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 是个大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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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特别羡慕一个女生,虽然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只知道她是初三(6)班的。那还是初一的时候,刚上初中,对所有人来说,校园、老师、同学……一切都很陌生。陌生带给人的紧迫和紧张感远远大于新鲜的感觉,像我这样的人,一下变得空落落的,于是,恨不得像个耍猴的,用尽浑身解数赶快让自己融于众人,马不停蹄地和前后左右套近乎。混迹在人群中,让我心里踏实。
  那个女孩,她不像我,不像和我一样的大多数人。我还记得课间操时她孤独地站在他们班的队尾,穿了一件宽松的白毛衣、浅蓝色的牛仔裤,两只手交叠着懒懒地搭在身前,站得很随意,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没错,是平静。是她的平静让我觉得,真了不起!孤独地身处喧闹的人群中,没有不安,没有尴尬,更看不出她的任何胆怯,她只是很平静地站在那里。
  那一瞬间,我可真羡慕她。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明明不喜欢呼朋唤友,却上蹿下跳地交朋友,只为了抵抗那刚刚冒出头儿的小小的孤独。我羡慕她,能一个人平静地看着一操场的喧嚣。

[2]


  我做不到特立独行,为此,我很懊恼。
  我时常觉得,自己困在一个小黑屋里,蜷缩在一个角落。有时候,我也想打开小黑屋的门,想走出去,可每当走出那么一两步,立刻就会感受到暴风雨,还有更严重的,有一种天上突然会下刀子的感觉。我很恐惧。
  我把自己隐藏起来,湮没在人群中,变成班级的小透明,老师注意不到我,同学想不起来我。我只有一两个经常一起玩儿的伙伴,她们和我一样,也是班级的小透明。我们仿佛是班级里的空气,来无影去无踪,无人察觉我们的喜怒哀乐。
  有一次,我的作文获得了省里的一等奖,还被刊登在了报纸上。老师在自习课上宣布了这个消息,同学们都转过头来看我,发出惊讶的、不可置信的声音。那种感觉……像什么呢……嗯,就好像他们发现一条鱼居然会走路一样。老师让我到台前领证书和奖状,我一路走得火烧火燎、如芒在背。那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我不希望自己变成特立独行的那一个,这让我觉得很不安。哪怕特立独行是因为荣誉,因为奖励。

[3]


  可想而知,上课回答问题的时候,我的声音很小。很多次,我垂下眼帘,不想对上各科老师无奈又压抑着怒气的眼神。我也不想这样的,说话时我的心里也抖成了一根橡皮筋儿,好吗?我对自己也很无奈,好吗?谁不想声音洪亮、底气十足地说出答案,哪怕自己心里都不知道那是不是胡扯。
  可我就是做不到啊!我的前面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它默默无闻又力气十足地阻止我“声音洪亮”——如果答错了,那很丢人,不是吗?
  也许,我只是想维持一个“完美”的形象吧?

[4]


  “完美”真的挺累人的。
  我15岁了,我知道这世界上是不存在“完美”这件事的,而且我对自己的学习,整理自己的房间……从来没有做到过“完美”。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被“完美”所累。
  有一次,我听有人说日本的舞蹈为什么跳起来是缩手缩脚的,而不像我们蒙古族的舞蹈,胳膊腿都伸展开,大开大合、自由驰骋的感觉。他们说,这是因为日本国家的地方小,屋子也小,在屋子里跳舞的时候,生怕胳膊腿伸得太开,撞到家具、墙壁。这个解释,让我笑了好多天,真是太有意思了。
  唉,我现在悲哀地发现,我就像日本人跳舞,生怕说错话、做错事,仿佛把自己关在了一间窄小、黑暗的屋子里。
  哦,我想起来了,我也曾经想要伸展过自己。初一的第一个学期,或许是受到孤独而平静的白毛衣女生的影响,我也想试着不去理会别人的目光。
  那年圣诞节,学校举行了全校歌曲展演。我搓了一上午的衣角,一节课也没听进去,在报名和不报名之间挣扎徘徊。最后劝自己说,先报着,万一没选上呢。可能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前面的初选和复选状态都很放松,居然闯到了最后。
  圣诞节那天,在灯光闪耀的舞台上,我把《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唱成了三生三世十里逃荒,现场真是“凉凉”了,歌曲结束时,没有掌声,也没有臭鸡蛋扔上舞台,只有稀稀拉拉的拍巴掌的声音,礼貌而又敷衍。
  我灰溜溜地逃下舞台,主持人高亢热情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那个舞台又重新闪烁,台下的观众被新的节目点燃了热情,而我,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回到台下班级的位置,没有人投来问候、關切,哪怕是嘲笑。
  什么都没有,是比嘲讽更痛的伤害吧?我坐在剧院的软椅子上,把自己窝在阴影里……
  我曾鼓起勇气,走出那间逼仄的小屋,打开门,没有风和日丽、花香袭人,我只感觉到天上有刀子落下来,扎在我的身上,而我却只能在黑暗里独自忍受。

[5]


  我是一条溜边儿的小鱼,偷偷打量这个世界,却没有自得其乐,更不享受自己内心和外在的冲突。我很不自在,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自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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