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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上帝开了那扇窗（下）
第二天，方大为一睁眼就感觉到头疼欲裂，一看床头的闹钟已经指向八点。
匆匆洗个澡，开着自己的老爷车去了报社。
刚一进报社大门，就看到周昱满面笑容地迎了过来，左手手里提着一个饭盒，右手一杯豆浆。“师父，我给你买了包子和豆浆，你又没吃早饭吧？”
方大为一边应着，一边朝办公区走去。心中不由得疑云顿生，自从周昱和吴铭轩进了酒店后，周昱对自己的态度就一直不温不火，难道今天有什么事有求于我？
刚放下包，周昱便将热气腾腾的包子和豆浆放在了方大为的办公桌上，“方老师，不吃早餐可不行的，师母工作忙，你忙里偷闲也要吃上一嘴”。白皙的脸上笑靥如花。
“老方，方大记者，”就在这时，袁凯满面春风地跑了过来。“好久没有和老同学聊聊了，你看中午我们一块吃饭怎么样，赏个脸吧”。
袁凯边呵呵笑着，抬起眼斜睨了周昱一眼。
周昱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略一思忖连忙说：“方老师，慢慢吃，我去工作了”。然后走了，留下一阵的香风。
方大为暗自深深地吸了一口，面对袁凯说：“袁主任，说吧，找我你有什么事？”
“就想和你叙叙旧嘛，昨晚给你打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是不是也学会金屋藏娇了？哈哈哈！”
“什么时候给我打的，我怎么没听到呢”，方大为一边从包里掏出电话放在桌上，一边戒备地打量着袁凯。
袁凯脸上有些不自然，“我知道你最近忙，好了，中午我找你，望江樓。我去安排今天的采访任务了”。
袁凯一走，方大为更是感到不解，自己与袁凯是十余年的同学，毕业又分配到了一起，每天见面，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仗着老子是省里的高官，有做总编辑的丈人，眼里何曾有过我这样一个同学，况且，和刘婷婷不清不楚弄得满城风雨，想起这些，方大为的下唇一抿，嘴里蹦出一句：“不学无术”！
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查看手机。这一看，都吓了一跳。
未接电话如下：
陆凡任一个，贾小青两个，王八蛋两个，蔡剑武两个，奸夫八个，还有陌生号码六个。
王八蛋吴铭轩一般不会找自己，除非有紧急任务，可昨晚十一点四十打电话会有什么事？
特别是这个袁凯，昨晚竟然持续打了八个电话，今天又说中午要请吃饭，难道和刘婷婷有关？
接下来，方大为拿起座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陆老师，在学校吗？昨晚家里有点事喝高了，没有接到您电话，什么情况？”
“听说宣传部给你下文要借调，通知你了吗？”陆凡任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声调。
“陆老师，宣传部只是通知我今晚到宣传部一趟，没有谈别的。”
对方别有深意地嘿嘿两声，“看来你要高升了，去了宣传部好好和陈部长说话，别总是阴阳怪气的。”便挂断了电话。
嗯？高升？别人的话可以不听，但这个陆老师，可非等闲之人。
陆老师是自己的班主任，在上华清大学时，那时的陆凡任还只是中文系的教授，为人刚正不阿，知识渊博，每逢他的课总是场场爆满，还经常有大北、汉鼎等高校的教授、同学来观摩听讲。
听说袁凯和贾小青都让家人来请过陆老师吃饭，袁副省长更是专门写了一个条子，要求陆老师好好培养袁凯。但在第二天，陆老师便在课堂上直接回绝了。“某些家长要求学校重点培养自家的孩子，大人疼爱自己的孩子是没有错，但搞这个特权不好了。学校开着这个门，就是要给每个学子公平的机会，自己学不学是自己的事情，学校也不会勉强大家，但今天关于钱和条子的事情，我委托贾小青和袁凯帮我退回去。顺便帮我捎句话，就说华清不稀罕钱和权！”
事后证实：钱是贾小青爸爸的六万元，条子的袁凯爸爸的。无非就是要陆老师善待自己的孩子一点，督促着孩子学习好。可未想到，著名企业家贾世纪和袁副省长的”美名”可就在校园传开了。
可陆老师对方大为就是另外一种态度了，常常叫方大为去自己家里去吃饭，和陆老师的女儿陆燕燕成为了好朋友，陆老师还总是想方设法接济方大为，鼓励他好好学习，安心学业。
陆老师是方大为最敬重的人之一。方大为逢年过节总是鼓捣些茶叶、好酒给陆老师送过去，有时候两人还喝两盅唠唠嗑什么的。
接着，方大为又接通了另外一个电话；“蔡主席，好久不见了，您老身体好吗？ ”
“小方啊，你最近在忙什么呀，也不来我这里看看，你的几幅字都被别人预定了，并且价钱见长啊！”听到蔡剑武的问候，方大为心中升腾起一种愧疚，一个人生导师，一个难得的良师益友啊，因为自己的一些琐事，有大半年时间没有去看望老人家了。
“蔡老师，最近几天我就抽时间过去看您，您老保重！”搁下电话，方大为的心中格外激动。
十年前，自己上高中的时候，在学校组织的一次书法绘画比赛中，省文联主席蔡剑武力排众议，把自己举荐到中国书法家协会，并成为了一个会员。这才使自己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变化，才走出了大山，参加工作至今。
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才使方大为又回到现实中来，内线，不显示号码。
“喂，方大为，您找哪位？”
“方大才子啊，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王八蛋的声音，听不出来有特别坏的情绪。如果有什么事不顺心，这个王八蛋是会在电话里骂人的。
放下电话，方大为径直去了吴铭轩的办公室。
敲门声过后，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门里挤出来，伴随而来的还有那熟悉的香味。原来是周昱，两眼有些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
吴铭轩从宽大的办公桌里站起来，炸着膀子、两臂前伸，脸上完全是一副久别重逢的笑容。
“哎呀，小方，快坐快坐。今天有没有采访啊，把手头工作放一放，”方大为就这样被按在桌前的沙发上。
吴铭轩扭头抓起一个一次性杯子，打开书柜门，边拿茶叶边说，“我这里还有袁副省长，哦，就我那个亲家公给我的好茶，我都一直不舍得喝，今天咱们爷俩一起品品”。
“您还是别麻烦了，有事您就说，别绕弯子”。对这样的领导，方大为感觉心里就是特别厌恶，如果不是上下级关系，方大为真想扭头离去。
“方大才子，稍安勿躁。边喝边说”。吴铭轩笑容依旧。
“我最近一直在为你的职称在奔波，你也是报社老人了，这些年还在第一线打打杀杀，报社相关领导，特别是我这心啊，难受！不过呢，你也别往心里去，报社马上就给你解决。”这时的吴铭轩没有了笑容，显得特别真诚。
“尽管有不同的意见，但是我不听，这次我就给你做主了。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总嫌自己的升得慢，眼红别人升得快，什么心态嘛，个别表现好的同志都还年轻，比如周昱，当然，你也不老，哈哈！”
“另外呢，还有一件事情。宣传部已经下了借调的文件，要借调你到别处担任领导。今天呢，你就把工作交接一下，看看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是咱报社份内的事情，我全部答应。”吴铭轩说完，走近桌边，接通了内线电话。
直到这个时候，方大为才想起来宣传部陈可安部长的那个电话，不是说要自己今天晚上去宣传部吗？这个王八蛋却断定自己是去担任什么领导，我会当领导吗？
“叫办公室张主任来一下。”吴铭轩交代道。
办公室主任叫张侯，是一个精明能干的报社老员工，心细如发，谨言慎行，迎来送往地为报社操持了二十多年，得到了好多人的拥护，几次竞聘上岗，地位稳如泰山。
“吴总编，你找我？”一进门，张侯便问道。
“嗯，是这样。方大才子要借调到宣传部另有安排，我们报社呢，除了要把方大为同志的职称安排好以外，还应该开一个欢送会嘛，即使离开了，还是方主任的根据地嘛！”吴铭轩安排说。
主任？老奸巨猾的王八蛋，现在我就是主任了？方大为现在简直难以相信，数次解决数次都把机会给了别人，这次一见面就给办了，莫不是宣传部真要让我去做什么领导？难道我方大为真的时来运转了？
“好，吴总编，我这就安排，中午还是老地方餐叙，下午放两个值班的编辑，大家找个安静地方开个会，您看怎么样？”张侯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吧，就这样定了，你再让办公室拟个通知，告知大家。”吴铭轩又说：“我也参加，别忘了通知袁主任。”
直到此时，方大为还没有完全醒过神来。
（未完待续）
第二天，方大为一睁眼就感觉到头疼欲裂，一看床头的闹钟已经指向八点。
匆匆洗个澡，开着自己的老爷车去了报社。
刚一进报社大门，就看到周昱满面笑容地迎了过来，左手手里提着一个饭盒，右手一杯豆浆。“师父，我给你买了包子和豆浆，你又没吃早饭吧？”
方大为一边应着，一边朝办公区走去。心中不由得疑云顿生，自从周昱和吴铭轩进了酒店后，周昱对自己的态度就一直不温不火，难道今天有什么事有求于我？
刚放下包，周昱便将热气腾腾的包子和豆浆放在了方大为的办公桌上，“方老师，不吃早餐可不行的，师母工作忙，你忙里偷闲也要吃上一嘴”。白皙的脸上笑靥如花。
“老方，方大记者，”就在这时，袁凯满面春风地跑了过来。“好久没有和老同学聊聊了，你看中午我们一块吃饭怎么样，赏个脸吧”。
袁凯边呵呵笑着，抬起眼斜睨了周昱一眼。
周昱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略一思忖连忙说：“方老师，慢慢吃，我去工作了”。然后走了，留下一阵的香风。
方大为暗自深深地吸了一口，面对袁凯说：“袁主任，说吧，找我你有什么事？”
“就想和你叙叙旧嘛，昨晚给你打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是不是也学会金屋藏娇了？哈哈哈！”
“什么时候给我打的，我怎么没听到呢”，方大为一边从包里掏出电话放在桌上，一边戒备地打量着袁凯。
袁凯脸上有些不自然，“我知道你最近忙，好了，中午我找你，望江樓。我去安排今天的采访任务了”。
袁凯一走，方大为更是感到不解，自己与袁凯是十余年的同学，毕业又分配到了一起，每天见面，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仗着老子是省里的高官，有做总编辑的丈人，眼里何曾有过我这样一个同学，况且，和刘婷婷不清不楚弄得满城风雨，想起这些，方大为的下唇一抿，嘴里蹦出一句：“不学无术”！
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查看手机。这一看，都吓了一跳。
未接电话如下：
陆凡任一个，贾小青两个，王八蛋两个，蔡剑武两个，奸夫八个，还有陌生号码六个。
王八蛋吴铭轩一般不会找自己，除非有紧急任务，可昨晚十一点四十打电话会有什么事？
特别是这个袁凯，昨晚竟然持续打了八个电话，今天又说中午要请吃饭，难道和刘婷婷有关？
接下来，方大为拿起座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陆老师，在学校吗？昨晚家里有点事喝高了，没有接到您电话，什么情况？”
“听说宣传部给你下文要借调，通知你了吗？”陆凡任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声调。
“陆老师，宣传部只是通知我今晚到宣传部一趟，没有谈别的。”
对方别有深意地嘿嘿两声，“看来你要高升了，去了宣传部好好和陈部长说话，别总是阴阳怪气的。”便挂断了电话。
嗯？高升？别人的话可以不听，但这个陆老师，可非等闲之人。
陆老师是自己的班主任，在上华清大学时，那时的陆凡任还只是中文系的教授，为人刚正不阿，知识渊博，每逢他的课总是场场爆满，还经常有大北、汉鼎等高校的教授、同学来观摩听讲。
听说袁凯和贾小青都让家人来请过陆老师吃饭，袁副省长更是专门写了一个条子，要求陆老师好好培养袁凯。但在第二天，陆老师便在课堂上直接回绝了。“某些家长要求学校重点培养自家的孩子，大人疼爱自己的孩子是没有错，但搞这个特权不好了。学校开着这个门，就是要给每个学子公平的机会，自己学不学是自己的事情，学校也不会勉强大家，但今天关于钱和条子的事情，我委托贾小青和袁凯帮我退回去。顺便帮我捎句话，就说华清不稀罕钱和权！”
事后证实：钱是贾小青爸爸的六万元，条子的袁凯爸爸的。无非就是要陆老师善待自己的孩子一点，督促着孩子学习好。可未想到，著名企业家贾世纪和袁副省长的”美名”可就在校园传开了。
可陆老师对方大为就是另外一种态度了，常常叫方大为去自己家里去吃饭，和陆老师的女儿陆燕燕成为了好朋友，陆老师还总是想方设法接济方大为，鼓励他好好学习，安心学业。
陆老师是方大为最敬重的人之一。方大为逢年过节总是鼓捣些茶叶、好酒给陆老师送过去，有时候两人还喝两盅唠唠嗑什么的。
接着，方大为又接通了另外一个电话；“蔡主席，好久不见了，您老身体好吗？ ”
“小方啊，你最近在忙什么呀，也不来我这里看看，你的几幅字都被别人预定了，并且价钱见长啊！”听到蔡剑武的问候，方大为心中升腾起一种愧疚，一个人生导师，一个难得的良师益友啊，因为自己的一些琐事，有大半年时间没有去看望老人家了。
“蔡老师，最近几天我就抽时间过去看您，您老保重！”搁下电话，方大为的心中格外激动。
十年前，自己上高中的时候，在学校组织的一次书法绘画比赛中，省文联主席蔡剑武力排众议，把自己举荐到中国书法家协会，并成为了一个会员。这才使自己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变化，才走出了大山，参加工作至今。
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才使方大为又回到现实中来，内线，不显示号码。
“喂，方大为，您找哪位？”
“方大才子啊，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王八蛋的声音，听不出来有特别坏的情绪。如果有什么事不顺心，这个王八蛋是会在电话里骂人的。
放下电话，方大为径直去了吴铭轩的办公室。
敲门声过后，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门里挤出来，伴随而来的还有那熟悉的香味。原来是周昱，两眼有些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
吴铭轩从宽大的办公桌里站起来，炸着膀子、两臂前伸，脸上完全是一副久别重逢的笑容。
“哎呀，小方，快坐快坐。今天有没有采访啊，把手头工作放一放，”方大为就这样被按在桌前的沙发上。
吴铭轩扭头抓起一个一次性杯子，打开书柜门，边拿茶叶边说，“我这里还有袁副省长，哦，就我那个亲家公给我的好茶，我都一直不舍得喝，今天咱们爷俩一起品品”。
“您还是别麻烦了，有事您就说，别绕弯子”。对这样的领导，方大为感觉心里就是特别厌恶，如果不是上下级关系，方大为真想扭头离去。
“方大才子，稍安勿躁。边喝边说”。吴铭轩笑容依旧。
“我最近一直在为你的职称在奔波，你也是报社老人了，这些年还在第一线打打杀杀，报社相关领导，特别是我这心啊，难受！不过呢，你也别往心里去，报社马上就给你解决。”这时的吴铭轩没有了笑容，显得特别真诚。
“尽管有不同的意见，但是我不听，这次我就给你做主了。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总嫌自己的升得慢，眼红别人升得快，什么心态嘛，个别表现好的同志都还年轻，比如周昱，当然，你也不老，哈哈！”
“另外呢，还有一件事情。宣传部已经下了借调的文件，要借调你到别处担任领导。今天呢，你就把工作交接一下，看看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是咱报社份内的事情，我全部答应。”吴铭轩说完，走近桌边，接通了内线电话。
直到这个时候，方大为才想起来宣传部陈可安部长的那个电话，不是说要自己今天晚上去宣传部吗？这个王八蛋却断定自己是去担任什么领导，我会当领导吗？
“叫办公室张主任来一下。”吴铭轩交代道。
办公室主任叫张侯，是一个精明能干的报社老员工，心细如发，谨言慎行，迎来送往地为报社操持了二十多年，得到了好多人的拥护，几次竞聘上岗，地位稳如泰山。
“吴总编，你找我？”一进门，张侯便问道。
“嗯，是这样。方大才子要借调到宣传部另有安排，我们报社呢，除了要把方大为同志的职称安排好以外，还应该开一个欢送会嘛，即使离开了，还是方主任的根据地嘛！”吴铭轩安排说。
主任？老奸巨猾的王八蛋，现在我就是主任了？方大为现在简直难以相信，数次解决数次都把机会给了别人，这次一见面就给办了，莫不是宣传部真要让我去做什么领导？难道我方大为真的时来运转了？
“好，吴总编，我这就安排，中午还是老地方餐叙，下午放两个值班的编辑，大家找个安静地方开个会，您看怎么样？”张侯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吧，就这样定了，你再让办公室拟个通知，告知大家。”吴铭轩又说：“我也参加，别忘了通知袁主任。”
直到此时，方大为还没有完全醒过神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