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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20世纪后期，批评理论出现了“空间转向”，空间叙事，是通过空间的“并置”手段来打破叙事时间顺序，使文学作品去的空间艺术的效果。澳大利亚当代女作家考林·麦卡洛在她的小说《荆棘鸟》中，巧妙利用空间叙事理论，烘托了人物的性格，命运选择以及社会关系，同时也使整个故事情节更加完整紧凑。
关键词：空间叙事； 时间； 意义； 人物性格
《荆棘鸟》是澳大利亚当代女作家考林？麦卡洛创作的一部家世小说，也是她的处女作和成名作，全书以女主人公梅吉和神父拉尔夫的爱情纠葛为主线，展示了一副从19世纪末到20世纪上半叶长达半个多世纪的生动画卷。内容生动，情节紧凑，故事跌宕，人物刻画也非常到位。小说展示的地理空间和历史背景也比较广阔，横跨三代人，从新西兰到澳大利亚到罗马天主教廷再到伦敦，将每一个个性鲜明的主人公相联系，这种时间、空间上的跨度和衔接并没有带给读者任何唐突的感觉，相反，却打破了传统的束缚，让读者感受到了其中爱情和性格以及神权之间的激烈斗争。
在叙事界，时间一直是研究的热点问题，随着二十世纪后半叶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空间转向，文学界和叙事学界也开始思考空间研究的意义。在创作和批评实践中，詹姆斯自觉形成了空间意识，最大限度地使用空间物体或空间关系来建构小说内容，拓展了文学实践的叙事空间。巴赫金在《小说中的时间和时空体形式》一文中，从理论上率先提出了文学空间研究的意义，他认为，“时间和空间是构成叙事的组成成分，叙事作品在情节结构上所呈现出的时间性质，和故事内容的空间关系有着紧密的联系” [1]。本文从空间叙事的角度出发，探讨小说中的空间元素对于时间维度，人物塑造以及意义建构等方面的影响。
一、空间性和时间性的结合
传统的文学理论认为，在以文字语言为基础特征的文学文本中，空间附属于时间，然而，时间与空间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彼此之间存在着交叉和互相转化的关系，共同组成了叙事的纵横坐标。时间叙事是基于语言文字的排列而呈现出的故事发生的自然时间状态，而空间叙事是用文字展现的空间画面，以及这些画面的排列，演进。在文学的时空体中，空间和时间标志融合在一个被认识了的具体的整体中，时间在这里浓缩，凝聚，变成艺术上可见的东西；空间则趋向紧张，被卷入时间、情节、历史的运动之中。在小说《荆棘鸟》，我们可以看到作者在主人公真实的生存场域中，注入了自己特有的构想，一方面故事情节在真实历史和时间的基础上自然推进，让读者感受不同的空间场域对人物性格及故事发展的影响；另一方面，又以全方位的个体性感知在每个独特的空间领域，男女主人公的性格以及他们之间纠葛的爱情故事。
故事发生的时间背景是19至20世纪，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是因为畜牧业的迅猛发展和金矿的发现，招来了大批移民克利里一家是个典型的爱尔兰移民家庭，怀着淘金梦想远涉重洋，从爱尔兰来到新西兰。小说的第一部《梅吉》把读者带进了女主人公梅吉在新西兰的家，忠厚温雅的帕迪，外表冷漠的菲奥娜，梅吉的五个哥哥。同时，作者插入了大段的对于新西兰的环境描写，“草地葱绿而繁茂葳蕤，像所有新西兰草地一样，这里阳光充足，使万物滋开而从不焉萎。这里总潜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等待的气息，那不可捉摸的战栗和锤击”。将人物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之中，以此烘托，更加凸显了女主人公坚强善良，敢于承担的性格，而这样的性格也将影响着梅吉一生的命运。梅吉幼年的时光除了毫无生气的家庭生活，就是离家不远的铁匠铺，村子大小的韦汉镇以及让她如何在阿加莎嬷嬷的皮藤下学会忍耐的圣心女修道院。
梅吉十岁的时候，克利里失业了，正在一家人发愁的时候，他们接到姑母从澳大利亚寄来的信，准备让他们去继承遗产。梅吉一家抱着对未来无限的憧憬踏上澳洲大陆，来到德罗海达。然而克利里一家的生活并未得到改善，他们依然要忍受艰苦的环境，酷暑，苍蝇以及灰尘。德罗海达之大让他们为之震撼，广袤的土地，各种各样新奇的物种，灰褐色的大地上，生机勃勃。然而，这里却是男人们的天堂，“他们可以骑着马在离家宅数英里远的地方连续消磨数日，而女人们只能被束缚在家里和房子的左右”。梅吉的日子过得很孤单，即便是在基兰博得女修道院寄宿的日子也是水一般的平静，散发着光漆和花的香味的修道院，黑暗而高大的走廊里都笼罩着宁静温和极为神圣肃穆的气氛。环境的改变似乎预示着未知的将要发生的一切，但对于梅吉来说，这些局限的空间却造就了她温良内向又极其坚强的性格。
在作者的笔下，过去和现在更多地是在空间上的感知，而完美的空间叙事更是写作技巧美的体现，故事的情节随着空间的转移自然的发生，人物被放在了特定的空间里，因此，生活平静而单纯的女主人公一定会被无所不能的神父拉尔夫所吸引，而拉尔夫也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完美无瑕的女性所痴迷。俄国形式主义文学家维克多曾经谈到，“时间作为感知的媒介，往往不会引发读者的兴趣，但空间形式可以通过精细的描写来延缓甚至中断情节的推进从而达到一种时间停顿和共时性的陌生化效果” [2]，这样时间在人物身上的流逝也就能被读者直接感知了。
二、空间叙事与人物塑造
列斐伏尔的学说建构中，“他认为空间不仅仅是物质自然客观的存在，也是一种社会生存模式的存在，人们涉足某一空间领域，无可避免的有所想有所感” [3]。对于女主人公梅吉来说，家不仅是给予她安全感和归属感的地方，同时也是一种束缚和囚禁，这就意味着拉尔夫能完全占据梅吉心里爱的空间，而梅吉也填补了拉尔夫生活中从未有过的空缺。小说中的空间场景生动而形象的构成了故事的整体，也影响着故事中人物的性格和社会关系。处于教会中的拉尔夫，作为一名教士，他在遇到梅吉之前对上帝是忠诚的，对自己职位的升迁有着浓厚的欲望，为了接近上帝，他可以抛弃一切。然而另一方面，无论他身在何处，梅吉和德罗海达永远是他魂牵梦萦的地方，在麦特劳克岛，对爱情的渴望终于彻底征服了拉尔夫。他对上帝终身追寻的过程中，内心深处充满了矛盾和煎熬。特定的社会空间暗示着小说中人物的命运和选择，悲剧的必然性，终究，他们也无法摆脱荆棘鸟的宿命。
三、空间叙事与意义建构
德尔文认为，环境是构成有效的意义建构模型的主要因素之一，这里的环境即时间和空间。与传统小说不同，现当代小说的一些作品中，一方面读者可以看到时间年轮的进展轨迹，另一方面故事又是在一些意象的组合与烘托中形成，因此，读者必须在松散的意象组合中建构意义。小说从时间叙事转向空间叙事，是与小说涵义的不确定性，及小说结构的开放性以及对于小说的阐释有作者向读者转移是一致的。小说中的时空关心除了作为叙事手法拓展了小说的写作技巧之外，还蕴含着更多的意义，而作品也正因为读者的介入使作者描述的空间概念成为认识并感知历史及作者的一种有效途径，从而更加激发了文学作品本身的价值和意义。
从整体来看，德罗海达已经不是纯粹的故事的发生地了，它是克利里家族故事的演绎地，也是一家人依附的归属地，同时具有着特殊的意义永恒的存在。克利里家族的男人们在经历了二战战场上的血腥残酷，才终于意识到德罗海达的和谐宁静。梅吉和拉尔夫的儿子戴恩虽然出生并生长在德罗海达，但是他的心却不属于这里，他不想成为除了教士以外的任何一种人，这时的家便成了了戴恩义无反顾的追寻上帝的“宗教”的精神家园。德罗海达孕育了梅吉和拉尔夫的爱情，却也将其埋葬，男女主人公带着矛盾，却又满怀着对爱的崇拜，最后陷入了永恒的宿命之中，就像澳洲广袤苍凉的土地一样悲壮，这是爱的家园，正如梅吉所说，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谁都不怨恨，我不能有片刻的追悔。作者利用自己的主观意识将空间一次次再现，打破了时间的限制，更加灵动地呈现出了一个家族的发展历程。■
参考文献
[1] 巴赫金.钱中文译.巴赫金全集[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2] 程锡麟.叙事理论的空间转向[J].南昌：江西社会科学，2007（11）.
[3] 列斐伏尔.空间的生产[M].牛津：布莱克威尔出版公司，1992.
[4] 考林·麦卡洛.曾胡译.荆棘鸟[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
作者简介：苏雪晶（1987-），女，硕士，西京学院人文科学系，助教，工作：大学英语教学，研究方向：翻译理论实践。
关键词：空间叙事； 时间； 意义； 人物性格
《荆棘鸟》是澳大利亚当代女作家考林？麦卡洛创作的一部家世小说，也是她的处女作和成名作，全书以女主人公梅吉和神父拉尔夫的爱情纠葛为主线，展示了一副从19世纪末到20世纪上半叶长达半个多世纪的生动画卷。内容生动，情节紧凑，故事跌宕，人物刻画也非常到位。小说展示的地理空间和历史背景也比较广阔，横跨三代人，从新西兰到澳大利亚到罗马天主教廷再到伦敦，将每一个个性鲜明的主人公相联系，这种时间、空间上的跨度和衔接并没有带给读者任何唐突的感觉，相反，却打破了传统的束缚，让读者感受到了其中爱情和性格以及神权之间的激烈斗争。
在叙事界，时间一直是研究的热点问题，随着二十世纪后半叶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空间转向，文学界和叙事学界也开始思考空间研究的意义。在创作和批评实践中，詹姆斯自觉形成了空间意识，最大限度地使用空间物体或空间关系来建构小说内容，拓展了文学实践的叙事空间。巴赫金在《小说中的时间和时空体形式》一文中，从理论上率先提出了文学空间研究的意义，他认为，“时间和空间是构成叙事的组成成分，叙事作品在情节结构上所呈现出的时间性质，和故事内容的空间关系有着紧密的联系” [1]。本文从空间叙事的角度出发，探讨小说中的空间元素对于时间维度，人物塑造以及意义建构等方面的影响。
一、空间性和时间性的结合
传统的文学理论认为，在以文字语言为基础特征的文学文本中，空间附属于时间，然而，时间与空间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彼此之间存在着交叉和互相转化的关系，共同组成了叙事的纵横坐标。时间叙事是基于语言文字的排列而呈现出的故事发生的自然时间状态，而空间叙事是用文字展现的空间画面，以及这些画面的排列，演进。在文学的时空体中，空间和时间标志融合在一个被认识了的具体的整体中，时间在这里浓缩，凝聚，变成艺术上可见的东西；空间则趋向紧张，被卷入时间、情节、历史的运动之中。在小说《荆棘鸟》，我们可以看到作者在主人公真实的生存场域中，注入了自己特有的构想，一方面故事情节在真实历史和时间的基础上自然推进，让读者感受不同的空间场域对人物性格及故事发展的影响；另一方面，又以全方位的个体性感知在每个独特的空间领域，男女主人公的性格以及他们之间纠葛的爱情故事。
故事发生的时间背景是19至20世纪，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是因为畜牧业的迅猛发展和金矿的发现，招来了大批移民克利里一家是个典型的爱尔兰移民家庭，怀着淘金梦想远涉重洋，从爱尔兰来到新西兰。小说的第一部《梅吉》把读者带进了女主人公梅吉在新西兰的家，忠厚温雅的帕迪，外表冷漠的菲奥娜，梅吉的五个哥哥。同时，作者插入了大段的对于新西兰的环境描写，“草地葱绿而繁茂葳蕤，像所有新西兰草地一样，这里阳光充足，使万物滋开而从不焉萎。这里总潜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等待的气息，那不可捉摸的战栗和锤击”。将人物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之中，以此烘托，更加凸显了女主人公坚强善良，敢于承担的性格，而这样的性格也将影响着梅吉一生的命运。梅吉幼年的时光除了毫无生气的家庭生活，就是离家不远的铁匠铺，村子大小的韦汉镇以及让她如何在阿加莎嬷嬷的皮藤下学会忍耐的圣心女修道院。
梅吉十岁的时候，克利里失业了，正在一家人发愁的时候，他们接到姑母从澳大利亚寄来的信，准备让他们去继承遗产。梅吉一家抱着对未来无限的憧憬踏上澳洲大陆，来到德罗海达。然而克利里一家的生活并未得到改善，他们依然要忍受艰苦的环境，酷暑，苍蝇以及灰尘。德罗海达之大让他们为之震撼，广袤的土地，各种各样新奇的物种，灰褐色的大地上，生机勃勃。然而，这里却是男人们的天堂，“他们可以骑着马在离家宅数英里远的地方连续消磨数日，而女人们只能被束缚在家里和房子的左右”。梅吉的日子过得很孤单，即便是在基兰博得女修道院寄宿的日子也是水一般的平静，散发着光漆和花的香味的修道院，黑暗而高大的走廊里都笼罩着宁静温和极为神圣肃穆的气氛。环境的改变似乎预示着未知的将要发生的一切，但对于梅吉来说，这些局限的空间却造就了她温良内向又极其坚强的性格。
在作者的笔下，过去和现在更多地是在空间上的感知，而完美的空间叙事更是写作技巧美的体现，故事的情节随着空间的转移自然的发生，人物被放在了特定的空间里，因此，生活平静而单纯的女主人公一定会被无所不能的神父拉尔夫所吸引，而拉尔夫也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完美无瑕的女性所痴迷。俄国形式主义文学家维克多曾经谈到，“时间作为感知的媒介，往往不会引发读者的兴趣，但空间形式可以通过精细的描写来延缓甚至中断情节的推进从而达到一种时间停顿和共时性的陌生化效果” [2]，这样时间在人物身上的流逝也就能被读者直接感知了。
二、空间叙事与人物塑造
列斐伏尔的学说建构中，“他认为空间不仅仅是物质自然客观的存在，也是一种社会生存模式的存在，人们涉足某一空间领域，无可避免的有所想有所感” [3]。对于女主人公梅吉来说，家不仅是给予她安全感和归属感的地方，同时也是一种束缚和囚禁，这就意味着拉尔夫能完全占据梅吉心里爱的空间，而梅吉也填补了拉尔夫生活中从未有过的空缺。小说中的空间场景生动而形象的构成了故事的整体，也影响着故事中人物的性格和社会关系。处于教会中的拉尔夫，作为一名教士，他在遇到梅吉之前对上帝是忠诚的，对自己职位的升迁有着浓厚的欲望，为了接近上帝，他可以抛弃一切。然而另一方面，无论他身在何处，梅吉和德罗海达永远是他魂牵梦萦的地方，在麦特劳克岛，对爱情的渴望终于彻底征服了拉尔夫。他对上帝终身追寻的过程中，内心深处充满了矛盾和煎熬。特定的社会空间暗示着小说中人物的命运和选择，悲剧的必然性，终究，他们也无法摆脱荆棘鸟的宿命。
三、空间叙事与意义建构
德尔文认为，环境是构成有效的意义建构模型的主要因素之一，这里的环境即时间和空间。与传统小说不同，现当代小说的一些作品中，一方面读者可以看到时间年轮的进展轨迹，另一方面故事又是在一些意象的组合与烘托中形成，因此，读者必须在松散的意象组合中建构意义。小说从时间叙事转向空间叙事，是与小说涵义的不确定性，及小说结构的开放性以及对于小说的阐释有作者向读者转移是一致的。小说中的时空关心除了作为叙事手法拓展了小说的写作技巧之外，还蕴含着更多的意义，而作品也正因为读者的介入使作者描述的空间概念成为认识并感知历史及作者的一种有效途径，从而更加激发了文学作品本身的价值和意义。
从整体来看，德罗海达已经不是纯粹的故事的发生地了，它是克利里家族故事的演绎地，也是一家人依附的归属地，同时具有着特殊的意义永恒的存在。克利里家族的男人们在经历了二战战场上的血腥残酷，才终于意识到德罗海达的和谐宁静。梅吉和拉尔夫的儿子戴恩虽然出生并生长在德罗海达，但是他的心却不属于这里，他不想成为除了教士以外的任何一种人，这时的家便成了了戴恩义无反顾的追寻上帝的“宗教”的精神家园。德罗海达孕育了梅吉和拉尔夫的爱情，却也将其埋葬，男女主人公带着矛盾，却又满怀着对爱的崇拜，最后陷入了永恒的宿命之中，就像澳洲广袤苍凉的土地一样悲壮，这是爱的家园，正如梅吉所说，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谁都不怨恨，我不能有片刻的追悔。作者利用自己的主观意识将空间一次次再现，打破了时间的限制，更加灵动地呈现出了一个家族的发展历程。■
参考文献
[1] 巴赫金.钱中文译.巴赫金全集[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2] 程锡麟.叙事理论的空间转向[J].南昌：江西社会科学，2007（11）.
[3] 列斐伏尔.空间的生产[M].牛津：布莱克威尔出版公司，1992.
[4] 考林·麦卡洛.曾胡译.荆棘鸟[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
作者简介：苏雪晶（1987-），女，硕士，西京学院人文科学系，助教，工作：大学英语教学，研究方向：翻译理论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