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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近年来,对于西方刑事和解制度的理论研究,因契合了当今我国构建和谐社会、维护公平正义的时代主题,渐成如火如荼之势,并已经准备上升到立法层面。①这一制度在起诉阶段的落实则是检察机关贯彻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最好体现。本文通过对起诉阶段刑事和解的概念、特点、适用条件的分析、阐述,构建起诉阶段刑事和解制度。
关键词起诉阶段 刑事和解 适用范围
中图分类号:D9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592(2010)01-046-02
刑事和解,是指在刑事诉讼程序运行过程中,被告人或犯罪嫌疑人以认罪、赔偿、道歉等方式和被害人双方达成谅解以后,国家司法机关不再追究被告人或犯罪嫌疑人刑事责任或者对其从轻处罚的一种案件处理方式。②其目的是为了弥补被害人在案件中受到的伤害、恢复被被告人或犯罪嫌疑人所破坏的社会关系,同时让被告人或犯罪嫌疑人改过自新能够重返社会。这种诉讼制度有利于提高诉讼效率、节约訴讼成本,减少社会矛盾,符合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精神。在司法理论和司法实践中,刑事和解在刑事案件的侦查、审查起诉、审判各个诉讼阶段均可以适用,因此相应的刑事和解也包括了侦查阶段的刑事和解、起诉阶段的刑事和解以及审判阶段的刑事和解。近年来,全国各地的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对刑事和解纷纷进行试点,该制度已经成为我国司法实践中一种不容忽视的案件处理方式。笔者试就起诉阶段的刑事和解机制的一些基本问题做了初步探索。
一、起诉阶段刑事和解概述
广义的刑事和解包括侦查阶段的刑事和解、起诉阶段的刑事和解以及审判阶段的刑事和解,而狭义的刑事和解仅指起诉阶段的刑事和解。它是指在轻微刑事案件中,被害人与犯罪嫌疑人双方达成和解协议,检察机关根据被害人的要求或申请对犯罪嫌疑人依法不再追究其刑事责任,或者给予其从轻处罚的一种案件处理方法。在公诉环节实行刑事和解是检察机关贯彻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最好体现,刑事和解并非人们一般理解中的“私了”,而是在公权力介入下的“公了”。我国《刑事诉讼法》第142条第2款规定:“对于罪行轻微,依照刑法规定不需要判处刑罚或免除刑罚的,人民检察院可以作出不起诉决定。《人民检察院诉讼规则》第291条规定:“人民检察院决定不起诉的案件,可以根据案件的不同情况,对被不起诉人予以训诫或者责令具结悔过、赔礼道歉、赔偿损失。”从以上规定中我们可以看到刑事和解的影子,被不起诉人通过对被害人赔礼道歉、赔偿损失,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被害人的损失,对于恢复其因犯罪嫌疑人的加害行为而受到的物质伤害和精神损害起到积极的效果。而在实践中,对许多当事人达成和解的公诉案件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予以从宽处理,客观上也促进了犯罪嫌疑人一方的认罪悔过、改过自新,更大程度上亦抚慰了被害人一方的心灵、弥补了相应的物质损失。同时也减轻了国家和社会对加害人和被害人双方所承担的改造、救助的负担,促进了社会的和谐。但另一方面,我们也确实应当正视这一探索在具体的司法实践中可能产生的负面效应:如威胁强迫一方和解、违反法律在法外减刑、贫困者与富有者事实上可能处于不同的地位、利用和解的形式逃避法律的追究等问题。因此应设计更为严格的程序和更为严格的监督制度,防止在这一过程中产生新的违法犯罪。
二、起诉阶段适用刑事和解的案件范围
笔者认为,我国现阶段在起诉阶段适用刑事和解的案件范围仍应稳妥地选择,否则,很容易使广大人民群众误认为“刑事和解”的核心在于用金钱作媒介而出让法律,所谓的“刑事和解”新理论是为富人们服务的,专属于富人们的学说。这样势必事与愿违,反而导致法律的后退,失去法律在人们心目中的权威性。因此在现阶段刑事和解制度的案件适用范围主要应该严格控制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犯罪嫌疑人的行为必须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已构成犯罪,且必须追究其刑事责任,但属于轻刑,即刑罚在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管制、拘役、罚金;二是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都必须是自然人,犯罪嫌疑人侵害的是自然人的合法权益;三是案件事实清楚、证据充分,犯罪嫌疑人确有悔罪表现,且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四是犯罪嫌疑人有经济赔偿能力或其他补救办法,能够弥补其行为给被害人造成的实际损失,取得被害人的谅解。五是被害人在谅解后有向检察机关提出不再追究犯罪嫌疑人的刑事责任或者对其从轻、从宽处理犯罪嫌疑人的要求。
三、刑事和解制度在起诉阶段适用的建议
(一)尽快进一步完善立法
目前,我国的基本法律并没有给予刑事和解制度以明确法源,因此亟待立法机关在总结各地实践经验的基础上,及早修法对其加以确立完善,从而使刑事和解制度能够有法可依。只有最终从立法上确立刑事和解制度的法律地位,使它与其他刑事制裁相结合,建立起一个立体的刑事制裁体系,才能真正使这一制度在实际运用中找到强有力的落脚点,从而发挥出它最大的功效,如减轻被害人的痛苦、给被害人提供经济补偿、为犯罪嫌疑人提供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等等,使刑事司法程序充满人性化的色彩,适应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下宽严相济的刑事司法政策的需要。
(二)在刑事和解后签订和解协议
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在起诉阶段进行刑事和解后,应该在检察院的参与下达成和解协议,刑事和解的协议主要包括以下内容:一是犯罪嫌疑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有明显的悔罪态度,并真诚地向被害人道歉,同时提出的赔偿方案必须经被害人认可;二是被害人对犯罪嫌疑人的过错表示谅解,并同意对犯罪嫌疑人免除处罚或减轻处罚。③总的来说,和解结果除了包含双方均认可的经济补偿以外,双方间的交流及其他形式的补偿也是和解的重要内容之一。同时应将被害人是否谅解、犯罪嫌疑人是否赔偿或是否致力于赔偿作为对其进行实体处理的法定情节。在审查起诉阶段,检察机关根据和解协议的履行情况可以作出不起诉处理。对公诉案件中的轻微刑事案件,既要看被害人是否对犯罪嫌疑人表示谅解,也要看双方当事人是否达成赔偿协议、以及是否实际履行。为防止犯罪嫌疑人不履行和解协议,笔者建议,可在法律上明确规定,犯罪人如有上述行为,应当从重处罚。
(三)强化专门机关的监督作用
起诉阶段刑事和解只有正当运用才能实现个案公正,若运用不当则会破坏社会和谐。为防止负面影响,还应当建立起与刑事和解相应的监督制约机制,将刑事和解置于阳光之下。④笔者认为主要包括以下两个方面:一是刑事和解必须接受公众的监督,检察机关在做出不起诉决定前,应当依据当事人的申请或案件的社会影响举行案件听证,允许关注该案件的群众进行旁听和监督。二是发挥检察机关的法律监督职能,包括内部监督和接受上级检察机关的监督。就内部监督而言,适用刑事和解的案件应当采取严格的审批制度方可进入和解程序。而上级检察机关应当加强对下级检察机关适用刑事和解的业务指导,并根据实际情况来确定具体有效的监督方式,如案件适用刑事和解程序要经过上级检察机关的同意或者报上级检察机关备案,以便于审查等。
注释:
①由陈光中教授主持的国家刑事诉讼法再修改课题成果《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修改专家建议稿与论证》,已将“刑事和解”作为我国刑事诉讼法的一项原则予以规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与被害人及其家属达成协议的,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公安机关可以考虑当事人的和解愿望,并根据案情,依法不追究犯罪嫌疑人刑事责任,对被告人从轻、减轻或免除处罚。”陈光中,葛琳.刑事和解初探.中国法学.2006(5).第11-13页.
②刘守芬,李瑞生.刑事和解机制建构根据简论.人民检察.2005(2).
③[日]大谷实.犯罪被害人及其补偿.中国刑事法.2000(2).
④杜鹏.刑事和解制度之程序法研究——兼论我国模式的构建.中国政法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关键词起诉阶段 刑事和解 适用范围
中图分类号:D9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592(2010)01-046-02
刑事和解,是指在刑事诉讼程序运行过程中,被告人或犯罪嫌疑人以认罪、赔偿、道歉等方式和被害人双方达成谅解以后,国家司法机关不再追究被告人或犯罪嫌疑人刑事责任或者对其从轻处罚的一种案件处理方式。②其目的是为了弥补被害人在案件中受到的伤害、恢复被被告人或犯罪嫌疑人所破坏的社会关系,同时让被告人或犯罪嫌疑人改过自新能够重返社会。这种诉讼制度有利于提高诉讼效率、节约訴讼成本,减少社会矛盾,符合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精神。在司法理论和司法实践中,刑事和解在刑事案件的侦查、审查起诉、审判各个诉讼阶段均可以适用,因此相应的刑事和解也包括了侦查阶段的刑事和解、起诉阶段的刑事和解以及审判阶段的刑事和解。近年来,全国各地的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对刑事和解纷纷进行试点,该制度已经成为我国司法实践中一种不容忽视的案件处理方式。笔者试就起诉阶段的刑事和解机制的一些基本问题做了初步探索。
一、起诉阶段刑事和解概述
广义的刑事和解包括侦查阶段的刑事和解、起诉阶段的刑事和解以及审判阶段的刑事和解,而狭义的刑事和解仅指起诉阶段的刑事和解。它是指在轻微刑事案件中,被害人与犯罪嫌疑人双方达成和解协议,检察机关根据被害人的要求或申请对犯罪嫌疑人依法不再追究其刑事责任,或者给予其从轻处罚的一种案件处理方法。在公诉环节实行刑事和解是检察机关贯彻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最好体现,刑事和解并非人们一般理解中的“私了”,而是在公权力介入下的“公了”。我国《刑事诉讼法》第142条第2款规定:“对于罪行轻微,依照刑法规定不需要判处刑罚或免除刑罚的,人民检察院可以作出不起诉决定。《人民检察院诉讼规则》第291条规定:“人民检察院决定不起诉的案件,可以根据案件的不同情况,对被不起诉人予以训诫或者责令具结悔过、赔礼道歉、赔偿损失。”从以上规定中我们可以看到刑事和解的影子,被不起诉人通过对被害人赔礼道歉、赔偿损失,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被害人的损失,对于恢复其因犯罪嫌疑人的加害行为而受到的物质伤害和精神损害起到积极的效果。而在实践中,对许多当事人达成和解的公诉案件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予以从宽处理,客观上也促进了犯罪嫌疑人一方的认罪悔过、改过自新,更大程度上亦抚慰了被害人一方的心灵、弥补了相应的物质损失。同时也减轻了国家和社会对加害人和被害人双方所承担的改造、救助的负担,促进了社会的和谐。但另一方面,我们也确实应当正视这一探索在具体的司法实践中可能产生的负面效应:如威胁强迫一方和解、违反法律在法外减刑、贫困者与富有者事实上可能处于不同的地位、利用和解的形式逃避法律的追究等问题。因此应设计更为严格的程序和更为严格的监督制度,防止在这一过程中产生新的违法犯罪。
二、起诉阶段适用刑事和解的案件范围
笔者认为,我国现阶段在起诉阶段适用刑事和解的案件范围仍应稳妥地选择,否则,很容易使广大人民群众误认为“刑事和解”的核心在于用金钱作媒介而出让法律,所谓的“刑事和解”新理论是为富人们服务的,专属于富人们的学说。这样势必事与愿违,反而导致法律的后退,失去法律在人们心目中的权威性。因此在现阶段刑事和解制度的案件适用范围主要应该严格控制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犯罪嫌疑人的行为必须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已构成犯罪,且必须追究其刑事责任,但属于轻刑,即刑罚在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管制、拘役、罚金;二是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都必须是自然人,犯罪嫌疑人侵害的是自然人的合法权益;三是案件事实清楚、证据充分,犯罪嫌疑人确有悔罪表现,且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四是犯罪嫌疑人有经济赔偿能力或其他补救办法,能够弥补其行为给被害人造成的实际损失,取得被害人的谅解。五是被害人在谅解后有向检察机关提出不再追究犯罪嫌疑人的刑事责任或者对其从轻、从宽处理犯罪嫌疑人的要求。
三、刑事和解制度在起诉阶段适用的建议
(一)尽快进一步完善立法
目前,我国的基本法律并没有给予刑事和解制度以明确法源,因此亟待立法机关在总结各地实践经验的基础上,及早修法对其加以确立完善,从而使刑事和解制度能够有法可依。只有最终从立法上确立刑事和解制度的法律地位,使它与其他刑事制裁相结合,建立起一个立体的刑事制裁体系,才能真正使这一制度在实际运用中找到强有力的落脚点,从而发挥出它最大的功效,如减轻被害人的痛苦、给被害人提供经济补偿、为犯罪嫌疑人提供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等等,使刑事司法程序充满人性化的色彩,适应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下宽严相济的刑事司法政策的需要。
(二)在刑事和解后签订和解协议
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在起诉阶段进行刑事和解后,应该在检察院的参与下达成和解协议,刑事和解的协议主要包括以下内容:一是犯罪嫌疑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有明显的悔罪态度,并真诚地向被害人道歉,同时提出的赔偿方案必须经被害人认可;二是被害人对犯罪嫌疑人的过错表示谅解,并同意对犯罪嫌疑人免除处罚或减轻处罚。③总的来说,和解结果除了包含双方均认可的经济补偿以外,双方间的交流及其他形式的补偿也是和解的重要内容之一。同时应将被害人是否谅解、犯罪嫌疑人是否赔偿或是否致力于赔偿作为对其进行实体处理的法定情节。在审查起诉阶段,检察机关根据和解协议的履行情况可以作出不起诉处理。对公诉案件中的轻微刑事案件,既要看被害人是否对犯罪嫌疑人表示谅解,也要看双方当事人是否达成赔偿协议、以及是否实际履行。为防止犯罪嫌疑人不履行和解协议,笔者建议,可在法律上明确规定,犯罪人如有上述行为,应当从重处罚。
(三)强化专门机关的监督作用
起诉阶段刑事和解只有正当运用才能实现个案公正,若运用不当则会破坏社会和谐。为防止负面影响,还应当建立起与刑事和解相应的监督制约机制,将刑事和解置于阳光之下。④笔者认为主要包括以下两个方面:一是刑事和解必须接受公众的监督,检察机关在做出不起诉决定前,应当依据当事人的申请或案件的社会影响举行案件听证,允许关注该案件的群众进行旁听和监督。二是发挥检察机关的法律监督职能,包括内部监督和接受上级检察机关的监督。就内部监督而言,适用刑事和解的案件应当采取严格的审批制度方可进入和解程序。而上级检察机关应当加强对下级检察机关适用刑事和解的业务指导,并根据实际情况来确定具体有效的监督方式,如案件适用刑事和解程序要经过上级检察机关的同意或者报上级检察机关备案,以便于审查等。
注释:
①由陈光中教授主持的国家刑事诉讼法再修改课题成果《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修改专家建议稿与论证》,已将“刑事和解”作为我国刑事诉讼法的一项原则予以规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与被害人及其家属达成协议的,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公安机关可以考虑当事人的和解愿望,并根据案情,依法不追究犯罪嫌疑人刑事责任,对被告人从轻、减轻或免除处罚。”陈光中,葛琳.刑事和解初探.中国法学.2006(5).第11-13页.
②刘守芬,李瑞生.刑事和解机制建构根据简论.人民检察.2005(2).
③[日]大谷实.犯罪被害人及其补偿.中国刑事法.2000(2).
④杜鹏.刑事和解制度之程序法研究——兼论我国模式的构建.中国政法大学硕士学位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