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金融危机下我国地方政府的举债融资方法及其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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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 本文从地方政府举债融资的理论基础出发,分析了在全球金融危机以及地方政府财力不足的情况下,选择举债的融资方式有哪些益处,同时又易引发哪些问题,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一些解决举债融资易引发的问题的基本思路。
  关键词:金融危机 地方政府 地方公债 融资方式
  中图分类号:F830文献标识码:A
  
  一、引 言
  为应对金融危机的影响,我国决定于2008年开始实施“4万亿刺激经济计划”,中央财政将承担该计划中的1.18万亿元,其余部分则需要地方政府和民间出资。随后,各地政府纷纷公布投资计划,根据对已公布投资计划的相关省市区的统计数字显示,投机计划总额已经接近20万亿元,其中绝大部分以交通基础设施项目为主要投资方向。而我国许多地方政府实际上是处于财政赤字状态,从根本上缺乏大规模推动基础设施项目建设的资金支持能力。于是,在地方政府财力有限的硬性约束下,要保证“刺激经济计划”的顺利实施,发行“地方债券”再次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二、地方政府通过举债方式融资的优越性
  (1)地方债的发行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地方政府资金困难的问题;(2)地方债实行中央代发方式,有利于降低发行成本,提高地方政府债券信用等级;(3)地方政府举债融资有利于强化地方债务管理,提高资金使用效率;(4)在直接债务状态下,发行地方债有利于财政风险的防范与控制。
  三、举债方式融资容易产生的问题
  (一)相对于一些地区较大的财政缺口,地方债的发行无异于杯水车薪。
  国家发改委发布的《2007年中国县域经济发展报告》中指出:“目前全国平均每个县的赤字约1个亿,全国赤字县占全国县域的比重约3/4,县级财政基本上是‘吃饭财政’;县级政府对县域范围内教育、卫生、文化、社会保障、救灾救济、计划生育等各类公共服务都负有直接责任,县级的财权与事权明显不匹配,除少量经济强县外,县级政府动用各方面力量发展经济、调控经济的手段不强,自主加强公共服务的能力普遍较弱。”仅仅依靠财政预算和发行地方公债显然是不够的,特别是对于一些财政缺口较大的贫困地区而言,地方债的发行显然不能满足其巨大的建设资金需求。
  (二)举债方式融资易导致地方政府债务约束软化,出现举债过度的现象。
  此次中央政府代发地方债券,中央政府只是起到“担保”的作用,筹集的资金都将作为地方的配套资金,列入地方预算和赤字。但由于我国现有的投融资体制中对政府作为投资主体的责任机制尚不健全,及我国目前尚未建立有效的政府财政风险责任体制,在现实中,本届政府造成的债务可以轻易地转至下届政府,而下届政府领导又不必承担上届政府领导工作失误的政治责任,这就必然会导致各级地方政府滥用或浪费资金,使得资金的使用效率极端低下;再加之目前政府领导调动频繁,在搞“政绩工程”动机的驱使下,势必会导致地方政府的债务约束软化,进而出现盲目举债,举债过度的现象。与此同时,政府债务的过度膨胀也会对经济发展产生一系列的负面效应,一方面在民间资金大量集中于政府手中后,会抑制一部分私人投资,从而产生明显的“挤出效应”;而另一方面,发行地方公债后,一部分银行存款被提现转换成为地方公债,这也将在一定程度上减少民营投资,是不利于国内民营经济的发展的。
  (三)举债权力过多集中于中央,可能导致大规模寻租行为的发生。
  由于地方政府的发债额度是由中央政府通过行政审批的方式来批准,再以获批的额度向社会公开发售,这就意味着在发行地方公债的风险机制设计中并没有完全坚持市场化的方向,而采取的行政审批、债务额度分配等方式则给官员的权力寻租行为留下了很大的空间,这样一来,地方政府就会不遗余力地“跑部钱进”,进而会破坏整个地方政府发债机制,并引发一系列的道德风险和债务危机。
  (四)按照偿还能力来分配债务额度,将进一步拉大东中西部地区的差距。
  为了控制地方公债的风险,保证偿债率,此次2000亿元的地方公债是按照各个地方政府的偿还能力来分配债务额度的,僧多粥少的局面势必会引起地方政府之间的激烈博弈和竞争,显然,财政状况不佳的中西部地方政府的偿还能力肯定及不上财政资金较为充裕的东部地方政府,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可能造成的结果就是,建设资金较为充足的东部地区分配到的债务额度要远高于财政资金严重匮乏的中西部地区,这种资金上的错误分配将引发所谓的“马太效应”,即贫者愈贫,富者愈富等一系列分配不公的现象,进而进一步拉大东中西部地区已有的巨大鸿沟。
  四、多种融资方式相结合来为地方财政提供资金的基本选择
  (一)民间资本融资模式。
  民间资本融资是指城镇居民将闲置或储蓄货币转化成为投资资本、地方政府将其吸纳到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当中的一种融资模式。
  民间资本融资模式存在的必要性主要有两点:(1)政府财力难以满足巨大的投资资金需求。交通、水电等基础设施一直被视为是一个城市的经济命脉,不仅关系到居民的日常生活,而且影响到整个社会的稳定和和谐发展。在地方政府面对建设资金短缺的情况下,大力动员以民间资本为主要力量的社会资金参与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就成为一个可行的融资方式。(2)改革传统体制需要引进民间资本。在现实中,以政府为主来提供基础设施,由于缺乏竞争等原因,往往存在着经营效益低、维修不足、过分依赖财政资金、对用户的需求不能满足、给穷人的好处不多以及不能有效地保护环境等共性问题。由此,改革市政公用事业体制,拓宽城市基础设施融资渠道,吸引民间投资成为当务之急。
  而民间资本参与城市基础设施建设主要有四个方面的积极作用:(1)能更有效地提供高质量的基础设施;(2)能减轻政府的财政压力,优化公共部门的资源配置;(3)民间资本参与城市基础设施,能够更好地利用项目融资等融资模式,更好地利用资本市场,促进资本市场的发展,为基础设施开辟新的融资渠道;(4)民间资本参与城市基础设施,有利于普及管理经验和推进技术革新。
  (二)投资基金融资模式。
  投资基金融资,是指地方政府吸纳投资基金进行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的一种融资模式。投资基金是指通过信托、契约或公司的形式,通过发行基金证券将众多的、不确定的社会闲置资金募集起来,形成一定规模的信托资产,交由专门机构的专业人员按照资产组合原理进行分散投资,获得收益后由投资者按出资比例分享的一种投资工具。投资基金分为证券投资基金和产业投资基金。
  建立城市基础设施或公用事业类的产业投资基金有以下特点和作用:(1)有利于弥补城市基础设施投资的巨额资金缺口,减轻城市政府的财力负担;(2)有利于降低城市基础设施领域企业的负债率,从而提高这些企业进一步融资的能力;(3)经营城市基础设施具有风险适中和收益比较稳定的特征,建立城市基础设施投资基金,可以为投资者开辟一条风险适中、收益相对稳定的投资渠道。(4)通过引入私有资本,培育出按照市场化原则运作,真正对投资风险承担责任的新型投融资主体。
  (三)风险投资融资模式。
  风险投资是以承担高风险为代价来获取高额回报,专门投资于高新技术领域的一种独特的投资行为。
  风险投资作为一种新兴的投融资模式,具有与传统的股权投资和债权投资所不同的特征:(1)高风险;(2)高回报;(3)风险投资的对象主要是高科技企业;(4)风险投资是一种长期的、流动性低的权益资本;(5)风险投资具有很强的参与性。
  (四)TOD项目融资模式。
  TOD(Transit-Oriented Development)项目融资模式,是西方国家常用的一种以公共交通为导向进行城市规划和城市经营的模式。
  TOD的优点:(1)以公交车站为中心的布局形态有利于大盘社区的交通组织;(2)社区中心有利于吸引商业和各种服务性配套设施集中布置,可以解决大盘中生活商业配套的不足,同时,将多种商业、服务性功能机构与交通站点集中布置还有利于提高居民公交出行效率;(3)宜人的尺度和空间更有利于创造出利于人居的环境;(4)TOD布局可以提供不同类型、密度、造价混合的住宅,从而有利于解决广泛存在的置业成本和生活成本之间的矛盾。
  而TOD项目融资模式的主要理念有:(1)经营理念由资金导向转向功能导向,以提升城市综合竞争力为目标;(2)对不同类型的资源采取相应的城市经营策略,促进城市空间、产业、人口和社会的发展;(3)选择有效的经营模式,加强规划对市场的引导功能。
  (五)无形资源融资模式。
  所谓无形资源融资,即地方政府通过掌握的规划权、经营权、管理权、开发权、许可权、冠名权等公开挂牌交易的一种新型融资模式。我国的《企业财务通则》和《企业会计通则》规定无形资产是指企业长期使用但是没有实物形态的资产,包括专利权、商标权、著作权、土地使用权、非专利技术和商誉等。除了人们近年来逐渐熟悉的买卖街道、桥梁、建筑物的冠名权和企业、景区的经营、规划、管理权,以及某个大中型建设项目的开发权来为城市建设吸纳资金之外,目前还有一种人们尚不熟悉的通过买卖许可权为城市建设吸纳资金的无形资源融资模式。
  五、相关的配套措施改革
  (一)完善发债权相关法律和管理制度设定。
  实践证明,健全以及完善的制度是解决存在问题的关键所在。要保证地方举债融资能够顺利地进行,首先,要修改我国现行《预算法》和1997年制定的《国债管理条例》中的相关内容,同时出台《地方公债法》,为地方政府发行债券提供法律支持;其次,在以国家法律形式确定地方政府举债权的同时,还要对地方政府发行公债的权利、内容、范围及条件进行明确规定;再次,中央政府必须切实加强对地方政府债务的管理,应在完善地方债务统计核算体系的基础上,尽快建立地方财政风险预警和控制体系,以便有效地识别、预警和防范地方财政风险;最后,要不断提高地方财政和债务信息的透明度,要定期公布地方政府的收支和负债状况,并根据这些公开的数据,在地方债市场上引入市场机制,扶持发展一些大型的债券评级机构,让独立的第三方为地方债券评级,从而逐步构建完善的地方债管理体制,以充分发挥社会公众和市场机制的监督和引导作用,并培育出防范风险的长效机制。
  (二)加强政府行政体制改革,规范政府的行政行为。
  首先要明确政府职能定位;其次要完善行政规制;再次要建立有效的约束和监督机制;最后要加强法治,弱化人治。 (三)深化分税分级财政体制改革。
  为避免允许地方政府举债而出现债券市场紊乱的现象,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继续深化分税制改革,将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事权和财权彻底分开。可以先在中央和省两级财政之间进行财权和事权的界定,在此基础上,实现中央和省两级政府在事权和财权上的独立;之后,再一一理顺其与地市级政府的关系。此外,要实现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在财政关系上的独立,还需要建立地方财产破产制度。我国原有的高度集权的财政体制,导致了地方政府对中央政府的过度依赖,不有效地解决这一问题就很难抑制地方政府盲目发债、过度发债的冲动,而较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通过建立地方财产破产制度,实现地方政府在财政上的真正独立,即在将地方债列入地方财政赤字的同时,建立一套完善的管理制度,要求地方政府必须承担还本付息的职责,否则要按照相关法律程序被追偿。
  六、结语
  从地方政府举债融资的理论基础,即财政分权理论、公共支出理论和公共产品理论以及举债融资的优点这两个角度出发,我们可以深刻的认识到允许我国地方政府发行公债是一种必然的趋势,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与此同时,学界对允许地方政府举债融资后可能带来的一系列问题也存有一些忧虑。地方政府能否合理地确定举债的规模和资金的投向,能否制定出并有效地执行科学的债券管理制度以及如何进行具体的操作,这些都将直接关系到债务资金的使用效果、债务风险、政府信用甚至是政府形象等相关重要问题。因此,这些都要求中央政府在允许地方政府发行公债后要及时出台相关政策和制度,切实加强其对地方债务的管理,严把审批环节,不断完善监督机制,培育出防范地方债务危机的长效机制。此外,当前对于地方举债融资所采取的先试点,后推广,从点到面,逐步推进的方法是比较可取的,现在发债的主体限定在省级政府和计划单列市一级,待试点改革运行顺利且相关法律、监督约束机制以及其他配套措施跟上之后,可以考虑将举债权下放到下一级政府,从而在最大程度上规避地方政府举债可能带来的直接风险。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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