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血缘的祖孙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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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年末的一个深夜,寒风呼啸。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正在熟睡的徐旺香夫妇。“徐老师。徐老师!马校医病情危急,你马上来医院!”徐旺香放下电话,翻身起床,立即在丈夫涂先生的陪同下出门找了一辆的士,赶到了南昌市第一医院住院部。
  此刻,医师、护士正在对马校医施行紧急抢救……
  徐旺香,南昌十九中生物教师。马校医,名叫马莉,原为十九中的校医,今年93岁,因冠心病长期在市第一医院住院治疗。当晚深夜,老人突然病情危重,呼吸困难,胸口憋闷得厉害,因此,护工电话呼叫徐旺香来医院。
  护工怎么不呼叫马校医的家人,而叫徐旺香呢?徐旺香与马莉是什么关系?——不就是一般的同事吗?不,她们不是一般的同事,而是一对无血缘关系的祖孙。
  1985年,徐旺香毕业后分配到南昌十九中任生物教师。那时她才18岁,由于家远在蒋巷农村,她只好住在学校集体宿舍。与马莉为邻。马莉当年66岁,已离休。她老家在广东,年幼丧母,有个妹妹。她母亲去世后不久,父亲再婚,继母当家。马莉在家生活不顺心,于1947年离家出外闯荡,1949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当了一名卫生员。上世纪50年代初,马莉转业到地方工作,辗转成了南昌十九中的校医。后来马莉的父亲、妹妹相继病逝。马莉曾有过一段短暂而不幸的婚姻,但没有生育过子女。在南昌,马莉举目无亲,与老家广东也无法联系,寻亲无门。因此,几十年来,马莉过着独身孤寂的生活。
  1986年的一天,南昌十九中生物教研组组长、共产党员刘雪丽从学校宿舍搬走时,对徐旺香说:“小徐。我搬走之后,你一定要多多关照马校医。因为她年岁大了,身边又无任何亲人。”徐旺香满口答应了。
  自此之后,徐旺香开始了对马校医的照看、服侍,至今已整整26年了。徐旺香把马莉当做自己的亲奶奶,马莉把徐旺香看作自己的亲孙女,她们之间奏响了一曲令人艳羡的无血缘的情缘曲。
  马莉刚离休时,身体还可以,生活基本上能自理。徐旺香每天在繁忙的班级管理和教学工作之余,都要去马莉家,帮老人买菜、买日用品,陪她聊聊天,解除她的孤独感。1990年,老人视力日渐下降,经医院检查,诊断为青光眼、白内障。自此,老人的生活自理能力急速下降。徐旺香侍候老人的任务也随之加重了,每天要帮老人煮饭、洗衣、缝缝补补、打扫卫生,还要搀扶老人外出散步,陪伴老人去医院治病,就连老人的睡衣、睡裤都是徐旺香做的。可以说,老人的衣食住行都得靠徐旺香帮着。当时,徐旺香正在谈对象,她却很少有时间与男朋友小涂约会。好在小涂能够理解她、支持她。于是他俩总是把马校医的家当作他们的相聚点——马校医的家成了他们孕育爱情的伊甸园。
  1997年,老人对徐旺香说,她的乳房内有一个小硬块。徐旺香立即带老人去南昌市第三医院检查。诊断结果为乳腺癌,必须立即手术。手术期间,在学校的支持下,徐旺香常常调课、请假去医院照看老人,还一连几个晚上陪护在老人身边。在医院照看老人的那段时间里,徐旺香被小偷盗走了两辆自行车。老人闯过手术关之后,接着又做了几个月的化疗。每次都是徐旺香陪同老人去医院,一去就是半天。由于徐旺香总是陪护在马莉老人身边,帮她取款、交款、取药,于是医院的医师、护士和银行的营业员都认识了徐旺香。当得知徐旺香并非马莉的亲人,只是同事时,他们都赞不绝口地说:“真是个好心人,不容易啊!”他们还真诚地对徐旺香说:“你有什么事尽管跟我们说,我们会帮你的。”
  这年,徐旺香30岁,已经结婚并生了孩子。她的家安在桃苑,离十九中很远。但她还是克服了工作担子重、家务繁忙的重重困难。始终如一地照顾马莉,使老人很快康复,并平安地度过了十几年。当时,马莉体谅徐旺香的困难,开始请了个钟点工做家务。
  2009年,马莉已年届九旬了,身体每况愈下,又患上了冠心病,须长期住院治疗。学校领导很关心马莉老人。在学校资助下。老人请了一名护工。每逢节假日或平日一有空闲,徐旺香就会去医院,送一些老人喜欢吃的菜去。老人特别爱吃南昌十九中食堂的肉包子,徐旺香每个星期笃定要送两次包子去医院,让老人吃得开心。
  当年,在老一辈共产党员刘雪丽老师的影响下,徐旺香启动了她那颗帮助马莉老人的雪球,到今天,这颗雪球愈滚愈大,南昌十九中不少教职工也纷纷主动地到医院去关照马莉。这些同事都像徐旺香那样,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使马莉的心头感到格外温暖。老人常动情地对人说:“我虽然孤身一人,但我并不感到孤独,这些同事都是我的亲人呀。”
  徐旺香在侍候马莉的26年中。有时也有苦衷。但这些苦衷并没有使她退缩和罢手,她以一个共产党员的胸襟,勇敢地面对它们。并将其化为助人为乐的甘甜。
  年事已高的马莉,脾气变得有些古怪。有时徐旺香为马莉做事,如满足不了老人的要求,老人会表现得很不高兴。甚至会唠叨不停。使徐旺香觉得很委屈,很尴尬,真想撒手不管了。但冷静一想,她又觉得不能与老人去较劲。于是怨气又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马莉是享受副县级待遇的离休干部,每月的离休费很可观。老人膝下又无儿女和其他亲人。这引起了一些人对徐旺香的猜测,甚至非议。“她怎么对马莉那么好?是不是想继承老人家的遗产?”“马莉肯定会拿不少钱给她。”面对这些流言,徐旺香内心十分坦然。她对马莉的照顾已经形成了一种行为的惯性,用她自己的话说是“欲罢不能”了,几天不去看一下老人,她心里就不舒服。老人几天不见她,也会想她。因此,徐旺香对这些闲言碎语不予理睬,依然我行我素。
  马莉是一名老共产党员,革命大熔炉对她的锻炼,使她具有坚定的党性原则,养成了艰苦朴素的优良品格。平日她十分节俭,从不乱花1分钱。她的存款放心地交由徐旺香管着。但每笔收支老人都记了账。20多年来,老人从来没有许诺过,去世后让徐旺香继承多少遗产,徐旺香只听老人说过,她走后,存款的大部分要作党费交给组织。
  2008年秋季开学典礼上,马莉拿出自己的12万元存款捐给学校,作为奖励优秀学子的基金。经学校研究,南昌十九中设立了马莉奖学金。这几年,学校已经用其利息奖励了不少优秀学子。
  徐旺香这么多年常帮老人买东西,尽管老人每次都要付钱,但徐旺香都没要。这一切,老人还是记在心里的。老人最终会用什么方式回报徐旺香,至今老人没对任何人说过。徐旺香从一个19岁的大姑娘开始侍奉马莉,到今天她已经45岁了。在这26年中,她从来没有去想过要得到马莉怎样的回报。
  孟子说:“仁者爱人。”徐旺香之所以对马莉老人关怀备至,生动地演绎着一幕长达26年的无血缘的祖孙情缘,是因为徐旺香是一位极具仁爱之心的好人。
  责编/晓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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