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器

来源 :台港文学选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yun09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爷爷老了,大概快一百岁了,一个人不是皇帝,却活那么久,这简直自取其辱。当爷爷眯着眼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时,落在身上的阳光就带了点混沌的意味,此刻画它在一张纸上,便是一滴生锈的水珠,或一块暗黄的斑点。太阳和爷爷一起变老了。忽然,爷爷问我:“我是不是活得太久了……”我微张着眼,看了看太阳,连连摇头:“不,比起太阳,您活得一点也不久……”爷爷忙说:“当真?”我说:“那还有假?”
  这么一来,爷爷就笑了,爷爷一笑,牙床上仅剩的两颗大黄牙,就暴露无遗,阳光照不到他嘴里,那些牙齿在好好的时候,也没有被阳光照耀过,这真是一件悲哀的事。
  在死亡这件事上,爷爷的态度太不认真了。有一次,他摔了一跤,跌断了股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哭哭啼啼地对奶奶说:“我快要死了,赶紧去把孩子们叫来见最后一面。”我奶奶也是久经考验的人,根本不信他的话,相反还顶撞他:“你好吃好喝在床上躺着吧,等真的死了自然会有人来把你抬出去,不抬也不行啊,太臭了。”奶奶边说这话,边装模作样皱起了眉,似乎那尸臭味正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在她的鼻子底下直打转。爷爷继续使用苦肉计,动不动就哼哼唧唧,奶奶除了一日三餐,别的从不搭理他。他躺在床上大骂,说自己昨天还有翅膀,怎么今天就没了呢。或者埋怨被墙压得喘不过气来,哎哟哎哟,像个女人哭哭啼啼。如此过了三个月,爷爷拄着拐杖能在村街上行走自如了。奶奶看他悠哉悠哉的样子,问他:“怎么还没死啊?”爷爷嘿嘿嘿地笑着,不怒也不恼:“要我死嘛,没那么容易啊。”
  还有一次,爷爷从外面回到家,突然一脸悲伤地躺到床上,奶奶叫他起来吃饭,他两眼一闭,说:“我要死了。”奶奶说:“拜托你吃完饭再死吧。”爷爷说:“死都要死了,还吃什么饭啊。”奶奶就不管他了,稀里哗啦把自己的那份吃完了,看见爷爷还躺在那里,有点大义凛然的味道,才发觉事情有点蹊跷。她自己也不多问,叫来我大姑。大姑来的时候,爷爷侧身躺在床上哭。我大姑比我奶奶脾气好多了:“爸,你这是怎么了?赶紧起来吃饭吧!”爷爷忽然老泪纵横:“我就要死了,一个要死的人,他怎么吃得下去啊。”我大姑一怔,忙说:“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些话?”爷爷起先不肯说,而且一说就哭,根本无法说清楚,大姑费了很大劲才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原来,爷爷在村口遇见一个穿皮鞋、挎背包的男人,那个男人看见我爷爷在垂头丧气地锄地,就上前与他搭讪,问他去哪里哪里的路怎么走,爷爷胡乱一指,说,一直往前走。根本就没理他的意思。那人见状,吞吞吐吐地说:“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爷爷一怔,那人压低了嗓音说:“这位大叔您印堂发黑,很快就有麻烦上门了。”爷爷没好气地说:“你哪里看出我印堂发黑,你才发黑呢。”那人若无其事地走了,临走时不忘丢下一句:“不相信就算了。”爺爷这才有些急了,想叫住那人又搁不下这个脸,急得直掉泪,回家一照镜子,果然整张脸像是描了炭笔,一片黑焦焦。大姑听说这事,忙安慰道:“原来是这事,那还不简单,我去找那人来问问不就结了。”爷爷一听,不哭了,叹了口气说:“哪有那么容易啊,这既不知道名字又不知道来历的……”大姑说:“你先吃饭,吃完饭长力气了,我们一起去找。”没想到爷爷哭得更凶了:“我不去找,我不去找……要找你们自己去。”大姑哭笑不得:“好好,我们去找,那你快起来吃饭吧。”爷爷压低嗓音对我大姑说:“我不能去吃饭,我一吃了饭,你们就不去找了,我不上这个当。”大姑没办法,回头寻我奶奶,奶奶早就躲出去了。大姑问:“真的不吃了?”爷爷说:“真不吃了。”大姑叹了口气说:“好吧。”大姑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去找那个骗子,总之,过了几天,爷爷看自己还没死,就偷偷摸摸地起来吃饭了。
  奶奶看到爷爷狼吞虎咽的样子,毫不客气地说:“你不是死了么?死人怎么还要吃饭呀?”
  爷爷支支吾吾说不上来,过了很久,才梗着脖子,冒出一句:“我这不是还没死么?”
  村里有些人睡着睡着就没了。有些人洗洗衣服就栽倒在河埠头。也有得病的,脸渐渐黑了,是疼死的。死亡到底是怎么来的?它就像影子似的,不声不响地跟过来,一会儿带走这个人,一会儿那个人没了。除了意外,很多死亡肯定是从体内出发的吧?它是疾病么?还仅仅是血液的流动,或意识的堵塞?
  爷爷没想那么多,或许他想了,但他也说不出这些。他只觉得跟了他多年的身体,越来越不听他的话了。如果有一天,那个身体什么也动不了,他也不会感到奇怪,似乎那是迟早的事,可是这和死亡有什么关系呀?一旦他把身体的不能动弹与死亡联系在一起,他就有些不知所措,明明那个身体的事与自己无关,可只要它不能动了,那他就是死了。怎么能这样呀?爷爷感到很气愤,也很无奈。
  有一天,爷爷眯着眼睛想着想着,忽然想到身体的事了,他就一阵战栗。怎么才能知道那个身体的处境呢?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出来,在它的里面呢?在那个黑漆漆的世界里,它们都还好么?这么多年了,对那个世界,他一无所知。
  说来奇怪,那年冬天,爷爷全身皮肤忽然出现严重的裂缝,起先是漫不经心的细瓷纹,起了泡,有皲裂的细节,以为是干燥季节特有的征象,不想那瓷纹样的缝隙一日日增大,首先是从手足开始,然后再慢慢蔓延至四肢、躯干,到最后,全身所有的皮肤都出现了轻轻一剥就能撕开的现象,爷爷每天都要撕扯身上碎裂的老皮,他是个急性子,常扯得血肉模糊,明明有些皮还未到达撕开的程度嘛,他就迫不及待地撕上了。我抢着帮爷爷撕皮,就像给新土豆剥衣,这种感觉真好。在这件事情上,爷爷可不喜欢我帮忙。他要慢慢地一点点在太阳底下给自己更换新衣般,一层层地剥开自己,好奇地打量着新出现的一层,那通常是更嫩、更粉的另一层,有跳动的毛细血管,蓝色的地图样弥漫的经络,还可以涌出血来,只需拿针来轻轻地一挑。看着爷爷那褪毛鸡一样的嫩肉,我常有这样的念头闪现。爷爷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身上有哪些地方可以撕掉了,每发现一处,他就惊喜地大叫。我不知道,爷爷要撕开这些皮肤的目的何在,他是不是要打开自己的身体,看看那些工作了一辈子的器官都长什么样?说实话,我对自己的身体也很好奇,为什么跌跤的时候,有时候是流出血来的,有时候却是乌青。后来,他们告诉我,乌青不是不流血,而是血流在里面出不来。既然流的都是血,为什么看上去却不同?就像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天空有时是蓝的,有时是灰的,更多的时候却是不灰不蓝的?难道天色只是宇宙透明的皮肤,那它的身体里到底藏着什么?   爷爷很想知道那些白饭进了嘴巴,怎么就变成黄灿灿、臭烘烘的粪便排出了体外,它们又多么宝贵,被运到庄稼里地,营养着蔬菜瓜果,那些蔬菜瓜果又通过人嘴,进入那个黑暗的人体的洞穴里,进行着化学分解,好的存留,坏的排泄,如此循环往复,一个人的身体就会慢慢地变老,变迟钝,走下坡路,直到自己也不认识自己。
  爷爷當然很想认识自己,他想认识住在自己身体里的那个神灵。爷爷相信每个人的身体里都住着一个神灵,这开裂的皮肤或许是个预兆,难道神灵要显形了?
  还是奶奶英明,她手持梭子掷向爷爷:“什么神灵显形,你是毒气太重了!而且,你不是蛇怎么能蜕那么多皮?”说完,奶奶察看了自己的手掌,那里好好的。她一脸茫然。
  奶奶请人把爷爷的手反绑着,把他的衣物脱个精光,在他全身上下涂满软膏,那像鼻涕一样微黄的胶状物黏附在爷爷身体的表面,就像打了一层蜡釉,闪烁着莹亮的色泽。这让爷爷看起来像一个长成丝瓜样的变异的南瓜。涂满软膏的爷爷一脸痛苦,似乎那些黏稠的胶质样的东西,把他的神灵之路给堵死了。
  爷爷哭哭啼啼地向奶奶求饶:“把我放了吧,我再也不剥自己的皮了。”奶奶笑了,说:“狗改不了吃屎,等你的皮不能剥了,再放了你。”
  奶奶给爷爷喂饭,爷爷把一口饭喷在奶奶脸上,奶奶气得把整碗饭扣在地上喂了狗。她气呼呼地走了,撂下一句话:“如果我再给你喂饭,我要拗断一颗牙给你看!”发了毒誓的奶奶一阵风似的跑了。饿了好几天的爷爷已经不知道什么是饥饿了。到最后,他只喝水,不吃饭。爷爷越来越瘦,皮下组织越来越薄,经络分明,血管依稀,隐隐可见里面的脏器,特别是那颗拳头大小的心脏,它比往常跳得更欢了。爷爷让自己的手掌贴近那里,他要让它在自己的掌握之下跳动,就好像自己的生命能完全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在奶奶的干扰下,爷爷那裂纹一样的皮肤终于完全封死了,不再有缝隙,连风也吹不进去,慢慢地,它们变得和从前一样了,甚至更为密实了。他怎么揉搓,怎么剥弄都不行了,一丝间隙都没有留下,就像一个没有门窗的房子,本来还有墙壁间的缝隙,现在连这些间隙也没了,彻底地消失了。爷爷觉得自己的身体就成了那个黑漆漆的房子,是个牢房,那些脏器就是暗无天日的犯人。这让他感到别扭。只要他一躺下来,就会出现幻觉,好似那些脏器在喊叫,弄疼我了,弄疼我了。那叫声在耳边嗡嗡嗡地响着,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打开窗户,一会儿拿着锤子东敲敲西捶捶,他的睡眠越来越糟,锤不离手,叽哩咕噜。有一次,奶奶起来夜尿,看见一个人影站在窗前,她吓了一跳,大喝一声:“谁?”爷爷回过头来,举着锤子向她走去。奶奶吓得拔脚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我的妈呀……快来人哪……”奶奶怕爷爷会捶打自己。那些锤子啊、铁棒啊什么的,总是很容易找到。有一天,爷爷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锯子。锯子的样子有点可怖,那齿痕已经被锈痕填满了,粉末一样的铁锈黄一点点苏醒过来,在爷爷把它拿到阳光下时,它似乎被惊醒了,带着恼怒,又有不知该如何的茫然。
  爷爷说:“给我一段木头。”他好像在对着空气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自己去柴房里抱出那根樟木,木头的一端已经腐烂了,另一端却还新鲜,一些树的汁液在汩汩地冒出。爷爷发上缀着蛛网,白乎乎的,有些可笑。
  他一刻也离不开太阳,太阳走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他抱着那根樟木,满院子地追赶太阳。那樟木很沉,被去了皮,裸露着,在阳光中,像一截亮闪闪的骨头。谁也不知道,他要拿那根木头派什么用场,一开始他只是抱着它,他怕冷似的抱着它,似乎那是他的另一个身体。
  当阳光长足而安静地洒落在院子里时,爷爷就拿出锯子在那根木头上装模作样地拉来拉去,那些生锈的锯齿如大提琴灵活而倨傲的弦。一开始,它们只停留在木头表面,它们擦破了木头的一点点皮,发出悲怆的呜呜声,再也舍不得深入下去……这是爷爷的意愿,还是锯子的?锯子显然想要锯断那根木头,而爷爷却显得模棱两可,他的动作有些迟疑,锯着锯着,就停下了,丢开它,坐下来发呆。过了很久,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抖擞着精神上来了,继续刚才的拉锯战。
  成了段状的木头还是横陈在院子里,他要拿它们来做什么?是像往常那样扔进炉火里烧成灰烬,还是制出一两样家具来?我记得爷爷曾给我做过一个书架,那书架可真丑,四根木段,两横两竖,硬生生组合在一起,连树皮也未褪干净,摸上去还扎手。连做最简单的凳子,那凳脚还立不牢,一不留神坐了上去,肯定要仰面跌跤。
  有一天,院子里沉寂了很久的拉锯声又响起来了。爷爷找来了更多的木头,它们是杉木、柳木和松木,那些木头真好呀,粗壮,结实,充满了暴力过后的宁静。爷爷打量着它们,好似打量着一生未竟的事业。
  爷爷找来了更多的工具,什么凿子呀、刨子呀、墨斗呀、木锉呀,满满放了一地。他不满足于这些,还在屋子里寻寻觅觅。爷爷终于开工了。谁也猜不透他要做一样什么东西出来。他一会儿做出裁缝给人做衣服的架式,让那些木段规规矩矩地躺在地上,等候他的灵光一闪。他磨磨蹭蹭地摆弄它们,最先拼出的竟是一个北斗七星的形状。马上他又把北斗星变成一张回形的床。他东看看西瞧瞧,忽然又不满了,把床给“拆”了,让那些木头重新变得孤单。
  爷爷开始使用刨子。他的样子有些严肃,又滑稽得很。他似乎在对木料施法,他对刨子念念有词,很快木头就变得光滑,纹理干净,宛如新生。爷爷显然不知道他要拿这些木料干什么。刨子所经之处,刨花像波浪一样翻卷着,坠落在地,宛如木头美妙的魂灵。
  奶奶也在偷偷地观察爷爷的举动。有一天,她在看过爷爷的工作后,惊喜地对我说:“你看着吧,他马上就要帮我变出一张木头桌子来。”我撇撇嘴,什么也没说,心想,谁知道呢。在这件事情上,奶奶表现出了足够的耐心。她甚至觉得奇迹马上就要发生了,既然已经等了一辈子,她不在乎再多等一会儿。   有一次,吃早饭时,奶奶实在忍不住了,用筷子敲着瓷碗,念念叨叨:“老头子,这张桌子就像你一样,快要散架啦。”爷爷站起身,对奶奶的话置若罔闻。
  他像往常那样返回工作现场,一看到那些横七竖八的木料,马上恭恭敬敬地蹲下来,用干枯的手指抚弄着它们。那些木头在得到这个干瘦、微凉手掌的抚慰后,渐渐安静下来。爷爷激动得一阵干咳。
  全家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这个奄奄一息的老人如何把一根根木头,变成它最终的样子。我以为爷爷会做一扇窗,这个想法没有任何依据,简直可笑。要一扇多余的窗户来干什么?可我就是以期待一扇窗的心情来关注爷爷的工作进展。如果多了一扇窗,我们家的很多事情就会大变样。或许,爸爸就不会老是出去赌博,我妈就不会和他吵架,我奶奶也不会半夜三更起来骂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爷爷在木料前敲敲打打,每天都会出现新情况,每当我以为他最终完工的是一扇窗户时,他随之添加的细节,就会打破我的妄想。
  奶奶也在留意爷爷工作的进程,她经常躲在门后偷看。她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爷爷的工作台。那些木头已经变得无比光滑了,似乎经过了无数眼神的抚摸。爷爷用所有的力量使这些陈年的木头散发出圣洁的气息。它们得到了妥善的安置,正在等待着爷爷或者说是命运最后的裁定,是让它们成为桌子的一条腿还是窗户的框架,或是某样神圣物质的组成部分。
  随着最后时刻的来临,爷爷越发镇定自若,他花在木料上的时间也越来越多,白天的时候,他一刻也不离开它们,似乎他不能确定在离开的时候,它们会发生什么改变,他对它们的存在越来越不放心。
其他文献
从清末修律变法,到辛亥革命推翻帝制,政法制度变革的最大动力在于一种“强国梦”的诉求:面对鸦片战争和中日甲午海战的失败等突显出来的国族生存危机,一些知识精英和政治精英们谋求借鉴与宪政有关的西方现代政法制度来实现国家的富强和救亡图存。辛亥革命后,虽然中国政治统治权的正当性话语已然实现现代化转型,即“人民主权”替代“皇权”成为统治权之道统,然而,宪政却未得到具体的落实,国家富强也未见多少亮光。革命后很快接续的是帝制复辟风波和军阀混战。
(2011年1月24日)今天,我们在人民大会堂金色大厅召开形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座谈会,回顾形成历程,畅谈重大意义,总结基本经验,分析形势任务,对加强和改进立法工作,在新
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站在经济社会发展全局的高度,对推动文化产业成为国民经济支柱性产业这一重大战略任务作出了全面部署,强调必须坚持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社会效益和经济效
谈文化不能离开人,文化关键在于践行人民论坛:怎么看待文化“魂”与“体”的关系?邹广文:文化“魂”与“体”的关系,也就是“虚”与“实”的关系。实际上就是怎么用有形的东
未来五年和今后更长一个时期,贵州文化建设的根本要求是依靠改革创新、建设文化强省、促进历史跨越。解决当前我省文化事业发展存在的观念、机制、人才、投入等各方面的问题,
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是语文课程的基本特点,但是现在的语文课堂教学过程中有几个奇怪的现象,导致了语文课中人文教育丢失。 The unity of instrumentality and humanity i
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从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和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全局的高度突出强调了发展公益性文化事业的重要性,进一步明确了发展公益性文化事业的主要目标、基本原则
50年代中后期实现军事合作是中苏双方的愿望。苏联在与中国交往中确有某种程度的领导者心态,但并没有任何侵犯中国主权的意图,在长波电台和联合舰队问题上,毛泽东有意做出过
“确保相互毁灭”(英语缩写MAD,是疯狂的意思)这个术语是一位评论家杜撰出来的,他的目的是想突出这一概念的荒谬性。这一点可以为这个理论的最后寿终正寝提供一点启示。上世
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强调要发展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社会主义文化,培养高度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提高全民族文化素质,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弘扬中华文化,努力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这标志着我们的文化自觉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文化自信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也标志着党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