理论的结论正是相互印证的，无论博弈是否均衡，都达不到效益最大化。
超越预算的管理思想将传统预算编制这一博弈过程中预算监控者与预算执行者之间“斗智斗勇”较量过程，转换为使博弈局中人基于规则导向和价值理念的、柔性的、隐性的、自觉的控制过程，以一个开放的、持续的、适应性强的战略流程，确保企业快速应对刚刚萌芽的威胁或机会，而不是受制于僵化过时的预算方案，不断寻找持续改进的路径。
注释
①纳什均衡是指这样一组策略，在这种策略下，给定其他局中人的策略，每个局中人都确信他的策略是他的最佳选择。预算编制中的预算均衡是指，在给定监控方或者执行者策略的情形下，执行者或监控方所做出的使得自己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②模型及其推导参考了张维迎的《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中监督博弈内容（上海人民出版社，110页）
③博弈树可以方便地表示任何有限参与人有限战略的博弈，可以表示出参与博弈方决策的先后顺序，而且给出了有限博弈的几乎所有信息
④多轮次博弈中，每一次博弈的过程都是一次信息再传递的过程，信息的传递产生成本，因此需要设定一个折扣系数r。为信息支付的成本是由信息的不完全性导致的。不完全信息并不是一件坏事，不完全信息可以导致合作的后果，是完全信息下不可能实现的。这个观点在张维迎的《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里关于信号传递模型的部分有所描述
⑤1998年1月，跨国型高科技制造业联合会在欧洲组建了“超越预算圆桌会议论坛”，该组织提出“超越预算”这一概念，并日渐引起关注
⑥罗宾弗·雷泽、杰里米·霍普，2005．.超越预算．中信出版社，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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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算是预算监控者（企业的管理层)与预算执行者（预算的具体执行单位)从各自利益出发，在相互沟通、协调后而形成的一种均衡。它不仅应产生效用(Eμi)最大化的企业预算，最大限度地满足企业管理层利用预算管理手段实现经营目标和长远规划的目的，而且，应该极大地对各预算执行单位起到激励和约束作用，使其努力工作，创造佳绩。但是，由于传统预算的编制不能体现随着外部环境变化动态的过程，影响了预算的使用功能和应用效果。本文试图通过传统预算编制缺陷及造成模型变异的分析，探索改进传统预算编制缺陷的路径和方法。
1.博弈——预算编制中的“战争与和平”
在预算的编制过程中，企业预算监控者和预算执行者均以“理性人”主体为假设前提，从自身的利益出发，做出有利于自身的决策。每个主体各自决策的选择都会受到对方决策选择的影响，同时也会影响对方的决策。一般情况下，企业最后通过并实施的预算方案是双方利益的体现，是双方在预算编制这一博弈活动中的均衡结果。
企业预算的均衡状态反映了预算监控者和预算执行者在预算编制过程中实现双方Eμi最大化的战略组合，以及双方最优行动决策的组合。从理论上讲，均衡条件下编制的预算将产生效用最大化的企业预算，但是，由于在预算编制过程中，企业监控者和预算执行者的任何一方在进行决策时，对对方的特征、战略空间及支付函数等因素基本上处于不完全信息对称的状态，双方在预算编制的过程中，其行动有先后顺序，并且后者的行动能够在观察到先行动者后再做出选择。因此，预算编制过程是一种不完全信息状态下的动态博弈过程。
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企业的预算编制并没能反映这种动态的博弈过程。在预算编制方法的选择上，多数企业仍采用固定预算、定期预算等静态方法，在预算考评时，直接将期末运行结果与预算指标进行比较，当销量、价格和成本等因素变化较大时，静态预算指标则表现出盲目性、滞后性和缺乏弹性，难以成为考核和评价员工的有效基准。当外部环境发生变化时，无法模拟现实生活中预算编制的动态博弈过程。由于完全信息下静态博弈和不完全信息下动态博弈两个模型所求的均衡解不同，博弈双方的策略不同。因此，为使预算编制的动态博弈
过程更接近实际，需要从预算编制的理想模型入手，探寻其中的规律。
2.预算编制的理想模型——完全信息下的静态博弈
根据博弈理论，在完全信息下的静态预算博弈中，预算监控者和预算执行者都完全了解博弈中各种情况的得益，双方同时各自独立地做出决策。另外，在预算博弈中，局中双方可以支配的总资源是一定的。因此，一方的可支配资源增加意味着另一方的减少，从这个角度看，双方的利益始终不可能一致，表现为混合策略的博弈形式，其特点是预算监控者和预算执行者在博弈过程中的策略选择是服从一定概率分布的函数，他们之间不存在纯策略的纳什均衡①。
2.1 预算执行者的策略空间。
预算执行者在上报其预算数字时，存在虚报和实报两种策略选择。如果预算执行者选择虚报预算，将使其获得的资源数量大于实际需要的资源数量或争取到小于可能的产出量的预算数，从而获得收益。当然，虚报的成功也要付出代价，主要是申报信息成本，如信息采集、处理成本、时间机会成本，以及审批过程中可能花费的人际关系成本等。
2.2 预算监控者的策略空间。
预算监控者的策略空间则为调整或同意。调整了预算执行者的预算数，可能意味着预算监控者能够制定出符合本企业实际情况的预算方案满足企业长远的战略要求和发展规划，实现企业价值最大化。但是，如果预算监控者的专业判断失误将会对预算执行者造成干扰。当然，预算监控者也有成本，例如，对预算执行者的申报信息进行甄别而花费的信息辨析成本（人工成本、时间机会成本）以及可能的工作失误需要承担的责任（上级的批评及不信任等）。
2.3 模型的构建和求解。
根据以上的设定和条件，本文给出完全信息的静态预算博弈情况下双方得益矩阵25，如图1所示：
预算执行者
预算监控者 调整同意
虚报 实报
F-C -F-C 0
-R R0 0
图1 静态博弈得益矩阵图
其中，R为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时获得的收益，C为预算监控者的监督成本，F为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被发现时的罚金。假定监控者一旦实施监督，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的行为就会被发现，且C＜F。在这个假设下，不存在纯策略的纳什均衡，只能求解混合策略纳什均衡。
令p为监控者监督的概率，则不监督的概率为1-p，q为执行者虚报预算的概率，则实报的概率为1-q。如果给定q，监控者监督(p=1)的期望效用为：E1(1,q)=q(F-C)+(1-q)(-C)，不监督（p=0）的期望效用为：EH(0,q)=q(-R)+0·（1-q）。
解联立方程E1(1,q),EH(0,q)，即E1(1,q)=EH(0,q)时，解得q*=C/(F+R)。即：对预算监控者而言，如果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的概率大于C/(F+R)，预算监控者的最优选择是调整预算；如果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的概率小于C/(F+R)，预算监控者的最优选择是同意；如果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的概率等于C/(F+R)，预算监控者可随机地选择调整或同意。
如果给定p，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q=1）的期望效用为：EY(p,1)=p(-F)+R(1-p)，实报预算（q=0）的期望效用为：EN(p,0)=0·p+0·(1-p)。
解联立方程EY(p,1)，EN(p,0)，即EY(p,1)=EN(P,0)时，解得p*=R/(F+R)
对预算执行者而言，如果预算监控者实施调整预算的概率小于R/(F+R)，预算执行者的最优选择是虚报预算；预算监控者实施调整预算的概率大于R/(F+R)，预算执行者的最优选择是实报预算；预算监控者实施调整预算的概率等于R/(F+R)，预算执行者随机地选择虚报预算或实报。因此，该混合策略的纳什均衡是p*=R(F+R),q*=C/(F+R)，即预算监控者以R/(F+R)的概率实施调整预算，预算执行者以C/(F+R)的概率选择虚报预算。
由此可见，执行者虚报的概率越大，预算监督者的监督成本越高；被发现时的罚金越高，虚报预算的概率越小；虚报预算获得的收益越大，监督者监督的概率越高，被发现的概率也越高，因此，执行者反而不敢虚报预算。
3.预算编制的现实模型——不完全信息下动态博弈
但是，从上述完全信息下的静态博弈模型得出的预算博弈结论，只适用于比较理想化的一种状态。在实际预算编制过程中，博弈双方既不完全了解对方的得益，也不是同时采取行动，而是预算执行者先提出一个预算数，报给监控者，监控者再决定调整或者同意，使预算编制过程表现为一种不完全信息下的动态博弈过程。
3.1 预算编制的单轮次动态博弈。
不完全信息的预算编制的动态博弈具有如下两个特点：
3.1.1 博弈局中人对于对方的收益并不完全了解，此时的博弈信息是不完全的。虽然监控者得到了执行者报上的预算数，但是，监控者并不知道真实的实报预算数是多少。监控者在执行者虚报或实报的情形下都有可能选择不相信执行者而调整预算。
3.1.2 预算执行者和预算监控者的策略选择不是同时的，而是有先后次序的。在预算编制过程中，通常是预算执行者先报上预算数，然后预算监控者进行审批。即先由预算执行者主动提出对己最有利的策略，再由预算监控者对预算执行者的选择进行判断后作出相应的策略选择。
根据博弈的相关理论，可以用博弈树图(如图2所示)表示不完全信息下的预算编制的动态博弈过程：
由图2可以看出，预算执行者存在虚报或实报两种策略选择，而且能够先提出自己的策略。而预算监控者此时却无法明确判断预算执行者的策略类型，只能根据自己可以得到的信息判断自己处于信息集（图中的椭圆形）的节点1或节点2，然后再决定自己下一步的行为策略。
同理，我们再根据双方的收益函数做进一步的分析。设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的收益为R，其虚报预算的行为被发现的概率为p，发现后预算执行者应支付的罚金为F，发现后为减轻处罚与上一级监控者合谋而分割出去的收益（也可以称之为合谋支出）为H，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的预期收益为E，这里，影响预期收益的因素有R,p,F,（假定R和p是独立变量）。则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的预期收益为：
E=R(1-p)-(R+F)p
此时，在给定p的情况下，预算执行者有以下两种选择：
(1) 若E＞0，即F＜R(1-2p)/p，此时虚报预算的预期收益为正值，虚报预算行为在经济上是值得的，则预算执行者就有了虚报预算的经济激励因素，这时预算执行者就可能虚报预算。
(2)若E＜0，即F＞R(1-2p)/p。此时虚报预算的预期收益为负值，虚报预算的行为在经济上是不值得的，但若预算执行者在虚报预算行为被上一级监控者发现后，存在具有减轻处罚或者是合谋的途径与可能性，且为减轻处罚的支出H小于虚报行为被发现后所发生的损失R+F，则预算执行者就具有了虚报预算的经济激励因素，这时预算执行者也可能虚报预算。
3.2 预算编制的多轮次动态博弈。
预算编制的博弈过程不是一次博弈就能完成的，是一个多轮次博弈的过程。执行者上报预算数，监控者同意，则预算就此结束。监控者调整，执行者接受，预算也就此结束。若执行者不接受，则要调整策略，再次循环进行此前的博弈过程。
以预算的资源配置过程为例，假设某企业的资源额度为M，预算监控者在能保证各执行部门正常工作的前提下，尽量压缩执行部门的预算。而各执行部门则从自身利益出发，以保证工作完成所需的最小预算额度为底线，尽可能争取较大的预算额度。在预算监控者与执行部门进行的“由下至上、由上到下、上下结合”的多次动态博弈中，会消耗企业资源。因此，设定在预算编制的过程中每进行一回合博弈，公司的整体可利用资源的折扣系数为r④( 0
第二回合博弈：预算监控者没有批准上报的预算额度，而是进行调整，提出一个新的预算数，预算额度为M2。若执行部门接受，此时执行部门实际得到的预算额度为r1×M2，企业留存的实际得益为r1×(M-M2)，博弈过程结束，否则进行下一回合博弈。
第三回合博弈：执行部门没有接受M2,预算监控者再次进行调整，提出最后的预算方案M3，预算监控者在第三回合所最终确定的预算额度是根据所掌握的信息，认为这个额度是足以维持执行部门日常工作的预算额度。预算额度为M3，公司留存的资源为(M-M3)。此时，预算执行部门必须接受预算方案，实际得到的预算额度为r2×M3，企业留存的实际资源为r2×(M-M3)，博弈过程结束。
利用逆向归纳法分析这个份额的博弈过程。倒推到第一回合博弈：如果执行部门知道一旦博弈进行到第三回合，预算监控者将提出预算数M3，执行部门的预算额度为r2M3，而企业留存的收益为r2(M-M3)。若执行部门在第一回合中提出的M1使得预算监控者审核通过的实际收益不少于第三回合，而本部门得益比第三回合的得益大，则符合执行部门的利益最大化，即：
(M-M1) ≥r2(M-M3)
M1≤M-r2×M+r2×M3
因此，在第三回合预算监控者提出的预算方案执行部门必须执行的前提下，各执行部门会在第一回合提出预算数：M1=M-r2×M+r2×M3。预算监控者也会审批通过，公司留存收益为：(M-M1)=r2×M-r2×M3。即是预算博弈的子博弈完美纳什均衡解。
最后，本博弈的前提条件M3是博弈双方底线，即预算监控者在保证公司正常运作的前提下拨给执行部门的最小预算额度。若预算监控者对执行部门的信息把握失误，给出的预算额度过小，执行部门在被迫接受预算的情况下将会使工作任务不能完成，预算就会失败。
在预算编制的单轮次和多轮次博弈模型中，不仅研究了执行者虚报预算的概率及预算博弈模型的最优解，同时，也分析了预算双方的最优策略及最有利于企业目标的策略。从理论上来说，最优状态应该是执行者如实上报预算，监控者也不用调整预算，不用花费成本来进行监督。但模型的均衡解并不是这样，而是执行者以一定的概率会选择虚报。这是因为数学模型与现实之间的差距造成的。因此，我们应该设计不同的手段和方式来使均衡解向现实中的理想解靠近，通过寻找产生模型变异的主要影响因素，采取措施来阻止某种行为的发生，使得预算向有利于有利于企业发展目标的方向不断改进。
4.超越预算——基于预算博弈缺陷的改进路径
博弈是一种游戏，而控制游戏的最佳途径是制定公平合理的游戏规则。因此，为有效发挥预算功能，企业首先要建立预算编制过程中的制度建设，明确不同利益主体之间博弈的基本规则，使博弈局中人只能在制度允许的框架下做出对己有利的策略选择，保证预算按既定轨道运行并达到均衡。
超越预算28是近年来盛行的一种新的预算管理理念，它以修订传统预算的弱势为基础，以企业持续改进为终极目标，以相关的关键业绩指标和业绩趋势为控制基础，给予管理人员一定程度快速反应、自主决定的权力。杰里米和罗宾29将超越预算定义为：为满足位于管理一线经理人对决策权的需求而设置的一套管理模式。超越预算解决了由于外部环境变化带来的博弈制度变更问题，使得博弈规则更为实用，从而在新制度下重新构造博弈过程。
4.1 完善预算编制准确性的考核标准。
博弈模型的解表明，由于预算编制过程中监控者和执行者之间存在着信息不对称，预算执行者凭借自己的信息优势，总是以一定的概率在虚报预算。因此，只有解决预算松弛的问题，才能优化博弈模型。
为抑制预算执行者虚报预算的行为，应将其薪酬与预算的完成情况及预算的准确度结合起来，借鉴美国学者韦茨曼提出的真实导向的报酬计划（truth-inducing pay scheme）模型，引导预算执行者在预算编制中的行为。当实际业绩高于或低于预算的两种情况下，执行者薪酬的计算公式分别为：
当A≥T时，B=bT+a(A–T)
当A
虽然这种报酬计划模型可以诱导执行者在参与预算时提供真实信息，减少执行者制造预算松弛的动机。但是，由于执行者目标函数是使其薪酬最大化，所以执行者会有较大的隐瞒真实业绩、虚报预算基数的倾向。当预算监控者给出的预算目标是以上期实际业绩为基础时，将会引发“棘轮效应”，使得预算执行者为了规避风险，往往宁可放弃本期的超额奖励，而不愿招致下期不能完成任务受罚的风险。因此，为科学引导预算执行者在预算编制中的行为，可运用超越预算的思想完善真实导向的报酬计划，通过实行全员式参与预算，并引入反映预算准确率的计分指标来引导下级真实地报预算。
为了避免员工在申报预算时制造松弛，可以在考评中引入反映预算准确率的计分指标，构建超越预算的多元化指标体系，以引导员工的行为。预算的准确率是指预算核心指标的实际完成值与其预算目标值之间的差异率，将预算准确率作为计分指标之一，实际上是真实报酬计划模型的一种简化做法。引入这个计分指标可以鼓励预算执行者“说真话”，使其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及预算监控者下达的预算目标，提出切实可行的预算，提高预算数据的准确性，进而提高预算编制数据对监控的指导作用。同时，为了防范预算执行者通过业绩操纵来谋求多期间最优化的行为，可以对比前后期预算指标的增长率与合理增长率的差异。合理增长率可通过前述的标杆法，依据同业、其他分子公司的增长情况以及上级对内外部环境的变化等来确定，引入相应的奖惩系数，从而促使业绩尽可能真实。
4.2 采用动态的预算编制方法。
传统预算编制通常是基于历史资料对企业将来的经营状况进行预测。在预算执行过程中常常会出三种情况；一是教条主义，往往很多企业认为预算制定出来就一定要严格遵守，凡是预算中未规划的业务、项目，再重要的也不予以考虑；二是把预算中分配给本部门的资源看作既得权利，带着“不用白不用”的思想，认为预算有余而不用就是吃亏，甚至想办法花钱“完成”预算；三是由于企业预算管理组织体系层次繁多、预算编制过程复杂，一旦有来自上级领导层的修正要求，就会在处理过程上带给预算执行部门繁重的负担，因此下级管理部门也不愿意在期间对预算进行修正，消极对待预算调整的需求。这三种情况造成了预算在期间中的呆板僵化的问题。
对快速反应的组织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一个开放的、持续的、适应性强的战略流程，要能确保组织快速应对刚刚萌芽的威胁或机会，而不是受制于僵化过时的方案计划。就此而言，企业要做有规律的滚动预测，并确保顺利获取需要的资源。
“超越预算”的重点在于促进资源配置科学、合理，具有柔性、动态、准确的特征。它改变了在传统预算中将年度预算作为重中之重的静态管理理念，缩短预算的编制期间，变“长预算”为“短预算”，通过采用滚动预算(可以每3个月为一个周期，同时预测以后5～8个月份的相关情况)，使预算能够更好地适应外部环境，具备更好的柔性，从而解决了传统预算期间僵化、编制方法固定的弊端。
滚动预算与传统预算的最大区别在于：滚动预算不需要在每个会计年度结束时，将实际收入、成本和其他要素等与预算目标相比较；它所包含的变量仅仅是诸如订单、成本、费用等相对比较容易取得的数据。由于滚动预算的数据经常按最新的经济走势、顾客需求等更新；没有设定的盈利目标，经理人员并不会因达不到目标而受到惩罚，可以避免人为操纵数据的行为，同时，由于企业的信息与控制系统让企业员工共享，任何人为操纵数据的做法注定要失败，使得用于滚动预算的数据较为真实和准确。另外，由于滚动预算总是保持稳定的时间跨度，这使得企业能够判断业绩是否可以达到预期的目标。
4.3 目标控制与过程控制有机融合。
由于传统预算博弈模型中的预算数是基于企业过去的经营状况，通常是以上年完成数为基础制定，对未来市场和竞争对手的关注不够；只考虑了企业自身，未将竞争对手情况纳入预算编制的考虑范畴。传统预算目标的制订，往往倾向于“看后、看自己”，而不是“看前、看对手”。预算年度目标传统预算是计划的数字化形式，预算指标也只反映了财务性，而将一些能反映企业发展的重要非财务指标排除在外。
同时，传统预算模式强调预算的“刚性”，缺乏对预算的及时调整(除非是预算所依赖的外部环境发生巨大变化)，即使进行调整，繁琐的流程也使商机丧失。因此，在传统的预算编制中，预算数在模型里产生的均衡解不是企业最优均衡解。在这样的预算体制中达到的博弈均衡策略，也不能体现企业的动态的战略目标和执行过程。
当前，企业正处在一个多变的环境中，预算的功能已经不仅体现在企业计划的数字分解和安排，而是要保证多变环境中的企业柔性和尽可能消除发展过程中的不确定性。超越预算重视企业与市场的关系，具有开放性特征。市场观念使预算管理的视角从企业内部扩展到企业外部，要求企业预算改变传统分析中的诸多静态假设，积极改进预算编制方法以适应在变化的外部环境下进行预算管理，缩小了企业经营与市场环境的价值，增强了预算的相关性和有效性；超越预算将视角扩大到企业整体，具有结果控制与过程控制相结合的特征。
超越预算强调战略目标合理确定，从生产经营的各个环节和各个方面来保证其最终实现。要求企业预算管理不仅仅停留在对结果的分析，而要通过过程控制将生产各个环节和最终目标相联系；超越预算具有动态性特征。战略目标的确定是和特定的内外部环境相适应的，在环境发生变化时还要相应的做出调整；超越预算重视企业文化，具有个性化特征。重视管理者、员工、顾客、合作伙伴之间的相互信任。
4.4 预算编制的整体协调。传统预算被用来同时满足资源规划和考核评价两方面的需求。当预算用于资源配置时，预算必须随着环境的变化而不断调整，资源规划特别强调“柔性”，而考核目标一旦确定，就必须保证严肃性，根据预算来进行考核时，必须有一定的“刚性”要求，除非内外部环境的重大变化，一般目标不会更改。随着技术进步和市场竞争的日益加剧，原本稳定、可预测的经营环境变得不确定了，现代企业要具有对意外的变化不断反应，以及适时根据可预期变化迅速调整的能力。这种背景下，预算如果同时用于资源规划和考核评价，不协调就会变得非常明显。
一般情况下，执行部门的产出高于预算就能获得业绩奖励。而预算定的越高，业务量完成的越多，反而越难得到奖励。即使很费劲的完成预算，也不如低报预算者的业绩看起来好。而且，高报预算还可能为以后年份的工作形成压力，因为一般公司都有逐年增加业务完成量的进步心理。总之，传统预算的业绩评价功能容易导致执行者在预算博弈过程中低报预算，而不是实报预算。
超越预算将预算的资源配置功能和考核评价功能分开，预算不再是对员工的约束和评价标准，而是沟通和计划的工具。主张将预算的作用、内容和范围局限在对现金流量的预测和计划上，而传统预算的控制与激励作用则由其它绩效管理制度——例如KPI(关键绩效指标)考核来替代。这一分离不仅可以解决预算本身功能之间的矛盾，而且，由于KPI涵盖着大量非财务指标，考核评价较全面，能更好地体现战略导向。
超越预算将预算的资源配置功能和考核评价功能分开，预算不再是对员工的约束和评价标准，而是沟通和计划的工具。主张将预算的作用、内容和范围局限在对现金流量的预测和计划上，业绩衡量则由其他管理工具来完成，以解决预算本身功能之间的矛盾。
5.引申
虽然世界著名的CEO杰克·韦尔奇说过：“预算是美国公司发展的一大障碍，应该彻底地放弃预算”，他认为预算编制的博弈过程中所产生的资源浪费是不可避免的结果。正如博弈论中的“囚徒困境”所揭示的原理：个体理性与集体理性之间存在冲突，双方经过博弈而最后达到的结果，将不可避免地使整体利益达不到最优的目标。但是，超越预算并不是放弃预算，而是对传统预算的扬弃，它将不完全信息下预算监控者与预算执行者之间的博弈过程，转变为一个分权的过程，将决策权下放至一线管理人员，强调企业与员工的信任，增加了预算编制的灵活性、预算管理的弹性。
在一般情况下，预算博弈的结果是双方找到了均衡点，这是一个恰好的点，它不仅使一方得到比正常所需多的预算，也使另一方履行其职责，调整了部分预算，进而形成预算博弈中的纳什均衡解。但是，所谓的最优均衡解也只是相对的，这与超越预算的思想不谋而合。由此可见，超越预算及博弈理论的结论正是相互印证的，无论博弈是否均衡，都达不到效益最大化。
超越预算的管理思想将传统预算编制这一博弈过程中预算监控者与预算执行者之间“斗智斗勇”较量过程，转换为使博弈局中人基于规则导向和价值理念的、柔性的、隐性的、自觉的控制过程，以一个开放的、持续的、适应性强的战略流程，确保企业快速应对刚刚萌芽的威胁或机会，而不是受制于僵化过时的预算方案，不断寻找持续改进的路径。
注释
①纳什均衡是指这样一组策略，在这种策略下，给定其他局中人的策略，每个局中人都确信他的策略是他的最佳选择。预算编制中的预算均衡是指，在给定监控方或者执行者策略的情形下，执行者或监控方所做出的使得自己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②模型及其推导参考了张维迎的《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中监督博弈内容（上海人民出版社，110页）
③博弈树可以方便地表示任何有限参与人有限战略的博弈，可以表示出参与博弈方决策的先后顺序，而且给出了有限博弈的几乎所有信息
④多轮次博弈中，每一次博弈的过程都是一次信息再传递的过程，信息的传递产生成本，因此需要设定一个折扣系数r。为信息支付的成本是由信息的不完全性导致的。不完全信息并不是一件坏事，不完全信息可以导致合作的后果，是完全信息下不可能实现的。这个观点在张维迎的《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里关于信号传递模型的部分有所描述
⑤1998年1月，跨国型高科技制造业联合会在欧洲组建了“超越预算圆桌会议论坛”，该组织提出“超越预算”这一概念，并日渐引起关注
⑥罗宾弗·雷泽、杰里米·霍普，2005．.超越预算．中信出版社，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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