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爱尔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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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就是最好的!”爱尔兰不需要任何公益广告来宣传爱国主义精神,爱国情怀早已浸透在每个爱尔兰人的血液中……
  “Kiss me,I’am lrish!(吻我,我是爱尔兰人!)”人群中一个神采飞扬的小伙子冲我喊道。他手里端着一杯啤酒,杯子上面写着“我为爱尔兰自豪”。他和他的朋友们都已经喝得醉眼迷离,他们脸上印着绿色的图案,身穿绿色T恤衫,头戴印有爱国主义标语的大礼帽。3月17日是爱尔兰最主要的节日之一——圣帕特里克节。这一天政府允许人们在大街上喝啤酒狂欢。昨天都柏林标志性的酒吧之一——圣殿酒吧附近还在举办旧书交易会,今天这里就已到处是人、车和骑马的警察。几乎全城的人都参加了今天的节日游行。要想加入游行列队,只需在自己的摩托车上挂上绿、白、橙色的旗子即可。走在队列最前面的是笛子手,后面依次跟着芭蕾舞者和高跷技巧运动员。市民将游行队伍围得水泄不通,街上无比喧闹,就连旁边人说话的声音都听不清楚。

节日期间


  “在我小的时候,孩子们常在圣帕特里克节当天去钓鱼。”爱尔兰记者迪亚梅德.弗莱明试图用压倒人群喧闹声的音量对我说道,“3月17日是纪念我们的守护神圣帕特里克的节日,也正逢钓鱼季。大人允许孩子们在这一天破斋戒吃些糖果。每年的这天我都要去教堂祷告,向那些留给我们巨额财富的祖先致谢,然后去给我的父亲上坟,感谢他为我所做的一切。圣帕特里克节的意义就是向祖先和我们引以为豪的祖国致敬。晚上,我们会观看传统的爱尔兰音乐会,或是聚在酒吧里看足球或冰壶锦标赛。”
  我们来到圣殿酒吧,这里拥挤得根本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音乐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两个爱尔兰女孩轮流表演爱尔兰舞蹈,在酒吧舞台上与客人互动着。
  “这里的任何一位建筑工人或农民都唱得比专业歌手女子。”迪亚梅德说,“在爱尔兰,每家每户都至少要有一個擅长民族才艺的人,这是传统,历史已经非常悠久了。每个爱尔兰人都在试着保护我们的语言、歌曲和文化。每家酒吧晚上都一定有小提琴手或笛子手的表演和民族舞蹈。”
  圣殿酒吧的吧台很长,上面摆着至少35种当地啤酒,啤酒桶上的水龙头发着闪闪的亮光,上面贴着五彩缤纷的爱尔兰语标签。吧台两端摆放着两桶国际名酒,但当地人甚至看都不看它们一眼。
  “对我们来说,爱尔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调酒师路易斯.奥谢解释道,“我们的菜单上,当地农产品都用粗体字突出。每个爱尔兰人都偏爱国产商品,不是因为外国商品不够好,而是因为爱尔兰人都愿意无条件地支持自己的国家。”
  为方便识别,所有爱尔兰产品上都有相应的特殊标识:以爱尔兰三色旗为背景,在最显眼的地方用大字体写着“爱尔兰制造”或“爱尔兰”。爱尔兰的农业和畜牧业确实处于非常高的水平,但“爱尔兰”这个标签不仅代表着品质,对于大多数爱尔兰人来说,它还象征着一种归属感。
  我点了一品脱啤酒,努力回忆着前一天晚上学过的爱尔兰语,猜测着啤酒桶上标签的意思。半个世纪前,圣帕特里克节被认为是宗教节日。1903年至1970年,都柏林的著名酒吧在这一天都暂停了营业——并非法规要求,而是酒吧自愿。渐渐地,这个纯粹的宗教节日衍生出了非宗教性的庆祝方式:多姿多彩的舞蹈、丰富多样的音乐和爱尔兰民间传说中的经典形象——矮精灵。圣帕特里克节的第一次节日游行发生在1931年的都柏林,即该国获得独立的8年后。爱尔兰在英国殖民时期不能信奉天主教,也不能讲母语。
  “爱国主义在爱尔兰很有深意。我们经常互通感情,交流传统文化,向祖先致敬。爱尔兰的音乐、舞蹈、诗歌和文学都记录在每个爱尔兰人的DNA上。”迪亚梅德说,“我们所有人无一例外地热爱自己的国家,珍视人和传统文化之间的特殊联系,是这些让我们团结在一起。无论身处何处,爱尔兰人对爱尔兰的热爱都始终如一。我尤其喜欢我们的民族运动——盖尔式足球、爱尔兰式曲棍球和爱尔兰式板球。英国对爱尔兰700年的野蛮占领,让爱尔兰人更加珍惜自己的国家,爱国是爱尔兰人的主要性格特征。”

风雨无阻


  我喜欢爱尔兰的天气,但只是精神上喜欢,这似乎有点矛盾。爱尔兰人也喜欢这里的天气。雾在山间和绿色的田野上空徘徊,随着羊群四散开来,总也下不完的雨像往常一样在阴郁的空中密密地斜织着。我快要被冻僵了,买了件厚实的雨衣把自己裹了起来。狂风每隔几分钟侵袭一次街道,但穿着短裤的爱尔兰孩子们还在街上慢悠悠地走着。我从来没听过爱尔兰人表达不满情绪,无论是对天气,还是对其他事:即使是在长长的队列中,在迟迟不来的渡轮的码头上,在没买到票的时候,在招了手但出租车径直离开时,在天气十分不好的时候……
  “今天天气还不错吧?”在罗萨维尔村的码头上,一位站在我旁边的爱尔兰老人笑着问我。前往阿伦岛的游船从这里出发。阿伦岛位于爱尔兰西海岸戈尔韦海湾口,有3座主岛——伊尼什莫尔岛、伊尼什曼岛和伊尼希尔岛。许多著名的爱尔兰作家出生在阿伦岛,如1937年出版了著名长篇小说《饥饿》的爱尔兰现代作家利亚姆.奥弗莱厄蒂(该小说讲述了恐怖的殖民和大饥荒期间爱尔兰人的生活)。1845年-1849年,爱尔兰还未种植土豆——农民的主要食物,谷物都出口到了英国,这个国家超过四分之一的人被饿死,以致于爱尔兰的人口至今都未得到恢复。
  我们要去的是伊尼什莫尔岛,隶属于毗邻大西洋的戈尔韦小镇,是爱尔兰语地区之一,完好地保留了爱尔兰的传统文化和语言。
  在伊尼什莫尔岛上听不到英语,岛民只能说盖尔语。19世纪末,都柏林出现了盖尔语联盟,对阿伦岛民族复兴的活动家来说,该联盟是真正的爱尔兰文化宝库,由道格拉斯.海德(爱尔兰独立后的第一任总统)创立,保存了几乎要灭绝的爱尔兰语言。该组织用爱尔兰语发表文学著作,出版报纸,成立只以爱尔兰语授课的学校。其他爱尔兰语地区对爱尔兰语只是记忆和恢复,而阿伦岛由于其地理位置,事实上已经基本上很完整地将之保留下来。
  看着大西洋5米高的汹涌海浪,我开始有点庆幸游船被取消了。但几分钟后,游船又停靠在了码头,看来船长终究还是决定要出海。我们乘着一艘名为“金鸡”的游船在风浪中颠簸着,几次几乎要被海浪吞灭。看到此情此景,所有游客都有些后悔踏上游船,除了爱尔兰人。
  海面终于开始恢复平静。“多美啊!”同行的人赞叹道。几个世纪以来,当地人在海里收集藻类,用沙子和石头为牛羊建造绿色牧场,在沃土上建造石墙来抵挡无所不在的狂风。这里经常停电,没有网络,主要食材除了土豆什么也没有。
  “你完全有机会到大陆去享受现代文明,为什么现在还坚持生活在這里?”我问说盖尔语的出租车司机基兰勃,他正要载我去岛上唯一的一家咖啡馆。
  “这里是祖先留给我的土地,我们的文化在这里扎根,祖辈的坟墓都在这里,我不舍得离开。几个世纪以来,这里的渔民在任何天气都会出海,经常有人_去不回,但很少有人因此离开o”基兰勃说,“我们用祖先的语言交流、歌唱,我们为爱尔兰感到骄傲。”

绿色的根


  爱尔兰人对绿色情有独钟。绿色不仅是爱尔兰的国家色,也是爱尔兰国旗的主色之一——在爱尔兰国旗上列第一位。圣帕特里克的象征是绿色三叶草。公元432年,圣帕特里克受教皇派遣前往爱尔兰,劝说爱尔兰改信基督教。当地愤怒的异教徒企图用石头砸死圣帕特里克。他急中生智,摘下一棵三叶苜蓿,形象地阐明了圣父、圣子和圣灵“三位一体”的教义。爱尔兰人由此被感化,接受洗礼,圣帕特里克也成为了爱尔兰的主保圣人。461年3月17日,圣帕特里克逝世,爱尔兰人为纪念他,将这一天定为圣帕特里克节。圣帕特里克摘下的三叶苜蓿,也成为了爱尔兰的国花。
  绿色从此成了爱尔兰人的希望和复兴之色。“在爱尔兰语中有一个词——‘craic’它没有被译成英文,意思是‘欢乐’。”休.基兰马卡拉说,我和他是在莫斯科相识的,他在莫斯科的爱尔兰商务俱乐部工作。“芝加哥、墨尔本、莫斯科和都柏林的圣帕特里克节我都参加过。美国有3600万爱尔兰后裔,近总人口的12%,从杜鲁门、肯尼迪、尼克松到布什、奥巴马等多位美国总统都有爱尔兰血统。所以3月17日这天,光是美国和爱尔兰本土加起来就有4000万人在过节,可以说是地球上最有影响的节日之一。这天专程赶到爱尔兰的美国人和澳大利亚人聚集在一起向祖先致敬。他们互相拥抱,吹嘘自己的‘绿色血统’。”
  每年的3月17日,在都柏林、纽约、芝加哥、波士顿、布宜诺斯艾利斯、悉尼、蒙特利尔和曼彻斯特街头,都有穿着绿衣服跳舞的人。目前7500万爱尔兰人散居海外,在美国、英国、加拿大、阿根廷、澳大利亚、新西兰和南非都有他们的身影,3月17日世界各地到处都有游行和庆祝活动。
  “绿色爱尔兰”也体现在,爱尔兰以高达97%的绿化率一直保持着世界第一。绿树成荫的爱尔兰素有“翡翠岛国”之称。爱尔兰是典型的温带海洋性气候,常年温和多雨,十分适宜植被和各类牧草的生长,再加上政府重视林业发展,全国森林面积已达600多万亩。为了保护树木,爱尔兰成立了爱尔兰树木协会。
  第二天,在圣帕特里克节扮演矮精灵的人洗掉了脸上的绿色涂料,换上了西装,回到办公室工作。1990年-2000年,爱尔兰从一个传统的农业国一跃成为欧盟人均GDP名列前茅的富裕国家。纽约经济学家摩根.史坦利将这种经济高速发展的现象赞誉为“凯尔特之虎”。
  现在这里是欧洲生活标准最高的国家之一,钢筋水泥建筑林立的利菲河沿岸,还矗立着一座“饥荒纪念碑”:一位衣衫褴褛的人瘦弱不堪,绝望地望向远方,肩膀上背着筋疲力尽的孩子,脚下一只瘦削的狗拖着步子跟在人身后。纪念碑与周围的繁华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爱尔兰投资已经成为美国公司高层管理人员“回乡”的象征,其中许多人都有爱尔兰的“绿色血统”。IBM、英特尔、谷歌和脸谱网等公司入驻爱尔兰时都获得了补贴和税收优惠。
  爱尔兰人即使身处异国仍爱着自己的祖国。即使在最艰难时期,爱尔兰人也会铭记这句谚语:“生为爱尔兰人,就已经是最幸运的事了!”
  [译自俄罗斯《环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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