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我都已经工作七年了。
　　前几天台湾的一位知名学者逝世，让我忆起初中时代。那个时候，是我学业成绩的巅峰，也是不可一世的巅峰，什么事都要去批判，似乎思想只有自己独有，其他人都是书呆子。然而开始并不顺利。一个农村子弟，考入县里的重点初中，一年的学费都得几千。第一次来到学校，校园里停满了各种小车，人来人往。家里为了我住校，还特地定制了一个木箱。这个小木箱在宿舍是那么地显眼，一放到架子上，其他同学的父母就围上来“评头论足”。
　　“有意思哈，还有人用这种箱子。”
　　另一个摸一摸，“别说，做工还可以啊，就是小了点。”
　　因为我从农村来，上学还带着个小木箱，或者再加上考进来时排年级第三百八十名，年龄小、个子小等等原因，受了些欺负。那时候没朋友，但徐老师因为我来得早，居然让我当寝室长，故而寝室有什么事只能自己动手了。
　　徐老师那时候常穿一身职业装，浅绿的套裙。那副金边眼镜是那么地奇怪，无论是在上课时或者晚上就寝讲小话时，如果你从窗户外面看到这副眼镜一动不动，总能感受到眼镜后面浓浓的杀气。虽然老师很少发脾气，但我们都很怕她。
　　初中时候那么多学科，不论是政治、地理，还是物理、化学，我的分数都不低，第一次期中考试就排到班级第三，年级第十九，于是开始了叛逆的旅程。突出表现在作文上面，要求写东，我常常写西；要求写赏析，我常常批判标准答案是杜撰出來的，他又不是作者，他怎么知道。
　　一个小作，一个大作，其他同学可以拿五十多分，我一般不超过四十分，有时候两篇加一块才拿十多分，当然零分也拿过，而教语文的就是徐老师。
　　老师常常给同学们的作文写上大段的评语，那次以“我们的教室”为主题，大家都写我们的教室如何如何好，我却写我们的教室角落还有蜘蛛网，地板上不少口香糖被踩成黑痂一般。后来，徐老师单独找了我，具体谈话虽然不记得了，但有一句印象深刻：你看得见蜘蛛网、口香糖，那你也应该看得见磨光的地板、统一的桌椅、宽敞明亮的教室吧？
　　是的，生活本身是丰富的，你愿意关注什么，是你的选择。你所关注的，构成了你自己的世界。
　　跟老师打了几年交道后，她很信任我。初三时，学业紧张，一到周末大家都想找老师去写请假条到校外玩。毕竟很多学生不是真的因事外出，所以老师批假一般都很谨慎。那次我从她办公室路过，看见一堆同学围着她以各种理由请假出校，我觉得蛮有意思，就一直在门口看。哪知她签完之后看见我站在门口，就直接问我：“海军，你是不是也请假出去啊？”就这样，我也惶恐地拿到一张请假条。
　　徐老师的教学总是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她最喜欢和学生“私聊”，在管理上又是宽严并济，特别是处理那次班级的餐票失窃事件，既找回了丢失的餐票，又没有将犯错的学生公之于众，给予了改过的机会。
　　多年后，到了工作岗位上，曾经物理化学的高分离我远去，每次都满分的生物，也若流水而逝。但对语文依然保留着热爱，这也让我在单位熠熠生辉，不仅在企业报刊上发表文章上百篇，也挂名一些杂志特约作家、特约撰稿人之类。不知道亲爱的徐老师，是否还热衷于讲台，教授着青春学子；这些孩子们，是否像我们一样，对您又敬又畏？
　　作者简介：刘海军，男，衡阳市衡南县邮政分公司党建纪检专干。作品散见于《参花》《文艺生活》《今日文摘》《鄂东晚报》等。
　　（责任编辑 张云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