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播之死:有个创业前男友落跑成功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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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年9月,江苏省徐州市的一栋居民楼内发生了一起血案。在短视频平台上拥有百万粉丝的女网红秦子艺,被前任男友徐西川杀害。秦子艺有自己的公司,直播单场销售额过百万,而徐西川还是这家公司的运营主管,他为何对她痛下杀手?
  快手红了前女友,落跑创业男友折返翻旧账
  2018年4月的上海,春雨淅沥。在郊区一处老旧的居民楼里,徐西川听到外面房东喊他的名字,他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直到在阳台上看见房东走远了,他才微信求助老同学严欢:“兄弟,能不能立马转我3000块钱?我会尽快还你的!”严欢发来了一个搞笑的表情:“你差钱可说不过去啊。你找秦子艺嘛,她现在在快手上可火了!”一听秦子艺的名字,徐西川怔住了——
  徐西川,1993年出生在江苏省徐州市,女友秦子艺和他同岁,江苏省镇江市人,两人是中国矿业大学新闻传播传业的同班同学。徐西川长得很像黄轩,在大学就被一大票女生围追堵截,最后被容貌并不出众的秦子艺收割。徐西川从秦子艺身上看到了和其他女生不一样的韧性和倔强。大学毕业时,同学们都抢着进电视台和报社,秦子艺却跟徐西川说:“现在,短视频就是风口,我们一起创业。”当时,徐西川刚被上海一家国企签下来。经不住女友的劝说,他决定和秦子艺一起投身到自媒体创业洪流中。
  创业初期,徐西川从父母那边要到了5万块钱,他们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民房,然后在快手上注册了账号。两人量体裁衣,决定以拍摄热门舞曲的视频为主,秦子艺出镜,拍摄剪辑和运营等后期由徐西川负责。三个月后,作品在快手上线,但几个月下来,流量和点赞量都上不来。
  转眼到了2017年底,粉丝还不到5000人,而房租也到期了,续租的钱都不知道去哪儿筹集,徐西川很气馁,他跟秦子艺抱怨:“都是你非要创业,不然我去国企,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徐西川打退堂鼓。秦子艺却还想坚持,两人的矛盾越来越多。“我搭进去太多了,不可能继续耗下去。我们分手吧!”“分手就分手!”倔强的秦子艺也没有挽留,她找闺蜜借了1万块给了徐西川,徐西川则将摄影设备全部留给了秦子艺。徐西川离开徐州那天,正在气头上的两人还把彼此拉黑了,发誓老死不相往来。
  徐西川到广州、上海陆陆续续找了几份工作,都不满意。2018年4月,他手里的钱已经花光了,甚至连房租都交不起。
  从严欢那里得知前女友秦子艺成了网红,徐西川搜索了她的快手号,发现秦子艺的快手号粉丝已破百万。秦子艺是因为一条雨中探戈的舞曲而爆红起来的。徐西川大叫一声:“這不是我拍的吗?”只不过当时素材太多,没有第一时间发布。徐西川很后悔:如果再坚持一段时间,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落魄。
  当晚,徐西川失眠了,他很后悔,且越想越不甘,决定去先找秦子艺。第二天一早,他以出差徐州想见面叙叙旧为由,把秦子艺约了出来。
  当天,徐西川精心打扮了一番,秦子艺却带着一个男孩一起来见他。吃饭时,他故意试探道:“你现在成网红了,过得挺爽吧?”秦子艺解释说:“粉丝虽然有了百万,但变现能力特别差。每月收入仅够平衡开支。”徐西川觉得秦子艺是在哭穷,便抛出了杀手锏:“你还记得当年这个账号是用我的手机号注册的吗?”这一问,秦子艺明显有点吃惊。她这才想起来,当年分手,因为太匆忙,她的账号绑定的电话卡一直在徐西川名下。这个账号归属问题将来会有很大麻烦。徐西川立刻补充说:“我没有别的意思,这毕竟是我们当年共同的事业,用谁的手机号都是一样的。”徐西川想法很简单,得不到钱,能得到人更好。秦子艺自然不想给事业留下隐患,思考片刻说:“现在我是公司化运作,我不能让你吃亏,你看能不能这样,公司花6万块钱把这个电话卡买过来。把绑定账户的号码更改一下?”徐西川没有预料到秦子艺这么爽快,而且还给足了他面子。缺钱的徐西川不敢多考虑,怕秦子艺反悔,赶紧签好了更改协议。
  当天,回到酒店徐西川就后悔了。想到秦子艺用6万块就把一切都买断了,自己好像亏了。迟疑了片刻,他想到一个办法,立刻给秦子艺拨打了电话:“我在上海发展很不顺,能不能让我进你的公司,我一定全力支持你,你只需要支付工资就行,我也没多的想法。”让徐西川没想到是的,秦子艺又很爽快地同意了。他这样做其实是以退为进,只要能进公司,就可以接近秦子艺,给他们的爱情争取到复活的机会。
  2018年5月,徐西川加盟到秦子艺的公司。
  以爱之名谋人谋财,孰料物是人非难得逞
  重返公司后,秦子艺给徐西川每月8000元的工资,是三个运营里面最高的了。徐西川也很珍惜这个工作机会。
  渐渐地,他很快搞清楚了,总在秦子艺身边的那个男生只是她的直播助理。因此,他对秦子艺表现出了更多的关心。只要是秦子艺直播,他都会主动给她点好外卖夜宵。秦子艺的事业正在飞速发展期,她根本没有太多心思来处理这些情感问题,为了直播流量,她每天只睡4个小时,其余时间全在工作上。
  在徐西川眼中,此时已经身为公司老总的秦子艺和当年那个青涩不出众的女孩有了很大区别,气质,职场魅力,都让她光彩四射。徐西川极度渴望复合。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不失时机在秦子艺面前回忆两人曾经的甜蜜。每到这时,秦子艺总是果断打断他说:“我们现在可什么也不是了,在公司要注意影响。”这话并没有让徐西川知难而退,他觉得这是秦子艺不想让同事们知道他们俩的特殊关系。
  很快,公司迎来了第二波流量爆炸,旗下主播三个月内相继爆了三个,总粉丝量又暴增了200万,收入翻了个几番。庆功会上,秦子艺公开肯定了徐西川的工作,并给包括徐西川在内的几个优秀员工,每人发了一个万元红包。这一刻,徐西川的心飞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就是公司的头号功臣。
  令徐西川没有想到的是,没多久,秦子艺从另一家视频公司以2万元的月薪挖来了一个运营总监陈聪,还专门在公司为他装修了一间崭新的办公室。徐西川觉得面子挂不住了,冲到秦子艺办公室质问道:“为什么从外面高薪请运营总监?”秦子艺笑着反问道:“这是公司的决定,我需要跟你解释吗?陈聪不但业务精进,还能带价值千万的资源进公司,你能给公司带来多少价值?”一句话让徐西川哑口无言。秦子艺又补充道:“以后你如果工作上有疑问,请先跟你们部门的总监反映,越权容易引起管理上的混乱。”秦子艺的话像一盆冷水泼到徐西川的头上。他垂头丧气地走出秦子艺的办公室,意识到他只是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他再次后悔当初只拿了6万元就买断他和公司的关系。对比现在公司的实力,他觉得自己吃了天大的亏。此后,他的工作积极性一落千丈。他内心甚至不希望公司发展太快。   这些不良情绪也传到了秦子艺耳朵里,她非常气愤,意识到徐西川已经不适合再待在公司,但请神容易送神难,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閨蜜给秦子艺出主意:公司连续招了好几个新主播,视频矩阵急剧扩张中。秦子艺可以给徐西川10万元扶持资金,签一个利润分成协议,让他自立门户,独立经营。这样,徐西川赚了钱,公司还能分利润,就算亏了,也达到了把徐西川体面地送出门的目的。秦子艺觉得这个办法非常好。
  徐西川一听公司给10万元创业,自然是很愿意。很快,他就和秦子艺签署了协议,进入工作交接程序,1个月后正式离职。秦子艺总算松了一口气。她以为自己和徐西川之间的瓜葛就此结束。
  拿到10万元资金的徐西川,觉得自己早已掌握了短视频变现的秘诀。他迫切希望自己能东山再起,做出一番事业。这样的话,他不仅能证明自己的能力,而且有实力去重新找回他和秦子艺的感情。他没有选择低成本运作,而是找小额贷透支了20万元,直接在秦子艺隔壁租了一个办公区,他还草拟一份商业策划书,准备找个风投,大干一场。
  创业失败心绪难平,无度贪妄血染危情
  2019年8月,杭州一家风投公司找上门,对方愿意投资徐西川做一个美食探店号。对美食号一窍不通的徐西川果断砸下了所有资金,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不了解探店类视频的玩法,视频一上线没多久就因为违规被封号。最终,投资公司决定终止合作协议。徐西川自己的钱也花光了,公司员工纷纷离职,只剩下一个烂摊子。徐西川想到每月过万的利息都支付不上,头都要炸了。此时,一墙之隔的秦子艺在一个月内,事业迎来更大的爆发期。矩阵粉丝突破500万,直播打赏、带货、坑位费节节攀升。秦子艺一场直播带货,销售额破了百万。圈内盛传,秦子艺再次举办了庆功会,给运营发了6位数红包。
  欠下一屁股债的徐西川听到这些消息,顿时大脑充血,意识到自己这是被秦子艺调虎离山了,害他再次错过了公司红利。先后两次补偿都白纸黑字签下了协议,徐西川再无砝码在手。徐西川无路可走,硬着头皮向单身的秦子艺发起情感攻势:求复合!如果旧情重燃,他就可以扳回这局!
  徐西川没想到的是,此时的秦子艺却跟合作公司的另一个男主播夏俊谈起了恋爱。
  徐西川在微信上对自己当初的行为一再向秦子艺道歉。秦子艺不以为意:“不用道歉,我们早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徐西川不气馁,又试图用回忆来唤醒秦子艺。为了做回秦子艺的男友,徐西川什么方法都用上了。有一次他趁秦子艺办公室无人,直接跪倒在她脚下,声泪俱下地说:“只要你能回收我,我什么都愿意改!”前男友这样轻贱自己,更让秦子艺看不起。
  秦子艺对徐西川的骚扰很反感,忍无可忍的她将这事告诉给了男友夏俊。夏俊自然很不爽此事。有一次,在公司的楼道,两人直接怼了起来,气愤不已的夏俊将徐西川堵在了二楼走道的墙角,胖揍了一顿,打掉了徐西川的两颗牙齿。
  事情闹成这样,秦子艺以协议约定期已到为由,让徐西川进尽快搬离公司宿舍,并将他果断拉黑。
  2019年9月17日,催债公司给徐西川打电话,说要移交公安机关,并把他的征信全部拉黑。徐西川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想想日进斗金的秦子艺实在是太腹黑了,他觉得自己被她耍了。
  当天晚上,气急败坏的他来到秦子艺所在的小区,公司旗下的艺人张欣正在和秦子艺选品。过了一会儿,张欣出门,门却没关,徐西川进去后,反锁上门。正在整理商品的秦子艺一看是徐西川进来,吓一跳,问他来干吗。徐西川竟说:“再给我100万,从此两清。”秦子艺面无表情地回答:“白日做梦!”“你发家的这个快手号也是我创建的,没有我,你不可能做到今天,你这是忘恩负义!”秦子艺辩解说:“我们是有合约的,两次合约说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关系了!”前男友的无耻让秦子艺情绪失控,厉声让他滚。见前女友这么无情,徐西川知道他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为了复合,他那么低三下四,但面前的秦子艺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还以合约为名要赶走他!徐西川二话没说,上去就捂住了秦子艺的嘴巴,说:“我们之间的事情,不是你说断就能断的。你不要以为自己那么能干,就可以趾高气扬,践踏我的尊严!”他狠狠地掐着秦子艺的脖子。秦子艺挣脱了,继续高呼着让他滚出去。徐西川的心态已经完全失衡,他把秦子艺推倒在床上,用双手掐她的脖子。秦子艺不讨饶,反而声称要报警。秦子艺坚决不服软的反应彻底激怒了徐西川,他越掐越重,直到秦子艺没了呼吸。
  事后,徐西川独自离开,到宾馆洗了个澡,然后开车去当地派出所报案。接受审讯时,徐西川说,在他眼中秦子艺现在的一切都是当初他托举的,两次给他补偿都让他认定秦子艺也认可这个事实,所以当秦子艺无情地拒绝他时,他被彻底激怒了。
  2020年12月,徐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徐西川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因涉及隐私,文中除罪犯外,其余人物均为化名。)
  [编后]流量创业大潮兴起,瞬间暴富的神话每天都在发生。本案中,徐西川创业中途逃离,却在看到前女友成功后,后悔自己“死”在了成功前夜。在金钱的刺激下,在不平衡的心态下,他脑补自己对女友的成功功不可没,有平分的权利,这种理直气壮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而秦子艺对前男友不设防,没有一开始厘清危险关系,也是悲剧发生的诱因之一。面对财富神话,守住初心,不贪妄,是每个年轻人应该有的原则。
  编辑/李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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