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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我便决定好了要写这篇文,题目都想好了,就叫《远方不远》。
于是,在这场酝酿了十几年的“阴谋”终于得逞的时候,我没有了预想中的豁达,更没有你们想象中应有的感伤。有点平静,有点不安,像这两天的天气一般,晴空万里也伴着阴霾,顶着烈日冒着暴雨,嗯,就是这样。一样地,无法用常理来解释这样的“东边日出西边雨”,也正是“道是无晴却有晴”。
Part 1 .左手
记忆中,与你的交集没有音符,只是没完没了的争吵。
有人说,我们上辈子是冤家,要不怎么会连眼都还没对上,隔个十米都吵得起来呢?你的脾气很刁钻,比皇帝还无理取闹、难以伺候;我的脾气很古怪,到头来没有人能搞得懂我到底怎么回事。于是乎,当我们俩走在一起,坐在对面,我们总喜欢自以为是地卖弄自己,想把对方压下场,结果总是为了某个字到底怎么念之类的鸡毛而吵得不可开交。这时候总有人说,再吵,以后你们一年见不到两次面,看你们还吵得起来吗?
现在我真的见不到你了,坐在那里,安静得有点诡异,我真的很期待还有个你来陪我斗嘴吹牛。
虽然你总是挑三拣四,虽然你总是故意气我,虽然你总是越歪理越得意,但是,就是想你。昨晚你长途回电,我问,想我了没?
你想都没想便说——不想!气得我当场挂了手机,挂了以后才想起十几天来才听到你的这么一句话,还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悔得肠子都青了。
那天我为了学校的事,回来的晚了。一进门你便说:“哎,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呢!怎么办,你那份我帮你吃了啊?”
我一肚子窝火:“真不好意思啊,让你失望了!”
“是啊,我太失望了,你回来干吗啊?”
我已经洗好了手,拿起了碗,听到你的话,于是我放下碗,走出餐厅,冷冷地丢一句:“我不饿,你不用失望,我不稀罕你的!”
躲在房里玩电脑的时候,我听见你很得意很是大声地说:“是她自己要跟我斗的!”
那天早上我只吃了半碗饭,那天中午托你的洪福我连口水都没喝,那天晚上我回家晚了你居然又吃完了我那份!气得我当场就哭了。我记不清那是第几次了。但从此以后,我每天都掰着手指算你还有多少天才要“滚蛋”。你拿着行李出门时,我只是淡淡地说:“有多远走多远!”
现在,你在那所谓的天涯海角的地方,我再也听不到我们用高分贝歇斯底里地吵,说不上为什么,当有一天你真的走了,如我所愿,我竟会是如此怀念。
我才知道,时间已经把你烙进我的生命。
Part 2 .右手
记忆中,你是童年最美妙的音符,满满的温馨与祝福。
也有人说,我们是欢喜冤家,因为我们也会没完没了地吵,因为我们也会有我无理取闹,你忍无可忍的时候,注意,还是经常。但是,为什么是欢喜冤家,因为我们总会在吵起来之后各自转身沉默,快则半分钟,慢则半天,我们又会如胶似漆地粘在一起了。我们感情的恢复能力,让所有人叹为观止。
你能写一手好字,比字帖还漂亮的好字,总是让我拿着四处显摆。你也可以画一幅很漂亮的画,只是你把它们压入了箱底。因为对你书画能力的嫉妒,我跟着你一起学,最终,我走向绘画,而你走向书法。现在,也会有一些人对着我的画作惊叹,被我的字迹折服,但我总是淡淡地说,没什么,你们没见过高手就拿我的小儿科当宝捧而已。你说,你好几年没画画生疏了,可我经常拿着画笔涂抹,也没赶上你。你呢,一有空就拿着笔练字,一坐就是半天,现在倒好,上次叫你帮忙写点东西,结果所有人都以为是打印的。然后他们便惊叹:字帖啊!接着就是很缺德地对我说:“你的字真的没得比!”
十几年来我一直在追你的脚步,你学什么我就跟着学什么,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屁颠屁颠地跟在你后面。然后,我们都一点一点地长大了,我们之间也学会了冷漠与沉寂。我们有了不同的爱好,我们也有了各自的追求,我开始走自己的路,离你越来越远。
安静中,沉默里,你走向了远方。
回到家,空荡荡的,除了寂寞,只剩回忆。
再没有了你,做好了饭菜,臭着脸对我说:“怎么这么晚,我一个人边等边吃都坐了半小时了,我这么胖都是你害的!”再没有了你,冷不丁给我一顿训:“你电脑玩多久了,眼睛也不懂得自己保护!还说什么要好好学习!”再没有了你,半夜轻轻地碰我的手,我轻轻搭你的脚,我们同时说:“原来你也没睡着啊?”
刚刚你打电话过来,我问,想我了没?
你想也没想便说:想死你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一直都是我无可替代的存在。
Part .3 左手右手
小时候,我们自己待在家里,什么玩具都没有。你们,带我去池塘里捉泥鳅,捉蝌蚪,带我去工地外边的沙堆玩,带我去邻居的大哥哥家打游戏机,也带我去隔壁的姐姐家玩娃娃。
你,是我的左手,我叫你哥哥。
你,是我的右手,我叫你姐姐。
童年,是我们三个音符谱成的歌。
最难忘的,莫过于阿哥你把所有的床单被褥找出来,用棉被搭成底盘,枕头充作车轮,床单则做成了车顶。只是我至今也想不起来当初你是如何让床单悬空,又从四面垂下“门帘”。只记得那造型像火车头一样,里面黑不隆冬的,只能坐一个人。我们轮流坐,另外两个人就在外面“呜呜呜”地模仿火车的声音。
又或者,我们三个挤在被窝里,四肢全部竖直撑起,形成了一定的空间,我们说,这是我们盖的家。然后,我们开始编一个关于家的故事,在幻想中,随着四肢的乏力而睡去。
也可以,找出家里所有可以当玩具的东西,比如梳子之类的。然后,一个当医生,另两个当病人,拿着梳子当菜刀(其实是当手术刀,当时想法是能剁就行)在“病人”的身体上乱划乱剁。最常做的,便是学着电视上动手术,心情好时,就说:“哇,你的肚子里全是小金猪耶!”有时也恶作剧般地说:“你的肚子里全是牛粪啊!”
再大些,我们就上学了,再大一些,我们搬新家了。那时我们有的小学,有的初中,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一起玩耍,阿哥不带我出门,说是同学会“误会”,阿姐不陪我闹,说是不要那么幼稚。取而代之的是,我们三天两头的争吵。
但是,刻入生命中的,是我们永远不变的记忆,以及,我们血溶于水的亲情。
去年,阿哥考不好,复读了;今年,阿哥阿姐一起带着行李走向了远方。一向热闹的家,突然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有人笑着对我说:“你终于也可以享受独生子女的待遇了!”是该高兴吗,再没人跟我争电脑,再没人多管闲事让我休息?
亲爱的人儿,在远方。但是,你知道的,远方不远。
于是,在这场酝酿了十几年的“阴谋”终于得逞的时候,我没有了预想中的豁达,更没有你们想象中应有的感伤。有点平静,有点不安,像这两天的天气一般,晴空万里也伴着阴霾,顶着烈日冒着暴雨,嗯,就是这样。一样地,无法用常理来解释这样的“东边日出西边雨”,也正是“道是无晴却有晴”。
Part 1 .左手
记忆中,与你的交集没有音符,只是没完没了的争吵。
有人说,我们上辈子是冤家,要不怎么会连眼都还没对上,隔个十米都吵得起来呢?你的脾气很刁钻,比皇帝还无理取闹、难以伺候;我的脾气很古怪,到头来没有人能搞得懂我到底怎么回事。于是乎,当我们俩走在一起,坐在对面,我们总喜欢自以为是地卖弄自己,想把对方压下场,结果总是为了某个字到底怎么念之类的鸡毛而吵得不可开交。这时候总有人说,再吵,以后你们一年见不到两次面,看你们还吵得起来吗?
现在我真的见不到你了,坐在那里,安静得有点诡异,我真的很期待还有个你来陪我斗嘴吹牛。
虽然你总是挑三拣四,虽然你总是故意气我,虽然你总是越歪理越得意,但是,就是想你。昨晚你长途回电,我问,想我了没?
你想都没想便说——不想!气得我当场挂了手机,挂了以后才想起十几天来才听到你的这么一句话,还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悔得肠子都青了。
那天我为了学校的事,回来的晚了。一进门你便说:“哎,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呢!怎么办,你那份我帮你吃了啊?”
我一肚子窝火:“真不好意思啊,让你失望了!”
“是啊,我太失望了,你回来干吗啊?”
我已经洗好了手,拿起了碗,听到你的话,于是我放下碗,走出餐厅,冷冷地丢一句:“我不饿,你不用失望,我不稀罕你的!”
躲在房里玩电脑的时候,我听见你很得意很是大声地说:“是她自己要跟我斗的!”
那天早上我只吃了半碗饭,那天中午托你的洪福我连口水都没喝,那天晚上我回家晚了你居然又吃完了我那份!气得我当场就哭了。我记不清那是第几次了。但从此以后,我每天都掰着手指算你还有多少天才要“滚蛋”。你拿着行李出门时,我只是淡淡地说:“有多远走多远!”
现在,你在那所谓的天涯海角的地方,我再也听不到我们用高分贝歇斯底里地吵,说不上为什么,当有一天你真的走了,如我所愿,我竟会是如此怀念。
我才知道,时间已经把你烙进我的生命。
Part 2 .右手
记忆中,你是童年最美妙的音符,满满的温馨与祝福。
也有人说,我们是欢喜冤家,因为我们也会没完没了地吵,因为我们也会有我无理取闹,你忍无可忍的时候,注意,还是经常。但是,为什么是欢喜冤家,因为我们总会在吵起来之后各自转身沉默,快则半分钟,慢则半天,我们又会如胶似漆地粘在一起了。我们感情的恢复能力,让所有人叹为观止。
你能写一手好字,比字帖还漂亮的好字,总是让我拿着四处显摆。你也可以画一幅很漂亮的画,只是你把它们压入了箱底。因为对你书画能力的嫉妒,我跟着你一起学,最终,我走向绘画,而你走向书法。现在,也会有一些人对着我的画作惊叹,被我的字迹折服,但我总是淡淡地说,没什么,你们没见过高手就拿我的小儿科当宝捧而已。你说,你好几年没画画生疏了,可我经常拿着画笔涂抹,也没赶上你。你呢,一有空就拿着笔练字,一坐就是半天,现在倒好,上次叫你帮忙写点东西,结果所有人都以为是打印的。然后他们便惊叹:字帖啊!接着就是很缺德地对我说:“你的字真的没得比!”
十几年来我一直在追你的脚步,你学什么我就跟着学什么,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屁颠屁颠地跟在你后面。然后,我们都一点一点地长大了,我们之间也学会了冷漠与沉寂。我们有了不同的爱好,我们也有了各自的追求,我开始走自己的路,离你越来越远。
安静中,沉默里,你走向了远方。
回到家,空荡荡的,除了寂寞,只剩回忆。
再没有了你,做好了饭菜,臭着脸对我说:“怎么这么晚,我一个人边等边吃都坐了半小时了,我这么胖都是你害的!”再没有了你,冷不丁给我一顿训:“你电脑玩多久了,眼睛也不懂得自己保护!还说什么要好好学习!”再没有了你,半夜轻轻地碰我的手,我轻轻搭你的脚,我们同时说:“原来你也没睡着啊?”
刚刚你打电话过来,我问,想我了没?
你想也没想便说:想死你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一直都是我无可替代的存在。
Part .3 左手右手
小时候,我们自己待在家里,什么玩具都没有。你们,带我去池塘里捉泥鳅,捉蝌蚪,带我去工地外边的沙堆玩,带我去邻居的大哥哥家打游戏机,也带我去隔壁的姐姐家玩娃娃。
你,是我的左手,我叫你哥哥。
你,是我的右手,我叫你姐姐。
童年,是我们三个音符谱成的歌。
最难忘的,莫过于阿哥你把所有的床单被褥找出来,用棉被搭成底盘,枕头充作车轮,床单则做成了车顶。只是我至今也想不起来当初你是如何让床单悬空,又从四面垂下“门帘”。只记得那造型像火车头一样,里面黑不隆冬的,只能坐一个人。我们轮流坐,另外两个人就在外面“呜呜呜”地模仿火车的声音。
又或者,我们三个挤在被窝里,四肢全部竖直撑起,形成了一定的空间,我们说,这是我们盖的家。然后,我们开始编一个关于家的故事,在幻想中,随着四肢的乏力而睡去。
也可以,找出家里所有可以当玩具的东西,比如梳子之类的。然后,一个当医生,另两个当病人,拿着梳子当菜刀(其实是当手术刀,当时想法是能剁就行)在“病人”的身体上乱划乱剁。最常做的,便是学着电视上动手术,心情好时,就说:“哇,你的肚子里全是小金猪耶!”有时也恶作剧般地说:“你的肚子里全是牛粪啊!”
再大些,我们就上学了,再大一些,我们搬新家了。那时我们有的小学,有的初中,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一起玩耍,阿哥不带我出门,说是同学会“误会”,阿姐不陪我闹,说是不要那么幼稚。取而代之的是,我们三天两头的争吵。
但是,刻入生命中的,是我们永远不变的记忆,以及,我们血溶于水的亲情。
去年,阿哥考不好,复读了;今年,阿哥阿姐一起带着行李走向了远方。一向热闹的家,突然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有人笑着对我说:“你终于也可以享受独生子女的待遇了!”是该高兴吗,再没人跟我争电脑,再没人多管闲事让我休息?
亲爱的人儿,在远方。但是,你知道的,远方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