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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孩子们走出教室,走到大自然中,带他们到树林里写生,让孩子们发现身边的美好,用大自然中信手拈来的素材创作,让他们知道大自然才是最好的老师。我用因地制宜的方法,把孩子们的创造力和保护自然生态的意识带入到美术课堂当中,让孩子们知道艺术源于生活。在我心里,最美的画面就是来自真实的生活,是人与自然诗意相存、和谐共处的画面。
从第一次以自愿者的身份,随科考队到海拔4600米左右的长江第一峡谷通天河用画记录高原植物,到如今已经整整5年。5年之前,我已经在陕西的一个偏远山区学校支教做美术老师6年,在我联络下,“一对一”资助了当地大约40多个乡村孩子,此后,越来越多的人给我贴上了“做公益”的标签,而与青藏高原亲密接触的5年间,我的确已经从一个单纯联络资助的公益画家,成长为一个醉心于美学教育和诗意生活教育的乡村自然美术公益教育艺术家。公益之路让我艺术思想和灵魂更加纯净,丰富多彩、“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公益生活也滋润了我的画笔,使我笔下色彩斑澜,画面芬芳诗意。青藏高原洁白的雪山,见证了我许下的宏愿:希望更多的艺术人才,尤其是青年艺术家加入到志愿者队伍中来,来共同帮助中国偏远乡村的孩子们实现“拥有一个美术老师”的愿望。
从留守儿童到北漂画家
我叫王芳芳,很感谢父母馈赠我如此美好的名字,孩子们都爱叫我芳芳老师,听上去赏心悦目,富有诗意。现在我身上的新标签是“公益画家”,过去的标签是“北漂画家”,更早前则是“留守儿童”的标签。
三十多年前,我小的时候家在陕北一个偏远的山村里,父亲常年在外打工,母亲是赤脚医生四处忙于给村民看病,父母几乎都不管我,几乎就是个“留守儿童”,成天在山野间撒欢,听鸟儿唱歌,不知道苦恼是什么。那时候我就非常喜欢画画,经常一个人躲在小树林里,用手扒开一块空地,用树枝在地上画草丛中的蚂蚁、花丛中的蝴蝶,甚至还画即将离开娘家的新娘子骑在毛驴上哭泣。我还很喜欢跟村子里的大姐姐和婶婶们学剪窗花,用煤油灯的黑烟来熏出世世代代相传的一些图案,感觉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小时候就有艺术天赋,和乡亲们一样,当时也并不知道什么当代艺术、民间艺术,只是因为身边的陕北农民面对自然就是这么活着,大家既不关心外面的世界、也从未想过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如同天边一样遥远,我们就像自己脚下的黄土疙瘩,任意地被风吹散,任意地被雨水重新塑造而没有一点怨言。
可能正因为家乡的厚土,在我的心底早早埋下了自然美的种子,成为我最终走上自然美术教育的一个潜在原因。
为了实现自己艺术的梦想,2006年也就是我25岁那年,我来到了北京,在有名的画家聚集地—宋庄,我成了一名北漂画家,一漂3年。那时候我既没见过世面又怀揣梦想,那里的一切都令我好奇。纸上作品、布上作品、装置艺术、行为艺术等五花八门的艺术形式,让我饥饿的眼睛“吃”了个饱。正好赶上中国当代艺术最为火爆的一个时期,有的艺术家一幅绘画作品甚至可以卖到成百万上千万,当代艺术作品一度被称着“挂在墙上的股票”。
那段时间,我开始尝试不同的艺术创作形式,积极参加展览,努力寻找自己的艺术语言,从纸上作品到行为艺术,从画廊展览到室外行为展示,没想到越忙乱越是找不到自我,就像盲目陷在随时都可能被艺术大环境吞噬掉的焦虑之中,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初衷。
我开始反问自己,艺术到底是什么?
艺术除了金钱它和社会有什么关系?
艺术和普通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带着这些问题,我产生了离开北京,回到我生命的源头去寻找答案的想法。
一个乡村展覽的试验
艺术家有的向往到巴黎做画展,有的则想去中国美术馆搞展览。2009年我带着在北京创作的的艺术作品回到陕北志丹县,在一个非常小的民间艺术馆做了一个乡村展览试验。记得当时是冬天,艺术馆条件非常差,面积也很小,为了取暖馆里还生了炉火,这和北京一些艺术展馆的条件比,简直有天壤之别。来观看作品的都是当地的老百姓和学校的孩子们,我注意到他们看到那些展览作品时都一脸茫然。我尝试着向观众了解他们的感受,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说自己什么都看不懂,只是觉得有些画好看、漂亮,但是又感觉这些画离他们的生活相隔遥远,似乎小展馆里的这一切美术作品都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的话,深深扎痛了我的心。难道普通百姓不需要艺术?难道他们就不能消受乡村的诗意生活么?过年贴窗花、用面蒸出各式各样的面花等等,不就是他们在生活中用最朴实的艺术手段来美化生活的表现么?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每个人活下去的理由。当代艺术高高在上和这些老百姓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些所谓卖得很贵的作品就是有钱人玩的游戏。从那一刻起我认为艺术和生活是平等的,生活本身就是艺术,而我们却容易把艺术当成了生活的全部。我终于找到了心底寻找的答案,决定不再随波飘荡去追逐高高在上的当代艺术市场,而是抽离出来,回归乡野,从自然的慰藉中寻找艺术本真的突破。
从乡村教师到公益画家
2010年,我向北京挥手道别,回到陕北,投身一个偏远山区学校做一名普通的支教美术老师。
记得我第一次来到学校,一进门就看到校长在校园里挖土准备种树,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才来,孩子们等你很久了。”这句朴实的话,让我内心震动,我最终留了下来,而且一呆就是6年。
原来,学校没有美术老师,听说有美术老师来学校上课,孩子们都很好奇、很兴奋。校长告诉我,他不懂美术,学校美术课本也不多,至于怎么上好美术课,则让我完全做主。
怎么上好乡村学校的美术课,在当时的确是我面对的第一个棘手的问题:翻开美术教材,里面的美术知识都很专业,像什么外国艺术欣赏,现代艺术形式等都穿插其中,这对城里的孩子们而言很正常,但对于基本上是零美术基础的这群乡村孩子们,这些书本上的知识对他们而言极具疏离感,他们如何能理解诸如艺术的风格等美术专业术语呢?他们不知道美术馆长啥样,也不知道梵高和毕加索是谁,甚至也不知道国画和油画的区别。然而,他们却知道一颗种子如何长成一棵大树,他们也知道春播几颗种、秋收数斗粮的道理,也知道碗里一粒米的艰辛来历,或许这已足够。
根据当地乡村的现实情况,结合我自身的成长经历,我给孩子们量身打造、设计了一系列适合他们的美术课程。这套课程我称之为“自然美术教育”。我带着孩子们离开教室,走进大自然中,带他们到树林里写生、带他们到河边捡石头在石头上画画、用树叶画画、用孩子们家里带来的农作物作画。让孩子们发现他们身边的美好,用大自然中信手拈来的素材来创作,让他们知道大自然才是最好的老师。我用因地制宜的方法,把孩子们的创造力和保护自然生态的意识带入到美术堂当中,让孩子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艺术源于生活。在我心里,最美的画面就是来自真实的生活,是人与自然诗意相存、和谐共处的画面。
我周末的时候经常去学生家里做家访,有时候我会在班里提问说,谁家最远,我周末就会陪他一起走山路回家;谁家的羊快生羊羔了,我也会陪学生放学回家,去学生家里看看……当时博客很流行,我每去一个学生家里都会用照片和文字记录下来,上传到博客。没想到很多人看到了这种单纯的生活记录博客后,留言说想资助这些孩子,问我能不能帮助他们完成资助愿望。
读者的善意,让我醍醐灌顶,找到了网络互动的形式来争取帮助孩子。6年期间,经我联络实现“一对一”资助了大约40多个孩子。从这以后,我被贴上了“做公益”的标签,越来越多的人称我为“公益画家”。
记得一个周末的下午,一个小女孩在我办公室门口等我,她从皱巴巴的红色塑料袋中掏出来一把韭菜送我。当我手里捧着这把叶子又细又黄的韭菜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城市里,也许这把韭菜根本上不了超市的货架,但这也是迄今为止我收下的最为珍贵的一份礼物,当时正是陕北最干旱的时候,我知道這应该是孩子家里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礼物。后来,我把它拿到教师食堂给大家炒菜吃。我却一时无法下咽,因为它里面包含的感情太重太重!
后来,有人曾问我给孩子们付出那么多我想要的回报是什么?我说我不需要他们对我有什么回报,美术教育就是解放人的心灵,培养他们未来成为一个有创造力、有审美能力、懂得诗意生活和艺术之美的人。我教过的很多学生目前正在上大学,他们基本上都会利用寒暑假的时间去做志愿者,开始回馈社会,看到他们的行动,这时候,我是最开心的,这就是最大的回报。
公益之路向高原雪域深处延伸
“哇,这种彩色的东西还可以画在纸上!”在西藏高原深处的一个地方,我正在帐篷里面给一群可爱的小喇嘛在纸上画画,当看到我用蜡笔在纸上画出第一笔的时候,他们发出了惊叹之声。他们第一次看到彩色的蜡笔。
那是2014年,学校放暑假,我作为环保组织绿色江河的志愿者,跟着科考队到长江第一峡谷通天河做野生动植物的科考项目调查,这里的海拔大约4600米左右,我作为画家就是用画来记录高原植物。
在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措池村里,有一所措池小学和一所然仓寺寺院。由于当地海拔高、地处偏远,一年中七八个月都是冬天的气候。交通不便,与外界来往少,物资稀缺,这个野生动物生存的天堂,对当地居民的生存却是一种挑战。当地牧民依然过着原始的随水草迁徙的游牧生活,每一个人内心都特别干净,这里仿佛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孩子们第一次见到画笔时惊讶与兴奋的表情,至今让我记忆犹新。孩子们对色彩强烈的渴望,深深打动了我,使我恋上了这里。我决定付诸行动,留下来在这呆上一段时间,给孩子们上美术课。
寺院的條件非常艰苦,物资极其匮乏,使用太阳能供电,手机没有信号,好像在天的尽头。用牛粪给炉子生火是高原生存最基本的本领。牛粪生火并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直到多次尝试并付出了手被烫伤的代价后,我终于学会了用干牛粪生火。海拔高的地方晚上非常冷,由于牛粪不经烧,每晚我都要逼迫自己在火熄灭之前赶快睡着。在这里,我还学会了做糌粑、到溪边打水,溪水都是从雪山融化下来的雪水,每天我还会和小喇嘛们一起玩抛石子游戏。
“芳芳老师,你看到远处的一群牦牛了吗?有一只狼在追着小牦牛跑呢”,远处我看到绿色的草地上有一些小黑点在移动,那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
“老师你们那里有很多树吗?”一个小喇嘛问。我说:“是啊,有很多树,各种各样的树,但是我们那里没有你们这里这么多的野生动物。”
每天下午我安排的美术课,对小喇嘛们来说都是激动人心的时刻。我给他们讲解环保知识,让他们画当地的野生动物、植物。有一个小喇嘛大约5岁,他听不懂汉语,上课时他总是在纸上画牦牛,彩色的牦牛画面非常简单,就几根线条,生动形象,非常像毕加索画的《牛》,每次看到他的画作时我都感到很震憾。
由于条件有限,很多时候我们就是在地上涂鸦,画完了,用扫把一扫,接着再画,孩子们都说这样子省纸。此情此景让我非常感动,他们对每一个学习用品的珍惜程度远远超出我想象。
我在这里呆了两个月,在我离开的时候,有孩子问我:”芳芳老师,当我走到草原的尽头是否可以找到你?”这里的孩子没有离开过高原,他们认为草原的尽头就是最遥远的地方,看着那些纯真不染尘埃的眼神,我决定答应孩子们每年都会去看他们,教他们画画。
在离开高原的那刻起,我下定决心想办法联系爱心人士给孩子们帮助。2015年我找到一个爱心企业给孩子们建了宿舍和教室,这样他们就可以安心生活和学习。2016年又在众多朋友的帮助下给孩子们建起了食堂,孩子们再也不用坐在冰冷的地上吃饭了。自从我关注青藏高原的美术教育,很多人通过我向高原捐助物资。由于高原气温低,孩子们最需要的就是保暖物资和取暖的燃料,2018年一个冬天,我们向玉树的牧民和孩子们捐助了两万多件套的保暖物资。
藏区的环境非常美,但同时又是那么脆弱,因为地方偏远,垃圾几乎无法带出,所以只能就地填埋或者焚烧,这很容易对环境造成大的伤害。因此,我拒绝收塑料制品捐助物资,比如美术用品中水彩笔虽然画出的效果好,但是笔杆是塑料的,我也同样拒收,而可以消耗的彩色铅笔、彩色蜡笔非常适合那里。我经常对捐助者们说,给藏区捐助物资时一定要考虑到这点。
培养画家非我初衷
从很多乡村孩子的面孔上,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他们成了我的绘画题材和模特,他们的微笑、他们的忧伤,好像一张张天使的面孔直入人心。每次画他们的时候我内心都充满了爱与阳光,我不用考虑什么艺术风格,也不用考虑是否有人买我的画,甚至都不用考虑去哪里举办画展,因为我的画的观众和评论家都是孩子们。
孩子们那么的真实和单纯,他们有时候经历着让我们成年人无法承受的痛,但是他们可以用微笑来代替。从表面看,我在教他们在帮助他们,其实他们才是我的老师,因为他们的创造力远远超越了我。
在我的美术教育理念里,美术课堂或美术教育不是培养一个画家,而是给孩子们内心种下一颗善良和美的种子,我想迟早有一天它们会开花结果。在我的课堂上,孩子们的美术作业我从来不打分数,我不想用一个标准答案去对一个孩子的作品进行评价。因为绘画它本身就是通过画笔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呈现在画面之上,它是有创造力的,是有个人情怀的,它没有答案。虽然我是一个画家,但在黑板上,我很少给孩子们画画和让孩子们照搬临摹东西,而是通过言语的引导,希望他们画出属于自己内心的东西。
在我教学这么多年中,我发现一个现象,除了藏区那些没有见过树的孩子们之外,在其他地方,每次我让孩子们画树的时候,他们几乎都会毫不犹豫画出一棵苹果树来。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一度很困惑。这肯定不是苹果树的错,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我做了一些调查,孩子们的回答是他们也不知道。这意味着“我不知道”本身就是答案,因为在孩子们的潜意识里,树就应该这样画,因为课本上的树就是这样画的。
于是我带孩子们走出教室,让他们在大自然中观察树的种类、每片树叶的形状,通过这样的室外体验课程之后,每个孩子画出的树都不一样了,即使他们观察同一棵树,由于观察角度不同他们画出的姿态也都不一样。我带他们做自然笔记,孩子们会俯下身体和地上的蚂蚁交流,带他们到树林里听小鸟的叫声,让他们画出自己对不同声音的感觉,不一定画得多么具体,可以画线,可以画点,也可以直接用色彩涂鸦。
大自然是心灵的疗愈大师,当我们面对自然用绘画的形式和它对话的时候,我们会抛开一切烦恼,可以真正体会到我们就是自然的一部分。
雪山下的宏愿:把自然美术公益教育传递到每个乡村
实话实说,当我成年后知道自己也曾是留守儿童的时候,我竟然难过过。
后来,我做过一个小样本的调查,问过很多孩子,了解他们对在外打工的父母的想法,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心里非常清楚父母在外的原因,虽然想念父母,但是他们是理解父母的,大多并没有对父母产生过抱怨。
每到周末,这些孩子们在大自然中撒野,拥抱大自然,是大自然给了他们爱,这就像我小的时候一样,好像每天无忧无虑,任何的伤心难过,都可以通过和自然的接触来获得内心的平衡。
尽管如此,我前后用了9年时间,来努力为所接触的乡村孩子们摘掉社会给予他们的“留守儿童”标签。对在乡村孩子们面前或身后,拉着写有留守儿童字样的捐助条幅的活动,我极其反感,希望捐助者能站在孩子角度上去考虑“爱心”传递的内在真正的意义,这不该是施舍、也不该是同情,而是人与人内心平等的交流。
乡村的孩子是经济条件不好,这不是孩子们的错,这里没有对与错,只要孩子们健康快乐地成长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结果。偏僻乡村的孩子未来最终可能会面向城市,由于城乡的经济落差大,会让他们内心有一个对比,那么他们的内心又是怎样的?城乡经济落差大,但是乡村有它自身不可代替的资源,那就是自然,通过自然美术教育,让他们去观察身边最熟悉的事物,让他们去爱上家乡的一草一木,让他们为自己家乡而感到骄傲,未来才有可能回馈自己的家乡。
在乡村的学校里开启自然美术教育课程是最因地制宜的方式。对我而言,自然美术教育不仅可以培养孩子们对自然的敬畏之心,我也可以用自己的绘画专业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当我们给孩子们宣传环保的时候,不如让他们爱上自然,他们就会情不自禁地保护它,让他们知道我们保护环境就是为了保护我们人类自己,从自然中我们可以更加清楚看清自己的位置,在自然中体会到生命的价值。
在美术教育方面,城乡最大的差别之一就是乡村学校的美术老师严重空缺,尤其是偏远山区学校,一堂美术课对于孩子们来说几乎是一种奢求。究其原因,第一、偏远山区学校本身受到地理环境、交通不便、经济落后等因素的限制,不足以吸引高校毕业的艺术专业人才到乡村任教;第二、偏远山区师资力量薄弱,能满足正常文化课的开展已经不易,美术课很容易成为课程表上的摆设,他们一方面有可能没有意识到美术课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也有可能因为学校本身也没有更多的资金去聘请专业的美术老师来任课。
习近平强调在扶贫的路上不要落下一个人。事实上,在诗意中国美的生活进程中,也同样不应该落下一个人。
我希望能有更多的艺术人才作为志愿者,参与到公益活动中来,为乡村孩子们实现“拥有一个美术老师”的愿望,让艺术真正从土地上长出,再回到土地本身中去,让美术教育成为真善美的种子,成为对生活和生命的热爱,成为每个孩子根植于内心的修养,成为连接人与大自然的一种重要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