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山水有神韵(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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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雀石
  我仅仅是路过:
  我不会带走这里山的高峻,草的恣肆,风的张扬。
  时光是见证者:
  巨大的深坑,像一张嘴,它要诉说什么?
  在种田,采矿者曾经爬山涉水,来到这里。他们解开大山的衣襟,露出山的肌腱,山的内脏。
  一粒铜的重量,大过人心;一块石头的坚硬,强过信念。
  他们最终还是在大山的面前,妥协,放弃,留下时光的伤疤。
  我仅仅是路过:
  我会带走这里的一块孔雀石。那绿,是纯粹的绿;那坚硬,是真正的坚硬。
  时光是健忘者。
  我拥有了一块孔雀石,就拥有了那一段采矿史。
  现在,我把它养在敞口瓶里,就等于——
  我养着一座沸腾的大海,一片寂寥的天空。
  我仅仅是路过:
  我听到的历史,仅仅是传说。
  我看到的场景,仅仅是断章。
  我的述说与书写,需要的是沉淀,积累和才华。
  崖窑山
  山是高山。寺是小寺。
  在崖窑,我们总在低处,神总在高处。
  崖窑山的绝壁上,挂着小寺。自唐以来,千载岁月的淘洗,寺仍旧是寺,山仍旧是山。
  拾级而上,我们会遇到古人,遇到传说,遇到险峻的历史——
  残垣断壁,记录着沧海桑田。
  泉水潺潺,流淌着风雨烟云。
  “山首形如雄狮蹲踞,侧峰恰如丹凤展翅。”
  狮卧凤翔,人间美景,隐于种田。这里的人,就是幸福的人。
  仙佛古洞,乾隆神钟,呈于种田,这里的山水,就是神赐的山水。
  立于崖壁,我们沐浴这习习凉风,我们就是神的子民。
  侧身于溪畔,我们濯洗着浑浊的身影,我们就是最清净的人。
  崖窑灵湫。人间造化。
  身临其境,如处仙境,美不胜收。
  来此避暑,神清气爽。
  今生不来种田,一生定是遗憾。
  崖窑烽火台
  比山高的是烽火台,比烽火台高的是人。
  他们,丟掉平日的斯文,循着古人的足迹,登上烽火台。
  挥动的丝巾,是点燃的狼烟吗?
  夸张的姿势,是拼博搏的重现吗?
  战事已歇。烽台圮废。
  狼烟远去。时光缱绻。
  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嘶鸣的战马,驮着英雄悠悠而去,
  留下残缺的历史,在风中寂寥着。
  此刻,这里只有游人的喧闹,只有荒草继续往上长着。
  因为没有遇到一缕狼烟,
  所以我们可以安心地拍照,辨认脚下的植物。
  因为没有遇到一枚残缺的剑戟,
  所以我们可以迎着风,安静地坐下来,谈谈历史和传说。
  “寂寞高悬”。
  唯有圮废继续着圮废,唯有日月继续在我们的内心神圣着。
  在现在,我们会被称之为游客。
  在过去,我们一定会被称之为骁勇的战将。
  崖窑烽火台,你的坍塌是记忆的坍塌;你的荒废是历史的荒废。
  唯有山下的提示牌,它是新立的,它给出的时间,是可以回忆的。
  在阳光下反射出醒目的光,它在提醒我们,烽火台在高处,需要我们继续攀爬……
  注:种田乡属甘肃平川区的一个贫困山区乡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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