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东方小巴黎”的白色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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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尔滨,这个与我从小成长的江南城市相距甚远的北方“冰城”,有着太多超乎我的生活经验的地方,却不知从何时开始闯入了我心中的念想,带着专属于北方的磅礴和冰冷,在我心中扎根。
  也许是在看了五月天《时光机》的MV之后吧,那条漫天飞雪的大街,那种复古而隽永的情怀,那片纯净无垢的天地,那在南方永远无法体会的冬天,都是我所向往的。
  于是,当我走下飞机的那一刻,呼吸到弥漫在空气中的寒冷时,我才发现,这架飞机就是时光机,它载着我穿越了空间,也穿越了时间,去赶赴一场数年之前的约定。
  嗨,哈尔滨。
  立交桥下飘来了秧歌声
  飞机终于降落在哈尔滨机场,时间是晚上6点。从窗口看外边,漆黑的天空和晕黄的灯光是哈尔滨给我的第一抹色彩。
  跑道边的雪堆被机翼划过,卷起的雪粒如沙尘般,轻轻扬起打个卷儿又悄悄落下。这是我生平中第一次见到这般利落而轻盈的雪,江南的雪永远都是还没有落下便已经消失了。
  机场大门外是一座五彩缤纷的冰雕城堡,仰着头看该与机场大楼比肩高吧。之前也不是没见过冰雕,只是这么大的还真是第一次。绿的、蓝的、红的、黄的灯光从厚厚的冰层中透出来,原本应是清冷的东西,也变得童话般可亲。
  即使在下飞机前就已经全副武装,冷风卷着雪花扑打在脸上时,我才恍然发现原来我还缺一个口罩。
  按照青旅老板给的指示,只要坐机场大巴到安发桥站下车,然后拐过几个路口就可以找到了。然而,当我扶着安发桥的站牌,环顾周围,这才明白李白“拔剑四顾心茫然”的心情。
  依旧是漆黑的天空,依旧是晕黄的灯光。灯光的映照下,雪花也显得格外温暖,却毫不留情地直扑而来。此时早已不辨东西南北的我,只能对着地图凭着直觉选择了一个自认为正确的方向前进。
  人行道和路面都结着一层冰,或薄或厚。被行人反复踩过或被车子碾过的冰层早已结实而光滑,只有到了十字路口那样被灯明晃晃地照着的地方,才露出黑黢黢的柏油路面来。
  站在路口,已不必担心会有疾驰的车辆,就这么一个人、一盏灯,不紧不慢地等红灯转绿,这场迷路就成了我在哈尔滨的第一次探险。
  从立交桥的另一边传来了喜庆的秧歌声,可探头望时又不见踪影。拐过几条街,路过几家店,绕过几棵树,问过几个人,在寻找青旅的探险中,秧歌声总在不经意时飘来,时有时无,时远时近,直到我关上青旅的大门,还隐隐在耳边欢腾。
  从雪花到冰雕,从迷失方向到峰回路转,这是我与哈尔滨的第一次相见,这个陌生的城市一定觉得我笨拙极了吧!
  冰棍儿、摩天轮和老男孩
  中央大街,如它的名字一般,带着浓郁的复古情怀在我的脚下蔓延开去。方石砖铺就的路面,高低不一,在冰雪覆盖后却显出格外的贴心来。
  这儿,就是《时光机》的拍摄地。
  而这条街,也似乎懂我的心思,一幢幢巴洛克风格的建筑随着我的脚步一一展现在眼前,加上做足了细节的各式街牌和门牌,以及高高挂在各家大门之上的年份数字,还有蔚蓝的晴空、白雪堆积的行道和伸向虚空处的褐色枝桠,让人在感叹时光流逝的同时,也似有某种穿越的情怀在涌动。
  这样的画面,已经不再是我脑海中原有的那些画面的剪辑,我真切的感受着笼罩在身上的寒冷,而在此时,能遇上马迭尔冰棍儿,则是人生中不可多得的美事了。
  前夜便已经听人说起过街边摆在露天卖的冰棍,这在一个南方人的思维中是极难想象的,但是哈尔滨用马迭尔冰棍儿扩大了我的想象空间。
  小小的一间绿色的冷饮厅,就是一个大大的美食天堂。简简单单的奶油香,平平凡凡的旧日子。冰棍儿、酸奶、糖葫芦,太久没有触碰的童年。一手冰棍儿,一手糖葫芦,像是过年的娃儿般继续欢喜地踏冰前行。老昌春饼、华梅西餐厅、露西亚餐厅,这些经典的店子无不被我驻足品尝。
  在走过某一个路口时,竟然望见了隔着一条街外的兆麟公园的摩天轮,顿住思维僵住了,一个不慎,脚下一滑,一下就坐在了冰面上!被疼痛催出的泪珠已堆在眼眶,却硬生生让自己又逼了回去,只是,在地下通道听到流浪歌手唱起《老男孩》的时候,我还是不可抑制地落下泪来。
  童年早已珍藏,青春业已展开,所幸枕边还有《后青春期的诗》。
  林海雪原上的落日
  雪乡,其实并不算是哈尔滨的景点,而是位于牡丹江市的双峰牧场,从哈尔滨出发需要6个小时的颠簸车程才能抵达。因为其积雪期长,雪质好,东北味儿浓,而成为摄影爱好者的宝地,也得到了“中国雪乡”的美名。
  驴友们去雪乡大多是冲着“穿越雪乡”去的,也就是从东升林场徒步翻越羊草山抵达双峰林场这条线。据说,这座山正是当年杨子荣穿林海过雪原打虎上山的林海雪原!这一趟的全程约有13公里,大概要花上8个小时,所以若要穿越雪乡,就得联系好东升和双峰两边的住宿,不然到时候想回哈尔滨恐怕也没有车子了。
  不过,在我们反复讨论“穿越雪乡”的计划后,最后还是因为体力原因无奈地搁浅了,决定跟着旅行团直接进雪乡。
  大巴行驶在公路上,车窗外是被冰雪覆盖的麦田和村屋,天地一片白茫茫,仿佛是跌进了一个满是肥皂泡的大浴缸。望向远处渐行渐近的高山,才真切体会到“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精妙。世界有限,美却无限。
  雪乡的雪,不同于哈尔滨城市里的雪。哈尔滨的雪,是晶莹的、剔透的、轻巧的,带着特有的城市的华丽:而雪乡的雪,则是朴实的、纯粹的、绵软的,混合着乡村的泥土芬芳。
  我想,如果我们能坚持最初“穿越雪乡”的计划,应该能看到更美好的雪景吧。
  被一路的美景震住了,到达雪乡安顿好住宿后,我们决定脱离导游原本的安排,脱团单独行动。即使时间不够,也要走走穿越的那条线路的尾端,登上山顶就好。
  上山的路并不顺利,虽然我们走的这条路已经被游客和雪地摩托压得结结实实,但是看着一边浓密的黑白相间的树林和另一边坡度倾斜好似随时会滚下雪球来的山壁,以及两旁高出山路足有半人高的雪堆,还是捏了一把汗。
  于是,一路往上,参天的大树,晶莹的雪挂,望不到尽头的雪原,还有靴子踩在雪上“吱吱”的摩擦声。穿着雪地靴爬山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雪地靴在北方已经一改在南方容易渗水的毛病,但是不像登山鞋可以抓地力,让我每一步都走得谨慎仔细,生怕一个踉跄就滑下坡去。走得累了,就近找一片干净的雪地,仰着面倒下,最后又因受不了寒冷而起身,印下一个“大”宇,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一切的努力终是有回报的。站在羊草山的山顶,夕阳慢慢拨开萦绕在山间的云雾,将原本的蓝天和白雪都染上浓郁的金红色,逆着光的树在无痕的雪原上印下剪影。山顶的风,吹得脸生痛,却不觉得寒冷,无限好的夕阳慢慢从云端落到山后,黑夜的幕布渐渐盖了下来,一切都似童话。
  生活,在北方
  南方,北方,在我心里的分界线,不只是秦岭。
  达达乐队在《南方》里怀想那个湿润的南方,我到这家名叫“北方”的青年旅舍体验暖的北方。
  温暖?是的,温暖!
  屋外风雪漫天,天寒地冻,屋内言笑晏晏,炉火熊熊。盘坐在火炕头上,或是安歇在暖气片旁,这是在南方从不曾体验过的。
  北方之于我,有太多超乎生活经验的地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一次又一次地感受着惊喜。
  漫天的鹅毛大雪、扑面的寒冷空气、彩色的冰雕、巨大的雪雕、小心翼翼的行人、满街的耳罩和口罩、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窗根上缩着颈的胖鸽子、看得出年纪的公交车、
  “叮叮”作响的“二八”自行车、童话中的巴洛克屋顶、华梅西餐厅充满俄罗斯风情的餐具、高高挂起的红灯笼、随意摆在屋外出售的冻柿子、开到半夜的水果店、激昂的秧歌声、皮毛厚实的白马和黑狗、冰冰脆脆的冰糖葫芦、铺开在阶上的奶油冰棍、打在身上会很痛的大列巴、油滋滋的锅包肉,还有醇香的哈尔滨啤酒和极富东北特色的爽朗笑声……
  生活,这是一个在旅途中的人常常提及的词语,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未必容易。有些人认为生活是平淡如水的好,有的人却觉得生活的快乐在于不断的惊喜,我便是后者。
  生活的可能性有千万种,让人感觉快乐的,才是正确的那一种。
  在北方,我很快乐。
  时光是琥珀,凝住记忆,时光是沙漏,漏去岁月。
  与哈尔滨的约定,我不记得从何时开始,却如约而至;分离时,我不知道何日再回来,却愿意再定下一个约定。
  我期待,下一次,时光机再将我带回这个美好的北方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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