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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啄食柿子的鸟群 看不清是些什么鳥在冬日蔚蓝的天空下先是一只,接着又飞来一只直至最后,停满整棵柿子树 火红的柿子火焰般闪烁跳跃着的村庄的小小心脏 我真的担心,它们会在某个瞬间克服不了死亡的万有引力从树上摔下来。我真的担心头上这群叫不出名字的童年的鸟某天真的会消逝,隐遁 这群欢快的家伙跳上跳下地啄食柿子像在举行一种古老而神秘的仪式——为了保护一座村庄古老斑驳的良心它们动用了人间所有干瘪的腹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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啄食柿子的鸟群
看不清是些什么鳥在冬日蔚蓝的天空下先是一只,接着又飞来一只直至最后,停满整棵柿子树
火红的柿子火焰般闪烁跳跃着的村庄的小小心脏
我真的担心,它们会在某个瞬间克服不了死亡的万有引力从树上摔下来。我真的担心头上这群叫不出名字的童年的鸟某天真的会消逝,隐遁
这群欢快的家伙跳上跳下地啄食柿子像在举行一种古老而神秘的仪式——为了保护一座村庄古老斑驳的良心它们动用了人间所有干瘪的腹腔
黄昏的乡村公路
我们一直沿着乡村公路走四周的田野,举着几捆稻草和一望无际的空旷走向我们,又迅速远离
女儿指着窗外惊起的麻雀不停地喊着“鸟鸟,鸟鸟……”她挥舞着小手,想为它们交出体内的一片小小的天空
去大坡的途中,暮色越来越深除了那群麻雀,我们再也没有遇见谁
我们沿着黄昏的乡村公路一直走向夜的纵深
落日最后的光芒,打在她的脸上
早市
一头牛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杀牛的人,剥开黄色的牛皮像撕开一块完整的热气腾腾的耕地
一群鸽子,囚于笼中仍不忘煽动翅膀。那些飞翔的欲望连同铁笼里的一小片天空被人当街叫卖
一群兔子,背负比平时更多的惊悸在水泥地面刨土,试着掘出一处比人群更加安全的坟墓
这是清晨的早市人们忙于为那些卑微而廉价的恐慌,疼痛和鲜血讨价还价。全然忘了
早市上,我们都是一群怀揣刀斧的人在不动声色的行走中,杀戮着世上多出来的大地,青草和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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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 把身子骨交给一个老中医从舌苔到脉象还有一些逆风的悲伤,躲过望闻问切月亮睡了。药还醒着叫“独活”的中药,有一个好听的别名长生草。它们变身为苦黑的汤水清洗我的罪孽生,可怕。长生更可怕。看到人类将实现永生的愿望时我想潜回母亲的子宫请求她用几味中药,把我化了 在等什么 衰老是一个动词它摇晃得太厉害了我需要不断找寻钥匙和眼镜 再过一道沟渠月亮就白了不要去诋毁风的清白 在冬天,风只是道具专门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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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 樱花留下枯萎之美菊花留下抱香而死之美草叶上留下吱吱响动的阳光风留下空空的响石头留下不言而喻的慈悲云朵留下没有意义的白小庙山留下我以及我的坏脾气我留下山水之爱以及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 物证 桃花只在春天醞酿春梦或者桃花运梨花是一场旧雪飘落过期的白我将遇见什么阳光如此透明青春,爱情,理想,诗歌一堆废弃的词语夹在中指与食指之间搓揉头顶上的白发收留一场大雪的纷纷扬扬我热爱的人间还有什么可以虚拟或
重复或在爱的谷底观星 脱下褪色的影子任由旁人裸视堆叠如岩层的肉体羞怯并不会让茫茫大雪隐去肤色大地多么干净,我怀着每一颗弄脏的心触碰黑暗 黑暗是一条横亘或死勒生活七寸的线条,有时低于底线漏网的星辰依旧闪烁耀眼,你有多久没能看到光 了我是说,你如何在重复的日子里浸泡这么久不腐烂,不变质? 村庄是谷底新长的肉芽,在每个空巢的夜晚生出老茧贫穷的日子总是重复:清粥、玉米疙瘩、破衣裳 烂裤子日脓包,
月半节 送王的雨,湿透了天空许多东西,还没烧出去烧些纸钱给外公他曾是个地主,却死无葬身之地烧间房子给爷爷他是个贫农,却有六个儿子烧件衣裳给奶奶她成天阴着脸,缝补丁烧台电视给大舅他是五保户,一生没有戏烧个房子给父亲他病倒在中年,却无药可救烧个天堂吧夜间,许多蛐蛐在叫 深夜的灯火 星星照亮夜的脸高杆灯照亮进城的路日光灯照亮安全帽轮廓灯照亮空房子街灯照亮流浪狗霓虹灯照亮梦幻閃光灯照亮歌舞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