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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次,我质问自己这样算不算背叛?回答是否定的,我还爱苏言,只是我也爱宋乔。
那一刻,我成了一座漂泊在海上的浮冰,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我迷茫地看着这间陌生的屋子,看着身上这个陌生的男人,一股恐惧感迅速蔓延。他是谁?我在哪儿?我又是谁?我疯狂地搜索答案,脑子里却一片空白。终于,我忍不住尖叫一声,把这个男人从我身上推开。
我成了没有记忆的浮冰
男人慌张地扑上来,搂住我不停地叫:“沫沫,你又失忆了吗?”他的两条胳膊像枷锁把我牢牢锁在怀里,动弹不得。终于,我在惊恐中筋疲力尽,瘫在那个男人怀里渐渐睡去。醒来时,天已快亮,那个男人还在身边酣睡,我环顾四周。屋里的摆设不再陌生,窗帘和沙发是我喜欢的杏仁色,我的回忆似乎即将苏醒。当我的目光落在茶几那束玫瑰花上,我终于想起,这是苏言昨天下午送给我的。
3年了,他第一次买花给我……我的记忆,像在海上迷途知返的船舶。我想起自己就是沫沫,苏言是我老公,这是我们的家。可是,另外一件我想拼命忘记的事情,却突然浮了出来,我跌跌撞撞扑向沙发。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失忆了,自从那次扫兴的“漓江行”之后……
死守着婚姻的孤城
3年前,苏言辞职办了公司,就在我们物质生活越来越优越时,他对我的关爱却开始由浓转淡。我气恼过、委屈过,可最终选择了沉寂成一汪平静的湖水。因为妈妈劝我,这样会把男人逼走。于是,我只有压抑着内心的苦楚,死守着一个婚姻的孤城。在寂寞中,我参加了一场大学同学的聚会。不巧,却遇到了宋乔。
大学时,宋乔和苏言同时对我展开爱情追逐战,当我最终选择苏言的时候,宋乔伤心地去了深圳,3年杳无音讯。这次碰面让我很尴尬,看见宋乔的眼神,隐隐有浮游的火花闪现。
那晚我喝了很多酒,苏言打了两个电话过来,我负气不接,他没有再打。我心里更觉伤感,要是以前,他会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追过来。深夜散场时,同学们“指定”宋乔送我回去。临别时,过往的一切像电影胶片无序地拉过。我暗暗猜想,如果当初选择宋乔,今天的一切会不会不同?我低垂着眼帘说:好想去桂林看漓江。苏言去年就答应带我去,可是,他太忙,定下来的行程改了好多次。
放下一切戒备奔向你
第二天清晨,我被电话铃吵醒,是宋乔兴奋的声音:“下来吧,我在你家楼下,买了两张去桂林的机票,周日就回来,不耽误你上班。”我不敢相信,跑下楼,果然看到宋桥背着行囊,露着灿烂的笑容,手里是两张机票。好久没有这种惊喜了,我马上收拾衣服,跟着宋乔出发了。
去机场的路上,我也猜想过孤男寡女间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在昨晚酒后,情感的嫩芽已经被撩拨了出来。可是,当宋乔带着我站在午后的漓江边时,我什么顾虑都抛开了。青绸绿带般的江水盘绕在秀丽的峰峦之间,江面上浮动着一层轻纱般的蒙蒙雨丝。这就是我向往的漓江,竟然是宋乔陪我来的。
入夜时分,宋乔吻了我,那热情像极了几年前的苏言,久违的快乐让我陶醉。我激烈地回应着宋乔,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报复的快感。欲望之火被点燃后,谁也没有想到要散场。女人天生就是爱情的奴隶,我无法拒绝宋乔的温柔,他健硕的身体像一个咒语,我向往着,乐此不疲。理所当然地,我们滑入了情人的城池。
宋乔似乎很识趣,下了班从不打我电话。很多次,我质问自己这样算不算背叛?回答是否定的,我还爱苏言,但也爱宋乔。
每次和宋乔约会,他对我都很关心,不停问我各种工作与生活的事情。有时候,他也会问到苏言的公司。我生来就有极强的倾诉欲望,遇到一个想听我说话的人,自然滔滔不绝。相处三四个月后,我知道宋乔也开了一家装修公司,和苏言是同行。宋乔再打问苏言公司的事,我便略有了禁忌。我发现潜意识里,自己还是倾向苏言的。看到我不肯再谈苏言的工作,宋乔从来不逼我。他只是深情地望着我,忧伤地说:“我真的不忍心看你过冰一样的生活……”这股愈来愈浓的热情,让我的情感天平倾斜给了宋乔。我甚至开始设想,也许宋乔是我可以抓住的退路。
这种想法弹出来,我开始坦然。我不断向苏言打听一些信息,再转告给宋乔。
不过是任人把玩的戏子
渐渐地,我发现宋乔开始躲避我,语气里透出一丝不耐烦。我按捺不住,直接去敲宋乔的门。他看我的神色里,冷淡中又掠过一丝惊讶。不多说什么,只是像以往一样贪婪地侵占我的身体,炽热的程度不减半分。我热烈地回应着,看来他之前真是太忙了。
我躺在他的怀里,宋乔接了一个电话,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楚地传出来:“亲爱的,又跟你的沫沫同学鬼混吗?打探了多少消息?她老公也真倒霉哟……”宋乔急忙推开我,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像个小丑般慌张地跑进了洗手间。我的心跳得很快,赤着脚跳下床,轻轻走到洗手间门口,听到宋乔压得很低的声音:“她老公很多客户都被我挖过来了,估计离破产不远了,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哪能比得了你呢?”
阳春三月,初暖乍寒,冰凉的地板紧紧贴着我赤裸的足,一股寒意直抵心房。原来,我只是一个扯线木偶。我没有知觉地走回床上,无意间窥见红木雕花镜子里,一张苍白得几近枯萎的容颜。宋乔接完电话,满脸殷勤的笑着走过来,有着掩不住的心虚。他开始吻我,我伸出手,让指尖轻轻掠过他小麦色的皮肤,心里默默地为这段虚假的感情举行葬礼。
不能在这时候连我都失去
回到家里,我什么也不敢说,也不敢开灯,我害怕镜子里折射出的那张苍白的容颜,照出我丑陋的内心。苏言没有跟我提公司的情况,只是空出了很多时间,一下班就回家陪我。我知道,这是因为流失了很多客户,公司无法正常运营了。
苏言不时会轻轻地皱眉头,一副内疚的模样。他温柔地看着我,那目光像穿越了岁月的河流,勾起了我对热恋的回忆。有一次他说:“以前我太忙,现在应该好好修补我们的感情了。”这个可怜的男人被我逼入绝境,还动情地说着歉语。我不敢正视他的目光,怕他读出我亏欠的神色。我承载着他的温柔,感觉到满满的痛苦。3年来,我已经习惯了苏言的冷落,他忽然炽热起来,给我温柔备至地呵护,让我想起了宋乔。宋乔就是用这种殷勤的态度取悦我,粉饰着虚伪的爱情与无情的背叛。
没多久,苏言公司完全倒闭了。他回到家里,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耸耸肩对我说:“老婆,从此我放大假了,我完全专属于你一个人了。”我很想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不顾一切地告诉他真相。只是,他现在只有我,我不能让他连我都失去,这是对他更大的伤害。
我会悄悄修补自己
当苏言提议出去转转时,我几近晕眩。苏言把我带到了漓江,他说:“我觉得很自豪,终于能把自己的女人带到她梦想中的漓江。”这句话,刺得我脊椎骨一阵冰凉,我的心开始颤栗,拼命提醒自己,一定要假装第一次来桂林,随时要做出惊喜的模样。但是,这种伪装太痛苦。我提心吊胆过了一天,像一条可怜的鱼,被暴晒在滚烫的沙滩忍受着烈日的煎熬,精神到了崩溃边缘。
晚上,当苏言的吻贴上我的唇,宋乔的影子又翻滚而来。混合着憎恨与内疚,我拼命警告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一切都过去了。苏言分明从我的眼里读到了紧张,他慢慢吻我,温柔地对我说:“这些年冷落了你,我一直很内疚。”他的话,打开了我愧疚的堤口,无数往事从潜伏的阴影里跳出来,爱,背叛,仇恨……轮番袭击着我,我觉得害怕,感觉孤独无助,在某个临界点,我的脑子变得一片空白。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次漓江之行,我们失望而归,苏言的神色里,有无尽的疑惑与惊慌。我越来越害怕他知道真相,害怕与他做爱,害怕失忆后再也醒不过来。活在恐惧里,我的精神陷入了恍惚。
我不想自己疯掉,悄悄去看了心理医生,才知道患了短暂性失忆。原来,那一场出轨的爱情,让我的心灵已经承载不起,只能以失忆的方式化解。
医生给了我几条建议治疗方案,我开始瞒着苏言偷偷去做治疗。一次爱情的出轨游戏,让我差一点丢掉了自己,现在我只希望把自己修补成原样,完整如初地还给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