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人心者仍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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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与3个男人的辗转,成了人们口中念念不忘的传奇,只是那一张一合之间,悲悯的少,旁观热闹的多,苛薄者亦有之。她先后跟了王恩甲、萧军、端木蕻良3个男人,都是先同了居,然后分开或被弃,而且都是怀着前者的孩子。一边又跟着后者。在暗暗的心底,恐怕都会想,这样一个随随便便、行为不甚检点、教化不良的女子,即使再有才华,拿出去也不甚体面,如何能成为当今世人崇拜的偶像呢。想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人们觉得她拿不上台面,不能如张爱玲、林徽音出生于贵族大家来得有身份和尊贵,虽然她们的际遇也曾落魄,但隔了远远的岁月,贵族这两个字足以让人心生向往。这也许有点像仇富心理,当有一天他成为富人,他一样看不起穷人,那个也是曾经的自己的穷人。
  这么多年就这样过来了,人们忘的忘,记的记,各有归路。重读萧红,像炎夏里一枚红豆冰,像寒夜里的一壶温茶,说不清滋味,悲而不凉。萧红的心性与才识让她所写下的文字,远在顾影自怜的伤感之外,是一种更为绵长悠久的寂寞滋味。悲凉到骨子里,心却又是温热与悲喜重叠反复,如同经久打磨的玉,温润微凉。所有的悲痛,在萧红笔下变得不动声色,喜欢她文字的人,却说不出哪里好,就像如果世间真有爱情,你爱上的那个男子,并不因为什么附加,只因他温和悲悯吧。只是大美无形,在世间难以驻足。
  萧红1911年出生在黑龙江一座名叫呼兰的小县城,8岁时母亲病故,18岁时最疼她的祖父病故,呼兰的家,就此于她无意义了。她从被囚禁的家中逃出,与未婚夫王恩甲在哈尔滨道外同居,及萧红有身孕,他们欠下旅馆600多元食宿钱,未婚夫打着出门筹钱的名义,人间蒸发。萧红被旅馆囚禁,等待她生完孩子被卖入妓院。萧红主动向报社写信求救。遇合萧军,不知是否可以算为一见钟情,他们很快同居,有一段艰苦又甜蜜的相守岁月吧。萧红产下一子,送与公园看门人,她一生再未见过她的孩子。她与萧军在一起6年,从1932年到1938年,中间萧红在日本独自呆了半年,想挽救与萧军的感情。但一个如温水,一个如暴炭,怕是终难平静相怡相守,便等她遇及端木蕻良,终于从与萧军的阴影中走出。或者她一生从未从任何阴影中走出,只是从一个阴影到另一个阴影下,她自知,也是自我选择,只是脱不出最后悲凉收场的结局。1942年,萧红在香港玛丽医院写下:“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下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之后。撒手而去。这两三段于她来说摧心折骨的爱情将萧红送到人生尽头,带着无人可诉的甜蜜与仓惶,不甘而不得不罢。
  人生也总是这样,遗忘之后重拾过往,惊觉旧年当时当地,并不曾理解那时风月。如今及心稍许懂得看懂尘埃落定的情怀,重读萧红文字,觉得错过人生大美。这份美不惊不咋。却足以将光阴放倒,顺从命运的拨弄。从来,我们掀翻的都是自己,不是流光中的任何一支草芥。如萧红所说,“生如草芥。一个个的生命消失,来不及悲痛就被遗忘。”在已是夏末的天时里,重读她的《小城三月》,听她用淡淡的口气说:“美人有难的时候,英雄缺席了。男人是炎凉的人类。”而书中翠姨仍如飞蛾扑火向毁灭一步步不迟疑地走去。突然明白,每一个女子。都如蝇蛾一般普普通通,甚至还带着小性,但当她被爱情点燃,那个与她唱对手戏的男子却畏惧了。因为女子的这份热爱,让男子的实利考虑无所遁形,所以,太痴的女子在爱情上多半无法良善收场。只是她不这样,还算是活着有过爱吗?所以,千古以来,女人考验的都是女人心,而不是所谓你以为爱上的男子。你选择了怎样的道路,便有何前途遇你,并不是那个你追随的男子给你命运。你只是转动了你手中的命运水晶球。所以。聪明的女子懂得认命,但女人多半是痴的,及痴的受伤,便转做爱钱,总要爱一样,否则人生太空洞。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也许说的对。仿佛花钱买票看话剧,可以评说人生浮沉与对错,只是从不曾踏上自己的舞台。站在自己的镁光灯下。就是别人都被你评说死了,又怎样?动人心者仍是心,也只能是心。别再用自己的麻木。看鲜活流血的心的笑話。心血流尽会死,但那是一颗心脏,比一块木板做的心脏模型值得敬畏。
  再多的意义,都不及我们给予萧红的一声叹喟。一片薄薄的心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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