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题(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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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题


  我沉溺于汉语
  坚硬的造句,已久
  字句通畅,情感空白
  心中装着图书馆
  却无动心的书籍
  铅字碾压我,流淌墨汁
  搅拌寒冷的水泥
  二月。你携中心思想奔赴
  平庸的乡村潜伏生机
  狗吠、酒盏和羊肉汤锅盛行
  喧哗的碎叶转来转去
  围绕你……刚落下的雪花
  才有了春天的主题

未见宝石


  二月春风的剪刀,剪开
  人间烟火气
  楹联及腊肉、香肠让位于梅瓶
  等待一枝花的全屏;
  巨型塔吊下,装卸原生态计划
  有情的战士
  加入青铜器铸就的行列
  二月未见宝石。梨花变成箭镞
  穿透背心

大 师


  差一点,就差永久
  抓住你的衣角
  袖口有黄河之水流出
  冲走我,溯源昆仑巅峰
  那是梦中的桃花源
  被历史紧紧地裹挟于胸。
  也差一点,我久病不起
  你的牵引来自形而上学
  用一瞬间注目
  融化积雪,端正态度
  青松不再骄傲,随上善的水
  劈开波浪。漂流
  不知归向何处?

看 雪


  与一朵雪花的距离
  到底有多远?
  天上人间,抑或近在咫尺
  雪花无意表白
  代表最纯粹的方式
  迎春而发,落入欲望的陷阱
  有些人欢呼,有些人沉默
  美——终将会被吞噬
  吐出来,则各自包藏心机

英雄赞


  江山多情,英雄更多情
  有限的文明在時间面前现身
  长河洗刷,稻麦葱茏
  落叶被鸟鸣击中,抛撒一地
  留下“道”的痕迹
  功业或悲剧,兴衰成败
  最终消失于无形
  人间的烟火气弥漫
  一种生活成为世界语
  百姓的线索,指引着历史的纪念碑
其他文献
时间的形状  譬如此刻,在风中摇摆的白色短袖中,  我看到了时间的形状,也看到了自我的空无。  每完成一篇小说,我的世界就要经历一次重建——  我可以在废墟中找到每一个碎片,  却无法拼凑出完整的镜子。  在通往时间的航行中,我既是旅客,又是船长。  我记录下了沿途风景,却丢失了心的判断。  唯有面对自己,我才能描摹出时间的形状。  如何终结焦灼,是我们一生都要面临的诘问。  或许,活着本身就是一
期刊
母亲住进病院的时候  雪来了  那时,垂柳还绿,爬山虎正红  平生第一次  我目睹了母亲隐秘的肉身  医生说:“子宫脱垂,盆腔积液,  宫颈因血肿暂时无法采样……”  那些零部件  完成了一个女人在世的全部任务  如今只落下一堆疾病  除此之外  好像没有什么曾真正属于母亲时 序  秋天,葫蘆积攒好了澄黄的色泽  母亲摘下它们  或为挂饰,或为器具,或为弃物  它们各自步入新的路途  母亲没有停歇
期刊
提前一秒,我写下  多少去路埋在雪里,多少雪飘在空中  在北风里穿越而去的浪迹的黑色  因浪迹的黑色而炫目的  这辞旧钟声,我以倾听的样子  弯下腰,所见尘埃扑簌簌泛着空间的回声  这窄小而琐碎的岁月的身影啊  我要如何提笔  才能在冰雪的眉眼上,画下光阴的脚  画下一年的匆忙与料峭  从盆栽伸出来的昨天,长着微绿的刺  伸手拨动,忽觉旧梦已沉  是泥土向时光低下了头,还是成长的东西  慢慢已忘了
期刊
树的智慧  我每天经过的那棵小树苗  忽然就粗壮了  老练世故地站在人间  它吃过很多风雨吧  这几年,我也吃过不少风雨  我与树席地而坐  像两个同病相怜的故交  倾诉彼此的成长  刹那之间,我明白  树木在某些时候  听懂人类的语言  而人类何其悲哀  诸多伤害来自不节制的言辞  学习树的智慧吧  在沉默中向天拔高旅行日志  我携带自给自足的岩洞  穿梭于人世  我拴着一根长线  风筝似的放飞
期刊
惊 蛰  松动的泥土将人间拥紧  小虫子爬出地面  凸起的坟冢是它们沉默已久的眼神  我的父亲也在其中  他热爱过的生活现在进入了春天  驚蛰之后农人开始耕种  他有不在场的汗滴  如果乘着风声退到田垄  他埋下的种子温热  秋天将从他内心长出  现在他把什么都留了下来  包括大地上的风吹草动  我仅把惊蛰之后的虫鸣当成他的声带  以干咳的方式发声嘀 嗒  喜欢听那只手表细微的声音  小小的心脏 
期刊
池塘边  山风使劲吹了吹,塘边的草  跟着弯弯腰  塘水过于平静,只在靠近我的地方  多皱了几下眉,她好像厌恶  这越来越冷的孤独  我不知道为什么坐在这里  很久以前,也在同样位置  那是夏天傍晚,稻子熟了  燕子飞来飞去  两个孩子在水泥坪上踢球  一个姑娘走来,从身后拿出莲蓬  和一束荷花  现在,人去楼空的堤上  一粒松子咧着嘴,走走停停  像是坦然赴老的途中  猶豫着回望春天从一片枫林走
期刊
追随者  作为一个田野追随者  我已习惯了看庄稼的长势和衰败  当秋风吹过,狼毒花闪耀在田埂旁  树木倾斜,蔬菜等待收割  兀自隆起的山脊,顶住云朵和晚霞  大地盛满祝福和泪水  生命轻如羽毛,生死之间  就像一根草的荣枯  春里来,冬里去  在遼阔的西部田野,我已习惯于  目睹众生之美。泥土升起温暖的气息  田野的一隅鲜花怒放。落下去的尘埃里  覆盖人性卑微又苦难的章节  当一片片格桑花汹涌于故
期刊
裁 缝  干了大半辈子裁缝  她依然放不下剪刀,尺子和针线  她习惯将自己的衣服翻来覆去地  改大或改小,添加或裁去  她坐在窗边  光线在她的手中拉长又收短  押好韵脚后,如一幅画的完美收笔  她会戴着老花眼镜反复端详  几十年来,她总是用心裁剪生活  将紧巴的日子改宽,漏风漏雨的日子收紧对一根稻草的敬畏之心  我常常对一根稻草怀有敬畏之心  从来不敢忽视它的轻  一根稻草  可以压死一头骆驼,
期刊
猫·花瓣  抚摸、安慰,没打开过自己,没爱过别人  而猫是永久的情人,老来的伴侣  而它也终将离开  秋天的花园,青苔上落着的黄色花瓣  猛看是桂花  急于来到的总是替代品先锋·颐和书馆  书架擋住视线  通向内部的门令座椅安静  面对面的人目光落向窗外  玻璃消减掉杂音  植物生长,肖像在画框里  车辆,无声电影的道具  欢爱过的房子如今无人居住  坐在临窗椅子上  左边是潮水,右边是绝壁山中小
期刊
甲 庄  东边的村子叫大庄  西边的村子叫小庄  南边的村子叫高寨  北边是一条叫童年的河流  多少让人费解的“甲”啊  几十年了  翻遍中国地图  也没能替他找到那个叫“乙”的兄弟  几十年了  我在不断的查阅、冥想中用旧了自己大地满载  大地之上,什么都不缺  我们所能知晓的事物  我们未知的事物  芜杂,或者秩序  大地的表面  被时间一改再改  這自然的密码究竟掌握在谁的手里?  可以翻手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