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记录中的解放石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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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年前,朱德曾经写过一首诗《攻克石门》,诗中这样写到:“石门封锁太行山,勇士掀开指顾间。尽灭全师收重镇,不教胡马返泰关。攻坚战术开新面,久困人民动笑颜。我党英雄真辈出,从兹不虑鬓毛斑。”这首诗中提到的石门也就是现在的石家庄。当年石家庄的解放,的确是发生在解放战争时期的一件大事,它不仅创造了人民军队夺取大城市的先例,为平津战役的胜利和全国的解放进一步做好了准备。同时意味着一直坚守农村闹革命、农村包围城市的中国共产党接管城市的开始。从那时起,石家庄这颗具有战略意义的华北明珠就成为中共管理城市的试验田,为党的工作重心从农村向城市转移提供了有价值的经验和范例。
  在河北省国家档案馆至今完好保存着一份当年这场战役的珍贵历史记录——《解放石家庄》。这是一本小32开本的小册子,长19厘米。宽13厘米。厚0.7厘米,由晋察冀军区政治部编印。1948年1月出版,从出版日期来看,时隔石家庄解放还不到两个月。小册子的封面为红色,印有当年拍摄的石家庄战役的一幅新闻图片,图片下方写着“解放石家庄”五个楷书大字,这本小册子前言和正文共88页。正文包括九个部分。翻阅其内容,主要是中共中央、朱德总司令嘉勉电,还有战役期间或战后由战地记者和作家写的新闻报道、新闻通讯等等。有:一、评解放石家庄之捷;二、庆贺石家庄的解放;三、解放石家庄战绩;四、中共中央、朱德总司令嘉勉电;五、解放石家庄战斗;六、英雄故事;七、蒋匪丑态;八、人民支前;九、石家庄解放前后。
  以下是摘录的部分档案原文。与大家共享:中共中央、朱总司令嘉勉电聂荣臻同志转全体指战员同志们:
  庆祝晋察冀我军攻克石家庄歼敌二万余人之大胜利。最近数月来,我解放军举行全线反攻,东北我军于最近五十天的功劳中,歼敌六万余人,南线刘、邓、陈、粟、陈、谢三军深入敌后,歼敌数万人,早已站住脚跟。彭张在西北,谢谭在山东,也已转入反攻,大量歼灭了敌人。整个敌军战线,处于进退维谷疲于奔命之境。在此有利形势下,尚望继续努力。团结全军,积极寻找机会歼敌。争取冬季作战之大胜利。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
  十三日
  
  聂荣臻同志转全体指战员同志:
  仅经一周作战。解放石门。歼灭守敌,这是很大的胜利,也是夺取大城市之创例,特嘉奖全军。
  朱德
  解放石家庄
  张帆
  石家庄为华北军事、政治、经济、交通要地。西靠太行山、北依滹沱河,东南为平原,人口二十余万,自来水、电灯、自动电话,设备完备,为一近代化城市。日寇与蒋匪在石家庄修有坚强的半永久性的防御工事,第一道防线为外市沟,长八十华里,设十三个卡口,每个卡口修一个高丈五的两层圆形堡垒,沟宽深各两丈余,积土向里宽二丈,上挖散兵壕。可与卡口堡垒及积土上地堡构成三道火力网。并有探照灯、讯号灯,及电网等设备,沟外除有照明、鹿砦、围墙等障碍外,还有子母堡(母一子二,用盖沟通大沟),为前哨警戒,另外还有埋设地雷的伪装石头,并在树木及石碑上满刷白灰。防我利用地形,有的地段甚至将一里地内树木、房舍、坟墓全部平毁,以发扬火力。外市沟内有环城铁路。全长六十五里,有铁甲车五辆往来巡逻。第二道防线为内市沟。全长四十里,工事构筑与外市沟相同。沟深三丈,堡垒更多,为敌准备监守之线。最后为敌人的核心工事,蒋匪在市区中心大石桥,第三军军部与车站周围亦挖有壕沟。筑有堡垒。并有九辆坦克,出动巡查,所有堡垒均编有号数,形成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
  我晋察冀人民解放军于清风店歼灭胡宗南第三军军部,活捉军长罗历戎及其主力七师后,蒋介石给三军三十二师师长刘英打气,委他为石家庄城防司令,说:“必要时中正以陆空军援助”。并将保定刘化南一个团空运石家庄,在我攻击开始之前,蒋匪宣传机关还大事吹嘘:“石门是华北军事政治重地,是我们守而敌必取的战略据点,石门如果一旦失陷……就华北整个局势,亦将因之改观”,“惟我新式装备空运部队于日前来石后,即协助守军严密完成坚强布署,尤其我环市铁路及沟外防御之重新休整,更为固若汤池”,“内壕工事今日可完成,从此本市防务有如铜墙铁壁,万无一失,”“如有匪来犯,定予匪以歼灭良机云”。(七日蒋匪新生日报载)
  当我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席卷石家庄外围数十据点及获鹿城飞机场后,蒋匪石门市长尹文堂,还发表讲话说:“本市为军政要地,中央行辕,绥署、省府莫不一致重视,全力支援,本市工事巩固戒备森严,来犯共军必遭我陆空聚歼。”但是被聚歼的却是蒋家匪徒,人民解放军只攻击五昼夜,就将所谓“铜墙铁壁”“固若汤池”“万无一失”的石家庄攻克,连吹牛的市长尹文堂也将要落到人民法网里了。
  八日下午四时半,我军攻击第一道防线外市沟,炮兵发挥巨大威力,向敌前沿工事及纵深猛烈轰击,我火力组织异常严密,完全压制敌人火力点,工兵更英勇顽强,在敌炮火下挖掘坑道,有两个一天一夜没吃饭,坚决完成土工作业。总攻号令一响,各兵种一同作业,爆炸架梯,迅速通过外市沟,某团五分钟即全部越过外壕。十分钟即占领沟内两所营房及城角村,其他各路大军于击毁铁甲车越过地雷区后,并肩前进,直抵第二道防线内市沟,蒋匪胆寒心惊,望风披靡,黑夜中拍着手向我交枪。
  九日美造蒋机十架(内空中堡垒二架)配合敌军轮番轰炸扫射。我军一面空防部队,射击敌机,一面肃清残匪,十日黄昏,总攻内市沟,这道防线虽为敌主力部队扼守,但从我发起冲锋到突破防线止,仅费时七分钟。这种神速的成功,出于精密的科学计算与协同动作,当我某部以积极动作吸引敌人火力与兵力时,另一部即严密计算突破的位置与土质,并迅速打开一条道路,冲入内市沟,敌人虽发起反扑,当他们到达我某火线指挥所附近时,侧后便响起机枪声,几百敌人就交枪了。由于我们的火力兵力使用的灵活胆大,完全压制了敌人,残敌向市街节节后退。
  十一日晨巷战。敌人依靠街堡及高房制高点,阻我前进,但我军机智灵活,许多战斗小组自动追击包围敌人,像打鱼一样一个一个俘虏蒋匪,创造了巷战中的“挖落花生战术”。在朝阳路巷战中我前进速度有时甚至超过蒋匪逃窜的速度,我一个战士正顺楼房前进,背后的窗突然开了,扔过来一挺机关枪:“我们交枪!”原来溃散的敌人还在他后面哩!这天晚间我攻势进展到核心工事,指挥员原想“稳扎稳打”,“协同动作”,“逐步前进”,可是战士们不等命令,就自动追击敌人。他们不顾飞机狂炸,日夜前进。某部二营副营长杨兴龙带着两个班,迅速直捣三十二师师部,敌人正准备集合突围,这支英勇的队伍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敌师长来不及 换衣服,对我战士的问话只能颤声答复:“我……”。
  第二天我军四面八方进入核心工事,十时某团副团长张镜旋指挥的队伍,最后把顽敌的九十四团,全部俘虏。可是四个钟头以前蒋匪的飞机还在撒传单,说什么“共军攻不下大同,也攻不下石家庄”。
  蒋介石的一切“援助”吹牛全落了空,石家庄已掌握在人民手里。
  解放石家庄战斗经过
  聂荣臻将军麾下反攻大军于十二日占领了位于华北解放区中心素称华北战略要地的石家庄市。这个拥有二十八万人口的,筑有永久强固防线的近代化城市,仅仅经过了一周的战斗,即被我军全部占领。我军进展惊人迅速,当中央社还在广播“石门战事不算激烈”的时候,民主政府已进入市区进行善后工作了。十月二十二日,聂荣臻将军所部于清风店歼灭蒋匪三军一万三干余人之后。在人民狂欢、部队祝捷庆功声中,继续挥师南下,沿途士气昂扬,声势浩壮。各路雄师于五日进迫石门市郊。六日我军在石门外围方圆百里之防线内,同时展开势如破竹之清扫战,守敌慑于我军神威,不敢交锋,一经接触,拔腿便跑,四十八小时内蒋匪苦心经修之获鹿城、大郭村、柳辛庄、白北、口里铺、方村、高迁、同冶等数十重要据点,为我悉数扫光,飞机场在猛攻下为我军控制,蒋匪唯一可能增援之道路,从此宣告绝望,八日。我军全线向第一道防线发动总攻,炮火齐鸣,火焰冲天,二十分钟后,西南线首先突破,大军蜂拥而人,东北另路我军上午于十分钟内占领石庄东北制高点之云盘山后,神速推进,横越壕沟,直指石庄。东郊西北、东南各部分亦相继突破,南线十七个市郊村庄,一天内除北焦、元村、范村三点外。全部为我占领,蒋匪三次增修之六十余里强固防线,顷刻土崩瓦解。十日下午四点半,我军向市区发动总攻,蒋匪内市沟二道防线在二十分钟内又遭我突破,西南路我军某部一举占领桥西之东里村、南兵营、民众体育场,继续由南而北。迂回前进。担任东北面攻击之另部我军突破桥东防线之后,沿中正路、阜宁路排除守敌抵抗。向市中心勇猛推进。至十一日敌伪已溃不成军,丢盔卸甲,成群交枪。我各部战士,沿着平坦马路。攀登高楼,到处搜索残敌。至上午十二时,市区大部为我解放。电灯公司、广播电台、大兴纱厂。车站亦为我占领,是时。敌只据守大石桥北兵营继续顽抗,以坦克装甲车数度反击,遭我火箭炮、战防炮猛烈轰击。入夜我军一部由北郊攻占北兵营之后,三路会师于北车站附近。十二日晨,同时向据守大石桥之残敌最后发起坚决之攻击,十一时胜利结束战斗,守石门东郊范村之敌,在我强大攻击下,迫使敌人集体投降。为日寇统治八年、蒋匪蹂躏两年三个月的石家庄,至此全部解放。石庄市内外百万人民,重睹天日。华北两大解放区之间。从此连成一片。
  
  突破外市沟
  
  我军对石庄攻势旗开得胜,以极小代价迅速扫除石庄外围据点,解放获鹿,占领大郭村飞机场后,于八日下午四时半,总攻石家庄外市沟,及至五时。由西南角攻击之我“魏村”部队大部口入壕沟,五时二十分,我二梯队亦全部涌上,当“魏村”部队总攻时,我数十门山炮、野炮、榴弹炮。向敌纵深及前沿工事猛烈轰击二十五分钟,步兵在浓密的烟雾中发起冲锋,爆破沟沿,架设云梯,迅速通过外市沟,占领西焦村、城角村、西里村及酒精公司、无线电台等要地。直抵内市沟边沿。此时即俘敌二百余人。缴机枪五挺,击毁铁甲车一列。我“雷村”部队亦于突破外市沟后,将敌重要据点振头镇占领。与“魏村”部队并肩推进。另西北路我军占领高柱村、东钟家庄后。即逼近内市沟。东北路我军将花园村、八家庄占领,东南我军占领槐底村后。继续发展。至此长达六十五里,深宽各二丈余,经常有五辆铁甲车巡逻,号称为石家庄主要坚固工事之一的外市沟即全线为我突破。
  
  突破外市沟一个镜头
  
  隆……隆……隆……
  我们的炮弹,个个准确的落在石门外市沟东南角我们预定的突破口爆炸了。九连长刚喊出一个“前进”的口令,爆破组、梯子组就冲到了沟沿。梯子在手榴弹的掩护下,迅速的伸向大沟的对岸。因沟太深梯子掉了下去,梯子组的尹拴龙(解放战士)和李瑞才扑扑的跳下了两丈多深的大沟,把梯子举起搭在沟沿上。爆破组、突击组……像开了闸的水呼的一声冲过沟去。爆破组的好汉举起长把的大铡刀把电网砍断,紧跟着轰的一声环城铁路炸开了一道豁口,火车像屠场被捆倒的母牛哞哞的哀鸣,再不能来回转着“示威”了。
  三排的张平义,冲过沟一个箭步窜到敌人机枪掩体,抓住了望空乱射的机枪,被我们炮打得闭上眼睛的敌人机枪射手惊慌嚷起来。“别发生误会,我是四中队机枪班。”(原来他还不知我们过了沟)“什么误会!拿过来吧!”张平义狠很的把机枪夺过来,掉转了枪口,向第二个地堡扫射起来。
  一排三班的大个子刘振芳,堵住第二个堡垒口大喊“缴枪”,两支大枪从里面递出来。十五岁的小三一看红了眼,他堵上了一个拿盒子的伪军小队长,大喊“缴枪”,伪军小队长看他个子小,想掉蛋,小三子用枪堵住进行起了政治攻势:“缴枪不杀!”并厉声的喊:“不缴打死你!”伪军小队长把盒子缴给了小三。
  战士程水为追上了一个拿灯箱的家伙,大喊:“站住!”“我是城里派来的飞机联络员,飞机失了联络你负责呀!”这家伙还不知道自己作了俘虏。当把他的灯息了送入俘虏群时,天空的飞机就成了摘了脑袋的苍蝇,在半空瞎哼哼起来。沟沿上地堡已乱向突破口射击了,可是已经挡不住这股洪流的向南奔腾。
  一排长夏俊洪膀子被子弹打穿了,他一闪身子,战士们忙问:“怎么啦排长?”夏排长咬了咬牙:“不怎么!”领着全排继续冲上去!
  三班的战士赵金弟腿上受了伤,同志们让他下去,他顽强的说:“我不能叫我们排丢了人。”说完继续追赶残敌。二班马牛子未过沟时右臂却受了伤,他毫不在意的冲过沟。缴了一挺机枪,五枝大枪。
  小炮手杨荫堂支好了小炮,打算用炮弹追杀残敌,可是一个炮弹把炮筒炸了,他的手震麻了,耳朵震聋了,他马上抄起两个手榴弹,向敌人追去,缴了三枝大枪。残敌向槐底逃窜,战士们喊着“缴枪不杀”的口号追下去。
  两丈多深的大沟、电网、无数的伏地堡和用铁轨与石头筑的地堡……不到十分钟已被人民的英雄们打得粉碎,石门的东大门敞开了。
  
  石家庄巷战
  张帆
  
  部队突破内市沟后,迅速地挺进到市中心的边缘,战士们机智勇敢沿着五十米宽,南北笔直的中华大街,和东西长达三里,宽三十米的朝阳路前进。连日大风,气候已显出冬天景象。
  十一日巷战中,我军如汹涌的潮水,直扑敌人。战事推进的迅速,使预定的作战计划,不得不随时改变。战士们在节节推进中,巧 妙的迂回前进。街道巷口是那样的复杂,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敌人包围了。占据高楼的敌人,虽然还不断的猛烈射击,企图阻止我军前进,以便紧缩兵力,固守核心工事。但是这一切困难,都被我勇敢战士战胜,他们用锐利的武器,炸毁敌人占据的高房,穿房而过。敌人从二层楼上向大街扫射,但是我们战士已经爬向三层楼上。居高临下打击敌人。沿大路猛进的战斗小组,和高楼上逐屋驱逐敌人的勇士们,密切的配合战斗。蒋匪只要被我包围,他们就举着手缴枪。这时候火线上的团指挥所,就不光是忙着分析敌情,调动队伍,而且还忙着向前推进,忙着接收缴获的武器,忙着押送成群的俘虏。战士们隔街与敌人对射着,敌人的大炮已经失去了它的力量。当我军由朝阳路向着蒋军市政府、车站进军时,敌人的建制已经是极端的混乱,飞机、坦克、战车掩护着敌人,但是他们已无法逃脱,而是一股一股被歼灭了。朝阳路两旁,多是两层三层的高楼,敌人在这些制高点上,早已准备好的麻袋阵地,和在楼房底下的地堡、道沟,在短短的几个钟头,被我军扫清了。敌人向核心工事溃逃着,但是在几个钟头之后,他们又全被歼灭了。
  
  粉碎敌最后核心工事
  来汉
  
  正太饭店四周为一丈多深的外壕,围墙的每一角都有小堡垒或地堡,饭店内有很深的地下室,楼上的走廊和窗口,都被沙袋堆成掩体。十一日,匪三十二师九四团一千五百余人在我军猛攻下,从内市沟东线狼狈的溃退下来,全部退缩在这个_T事里,每个碉堡和地堡都有两挺机枪,全团的火力封锁住附近的街道和楼房要作绝望的挣扎。英勇善战的钢铁第一营接受命令向北面迂回包围歼灭敌人,该营勇士们虽经六昼夜连续战斗,仍抖擞精神奋勇前进。一位市民自动带领他们。在夜色朦胧中通过了被机枪封锁的中山路,单独担任北面的攻击。十二日早晨东西南三面我军的排炮、机枪同时轰击,使整个正太饭店变成一座火山,该营立即趁此时机,勇猛冲锋,三连突击队员先用一阵子手榴弹打垮了正面碉堡的敌人。随即冲入核心工事。二连政指也率领二连突击队跟着冲了进去。从楼上到楼下,他们一边打手榴弹一边拼刺刀,左砍右杀,除死伤外将守敌自团长朱剑徽以下一千三百余人全部生擒无一漏网。蒋匪最后一层的核心工事遂被粉碎。
  
  记特功功臣梁振江
  杨朔
  
  解放石门之战发展到市内时。蒋匪以众多兵力实行混乱的与绝望的阻击,向市中心节节败退,我某旅以机警勇敢的钻进和迂回包围展开复杂的巷战。当时先锋部队之一钟庄部一连二班,在解放战士班长梁振江带领下,十一号一夜光景,不伤一人只费一颗手榴弹,俘虏敌人五百名,缴轻重机枪九挺。高射机枪二挺,六零炮四门,坦克三辆,手枪四枝,山炮一门,野炮二门。步枪无数。这个奇迹怎样创造的?现在让英雄梁振江自己来说明:梁振江的班战斗开始,分做三组,第一组由他带领,二、三组的组长是张贯清和孟长生。他们沿着大马路向前迂回,挨着墙壁越过中山公园、中华大街,急向天主堂逼近三十二师师部,一路把敌人像落花生似的,成堆成串挖出来,眼看敌人已经混乱,梁振江见天黑。街道上不能掌握情况,立刻想到俘虏不正是他的好向导?恰巧搜索到一个敌人的作战参谋,问清楚前面就是师部,打开墙壁,突进师部院内,又从俘虏口中,知道前院还有坦克大炮。梁振江立刻叫俘虏领导,全班分成两路向前搜索。忽然听见二组张贵清拍了三下手,知道那边情况紧,梁振江赶忙带着人扑过去,只见前面一道横墙,那边翘起黑呼呼的大炮,坦克也开始轰轰的响着,墙下是个防空洞,六十多名敌炮手钻在洞里,梁振江急忙让二组钻过墙去,又作手势叫三组守住敌炮手,自己带着人从旁门向炮门正位正面大胆走去。
  有个敌人喝道:“你们那一部分,到这瞎串!”梁振江说到:“敌人都过来了,你们还做梦!”对方慌道:“敌人到哪了?”梁振江说:“你出来,我告诉你。”坦克上跳下三个人来,梁振江立刻用刺刀逼住他们道:“敌人就在这!”当场俘获八十多人以及坦克重炮等。
  墙外三岔路嘴有座碉堡打起枪来,梁振江走过去道:“还打枪,尽自己人,发生误会了。”冷不防摔过一个手榴弹,炸死个敌人,俘虏一个班,这时候一个战士从北院跑过来说:“听见那边屋里有人讲话。”梁振江生怕敌人反突,便叫六个人先去下手,到北院五十公尺时,吩咐他的人卧下,自己拿着手榴弹独自上去,只见院里闪出个人影,手里拿着把砍刀,他急忙卧到墙根下、等那人走过,一个箭步,手枪堵住那人的胸口,逼他到墙根,然后笑着给他烟吸,那人刀也掉了。颤着声哀告说“我还有命么?”梁振江便对他讲优待俘虏的政策。末后道:“我就是个解放战士,今年二月二十七号在井集才解放过来的。”并说,“我是营长,我们十几个团,早把你们师部团团包围了,你们师长也抓到了。”那个人丧气道“老实告诉你,这是个营,外边有排哨,我是出来侦察情况的。”梁振江叫他戴罪立功。那人依着梁振江的主意,朝排哨喊道:“排长,排长,参谋长叫你。”排长应声跑过来,打个立正说:“参谋长来了么!”“来了”梁振江说着拿枪顶着他,下了他的枪,重说一遍俘虏政策,但怕敌人不听,又虚张声势朝后喊道:“通讯员,叫一连向左,二连向右,三连跟我来,把机枪支好点!”后面几个战士应道:“支好了。”一边跑上来,敌排长弄得心惊胆颤,又屈服在枪下,只好叫他的排哨缴了枪。
  屋里打出手榴弹,敌排长喊道:“别打,我是放哨的!”梁振江乘机堵到门口,叫他们也缴枪,里边有的人还犹疑。敌排长急道:“人家来了十几个团,师长都抓了,还是找条活路走吧。”梁振江便又讲起俘虏政策,全营随着他的话,全都放下武器。
  这时天已薄明。再向前发展,已经逼近“核心工事”,残敌早被我各路大军团团围困,剩下最后的一步死棋了。
  战后评功,梁振江以智慧勇毅并能巧用军政攻势,严守纪律,树立特功,获得全军人人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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