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古村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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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家庄有乔家大院气势的村庄
  广灵县蕉山乡殷家庄村虽然未经开发,但因了“七星九连环”院落名声早已在外,这处古民居有“据北京最近的乔家大院”的美誉。古村落是不可再生的珍贵文化资源,那些独具特色的院落建筑风格都让人过目不忘。
  殷家庄村位于广灵县的最东端,与河北蔚县的暖泉古镇相邻,殷家庄也是新村环绕老村,新村大多是新式房屋,宽敞大气。从殷家庄新村与老村交界处的一个月亮门走进殷家庄古堡,顿见悠长的青石街巷,古老的院落,高大的堡子门,整个村落都散发着质朴的乡土气息和浓厚的文化底蕴,逶迤行走于一排排浸透着数百年岁月的老屋内,古村落昔日的繁华景象仿佛义在眼前。
  殷家庄古堡是南北街道,街道两旁便是成排的院落。西侧院落有一大院门朝西开,其他的几个落院均坐北朝南,这连在一起的院子便是知名度颇高的“七星九连环”院落。九个院呈北斗七星状分布,院与院之间通过一个小耳门相通,形成一个整体,也可以关起门来保持相对独立。门朝西开的院落旧时为屋主人家中雇佣人员的住所。那些院落全部为砖木结构,青条基石,白灰青砖墙体,板瓦简瓦双层覆顶,每进院落都有一座雕梁画柱的大门楼和二门楼。屋脊本是为了方便排水,但是在大户人家造屋时,却有了装饰作用,成为身份地位的象征,街门楼的正脊和屋顶上的脊身大多数呈一条直线状,并饰以吉祥花卉等纹饰,两边的脊翼装饰有鸱吻、螭吻和望兽,生动形象。大门檐角枋头处有雀替、门簪上有镂空雕花,大门门洞内有精美雕花的抱鼓石,大门里侧正对着还有砖雕照壁,照壁左右两侧均有二门,整个院落气势威严。其中一处院落二门样式设计成明代官帽的样子,显得尤为抢眼,而且门的两侧还有很少见的带着荷和鹤的挂耳,这个图案寓意是和和美美,院墙则用圆筒状的砖砌的装饰墙。还有一户有着三个园柱门簪的街门的木雕也是十分精美,下方的倒挂楣子上雕着麒麟、狮子和金蟾等,每一种动物都雕刻得活灵活现。
  “七星九连环”院落有正房、厢房、过厅和南房,正房的面阔为三问或五问,进深三椽,单檐卷棚顶,多数院落共计有14间房。每处院落的上房屋檐下都有雕刻精美的木雕装饰门窗,那些图案丰富多样,而每一处雕刻图案都有一个美好的寓意,这些雕刻虽然为房屋的饰品,却是房屋的点晴之处,虽经数百年风雨侵蚀,但仍精美,堪称艺术佳品。无论是正房还是厢房,其雕花窗棂也是图案多样,而且不少保存完好,并没有用玻璃窗替换大门朝西的院落内有窨窖,为青砖墙体青石覆顶。据说窨窖与其他人家的窨窖可相互连通,并能直通堡外,是当时屋主人的地下防御工事系统。村庄院落布局多样,除了连环套院型,还有里外套院型和四合院形制。
  殷家庄的大院与省内知名的灵石王家大院和祁县乔家大院的富商院落气势不差,但是格局不同,殷家庄的“七星九连环”院落是官宅。街巷东侧的院落虽不如西侧的院落有气势,但是也特别讲究,既有独门大院,也有里外套院。其中村民马满库居住的院子虽然斑驳沧桑,但依然保存着旧有的样子,雕梁画栋大门楼、二门楼苍凉中显现出昔日曾经的繁华、院内照壁、上房、厢房、南房虽然敝旧,但也有模有样,典雅的气度依然还在,走在院子里,古雅的文化气息也扑面而至,所有的景色就像斑驳的国画一样静美。村民说这些房子都是那些常年累月在各地经商的商人和养老归宗的官宦人家留下的遗迹。
  整个古村十分安静且安祥,岁月在城堡上刻着斑驳的记忆。古堡南侧有保存完好的堡子门,古堡门楼上有石制楣额,正面门首刻有“大明嘉靖癸卯年始建”“大清咸丰甲寅年重修”的字样,背面门首匾额上刻有“殷家庄”、“北堡”和“壬丙门”。两扇堡门在清咸丰年间包铁,上镌钉“天下太平”四字,堡门过道均为青石铺就,经过数百年的碾压,形成两股很深的车辙印痕。古堡四周的堡子墙保存比较完整。整个殷家庄古堡南北长280米,东西长210米,地势北高南低,北宽南窄,呈双手合十状。从古堡的楣额可知,堡子始建于明嘉靖年问,而且是殷家庄的北堡。殷家庄村庄占地面积250亩,传统建筑在村落中所占比例为30%左右。殷家庄村共有保存较完好的明清民居院落80余处,房屋基本上保存原貌的明清院落7处、房屋92间、门楼7座,便门11座,影壁3座,占地面积2600平方米。
  在堡门的东侧有一戏台,现在主体结构基本保存较好,只惜戏台顶部部分塌落。戏台的前台四根木柱上方的兽头木雕,刀法细腻,雕工精美,老戏台也是乡村中现存戏台的精品。老戏台正对着的是曾经的七佛寺,但是正对面的屋子也就是堡子门跟前的房子是重修过的,已经看不出寺庙的痕迹。村民说原来这地方分为里外院,外院为关帝庙和龙亭,内院为七佛寺,戏台也以叫关帝庙戏台,或者龙亭戏台,是为祈雨或者为关帝爷献戏之用的。
  殷家庄建村历史悠久,殷氏居民在元代前居住,故得名“殷家庄”,但明代殷氏有人在京为官获罪,族人为避祸举家搬迁,有的到了天津静海,还有的就近迁到了广灵县的望狐乡,殷家庄村只留下姓马的外亲和长工看守。后来马家渐渐雄起,一位马姓富商为其在京城做官的胞弟及其家族按照“七星九连环”的形制修建了庭院。
  虽然段家庄古民居旧有的形制依然清晰,很多屋舍还保留着原来的雕花窗、双层门,传统村落的整体空间形态、村落肌理依然保存完好,但是这些古民居大多破败不堪,有的瓦片脱落,门楣歪斜;有的正房完好,下房房倒屋塌。大部分院落只有老年人固守在那里,有些院落干脆大门紧锁,无人居住,整个古堡像那些固守着老屋的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静静地望着外面世界的喧嚣。殷家庄古村落的现状也是众多古村落具有的共性,未来的传统村落何去何从?眼下就是保护好不能任其塌落损毁,这也在当地形成了共识。
  对于每一个有古村落情结的人,每每行走在青砖、黛瓦、雕花的屋檐下,就有一种久别重逢的熟悉感,好似一种隔世的亲切感,漫步在老街古巷中,体会着逝去已久的古人优雅的慢生活,远离都市的繁淆,十分地愜意。像安徽宏村等古老的村庄,近年来旅游的人们是一定要住下来体验那种世外桃源之感的,殷家庄的古朴不亚于宏村。
  殷家庄“七星九连环”院落作为省保单位,已经通过县市两级委托有资质的相关单位做维修方案,并将逐步修缮,而上榜第四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也渐渐会将原来零散的、局部性、部门性的保护活动逐步整合提升成为国家行动。殷家庄与河北的暖泉古镇隔河相望,目前旅游部门正在大力打破行政区域界限,积极融入河北旅游板块和黄金旅游线路,共同推出京晋冀休闲度假游、生态文化观光游等旅游线路中,或将带火殷家庄古村落游。   西蕉山遗珠遍布待人识
  行走在古村落,总会引发无数的感慨,那些逐渐失去生机的古老村庄,却是饱含着诸多文化元素和文化信息的地方,那些遗落在沟壑纵横深处的古村落是城市里怀旧的人们急于想寻找的世外桃源,却义是村里的年轻人义无反顾急于离开的落后贫瘠之地。走进古村落,人眼的残缺不全的门楼、照壁、斑驳凝重的古堡墙、翘首向上老气横秋的村口大樹,这些原汁原味的古村落是最能驻留时光的地方,也是随便翻动就能抖落出一段尘封的历史故事之处,广灵县蕉山乡西蕉山村无疑就是这样一个村庄的代表。
  西蕉山村位于蕉山乡中部,是一个有着静谧、澄澈的自然风光的小村庄,清代古戏台在村子西头,戏台面宽三问,进深五椽,六檩后廊式,单檐卷棚顶,台内设木制隔断将戏台分为前后台。西蕉山古民居建筑群位于西蕉山村西北隅。走进古村落,深宅大院众多,人眼的便是门楼耸峙、甬道幽长、照壁精美、院落民居对称的老房子,那些弥漫着古朴气息的深宅大院,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和穿越时空的错觉。
  “宅以门户为冠带”,大门是建筑的人口,也是建筑的门脸,西蕉山的不少民居宅门建得富丽堂皇,厚实高大。走进古民居犹如走进雕刻艺术博物馆,大门口的上马石、抱鼓石、雕花基石、木制雕花门头、兽头、雕花木柁头、雕花窗棂等各样雕饰等,无不显示着古代建筑师的精湛技艺,各个大院内上房、厢房,尊卑分明,功能齐全,有的是里外套院型,也有单门独院型的,都曾是那个村庄中等富裕人家的居所。一户人家宅院的正房和东房的大梁墀头上的砖雕十分特别,分别雕饰“富”、“贵”、“福”、“禄”字样,而且每个字都是花枝缠绕。“福”字在松鹿枝蔓之间,方框下的砖雕图案为喜报三元图。“禄”字在梅花和竹子的枝条之内,下面为卧虎牡丹纹饰,极其精美而富丽,这是东下房墀头上的图案。“富”字是上房墀头上的图案,也是交缠于竹子和松树的枝蔓之间,下面雕有菊花和狮子滚绣球图案,“贵”字周围是梅和兰,下面雕的是菊花和狮子滚绣球。这些带着文字和图案的墀头是这个村有别于其他村庄的砖雕图案最独特和别致的地方,也是屋主人对于福禄双全的一种人生追求。大部分大院的窗饰有简单的诸如万字锦或者步步锦等形状的窗棂,雕饰简洁明了,颇具北方特色,也有形态构思巧妙的雕花窗。特别是一户不住人家的房子虽然院内荒草遍地,但仍然掩不住昔日的风华。上房的木雕特别繁缛。风门上方的楣子上有带着松鹿的方形图案,两侧的窗户是万字锦,前方的檐下倒挂门楣的木雕是祥云朵朵十分地精美,两侧有壁墙,壁心没有图案,体现的是大户人家对于生活的精致追求。
  这个村最称奇的是有着二层更楼的一处院落,走进一个悠长的南北方向的巷子,迎面的是一个莲珠纹图案照壁,巷子两侧各一处院落,过了照壁向左转义是一个细长的甬道,这个甬道东西走向,南北两侧都有大院。甬道尽头是一个二层的楼房,楼房窗户朝西,站在窗前,可以尽看两侧大院的情形,这个二层阁楼原来是个打更楼。走进紧邻更楼的北侧大院,现在有村民韩有成在内居住,大院上房两侧的壁心墙上还有立式山水壁画,壁画虽然用笔不多,但却有气象万千的气度。与其他古村落上房五问不同的是,这个院子人眼的是上房三问,在上房两侧各有一雕花的砖碹小门,这个小门义与东西厢房连接,左右两间耳房就隐藏在两个小门里。推开砖碹小门的木门,走进的是义一个眼花缭乱的雕花世界,虽然空间狭小,但是内容却众多,东侧小门里是的耳房,人眼的是四扇图案精美的屏风门,耳房的窗户上雕着鹤鹿同春的木雕花,耳房的对面还有一装饰精美的砖雕照壁,西侧耳房与东侧稍有不同的是没有照壁。这一切虽然陈旧却释放着无法磨蚀的光泽,感悟到西蕉山村先人生活的讲究与精细。在西蕉山古堡的街道上漫步,那些残存的断墙残瓦的古堡,和整齐的院落,是一个个前朝殷实之家的缩影。在打更楼的南面不远处,有一处砖砌大门,紧临大门的倒坐房的后墙上有一个照壁,照壁是贴在墙上的,整体为方形,中间的图案为圆形,雕有福禄寿的高浮雕,四周为莲珠纹素心,上面为滴水及檐瓦屋顶,顶上两侧还雕有雉吻,十分别致。这个照壁对面的建筑已毁,侧面只剩下一个半圆拱形砖雕小门独立在那里,让人想象不出曾经大宅院的样子。只在小门前还看出一些方砖铺的地面,给人以无尽的遐想。
  在一户王姓人家的院子里,还看到了一口有着神奇传说的“溢水井”,井台上有一个碗,似乎是放供品用的。据说清朝时,王家两个秀才在院中踢毽子,一不小心把毽子踢到井里,此时清澈的井水源源不断溢出,村中人认为是有井神显灵了,从些这口水井也就有了“溢水井”的美名,逢年过节,还有人会去井台上上香供奉此井。
  西蕉山村内保存完整的古民居有3处,房屋40问,门楼4座,便门3座,影壁2座,阁楼1座,占地面积1200多米,现存建筑为清代纤细繁密之典范,房屋基本保存原貌,未被破坏。西蕉山村现有人口2000多人,王姓占总人口的80%。支柱产业以农为主。西蕉山古堡东西长约200米,南北宽约200米,占地面积约4万平方米,堡子属于明代遗迹,堡开南门现在已毁,现存四周墙体,黄土夯筑,南墙残损严重。
  蕉山村村名的来历村里人都是口口相传,说是古时该村北山自然起火,山焦草稀,后于山脚下建村,名焦山村,再后来焦山义草木繁盛,因“焦”含不祥之意,故改称为蕉山村。之后相继义建几村,以方位分为西蕉山、东蕉山东堡村、东蕉山西堡村、中蕉山和南蕉山。西蕉山和南蕉山仅一桥之隔,原为一个村,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将一村划分为两个村庄。南蕉山村龙神庙前的老槐树是唐槐,唐槐还缠绕着一颗枸杞树,当地人称槐抱枸,槐抱枸与村中的老戏台、保存完好的龙神庙也是一处景观。村中老人说,西蕉山村古堡始建于元代,后来村里人为逃避苛捐杂税和服役纷纷出逃,成了荒芜的空村。明洪武年间,朝廷下令以洪洞大槐树为中心聚集当地人四处迁移,于是身在富庶平阳府的王家兄弟两人被迁到了西蕉山村安家,分到了一头牛一张犁开始了新的耕作生活,之后兄弟两人娶妻生子,开枝散叶,繁衍子嗣。村里人一直延续着耕读传家的祖训,耕田可以“事稼穑、丰五谷、养家糊口,以立性命;读书可以知诗书、达礼义、修身养性,以立高德。”明清两代,不少王姓人氏走出山西,有外出做官的,也有他乡做生意发家致富的,之后开始了在家乡修建房屋,以备叶落归根。   村子里王姓人家有完整的家谱四卷,修家谱时间是清嘉庆年间,还有清光绪年补录重修的,第一卷写着王姓始祖为王彦成和王彦海,明代由洪洞县迁居广灵城东北西蕉山村。在重修的一卷王氏家谱序中说,“母家王氏平舒望族也,祖籍平阳洪洞籍,自前明北迁广灵……”从这个保存完好的家谱中,可以解读出西蕉山王姓先人确是明代迁移到广灵西蕉山村的,而且在明代蕉山村已经划分出了西蕉山村。
  西蕉山村以得天獨厚的山水资源,世世代代延续着众多的民俗艺术。“中国剪纸艺术之乡”的称号是东西方艺术家协会授予的。西蕉山的剪纸历史悠久,已受到海内外关注,村里多数普通百姓都会剪纸手艺,他们的剪纸一般都是把一沓白色宣纸订在一起,上面铺上描样,然后用煤油灯熏出纸样的轮廓,最后用刻刀刻,刻好图案的纸,再用颜料点染,经过剪纸艺人的巧手,最后变化成了一张张精美的染色剪纸作品,剪纸内容多是戏曲系列组图,像《安安送米》、《猪八戒背媳妇》等,也有些是十二生肖图案,姿态生动。传统的染包剪纸构图生动,刀法细腻,而且一次可以刻出三十至五十张同样图案的作品。在民国年间,西焦山村从事剪纸的人员众多,每年一进腊月,剪纸艺人就糊上幌子,在临时做的两扇轻便窗子上,把自己所刻制好的窗花分类贴在窗纸上,扛着幌子到集市上叫卖。到了现在,村里最有名的剪纸艺人要数王家剪纸。
  在西蕉山村中行走,不时能闻到豆腐干的香味,还可见豆腐房门外晾晒着的豆腐干,走进豆腐房中,除了豆腐、豆腐干,还有油炸豆腐等多种制品。西蕉山村的豆腐工艺也很出名,村里现有豆腐作坊多家,除了供本村人吃,还供应周边村庄。豆腐类制品中还有一种叫糟豆腐的广灵特产是其他地方没有的,一般豆腐坊也不卖,但村里的妇女们家家户户会做,属于豆腐的深加工产品,与湖南霉豆腐有异曲同工之妙。
  整个西蕉山村文物资源丰富,除了古建筑群、古堡、老戏台等人文景观外,西蕉山村外有宏桥沟水库,是下河湾水库的下游,夏天去水库边钓鱼的人很多,自然风光特别优美。与西蕉山村相邻的南蕉山、冼马庄古村落也保存较好,而且洗马庄汉墓群为第二批省保单位、洗马庄旧石器时代遗址为第五批省级文物保护单位,这些风格独特、传统文化特包浓郁的旅游资源串连在一起,可形成访古、寻幽、休闲娱乐等多种形式相结合的乡村文化休闲旅游综合体。在将来广灵与蔚县高速公路贯通后,可拉近与河北等地的空间关联,在旅游方面渐渐形成旅游经济循环圈,这样的旅游线路可让西蕉山古村落受益。
  落阵营村一部活着的家族史
  说到大院,人们肯定会想起祁县的乔家大院、灵石的王家大院,而大同县落阵营村的吕家大院在晋北也是闻名遐尔的,是一处有文化有历史的家族建筑群。落阵营村2006年11月入选山西省第二批历史文化名村,2016年11月义上榜国家传统村落名录。
  古建筑是凝固的艺术,也是器物、风俗和礼制的集中体现。落阵营村的吕家大院古屋错落有致,古朴凝重、气势宏阔、布局精巧、装饰精美、卓尔雅致,不仅是财富的象征,更是艺术的体现。走进每一处宅院,高高的火山石台阶,气派的门楼,门楼前有的有下马石、上马石,还有的门楼内有雕刻精巧的抱鼓石,有一户人家的门廊山墙上有少小离家老大衣锦还和高山流水遇知音之类内容的彩绘壁画,门楣的走马板上还有“耕读传家”的篆字,可以看得出屋主人的人生追求。推开吕家大院那一扇扇木大门,好像走进了一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大院艺术世界。抓人眼球的旗杆院,共由六个相互连通的院子组成,这是吕氏先人吕塘的宅院,这些宅院基本是在一条线上,宅院外面的街道人称庆字巷。
  吕家大院的砖雕照壁群是这个村落的精华,图案内容丰富而且雕刻艺术精湛。从庆字巷从北到南一路看过来,第一个院子在过道处有带着廊檐的砖雕照壁,大门朝北开,这个院的照壁是一幅《桃园三结义》砖雕图案,画面生动,栩栩如生。第二个院落砖雕的样式更独特,院门门楣上写着“落阵营”三个字,只是这个门已经用砖封堵了起来,这个院当年是一处绣楼,可惜院落毁于战火。有一处大院照壁雕的是“喜报三元图”,也是诗画相间,互相辉映。照壁上部雕凿繁缛,壁心雕有仆人、书生,其意态生动。左侧面还有落款是“辛巳春月主人题”的题诗:“碧桐茂蔚荫高轩,义见凌晨喜鹊喧,借问仙禽何所报,祯祥早以兆三元”。在另一处大院的外墙上有一幅《鹿鹤同春图》砖雕,题有:“古壁清情美,青松白鹤栖”的字样。这些照壁上的人物塑像、松树、喜鹊等均为烧制而成的立体图型,形态活灵活现,照壁反映了屋主人读书仕进、光耀门庭的主题思想。照壁额头上的仿木斗拱也特别讲究,雕工精细,内容繁褥,刻画得庄重而逼真。还有一处大院内有一双鹤双鹿图照壁,旁边的题诗还可辨析:“桃杏花开日正长,红莲不觉依池苍。黄花别我无多久,一树寒梅又放香。”照壁古称萧墙,是中国传统建筑中用于遮挡视线的墙壁,既可以镇邪辟邪,也能炫耀宅主家族的地位、身份。而且壁心内容多是寄托宅主的人生和思想追求。庆字巷各个大院虽然都有其独立性,但院落还开有小门也可互相连通。
  徜徉在各个大院中,古老的门楣窗棂,青砖砌墙,筒瓦盖顶一应俱全。大门和门框全部用上乘木料所做,经年不坏,门槛多为玄武岩凿制。门墩、上马石均刻有各种图案,也代表着不同的寓意。记得元朝王实甫《西厢记》第二本第一折:“虽然不是门当户对,也强如陷于贼中”的“门当户对”代表的是门第等级观念,但是大户人家的宅门却有着“门当户对”的建筑理念。“门当”在建筑学俗称“门墩”,有的人家是一对抱鼓石坐落于门础上,还有的是长方形的雕花条石。圆鼓形的象征战鼓,代表家有武职。方形的形似砚台或者书箱,代表文职家宅。而“户对”俗称“门簪”,也就是门楣上的短柱,户对的多少与宅院主人的官职大小有关,在很长的时间内,一到五品官员可以为六个,六到七品官员可以为四个,八品及以下只能为两个,普通大户人家也可以是两个,不过也有些地方的例外,如殷家庄村就有一处大院是个三圆形的门簪,不知做何解释。一般来说,文官门前的户对为网形,武将的为方形。
  古人一般会根据门前的“门当”的形制和饰纹,以及大门上的“户对”数量确定这户人家的地位身份。在吕家大院看到保存完好的多是同形的抱鼓石,不少人家门口的“门当”已经不存在了,而且吕家大院一对十分珍贵的箱形鼓石也已经丢失了。户对也基本为两个。   落阵营老宅院有北京王府大院的气势,这些大院当初都是按照一匾两杆、三砖四瓦,五脊六兽的规制建造的,兽头都是张嘴铁甲兽,是享有功名的人家才能配置的。大院建筑群是吕家大院第一代屋主人吕塘和其子吕绅春在北京和天津为官时,仿京津地区的王府大院的结构而建,主院落为三进三出式,前有门厅,中间有穿堂过厅,后为正厅,结构严谨。虽然大院细节精美,但因为年代久远,这些古宅大都荒废倾颓,也有住人的院落稍微整齐些。那处处于庆字巷中间的主院落曾经作为村委会、敬老院,现在空置,这个大院门楼前立有下马石、上马石、旗杆立座,还有穿堂过厅。外院中间有一片青砖斜砌的地方,村民说是清光绪皇帝御赐的宝地,为百官下跪之处,仅从这一处可知这是一处官宅。当年的这处套院是由于吕塘、吕绅春父子勤政廉洁而由慈禧太后拨专款兴建的。只是目前有些房屋都不同程度的发生梁架木料糟朽、木窗敝旧的状况,但依然能感受到昔日屋主人显赫的身份地位。南侧有一院是个砖砌门楼,拱门上写着“乐天墅”三个字的扇面砖雕,两侧雕有福、禄神,十分精美。
  另一排老宅有一“福”字砖雕照壁,照壁边框四角有角花,福字的写法带有画意,而且照壁两侧有“荆树有花兄弟乐,书田无税子孙耕”的对联,也是教育寓意深刻,大院门楼也比较繁缛。村里人说这是吕家最早的建筑,是吕塘的父辈做生意起家时所建。返出老街旧巷,走到村里的戏台前,看到戏台下有不少碑刻和火山石雕。那些石雕雕的是24孝图,是原来村里牌坊的夹柱石。
  村里一位精通历史的老人张福曾经研究过落阵营村的历史,认为这个村在汉代时已有人家,原来叫孔庄,是从山东迁来垦荒种地的,汉初在平城发生白登之战,刘邦的部队与匈奴交战败落下阵来,突围后曾在村里安营扎寨,后来人们就把这个村叫落阵营。村中现在吕姓居多,吕姓是明末李自成部下一位叫吕天平的人带着一营兵马隐居在这个村庄。大院代表性的院落有九处,房屋150多间,占地约40亩。吕家的先祖建筑大院时,还不忘记教育子孙,把耕读传家之类的理念当作座右铭雕刻到墙壁上,而吕家后人也一直秉承“耕读传家”、“笃志诗书”的家训,后代子孙亦官亦商。除了人们频频造访的庆字巷各处大院外,村中还有南大院、胶坊院、油坊院等老院子,是吕家后人经商的一个个支脉的院落,南大院以经营农业为主,胶坊院以做皮革制品和熬胶为主,油坊院以生产经营食用油品为主。这些富商大贾发迹之后,以其雄厚的资财大修宅第以光耀门庭,目前这些宅院保存也相对完好。每一个院落都有着不同的传奇故事。
  游览古村落全貌,村子正中央有一修缮了的古庙宇,还有戏台、广场,感受到了古村落真正意义上的乡村文化空间,村中的许多活动、故事、事件发生于此,积淀于此,这该是传统礼俗的露天课堂。
  落阵营的传统建筑传承着吕姓家族在漫长历史变迁中的文化延续,它包含着美学、建筑学、民俗学等众多的内容,可以说是一部活着的兴衰消长的家族演变史,村里人对于吕氏家族的往事也大都知情,而且是人们津津乐道的。吕氏家族真正的兴起,应该从清乾隆年问的吕庆讲起,吕庆虽然也是农家子弟,但是他既在田间耕作,义饱读诗书,沿袭着耕读传家的祖驯。吕庆有三个儿子,吕氏家业到了这一代人手里有了相当的发展,特别是弟兄三人共有七个男孩,其中排行老六的吕瑭通过科举走上了仕途,而其他兄弟或经商或耕作,生活大都不差。吕瑭中举后于道光二十四(1844)年授刑部主事,历任云南孔阳州知州、云南总督等职。吕瑭之子吕绅春咸丰十一(1861)年辛酉科拔贡,直隶天津县知县,他还精通医术,曾经为朝廷中的达官显贵诊脉看病,享有“官中御医”之美誉。
  吕瑭兄弟多人都涉猎商业,吕家油坊门前常年车水马龙,购货者络绎不绝。随着财力的增加,吕家在几十年内先后买下了晋蒙两地的许多油坊,几乎垄断了北方的麻油市场。后来家人还将生意扩展到了天津,在天津的商号叫“庆云祥”。
  虽然老宅院风韵依存,并保留着鲜活的艺术生命力,但是对于居住在古村中的老百姓来说,他们长年固守于此,没有古代文人对农耕文明的浪漫想象,也没城里人看到古村落的那种新奇和兴奋之情。在大部分农民眼中,乡村居住条件差,由于历史的原因,形成了好几户人家共居一个院子,居住并不方便。其次是受到采光、通风、排污、修缮等影响,条件好一点的人家渐渐从中搬离,在村中另擇地盖房,老房子里的人也就越来越少。老建筑由于年久失修已破烂不堪,不少大院门空锁,失去了居住功能的屋子老化程度也特别迅速,有些房子受损严重,有些院落荒草凄凄。在老街巷的外围,却形成了一个新村,新村的房子都是按照现代化的样式所建的砖}昆结构的新房。
  无论走到哪一个传统村落,面对的都是经历了数百年沧桑岁月的老屋旧院,老屋虽然华美大都失去了居住功能,给人一种未来这些古村落将何去何从的疑惑。保护自然是义不容辞的,无论如何保存下来这是第一要务,其次是如何开发。文物是旅游之基,文化是旅游之魂,文化旅游的融合发展是大势所趋,也是传承传统文化、保护传统村落的有效途径。落阵营村是有旅游价值的村庄,这早已形成了共识,落阵营村眼下的任务自然也是保护好古村落、留住古村落的炊烟、乡音,留住乡村生活习俗,留住坚守千年的家风祖训、才能留住传统村落的魂魄。其次是与周边的旅游景区景点一起开发,这也在当地形成了共识。与落阵营村相隔不远的就是杜庄乡广为外界所知的土林,这个村还与位于峰峪乡的大同县桑干河国家湿地公园也就相距五六公里,这些景点都是独一无二的,且与已经形成旅游规模的大同火山群国家地质公园毗邻,将来如果这些景点联合向游人推出,效果肯定不错。
  许堡寂寞的古堡等待春天
  作为明长城的配套工程和明朝防御体系的一部分,大同有众多边寨古堡,也有许多以堡命名的村庄,大同县许堡乡许堡村就是以保存较完好的古城堡而为人所熟识的。大同县的许堡村位于大同县东部,古堡向南开有正门,走进许堡村时,刻有“许家庄堡”石铭的堡门便映入眼帘,只是“庄”和“堡”两个字都多出了一点,却不知为何。门匾右侧刻着营建的年号,左侧刻着当时指挥使的官职和姓名。   2016年冬,笔者走进古城堡,人眼的是一古老的很气派的门楼,旁边是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特色建筑。整个堡子苍劲雄浑,门洞为青石基础,门洞为大小券结合,东墙残存,墙外有一条壕沟。南墙除了一个通车的豁口,余墙均在,马面依然有包砖,西墙有4个豁口,4个马面也非常完整,北墙完整,正中有水泥路通过的一个大豁口。古堡南门外还设有瓮城,瓮城开有东西二门,只有东门尚在,也是垂花门柱状,仿木斗拱,拱券门上有精美的砖雕花纹,门洞宽约3米,进深14米,高4米。瓮城的城墙有一部分包着厚实的特制青砖,砖墙整齐坚实。在印象中瓮城多是半圆形,但许堡的瓮城却是长方形。环视整个城堡,堡墙有几处有豁口,墙体保存还算比较完整。
  市地方志专家曾经对许堡有过专门研究,认为许堡是大同地区最早的城镇之一,大同城邑是由赵武灵王开拓筑建,而在有大同城邑之前的100年,曾有一个平邑县,是赵献候13年建的,当时属代郡,平邑县所在地就是许堡,可见许堡作为城邑已有2400多年的历史了。后来大同所筑的平城之“平”取自平邑县,在古代邑就是城的意思。许堡明代时称为许家庄堡,一直有土筑的城堡,是民堡。到了明代中期,由于屢遭瓦刺、鞑靼的骚扰,明王朝在赵秦旧长城的基础上补故建新,旧长城不足的增修新长城。许家庄堡被明王朝规划为长城的配套T程,并设兵戍守,属分巡冀北道,成了军堡。史书记载许家庄堡嘉靖三十九年更置,万历二十九年砖包,堡周3里68步,高3丈6尺。这个城墙的大小是按照明代的军事堡垒的规模建设的,现代人测量,堡子包含瓮城,占地面积为180.8亩。展现出作为九边重镇的堡寨应有的气势。许堡古堡不仅具有堡寨的坚固性和严密性,而且还有很高的艺术性与观赏性,也有许多有待挖掘的文化资源信息。许堡古堡的民众一代代沿袭着祖上留下的边塞建筑、文化、习俗、信仰一直到今天。
  村民说古堡的民居以原来的文昌阁为中心,分作上街和下街,中间有一条马路直穿南北,马路两边为对称的八条居民巷,与老大同城里的四大街八小巷有相同之处。村内房屋多数是窑房,只是从2016年开始,由于易地扶贫搬迁和农村住房和抗震改建工程,一些老旧窑房被拆除,街巷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村民郭文才家的房子是保存下来的很有代表性的古堡窑房。房子一排5问,屋檐下的梁头上有“福”、“禄”、“祯”“祥”字样的木雕,窗户上方的拱券门楣上有缠枝纹,堂屋门上方的拱券门楣上有向日葵和其他吉祥花草图案,在每一个拱券门上方都对应地雕有一个荷叶墩。在院落的左侧有一砖券门的小隔问,这个隔间只有楼梯,踩着楼梯可以上到屋顶,虽然进家看是窑洞,但屋顶却是个平面,整个院落十分古朴典雅。还有些堡内民居的院墙是以当地盛产的火山岩结合黄土建造的,也很有特色。
  在许堡人看来,这座明代古堡也可以像现在恢复起来的大同古城墙那样有气势,而且在修复时有可以借鉴和学习的模板。许堡的古城墙修缮相对简单些,城墙只要把多处豁口补上就很完整,此外把多年前被村民盖了房子的城墙砖再包到城墙上去,基本就可恢复旧貌,有条件的话在城垛上把原来拆掉的楼阁修复起来。当地人认为,许堡如果能够恢复古堡原貌,挖掘文化底蕴,与修复起来的大同古城遥相呼应,则未来大有前景。许堡与册田水库和乌龙峡景区毗邻,与大王村的李殿林故居相隔不远。大同县初步规划打造四条精品旅游带,一是大同火山群国家地质公园旅游带。二是桑干湖水上旅游带,以桑干湖、峰峪湿地为依托,整合沿线古堡、古民居,加强水岸整合,多亮点打造。三是乡村现代农业体验旅游带。四是生态风光旅游带。着力打造土林、麻地沟、采凉山、落鹰山等自然风光,连接聚乐古驿站,许堡古堡、吕家大院、李殿林故居等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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